第二百九十二章 拜見墨家巨子
之前白衣的氣場幾乎佔了大半的場面,在空中,紅衣由一開始的狂狷、張揚,變得越來越小,直到最後,公輸罌粟竟然失利,中了自己的毒。
整個人就化作了一團瘦弱的身影,躺在公輸舒華的懷抱里,白色的衣袍,有一大半的遮蓋在這紅衣之上,將公輸罌粟整個身子,都幾乎遮掩住,只露出小小的一張臉。
身後一人來報:「馬車已經在門口等著。」
公輸舒華:「人都齊了沒?所有小姐喜歡的傭人、僕人,全部都跟上,不過十年,一個都不準回來,更不準打探這裡的消息。」
:「是。」
一個略老一點的,也是這個賭坊原先的老闆,公輸一派的老傭人。
遲疑著,在公輸舒華跟前又拜了拜:「公子,你不隨我們一起走?」
公輸舒華:「不用,我們公輸一派,好歹也是一個門派,天下戰事不久將會來臨,我要不去應戰,恐怕日後,我們公輸一派的名號也就蕩然無存了。」
:「那公子,我們準備投奔於誰?」
公輸舒華略沉默了一會,才厲聲吩咐:「這些,十年後,你們自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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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秦衍以及墨家巨子墨天刑的會面,雲柯是穿著一身男裝跟著前往的,畢竟與外祖父也只是在自己及笄時,以及母后的葬禮上見過兩次。
並不是特別親切,甚至有些膽怯。
便坐在秦衍的身側,十分小心的只打算做個旁觀者。
墨天刑,畢竟他有資格以長輩的身份跟秦衍談判的原因,還是雲柯是他外甥女,是墨家僅剩的最後的血脈。
雙方是坐在兩張桌子拼湊出來的長桌的長桌兩頭,兩邊分坐著雙方帶來的一些暗衛。
墨天刑朝這邊招招手:「柯兒,過來。」
愣了好一會,這個稱呼,已經好久沒人這麼叫了,對面的墨天刑,雖然已顯老態,但整個人打理的非常規整,半白的頭髮下,一雙眸子格外的透亮,具有很強穿透性。
更甚者,是那柔和的語氣下,不怒而威,與生俱來,或者是隨年齡增長,而積累出的一份屬於長輩、掌權者的強大氣場。
那目光持續的投來,面上仍是笑著,甚至是可親的說:「你比你母親還出落的更加好,當年就是因為太管束她了,最後挑了你父親那人,雖然不認同,但看到你與你哥哥。
其實一切也就淡了,你父皇對你們做的真的~,唉,不說了。」
然後又招了招手:「到外祖父身邊來坐。」
靠近雲柯最近的邊側坐著的月瑩,忙警惕的握緊手中的那扇兼著武器功能的桃花扇,跟著有起身的動向。
目光陰冷,充滿了戾氣。是殺手的氣質,而完全沒有平日里開著玩笑時的樣子。
秦衍在桌下握了握她的手,似是在安慰著:「畢竟你親外祖父,去吧,沒事的。」
在桌下,雲柯握著他的手又緊了些才鬆開,有些事情,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好的。
縱使心底再有些忐忑,那也不能表現的太明顯,不是嗎?
略微起身,輕輕發出一個音節:「嗯。」
而後手一帶一旁的月瑩,月瑩跟著起身,隨著她往那邊走,墨天刑旁邊是有一個位子的。
本來何畏是坐在月瑩的位置的,隨著月瑩的走開,便移到了月瑩這邊,而墨家那邊跟月瑩坐在同側邊的兩人,也跟著何畏偏移一個位置。
正好空出一個位子,正好落座后,也是在雲柯的旁邊。
走近后,按照常理的客套。
雲柯:「母妃還在時,就常說,外祖父腰背上受過傷,也不知道沒人監督著,自己會不會讓人幫忙揉捏著,坐坐理療。」
便說的時候,便剝了一個荔枝放在墨天刑面前的碟子里。
荔枝一般都是七月上旬上市的,這個時候,雖然不多,但也不是難以求到的。
是偏南方一帶的貢果,以前每到七月份雍州這裡就賣的很多,母親生前是最喜這一口的。
她記得在前些年時,有人送來了一批荔枝,留了很大一部分在冰窖里藏著,其餘的則都送到了母親那裡。
當時其他宮裡的妃嬪也想求些,但都被以一個莫須有的『貪吃』的罪名給罰了回去禮佛、去佛堂禁閉。
可謂說,母親應該是最喜歡好這一口的。
所以今日約見,外祖父也就派人備了這些,莫不是,還是對母親的懷念?
雲柯:「外祖父。」
面帶笑的,盡量保持著兩人之間不膈應,裝作略微有點外甥女與外祖父之間的血緣親情,聲音甚至還有點甜甜的,將剝好放盤的荔枝推過去。
墨天刑開懷笑了笑,拿著,便往嘴裡填。
還不住的誇讚:「小時候,有一回你母親帶你來見我,本來一肚子的氣,但是小小的你站在板凳上,叫我一聲外祖父,剝著這荔枝的時候,當時就整個人所有的氣都沒了。
也只剩下感嘆。」
雲柯略顯尷尬的笑笑:「不記得了。」
墨天刑:「那時你才三歲,能記得什麼?當時正好路過雍州而已,你父皇缺乏兵糧。」
雲柯:「嗯。」
心底琢磨著,這是暗示著,他們劉家的江山,其實都是墨家打的?
雲柯:「我父皇,不管怎麼說,也算是一代豪傑。能走到最後的人,不管怎麼講,那都是有一點真實本領的。」
墨天刑:「呦,看不出來,你不是一直跟你父皇關係不好嗎?怎麼想著幫他說話了?」
雲柯:「這天底下,屬於皇宮內部的眼線這麼多。萬一被我父皇發現了,我身為他的公主,竟然都不幫他說話,那豈不是會覺得心寒?」
雲柯這話,有一點不留情面的意思。
只怪,在宮中呆了五年多,對於後宮那些從來罵人都不講究過多情面,雲柯自覺能夠剋制到這一步,已經不錯了。
忙又剝了一個荔枝,遞過去,甚至有些違心的:「我母后臨時前,其實說了一句,後悔當年偷跑出去,沒有聽外祖父的教誨。就私自嫁了人。
母親還說,其實這些年,面對外祖父在暗中的資助,她是有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