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你是準備跟我分道揚鑣?
第八十九章你是準備跟我分道揚鑣?
路千寧瞳孔驟然縮了幾下,連呼吸都止住了。
其他人一聽,目光皆是朝路千寧和周北競看過去。
一個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一個臉色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
誰也沒說什麽,可見……路康康說的是真地?
眾人心神一亂,讓路康康鑽了空子,掙紮著爬起來,冷不丁撞入周北競森寒地墨瞳中。
他衝過去的步伐止住,咽了咽口水,但還是撞著膽子說,“你……你休想就這麽把我姐踹了!”
“嗬——”濃濃地諷刺從周北競薄唇中飄出來。
甚至站在他身邊地路千寧,都能聽到他磨牙地聲音。
“那你準備怎麽辦?”淬著冰的話語從周北競的牙縫裏蹦出來。
路康康聲音又虛了幾分,“你……你給我姐一些補償!她跟了你這麽多年,她以後還怎麽嫁人,她——”
“夠了!”路千寧打斷了路康康的話,羞恥讓她恨不得在這裏找個地縫鑽進去。
所有人異樣的目光,像連珠炮一樣把她砸的頭昏腦漲。
最令人窒息的是,是她身邊的男人,自始至終沒看過她一眼。
她垂著眼眸,不敢看他的表情,是多麽的諷刺和不屑。
她動了動身子,走到路康康身邊推著他往外走,“回去!”
“姐,他答應給錢了!你聽見了沒有?我不走,萬一我走了他說話不算話怎麽辦?你——”路康康看周北競臉色那麽難堪,生怕路千寧一個人留下來受委屈。
他甚至看向周圍的其他人,“你們都可以作證,你們老板說了給我姐錢!”
“走啊!”路千寧推不動他,情急之下嚷了一聲,尖銳的聲音跟往日裏冷靜沉穩的她判若兩人。
溫熱的液體瞬間從眼眶裏奪出來。
她看不清路康康的表情,但能察覺到路康康被她嚇到了。
“姐,我……”路康康懵了,“我是不是做錯什麽了?可靜雅說的有道理,你不要點兒錢以後怎麽辦?”
又是趙靜雅,路千寧抬手擦幹了眼淚,又十分堅定的重複了一遍,“最後一遍,你快走。”
這邊的動靜鬧的不小,已經有人喊保安來,雜亂的腳步聲漸行漸近,再看周北競陰鬱的目光。
路康康後知後覺自己闖禍了,“不,我不走,我不能留下你一個人,姐——”
“好一出姐弟情深的戲碼。”
‘戲碼’,兩個字擊垮了路千寧所有的尊嚴。
她轉過身看著周北競,他陌生的像變了一個人。
眉目清冷的不像話,沉眸輕蔑又譏諷。
保安拿著電棍跑過來,站在周北競後麵虎視眈眈的盯著路康康。
但看到路千寧擋在路康康前麵,一時不知該不該上去。
“周總……”他們詢問著周北競的意思。
周北競身形微動,不等眾人有所反應去了路千寧身邊。
骨節分明的大手抓著她細細的手腕,朝辦公室裏走。
路千寧一路踉蹌,隨著開關門聲手上的力量雖然鬆了,可肩膀被他緊緊抓住。
她被迫麵對著他,仰著頭的動作讓眼淚更快的滑落。
“這麽想要錢?可以直說,我給你就是了,這麽鬧——你是準備跟我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了?”
他的氣息噴灑在路千寧臉上,冷然將她包圍,她喉嚨發哽什麽也說不出。
“嗬——”他輕嘲道,“我一直以為你很聰明,卻沒想到你會愚蠢的走這一步。”
他骨節分明的手從她脖頸上滑,緊緊捏著她下巴,迫使她一直看著他,“你覺得你自己值多少錢,說個數。”
路千寧咬緊下唇,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從他刀子般的目光下開了口。
“我不值錢,我沒想過管你要錢,康康是被利用了。”
蒼白無力的解釋,對已經失去理智的周北競完全起不了作用。
他緊緊皺著的眉頭片刻鬆了幾分,理都沒理她的解釋,“得罪我,你還想從江城混嗎?不然我給你指條明路,做一輩子見不得光的小三怎麽樣?隻要你討好我,聽話,安分一些,我不介意養你一輩子,你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
她的力氣被耗光,身子不受控製的下滑。
他鬆開了她,她跌落在他腳邊,長發鬆散遮住了大半的臉頰。
理智回不了籠,周北競從兜裏拿出一根煙,走到落地窗前點燃,大口大口的吸著。
似乎那是解救他的良藥,能讓他的心裏舒服一些。
路千寧的眼淚砸在被燙傷的手背上,卻一點兒都不覺得疼。
良久,她被淚水粘連的睫毛顫抖了下,然後站了起來。
不打算繼續解釋了,他不會信的。就算她是被趙靜雅算計的,但事情已經陷入僵局。
也是她的錯。
濃烈的煙味刺鼻,她走近了才看到男人昂貴的皮鞋旁有數不清的煙蒂。
他幾乎是沒停歇的一直在抽煙,肯定是氣壞了,這樣一鬧……萬一讓花家人知道,他和花雲然快到手的婚事又要被阻攔了。
“讓周總失望了,都是我的錯,您不用給我錢,我馬上就寫一封辭職信……”
“錢我是不會給。”周北競冷聲打斷,轉過身居高臨下看著她,“你暫時停職,辭職的事情等奶奶壽宴過了再說。”
停職?路千寧猛地抬頭,眸光錯愕,她以為他連辭職的機會都不會給她,直接炒她魷魚。
他眼眸微垂,落在她手背上,已經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泡,慘不忍睹,令人觸目驚心。
他的心緊了下,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到底還是別過頭。
“把外麵的人解決。”他又轉過身看著外麵的景色。
逐客令,路千寧轉身就往外走,門外亦如她進來時那般人很多。
路康康被保安鉗製住了,見她出來,他低下了頭。
“都散了吧,會議延遲半小時,鬆開他。”
她就算有些狼狽,可說的話到底也管用,高層迅速進了會議室等著,其他人散開。
保安把路康康放了,下樓去。
她看似無恙,在其他人異樣的目光下她回了辦公室拿包,再出來時帶著路康康進了電梯。
電梯合上的刹那,安靜的辦公室一下子就喧嘩了,她似乎能聽到多麽不堪入耳的話鑽到耳朵裏。
雖然這一出鬧劇是在頂樓,可她和周北競交談的時間裏,已經傳的人盡皆知。
前台的小姑娘從櫃台裏扒著頭偷偷看她,她尚且能做到麵無表情的走出來,想的都是周北競的冷眼。
她若倒在這裏,他也會嫌棄她弄髒了他的地方。
北周門外,頭頂烈日卻秋風徐徐,她隻顧上拿著包和外套出來,沒心思穿上。
目光落在門口噴泉池邊站著的兩人,她腳步頓住。
花雲然雙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看則她。
趙靜雅看了她一眼就心虛的收回目光,迅速走過來拉著路康康走,“快走吧。”
“姐……”路康康不肯走,看著路千寧,“我知道我衝動了,他跟你談了什麽?他有沒有欺負你,他……”
“沒有。”路千寧聲音沙啞,扭頭看著趙靜雅,“是你讓康康來的。”
趙靜雅眼皮一跳,趕忙說,“我……是他自己要來的,我就是……啊!”
巴掌落在趙靜雅臉上,打斷了她的辯解。
路千寧聲音依舊啞的厲害,“打你,是因為對你的蠢忍無可忍,你好自為之吧,我倒是要看看,跟著花雲然你能落什麽下場。”
她放棄了拯救趙靜雅,至於路康康,她還是給了兩句忠告。
“一旦從這裏呆不下去,一刻都不要猶豫的離開江城吧。”
趙靜雅被打的臉頰生疼,想發火可有些怕路千寧,何況是現在盛怒之下的她。
看起來麵色平平,但目光凜然,令人不敢惹。
“你也就這點兒能耐,在他們麵前耀武揚威一下,但還不是灰溜溜從北周滾出來了?”
花雲然緩步走過來,給趙靜雅使了個眼色,趙靜雅隻能拉著路康康走。
路康康掙紮了幾下,覺得怪怪的,但心裏發虛還是跟著趙靜雅走了。
“你的能耐也不怎麽大。”路千寧迎著風,被吹的眼睛微眯,“靠著手段才能達到目的,你在他眼裏也不過如此,但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的目的還沒有達到,我隻是被停職,還沒有被開除。而你,也還沒有進去周家的大門,所以你有什麽好囂張的?”
說不清是最後的倔強,還是抱著僥幸的心裏,才讓她在花雲然麵前說出這番話。
她走到與花雲然齊肩的位置,又輕笑了下,“後會有期。”
她沒開公司的車,而是直接打車回的秀水勝景。
許是麻木了,她全程都沒什麽表情,跟司機報了地址以後就開始愣神。
回到家裏以後,愈發沉重的眼皮抬不起來,身心疲憊的她倒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冷的抱著身子蜷縮成一團……
夜色漫漫,周北競矗立在落地窗前,燈紅酒綠的城市倒映在他眸底。
卻怎麽也點不亮他眸色的深沉,他身後的桌上放著一瓶開封的紅酒,顧南來的時候他已經喝了大半。
酒味很濃,可他不見醉意,側目過來冷聲問了句,“你怎麽來了?”
“周奶奶打你電話找不到人,聯係小特助也聯係不上,就來找我了。”顧南從落地窗前的長椅上坐下,定睛一看,發現他情緒不對。
掃了圈辦公室裏,又問了句,“你加班?路特助呢?她沒陪你?”
“她停職了。”周北競聲音沉的嚇人。
出事兒了,這是顧南的第一反應,“你不會是為了要跟花雲然在一起,想搞事情把她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