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斷取舍
第二百六十三章斷取舍
“那你呢?”路千寧反問,“你怕連累我,你就不怕被盧月華連累了嗎?你幾個月前還高興的跟我分享,你開了一家麵館,怎麽就像現在這樣了?”
她不提還好,一提路康康就繃不住了,蹲在地上,兩隻手捂著頭,控製不住情緒,委屈噴發。
“我聽你的話了,你讓我回來好好幹,攢點兒錢,我早出晚歸地幹苦力,我不到一年地時間就攢出來了十萬塊錢,我去正規的地方學習做麵,練習了半個月就開了一家店,我第一個月就賺了八千。”
他說這話時,崩潰中帶著驕傲,他當老板了,第一個月盈利八千是好兆頭。
“趕上過節,你知道我……我一個月賺了三萬,平均一年下來我肯定至少能賺十幾萬,靜雅那段時間都對我可好,我還在幻想我們有錢了我就養著她,什麽也不讓她做……”
趙靜雅物質,還是個好高騖遠地主,路康康收入穩定養著她,她當時肯定也高興壞了。
且不說將來路康康能不能一直行,但最起碼當時兩人地心態是好地。
但麵館營業第三個月,盧月華就惹上事兒了,在路康康手裏要走了三萬。
第四個月,又來要錢。
趙靜雅急了,把盧月華趕出家門了。
盧月華就讓威哥他們來找路康康,結果麵館黃了。
原本盧月華欠的錢還多,是威哥用盧月華的命逼著路康康賣房抵消了一些。
路康康隻能又去幹最苦最累的工作,養家糊口剩下的都被威哥搶走了。
趙靜雅這個時候聽說了路千寧要跟周北競結婚,又親自把盧月華找回來,直奔江城。
但盧月華把路康康抵押給威哥,是趙靜雅沒預料到的。
“姐,你說我這輩子是不是完了?”路康康頹廢的坐在地上,身體靠在牆上,“我的麵館沒了,我的家沒了,你說……盧月華當初幹什麽要帶我走呢?”
他雙手插入短發,痛苦的哭。
路千寧不知道怎麽勸他。
一個是老婆,一個是親媽。
一個將人性醜陋的一麵展現的淋漓盡致,一個將人性惡毒的一麵展現的淋漓盡致。
“你還年輕,想重頭再來不難,斷取舍才是你現在麵臨的選擇。”
周北競很理智的分析,不安置好路康康,路千寧是沒法安心離開這兒的。
“如果你覺得你能把控住趙靜雅,婚可以不離,但跟你母親這裏必須要做到足夠狠心,帶你妻子離開這兒,換個地方從頭再來,每個月給你母親固定的養老錢,你的人生就還是一片光明,但如果你把控不住還不想離,不忍心丟下你母親一個人,你這輩子確實完了。”
路康康身體一僵,認真的思考周北競的話。
他知道趙靜雅物質,有時候很過分,刻薄。
但他愛她。
能不能把控的住……他沉默了。
“我們先帶他去就近的酒店洗洗,然後訂晚上的航班回江城,有什麽事情回去再談吧。”
周北競看路千寧也被路康康影響情緒,不能夠冷靜思考現在該幹什麽,便提醒她該怎麽做。
路千寧連連點頭,幾個人離開小區,小鎮上最好的酒店八十塊錢一晚,開了一間。
又在就近的商場給路康康買了一套衣服和鞋子換上。
出來後周北競又帶他們在當地最好的餐廳吃了一些東西。
然後回程,直奔江城。
在江城落地時,是晚上十點鍾,回到住處已經十一點半。
路千寧讓路康康住在樓上,和盛闕行一起。
“康康,周北競說的很有道理,你現在要好好冷靜思考,怎麽處理趙靜雅和盧月華,在這個期間你就在家裏哪兒都不去,等你什麽時候考慮好了來找我,我就在樓下,我再安排你和趙靜雅見麵,放心,我會先跟她報個平安的。”
路千寧跟路康康說完這番話,就下樓了。
她確實給趙靜雅報平安了,但沒告訴趙靜雅路康康來江城了。
得知路康康安全了,趙靜雅提著的心落下些。
想來想去,還是路千寧管用。
看了看在床上睡的沒心沒肺的盧月華,她氣不打一處來。
她起身一把扯著盧月華的手腕,把睡的正香的盧月華拉出旅館。
盧月華頭發亂糟糟,人都是懵的。
再反應過來,人在旅館門口了,森冷的夜風吹的她打了個寒顫,迅速醒盹了。
“你幹什麽?”她憤怒的盯著趙靜雅。
“你說我幹什麽?你個老拖油瓶,老不死的,我和康康的小日子都被你給攪和了,你給我滾的遠遠地,以後就是死在外麵也別通知我和康康,我們不會給你收屍的!”
趙靜雅一把揚了個包袱過來,是盧月華的。
直接砸在盧月華臉上,也不管盧月華被砸的哆嗦著倒地,摔的齜牙咧嘴。
“你……你不孝,我女兒可是路千寧,你這麽對我,她一定搞死你。”
“我呸,你個老壁燈,但凡路千寧對你有一點兒尊重,我都能把你當成祖宗供起來!你配嗎?人家路千寧認你嗎?人家路千寧認的是康康,是我老公!”
趙靜雅唯利是圖,看的清清楚楚路千寧對盧月華毫無母女之情。
所以她抱盧月華大腿沒用,還得指望著路康康。
她跟著路康康,貪圖路康康對她好,百依百順是其一。
其二,主要也是二婚更不好找男人,而路康康這兒還有個富姐,她還是抱著能沾光的念頭。
她前腳進了旅館,後腳盧月華就急了,難聽的話往她身上罵。
深夜這謾罵聲很刺耳,吵醒了旅館的不少客人。
趙靜雅才不管,拍拍屁股就回去睡覺了,她盤算著路千寧救了路康康後,肯定把路康康帶回江城了。
畢竟,南平已經沒家了。
那,她猜路康康就住在今天她去的那個小區。
明天她就去找路康康!
大街上叫喚的盧月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凍的瑟瑟發抖,氣的咬牙切齒……
——
勞圖奔波,一天之內往返江城和南平,路千寧疲倦不已。
洗過澡後她躺在周北競懷裏,乏的連眼睛都睜不開。
但就是睡不著,可她知道周北競也累,所以一直假裝睡著了沒出聲。
直到周北競先開口,“你中午和晚上都沒吃多少東西,餓不餓?我去給你做一些宵夜?”
“不餓。”她抱著他的手緊了緊,沒胃口感覺不到餓。
然後,他就不說話了,就很安靜的抱著她。
快天亮,路千寧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睡的很熟。
周北競躡手躡腳的離開臥室。
估計她還要睡一會兒,他沒急著做早餐,把昨天一些沒處理完的工作弄好。
接到了張文博的電話,說趙靜雅來了,在小區門口被保安攔下,正在鬧。
“要麽滾,要麽進局子。”周北競對那些人不留任何情麵。
趙靜雅很識趣,不敢硬闖,但是她身上沒錢了。
隻能給以前在北周上班的同事打電話,厚著臉皮借住。
對方答應的挺爽快,畢竟趙靜雅和路千寧那層關係在。
解決了住的問題,趙靜雅就不著急了,路康康肯定會找她,隻是時間的問題。
路千寧醒來時,快中午了,周北競照例把她那份工作能處理都處理掉。
最近盧月華的事情鬧的很大,她手裏那幾個一對一家教的課程暫時停了。
富家他們都表示理解,何況她又婚期將近。
所以她除了錄製課件,工作量不大。
但她知道周北競很忙,所以偶爾也會強烈在他手裏搶點兒工作來分擔。
三天,她居家辦公,周北競朝九晚五,生活漸漸恢複正常。
而此時的路康康也考慮的差不多了。
他下樓來找路千寧時,周北競不在。
姐弟兩個在沙發上坐著,時不時對視一眼,場麵溫馨。
“姐,你能幸福,我覺得真好。”
路康康當時來江城時,路千寧日子遠沒這麽好。
生病的繼母,寄人籬下的做特助,還和周北競關係不清不楚,受製於人。
處處是艱辛,但路千寧還願意在那樣的狀況下,能幫路康康多少是多少。
這份恩情,路康康覺得自己幾輩子也還不清。
“我也沒想過,我能有這一天。”
路千寧心頭感慨萬千,張欣蘭生病是她覺得天塌了的開始。
那幾年,她的世界是灰色的。
忙碌的工作,無盡的賺錢。
她打死也想不到,張欣蘭能痊愈。
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合約結婚的男人能彼此產生感情。
打死也想不到,自己爬床賣身和最終嫁的是同一個人。
她的經曆是不幸的,但又是不幸中的幸運者,最起碼結局是好的。
“姐,出於禮貌,我還是去探望一下你繼母吧,不然就更給你丟人了。”路康康是聽盛闕行說才知道對門住的就是張欣蘭母女。
看,他就是有點兒笨的善良。
“不丟人,探望一下是應該的,禮貌嘛,等會兒我帶你過去。”路千寧很欣慰他沒因為這事兒而沒臉見人。
她心裏也清楚,路康康心裏還是向往著美好的。
這樣的打擊,來一次就夠了,不能有第二次了。
路康康趕忙點頭,又有幾分局促的說,“但是,我身上沒錢,你先借我,等我賺了還。”
他到現在也沒指望過靠路千寧活,甚至讓路千寧白給他花錢。
“行,走,下去買東西。”她起身拿上外套,出了家門跟路康康進電梯。
路康康看著一路向下的數字,插在口袋裏的雙手不禁握的很緊。
良久,總算是鼓起勇氣說,“姐,我考慮好了以後該怎麽做。”
“嗯,你說,我聽著。”路千寧扭頭看了看他,比她高半頭,臉上是肉眼可見的緊張和忐忑。
似乎,是怕他的決定讓路千寧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