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這個渾水你不能蹚
第三百一十章這個渾水你不能蹚
當初,周老夫人跟周北競攤牌以後,說拿到了周啟山手中一半的股份,周北競就覺得不對。
尤其是聽說律師總找借口推遲,不肯將這份轉讓書拿去進行法律公認,他便認定了這份文件有問題。
拿出來一看,字跡全無。
但他沒有聲張,讓周老夫人把東西留好。
裝作不知情的,一直催律師那邊,造成他們還不知情地假象。
在賭注上,周啟山還想用這種辦法,周北競早看出來了。
“現在,我手上一丁點兒北周地股份都沒有,我要負的責任是幾個爛尾地項目,加起來地損失也就幾十萬,我會跟財務算清地。”
他手指一下又一下的點著桌子,聲音沉悶下下敲在周啟山的心頭。
“至於其他的損失,都是盛央央一人所致,你選的人,你自己負責,好自為之。”
他嗤笑著,拍了拍周啟山肩膀,沒使什麽力氣,但周啟山跌回椅子上坐下。
功虧一簣,這份假的股權轉讓書也被戳破了,沒能留住周北競!
“你站住!”眼看著周北競走到會議室門口,他豁然又起身說,“你不是很厲害嗎?就用這種魚死網破的形式來跟我鬥嗎?那大不了北周破產,我負債累累的話,周家也好過不到哪裏去!”
周家還是有一些產業在周啟山名下的。
必定會有損失,到時候周北競和周老夫人就守著僅剩的一點兒豪宅豪車,坐吃等死麽?
周北競從兜裏掏了支煙點上,脫下了西裝外套丟在會議室桌子上。
“你負債,跟周家有關係?”
“一個小時前,我已經發出聲明,你周啟山被周家除名,連著北周我們一塊兒不要了。”周老夫人再度開口,毅然決然的衝到周啟山麵前,給了周啟山一個巴掌。
“生出你這個逆子,是我一輩子的罪,將你除名周家我也好跟周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力氣不大,畢竟人老了,周啟山幾乎沒覺得疼。
蘇麗娟迅速站起來擋在周啟山麵前,說了句,“老太太,您這樣可就過分了,他是你兒子,你不認了?將來你跟著周北競也是受盡冷眼,百年之後沒有兒子養老送終,您不覺得淒慘嗎?”
“放心,我這把老骨頭硬的很,天生就是喪子的命,沒兒有孫,不枉此生!”
周老夫人也不知想到什麽,又諷刺的笑了起來,“何況,誰告訴你我跟著我孫子也是受盡冷眼?”
一句話,瞬間讓蘇麗娟和周啟山變了臉色,兩個人直勾勾的盯著周北競。
一直跌坐在椅子上的盛央央也看向周北競。
不,滿屋的人,都看著周北競。
陽光落在周北競身上,白色的襯衫被繚繞的煙霧籠罩。
他麵容矜貴眉宇恢複了往昔的淩厲和精銳,身上那股頹廢的氣息消失的無影無蹤。
“希望,你還能挽回北周,跟我一決高下。”
他丟給周啟山一句話,然後帶著周老夫人和張文博離開。
一封辭職信在總裁辦公室的桌子上放著,裏麵屬於周北競曾經的輝煌都已經被張文博派人收起來拿走了。
周北競又站在辦公室裏抽了根煙,這兒是他和路千寧真正開始的地方。
記憶諸多,他似乎還能看見路千寧站在辦公桌前跟他匯報工作的樣子。
又似乎,能聽見路千寧中規中矩的喊他,“周總……”
良久,他沉一口氣,將煙吸完了,老管家走過來說,“少爺,老夫人在車上等著呢,有話要跟您說。”
“知道了。”周北競應聲,轉身下樓。
電梯一路向下,隨處可見去遞交辭呈,拿著箱子離開的員工。
但他們見了周北競,還是會停下畢恭畢敬的喊一句,“周總。”
周北競應聲,走到大廳看見匯集在公司門口一群打算走人的人。
他腳步頓了下,側身交代張文博,“把這些人收了吧。”
“是。”張文博迅速應聲,走到那群準備離開公司的人麵前,“這是我的名片,誰想找新工作,記下我的電話聯係我。”
他將名片交給距離最近的一個人。
一群人都怔了幾秒,然後迅速發問,“什麽意思?張特助,新工作是什麽?”
“是啊,北周不是倒了嗎?新公司在哪兒啊?”
“周總是不是已經提前打算好一切了?”
眾人議論紛紛,一臉的懵逼和新奇。
張文博覺得,這些人就是曾經他在周北競眼裏的模樣!
他頓時傲嬌起來,拔長了脖子說道,“別吵吵,周總的手筆是你們能隨便知道的嗎?”
他都是剛知道!這群人……再等等,先悶著!
“趕緊的,愣著幹什麽?拿名片記電話啊,跟著周總混,肯定都把你們喂的肥肥的,北周倒了他都不倒,厲害不?”
他欠欠的,被憋的不行了,但有些東西,還是過後再說。
車上,周北競掃了眼張文博‘狐假虎威’的樣子,嗤笑著扯了扯領帶,回眸看向周老夫人。
“您找我有事?”
“有事。”周老夫人頓了下說,“我聽說,千寧回來了,還是霍氏的總經理,成了霍坤之的人?”
霍坤之的人?幾個字讓周北競蹙眉,他沉聲道,“她隻是和霍坤之聯手,合作關係。”
“她和霍坤之聯手,霍家就得針對她,北競……這個渾水你不能蹚啊,你如今根基不穩……”
周老夫人的話沒說完,就被周北競甩過來的目光打斷了。
他沒說話,就這麽看著周老夫人,眼底說不上是失望還是如何。
那目光,像一雙無形的大手,掐住了周老夫人的喉嚨。
良久,她低下頭還是堅持把話說完,“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情,傷了她的心,我會彌補她的。”
“怎麽彌補?”周北競反問,“給錢嗎?把周家都給她如何?”
“物質上的彌補是肯定的,如果她現在不是和霍家扯上關係,咱們完全可以把她接回來了啊。”周老夫人毫不猶豫的說,“將來,周家就是她的!”
周北競眸子裏淬了冰,“你想接就能接?她是人,不是你養的寵物,你覺得礙事了就丟到外麵讓她自生自滅一段時間,你覺得不礙事了就把她喊回來養著,好吃好喝就是彌補了?”
周老夫人沉默起來。
“您以為,您傷的是她嗎?”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您傷的是我,您讓我覺得沒有顏麵出現在她麵前,沒有資格讓她回來。”
良久,周老夫人眼眶微紅,她低聲呢喃了句,“北競,你媽死在你爸手上,奶奶覺得好愧疚,你媽最大的心願就是你能好好的,奶奶要是護不住你,覺得太對不起你。媽。了,將來都沒有顏麵去見你媽。”
“周啟山那個黑心的狗東西,我怎麽生出來的他?我怎麽才能彌補他給你帶來的傷害?怎麽才能對得起你媽啊?”
提起往事,周北競心被冷意占據。
良久,他說,“我現在就是好好的,您已經替周啟山贖罪了,以後……我的事情您就不要插手了。”
說完,他打開車門下去,回到自己車上。
還在嘚瑟的張文博見他回來了,迅速脫離眾人回到車上,發動引擎離開。
“哎……”老管家歎息了聲,“少爺沒有豪門中的鐵血手腕,他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或許……您成全他的感情,才是最好的。”
周老夫人沉默了良久,說道,“豪門中,有血有肉的人是存活不下來的。算了,走吧。”
“回山上嗎?”老管家問。
“回周宅,路千寧回來了,還跟霍家扯上關係了,我怕她……給北競帶來的不是光明,而是災難,我必須得關注著他們。”周老夫人眸光帶著數之不盡的繁複情緒。
——
霍坤之回霍家後,就沒再來霍氏。
一些蠢蠢欲動的人盡顯嘴臉,時不時就給路千寧添麻煩,好在林清越幫襯著壓製,也沒耗費她更多的心思。
但林清越愈發無微不至的照顧,讓路千寧多少察覺到不對勁。
下班時,她和林清越一塊兒進電梯。
“秘書找的怎麽樣了?”林清越問。
她笑道,“月亮給我發消息說已經找到了,過兩天就能來上班,這兩天謝謝你了。”
她刻意保持著距離,林清越聽出來了,“沒想到,我們能有並肩作戰的一天。”
“從跟霍坤之重逢到現在,還不到一年,就發生了這麽多事情,隻能說命運如此。”路千寧低了低頭,又想起一年前這時,她和周北競在溫城。
往昔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中,她心頭發酸。
許是心底鬆動了,見了周北競幾次,根本扛不住那股刻在骨子裏的感情操控理智。
“我說過,豪門中是非多變,朝夕間翻天覆地是很正常的。”林清越意有所指。
路千寧在周家麵前沾不了光,這不是他第一次暗示什麽了。
以前路千寧一頭紮進去沒思考過他這話,現在看來其實林清越看豪門利益很透徹。
“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林清越諷刺的勾了勾唇說,“花雲然變成神經病的事情,跟盛央央有關,趙小姐和顧少結婚那天水晶燈掉落的事情是花禦封一手策劃的,周總把花氏掌控了,花禦封被架空了。”
而今,周北競如此反感盛央央,懷疑花禦封做的那些事情都跟盛央央有關,隻不過苦於沒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