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城
齊念駭得竟是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強作鎮定道:「將軍不知聽誰說的?」
李承元緩和了語氣:「稍微打聽打聽就知道了,宜軒這口氣似乎似乎是沒這打算?」
齊念一時也不知回答有時沒有,若是沒有,豈不是給了他機會,若是有,那這孩子的名聲可怎麼辦?
李承元見他沉默,以為是默認了,站起來俯視他:「沒想到宜軒也是會享受的人,即使身在軍營還曉得帶個哥兒?」
齊念被問得一愣一愣,本身就不是很會說文縐縐的話,碰到李承元心裡升騰起奇怪的感覺,更是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得先否認:「在下只是帶了書童,軍中似乎沒有規定不準帶哥兒。」
李承元眉宇間怒氣十足,齊念不敢再看,低下頭來。
李承元捏起他的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對視:「書童?還有貼身服侍的書童?」
齊念心裡一緊張,被他這麼一捏,喉管發癢開始劇烈咳嗽起來,怎麼也止不住,眼角都有淚水滲出來。
李承元趕忙放開手,拍著他的背緊張道:「宜軒,可有事?」
齊念咳了老半天,總算止住了,淚眼朦朧地看著李承元,觀他臉色似很不自在,想到剛剛未完結的話題,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兩人默默相視。
李承元別過臉:「宜軒可是沒有好好吃飯,身上似乎沒有多少肉?」
齊念愣怔,不知話題怎會轉變如此迅速,答:「只是水土不服罷了。」
李承元看過來:「軍中是否還有人對你不敬?」
齊念被他的跳脫弄得一愣一愣的,完全跟不上思路,只好又回答:「無人不敬。」
李承元似乎隱隱鬆口氣,嘴唇動動又想說些什麼。
齊念開口:「將軍,小六子之事.……」
李承元臉色突變:「不是說只是書童嗎?」
齊念還是覺得說清楚比較好:「將軍,小六子雖只是我的書童,但是自小便隨身伺候,所以我只願他將來許給一平常百姓家過富足一生。」
李承元道:「那宜軒呢?」
齊念想想答:「在下願將畢生獻給朝廷。」
李承元似笑非笑看著他:「獻給朝廷?」
齊念正準備給肯定答案,系統突然出聲:「念念,你就說你只願將你的才學獻給朝廷,其餘自是願得一人安好。」
齊念懵逼,什麼情況?
系統見他不答,連忙說:「就這樣說,聽我的,沒錯的。」
齊念道:「在下自是要將畢生所學還給國家,但是若國家安定,在下只願得一人共享歲月靜好。」
李承元淡淡道:「得一人共享歲月靜好?宜軒不願留在朝堂享受榮華富貴?」
齊念眉頭緊皺:「錢財乃身外之物,讀書人為國家富強而讀書,既然無用武之地,自然是喜好清靜的。」
李承元點點頭,同意道:「得一人遊山玩水,踏遍千山萬水,賞遍無邊美景也是一種幸福。」
系統暗中松下一口氣,差點一句話就讓李承元去奪皇位了。
齊念見話已至此,小心翼翼道:「那將軍可想過以後?」
李承元面色柔和許多,道:「自是想過的。」
齊念道:「在下可有榮幸知道?」
李承元見他素日里對任何事情都持冷淡態度,今日卻主動詢問,不禁心情大好,坐下笑道:「之前想回去之後便做個閑散王爺,覓得一人,添上幾個小的,享受合家歡樂。」
齊念見如此,難不成是有對皇位的覬覦,忐忑道:「之前,那如今可是有改變?」
李承元仍舊笑著:「現在我覺得二人世界最好,若是有小的豈不打攪,我希望和那人走遍天涯海角,享遍無數美景。」
齊念見如此下去任務定能完成,嘴角上翹,道:「將軍以後定會遇見這麼一人與他攜手一生的。」
李承元平日里沒怎麼見他笑過,如此一笑竟如春日裡和煦的一陣風吹過自己的心肝,一時間有些口乾舌燥,清了清嗓子眼神飄忽道:「是嗎?」
齊念繼續教育:「將軍這般的人定有很多人仰慕,只是一直征戰沙場,難免有些戾氣,假以時日,修身養性許久,自然是很容易尋得一知己,閑雲野鶴般的生活也著實令人嚮往,在下以為將軍若回京之後定能很快會將其實現的。」
李承元道:「宜軒以為我如何?」
齊念生怕他反悔:「自是好的,嫁予將軍的人定是修了許久的福氣啊。」
李承元凝望著他的臉,燈光繞在他的眼睛上顯得有些奇怪,道:「若宜軒是女子或者哥兒,會想到要嫁予我嗎?」
齊念覺得古怪,還是給了肯定答案:「自是會的。」
李承元淡淡笑了聲岔開了話題。
這麼漂亮的一個勝仗,軍中士兵自然士氣高漲,幾位副將時時刻刻不在念叨著要吃一頓好的。
李承元無法只好辦了一場酒席,邀了幾位先鋒帳子里喝酒一敘。
諸位士兵們也吩咐下去好吃好喝著。
齊念自然是跟著李承元走了,小六子則是跟著士兵們也去湊了回熱鬧。
席間,一群糙老漢子的酒席無一不都是喝酒划拳,齊念看的無聊,也只是夾些喜歡的菜吃。
當日為難過齊念的那位副將端著一杯酒搖搖晃晃走過來,高聲道:「柳先生,之前是我錯了,柳先生好計策,我服。」說完一口酒杯中酒飲盡,還倒了倒酒杯口,說,「我先干為敬。」
齊念連忙站起身,給了這分薄面,淡淡一笑:「仗是你們打贏的。」
隨即也喝乾了杯中的酒,這酒似乎有些烈,喝進去之後喉嚨有些燒疼,若無其事地瞥了一眼周圍的人忍住沒有咳嗽。
那副將見齊念喝光一杯酒,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是喜歡柳先生這樣的人,豪爽,不像那些酸腐文人一樣扭捏。」
柳宜軒那身子骨弱的一陣風都能吹倒,那裡禁得住他這大力一拍,本來就有些嗆酒,這下子真的咳了出來,反倒是舒服一些。
那人抓了抓頭髮,懊惱道:「哎呀,我都忘了柳先生和我們這些糙人不一樣了,柳先生,您沒事吧?」
不待齊念開口,李承元將齊念拉到自己身邊:「喝你的酒去。」
那人訕訕一笑,看齊念的臉.
齊念因為喝酒的臉頰微紅,眼裡水光瀲灧,微微一笑:「沒事。」
那人愣住,獃獃地說:「柳先生,你真的不是哥兒嗎?你身上肯定有痣吧?」
酒可能喝的有些多,說著話便伸出手來拉齊念的胳膊打算仔細查看。
齊念一驚,正準備躲的時候被李承元拉進懷裡,看見一隻手在那伸過來的胳膊上狠勁一拍,聲音里透著狠氣:「滾去喝酒。」
那人也似乎是反應過來自己的失禮,忙賠了不是走開了。
李承元:「怎麼,剛剛是不是喝太急了?」
齊念緩了緩道:「還好,酒有些烈。」
李承元:「軍隊里的酒自是如此。」
齊念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喝的酒起了作用,此時看李承元的眼神也有些奇怪,從他的懷裡掙出來。
李承元也沒說什麼,自坐在一邊似乎確實是有些不自然。
旁邊陸陸續續有人過來向兩個人敬酒,李承元自是不用說,杯杯乾凈,齊念就沒有那麼大的酒量了,喝了幾杯就感覺眼前發暈,朦朧中似乎看到李承元欲言又止還是由著自己被灌酒。
等到終於覺得自己一點都喝不下去的時候,索性直接趴在桌子上任誰叫也不起來,也不管此舉是不是符合柳宜軒的性格了。
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李承元對眾人說要將自己送回去,然後就感覺到似乎有人扶著自己的腰。
齊念手軟腳軟,踩在地上就像是棉花一般,只能影影綽綽認識跟前的這個人是李承元,抬起手來戳了戳他的臉道:「為什麼沒有包子臉?」
感覺到李承元身體一僵,笑道:「不過也很好看。」
李承元道:「宜軒覺得我長得好看?」
齊念獃獃地想了想,重重點了點頭:「每一次都長得好看。」
李承元眉毛皺了皺,重複了一句:「每一次?」
齊念板起臉色,認真地說:「是,每一次。」
說完面上有些怒色,抓著李承元的前襟有些委屈:「你為什麼躲著我,你怎麼可以不認賬?」
系統:「……」我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李承元心裡一突,想柳宜軒常年在軍營似乎也沒有和他人交好,暫且放下心來,既然聽不懂他說話,怕是已經醉得糊塗了,將他放在榻上。
齊念只覺得喝酒下去渾身發熱,身體里似乎有一團火似的烤的自己極為難受,拽了拽自己的前襟,呢喃道:「好熱啊,好難受。」
李承元湊過來低聲問他:「宜軒可要沐浴?」
齊念兩隻眼睛都要放光了,連連點頭:「要。」
李承元哪裡見過他如此表情,聲音低低:「宜軒如此甚是可愛,為何總裝出一副不與人親近的樣子來?」
齊念似乎知道自己一定一定要保持人設,冷冷道:「若是不如此,你們都欺負我,即使如此還是欺負我。」
李承元趴在他身上,湊到他的耳朵前:「宜軒以後只在我一人面前這樣可好?」
齊念笑:「好,你不欺負我。」
李承元聲音有些暗啞,重重地咽了口口水:「嗯,我不欺負你。」
齊念伸手扯著他的胳膊,道:「我要沐浴。」
李承元眼眸一暗,拂下他的手走出去對外面守門的兩個士兵道:「備水。」
李承元再次進來的時候齊念已經閉上了眼睛,安安靜靜躺在那裡,略顯蒼白的臉色泛起一絲潮紅,長長的睫毛微微眨動,整個人安靜又乖巧。
李承元腳步頓了頓,舔了舔乾澀的嘴角,撇過臉不再看。
雖是西北荒漠,但是軍餉充足,洗澡水自是不缺的,士兵動作也快,不一會兒就收拾好了。
李承元道:「守遠一點,我有話要對先生說,不要讓別人靠近。」
一個士兵眼睛一直看著地,另一個士兵聽了這話之後瞄了瞄已經睡著的齊念,兩人異口同聲答了聲「是」便出去了。
軍令如山,不問原因,只服從命令。
李承元原地看了看齊念,走過去俯下身:「宜軒,沐浴好不好?」
齊念不答,只是感覺臉上溫熱,伸手揮了揮被抓住,睜開眼睛看不清楚人:「困,要睡覺。」
李承元輕輕道:「沐浴之後睡覺。」
齊念板臉:「要睡覺。」
李承元不答,就在齊念又要閉上眼睛的時候直接開始扒衣服,齊念傻愣愣地看著他由著他動作,讓伸手伸手,讓縮腳縮腳,聽話得很。
李承元眼神中流露出滿意的神色,三下兩下齊念身上乾乾淨淨,有些冷,齊念縮了縮。
李承元聲音啞得厲害,都聽不出本音了:「宜軒,沐浴?」
齊念可憐巴巴點頭:「冷。」
李承元攔腰將他抱起,瘦,真瘦,腰上似乎一點肉都沒有,纖細地一隻胳膊都攏得過來,肩柙鎖骨處也是骨頭,甚至有些突出,似乎輕輕一碰就會斷。
皮膚蒼白不是很有光澤,但是摸上去就像是絲綢般潤滑的手感,李承元放在腰間的手捏了捏,懷裡的人嘴裡滲出一絲嚶嚀,李承元腳步一頓,眉頭皺了皺,步子古怪地走到浴桶前輕輕將他放進去。
熱水一衝,酒氣有些上涌,只是身上正是舒服之際,齊念本能閉上眼睛,享受熱水的溫潤。
李承元道:「宜軒,我幫你可好?」
聲音太低齊念根本沒有聽清楚,皺了皺眉不答。
李承元也不在意他反應,自顧自在齊念身上撩水,手輕輕劃過齊念的皮膚,齊念身體微微顫抖,因著酒醉無力,躲閃不過,只是皺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抬頭委屈道:「癢。」
李承元喉結一動,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
手上動作不斷,齊念在水裡輕微扭動,李承元動作漸漸大了起來,似乎有些急躁,水花四濺,弄得到處都是,甚至李承元的衣袍都浸濕了不少。
齊念懶懶地靠在浴桶里舒服得只想睡覺,這時候一雙大手將自己撈起來,自是不高興的,皺著眉毛:「再泡會。」
「會著涼。」
被輕輕放到榻上,身上一片布都沒有,齊念不舒服地動了動:「冷。」
李承元啞著聲音道:「一會兒就不冷了。」
齊念:「被子。」
李承元脫下自己的衣服鞋襪翻身上床,壓在齊念的身上。
齊念皺眉看身上的人,動了動沒甩下去:「你幹嘛?」
那人表情奇怪:「還冷嗎?」
齊念感受了一下那人的體溫,滾燙燒熱哪裡還冷半分,於是蹭了蹭:「不冷了,你靠近些。」
李承元緊緊箍住齊念,似乎要將他直接揉進自己的胸膛里,根根肋骨刺得前胸有些疼,齊念被摟得太緊,也不舒服地扭了扭。
齊念驀地睜大眼睛:「.……」
李承元問:「怎麼了?」
齊念聲音綿軟:「你戳到我了。」
李承元輕輕道:「宜軒?」
齊念迷茫:「嗯?」
李承元循循善誘:「宜軒可知為何戳到你了?」
齊念笑道:「我也是男人,自也是知道的。」
李承元壓低聲音:「宜軒生得如此好看,怎會是男人,宜軒是哥兒罷?」
齊念皺眉:「是男人。」
李承元道:「不對,剛剛給宜軒洗澡的時候我在宜軒後頸上發現了生子痣,怎麼會是男人呢?」
齊念苦著臉回憶,不對啊,柳宜軒應該是男人的,可是柳宜軒生的確實好看,文中也沒有說他是不是謊報了性別,後頸上一般看不到吧?
李承元見齊念苦惱的樣子,在他的耳邊又說道:「宜軒真的是哥兒。」
齊念問道:「我是哥兒?」
李承元點點頭,吸吮他的耳垂,感受他的輕微顫抖:「是啊,我喜歡宜軒。」
齊念腦子一片空白,深深地自我懷疑,怎麼會是哥兒,難道真的是哥兒,哥兒和男人除了痣外觀上似乎就看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