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神器7
「不,我不願意。」沐瑾年黑色的眼眸定定地望向正期待地看著他的格爾納茲,神色平靜,似乎完全沒有思考,自己的這句話會對站在身前的男人產生多大的影響。
格爾納茲猛地瞪大了眼睛,海藍色的眸子里滿是不可置信,顯然是根本沒想過沐瑾年會拒絕自己。他的嘴唇開開合合,有很多話語哽在喉嚨口想要詢問沐瑾年,但最後,他也只是擠出來乾巴巴的幾個字,僵硬的臉龐莫名的讓沐瑾年察覺出了一絲委屈。
「為什麼?」他的聲音低沉極了,聽起來有些乾澀與沙啞,「可以……告訴我,你的理由嗎?」
這樣的格爾納茲讓沐瑾年覺得有一些心疼,但卻依舊不能讓自己改變想法。他眨眨眼,沒有迴避格爾納茲的目光,語速平緩地開口,帶著些許安撫的意味,「別的先不談,格爾,你打算拿你的哥哥怎麼辦?羅曼蒂克島的現任島主,布拉德·弗里曼。」
格爾納茲的身體一僵,沐瑾年的話語里隱含的意思讓他有些慌亂,他下意識地偏了偏頭,想要逃避對方的視線,「我沒有這方面的打算,沐,我只想和你一起生活在羅蘭島,這裡很好,我……」
沐瑾年打斷了有些語無倫次的格爾納茲,抬起胳膊,雙手放在格爾納茲的臉頰兩側,強硬地將對方微偏的腦袋擺正,使他不得不看向自己。
「你是在自欺欺人嗎?格爾,連我都能感覺到你對布拉德的恨意,你是打算當一輩子的縮頭烏龜嗎?」沐瑾年的語氣嚴肅極了,就如同一根利劍一般刺入了格爾納茲的心臟,尖銳的疼痛讓格爾納茲想忽視都做不到。
「你真的打算就這麼放棄嗎?你的父母,你的人生,屬於你的一切,你就不覺得不甘心嗎?」沐瑾年繼續說著,聲音甚至因為激動的情緒而變大了些許,「回答我,格爾納茲·弗里曼!」
「不!不是這樣的!」格爾納茲急促地喘息著,面容上浮現出些許掙扎,海藍色的眼眸里滿溢著痛苦與仇恨,仿若一直壓在心底的所有情緒在這一瞬間全部爆發出來了一樣,「我——我要報仇!我要把那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從神壇拉到地獄的深淵!」
格爾納茲的話音剛落,整個人就頓住了。他的嘴唇有些顫抖,耳邊回蕩著自己剛剛幾乎是吼出來的話,幾滴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他看著對他的話並未顯露出半點驚訝的黑髮少年,腦袋裡迅速地閃過一些猜測,眼眸里逐漸浮現出一抹瞭然。
沐瑾年緩緩地收回了自己施加在格爾納茲身上的那一絲精神誘導,一直搭在對方肩膀上的胳膊微微用力,格爾納茲順勢低下了腦袋。
「我很高興,格爾。」沐瑾年抬起腦袋,與格爾納茲額頭相抵,黑色的眼眸里是掩飾不住的喜悅與欣慰,眼角的淚痣似乎也因為他的笑容而閃閃發光,「這麼多年來,你過得並不輕鬆,不是嗎?只有把這些事解決了,你才能真正的放下一切,自由地生活在羅蘭島上。」
溫熱的呼吸灑在格爾納茲的臉頰上,帶著獨屬於少年身上清新的氣息。格爾納茲的眼眸微暗,他低啞著嗓音開口,語氣較之方才要輕鬆許多,卻帶上了一些其他的意味。
「你說的對,沐。」他們的眼眸緊緊地注視著彼此,鼻息交融,身邊縈繞著的全部都是彼此的氣息,「那麼,這一次,你願意在我解決掉這些煩心事之後,和我一起生活在羅蘭島嗎?」
「你,願意嗎?」
沐瑾年勾起唇角,眸子里瀰漫著淺淡的笑意,「當然願意,我的格爾。」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格爾納茲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他一隻手環住少年的腰身,另一之手托住少年的後腦勺,腦袋微低,狠狠地吻住了少年柔軟的嘴唇,舌尖強硬地抵開對方的唇齒,直直地攻略了進去。
沐瑾年嘴角的小傷口再次不堪負重地裂了開來,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兩人交融的唇間,卻很快就變淡,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半晌后,格爾納茲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少年已經被自己蹂.躪得通紅的唇瓣,手掌微動,大拇指輕輕拭去對方嘴角的一抹艷色。
沐瑾年輕輕喘息著,腦袋靠在對方的肩膀上,輕輕說了一句:「抱歉,格爾,剛剛對你……」
格爾納茲的手指微微用力,抵住了少年的嘴唇,搖了搖頭,「不,沐,我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下定決心做這件事。」
兩人相視一笑。
……
這是一艘普通的海盜船,船上的海盜們如同往日一樣,做著船長給自己分配的任務,嘴裡時不時地抱怨兩句沒有碰上可以下手打劫的船之類的,感嘆著這不怎麼好過的日子。
唯一不同的,或許就是前不久,船長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極為不解的事兒。
他們的船長竟然在海上漂泊的一艘小船上面,救下了一個普通的少年!
那個少年身上什麼都沒有,珠寶、錢財、金銀首飾……只要是值錢的東西,都跟他搭不上邊,可以說,除了他身上穿著的那身衣服,那個少年真的就是一無所有。
「但那個小子長得倒是真好看,比我見過的最好看的姑娘都要好看很多很多。」一個船員轉過頭,對著身邊的人輕輕嘟囔了兩句,「船長,你是不是看上他了?要我說,倒也是挺划得來,畢竟他又小又瘦,也吃不了我們多少東西,只要船長能讓我們也嘗嘗他的味道,嘿嘿嘿……」
那個船員自顧自地淫.笑了一會,卻許久都沒有得到站在他身邊的船長的回應,他有些不解地皺了皺眉,「怎麼?船長你不同意嗎?」
過於寬大的帽檐將那人的臉遮去了大半,他伸手將帽子向上扶了扶,回過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海藍色的眼眸深邃極了,帶著幾許說不出來的意味,讓那個船員無端地感覺背脊一涼,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似乎比以前更能唬人了。
船員在心裡默默地嘀咕了兩句,對這個才上任不久的年輕船長的不滿更加深厚了些許,卻礙於對方的實力不敢作對,只能沒再自討沒趣地湊上前,滿心怨念地走到旁邊,開始專心做起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