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你之前還說喜歡我,我要是
第44章你之前還說喜歡我,我要是
手術室外,慕少臣其實是看見了施寧的。
但他沒追。
趙詩音的母親當時情緒激動,他若是去追施寧,她多半會跟著去。
等趙母的情緒穩定了些,他才對江博打過招呼後,乘電梯下樓,去找施寧。
病房裏的燈已經關了。
慕少臣抬手擰門,門從裏麵反鎖著。
他眸底色澤一黯,微抿薄唇,掏出手機撥打施寧的電話。
手機響了兩聲,施寧接起。
“什麽事?”
她冷漠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施寧,開門。”
慕少臣嗓音低沉磁性。
通話結束。
片刻,門從裏麵打開。
走廊上的燈光打在門內的施寧身上,屋內的燈沒開,她身後一片黑暗。
“有什麽事明天說吧,我困了,已經睡下了。”
施寧看了慕少臣一眼,便垂下眼眸,不想情緒外露。
慕少臣捏著手機的手指收緊了下又鬆開,眸光深邃地凝視著她。
“剛才你打電話,我不是故意不接的。”
“……”
施寧抬頭迎上他的視線。
然後無所謂的“哦”了一聲。
氣氛突然僵凝。
慕少臣盯著她冷漠的小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還怕跟前世一樣,她對自己的一切都不在意。
他轉了話題問,“你不是說有事跟我說嗎,是什麽事?”
施寧看著他眼裏自己的縮影。
輕描淡寫地說,“現在沒事了。”
她又打了個嗬欠,嗓音疲憊,“我真的要睡了。”
慕少臣不是聽不懂她下的逐客令。
可是,他腿不想抬。
修長身軀就那樣立在門口,擋著大半邊門。
問,“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燒?”
施寧像是學生回答老師問題的態度,“沒有。”
“別鎖門。”
他低頭看了眼門,視線又落到她臉上。
施寧又敷衍地“嗯”了一聲,就要關門。
慕少臣的手掌撐到門板上,嘴不聽大腦使喚地說,“剛才你打電話的時候,趙詩音吞了一瓶安眠藥,剛進搶救室。”
“……”
施寧這次沒接話。
趙詩音是慕少臣的朋友,如今還“救”過他。
他對她,不可能半點都不關心。
“施寧,我……”
“你放心,我不會賴著你的。”
施寧打斷慕少臣的話。
她不想聽他說出他要娶趙詩音,讓她盡快離婚之類的話。
要說,也是她來說。
要離婚,也是她要離。
必須她甩他。
若不然以後趙詩音嫁給了慕少臣,她會因此被嘲笑一輩子。
她話音落,麵前男人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冷。
出口就是刀子,“你是急著另嫁嗎?”
施寧見他一臉嘲諷慍怒,她挑眉道,“以後的事誰說得準。離婚後,各自婚嫁都是自由,我也不會要求你找個什麽樣的再婚對象。”
“為什麽不要求呢?”
慕少臣冷冷地問,“我要是找個太差的,不是也丟你的臉嗎?”
“丟,我的……臉?”
施寧不解。
他再婚娶個什麽樣的女人,跟她有一毛錢關係嗎?
慕少臣嘴角下沉,冷聲指控,“你之前還說喜歡我,不管你是真心假意,說過哪種話是事實。我要是娶個太差的,你不會覺得你喜歡過的男人被糟蹋了嗎?”檸檬㊣刂
施寧很認真地腦補出他娶個又老又醜又母夜叉型的女人的畫麵,頓時一陣——惡寒。
“你不是要娶趙詩音嗎?她雖然不及我好看,但長相還勉強。就是人品方麵太差,不過你們從小就認識,青梅竹馬長大的,你自己覺得好就行了。”
“你對自己的長相好像一直很自信?”
不論是前世,還是現在。
麵前這個女人,都很……自戀。
施寧一本正經地說,“我長得好沒辦法,你雖然有點醜,但也不用自卑,畢竟別的男人比你更醜。”
慕少臣被氣笑了。
不過,心口處的悶堵感因此消散了不少。
“不困了?”
“困。”
施寧以手捂著嘴,又打了個嗬欠。
然後象征性地對慕少臣揮了揮手,“我要關門了。”
“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
慕少臣沒有強行進屋。
施寧回他一個假笑,“不舒服我會找護士。”
慕少臣走後,施寧剛躺到床上,周淮就發來視頻邀請。
她拒接。
周淮又發來一條信息。
[怎麽不接視頻,是和慕少臣在一起?證據給他沒有,他什麽反應?]
施寧,[困了,準備睡覺。]
[不會又和慕少臣吵架了吧?不是,他聽了錄音沒有一點感激嗎?]
周淮覺得她花了十萬塊錢買來的證據,若是慕少臣聽了沒有一點感動,那就白花了。
雖然傅明寒寫有欠條,說會還。
但錢現在是借出去了,什麽還回來,是個未知數。
如此一來,那錄音就必須要有價值。
[我把U盤扔了,沒給他。]
這消息發出去不到半分鍾,周淮再次發來視頻邀請。
施寧一接起,周淮就劈頭蓋臉地把她一頓罵。
“你這個女人是腦袋瓦特了嗎?你去幫傅渣男,不就是為了慕少臣。你今天怎麽說來著,說你欠了他,那你怎麽又不把U盤給他?”
“趙詩音吞了一瓶安眠藥。”
施寧的聲音很淡。
她不是可憐趙詩音。
但趙詩音從跳樓到吞安眠藥,要嫁慕少臣的執念,有些可怕。
慕少臣要是聽了錄音拒絕她,萬一趙詩音偏激地用自己的生命來讓他記住她。
真到那一步,慕少臣肯定會自責。
人生短暫,真假參半。
“算了,懶得罵你。”
周淮恨恨地剜了施寧一眼。
緩了緩情緒,再開口,換了另外一副語氣,關心地問,“寧子,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上慕少臣了?”
周淮跟慕少臣不熟。
但那個男人,有他的魅力。
他看得出,施寧每次幫著慕少臣說話,不是假的。
施寧垂眸,遮去眼底的情緒。
視頻裏,周淮像是瞬間明白了。
“你睡吧,要是半夜再發燒,記得給我打電話。”
施寧,“你盼我點好的,別總希望我發燒,我感覺今晚不會再發燒了。”
“行,我盼你點好的,那你做個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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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詩音吃的安眠藥,有一半是假的。
加上搶救及時,沒什麽大礙。
回到病房,她閉著眼睛,誰都不願意看,任何人說話,她也都不願意聽。
趙母假裝心疼她,說她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連命都不要,說她命真苦。
還說,就算拚了老命,她也要讓趙詩音嫁給慕少臣。
因為隻有嫁了慕少臣,趙詩音才能活下去。
江博說了趙詩音幾句,就和慕少臣離開了病房。
“你跟施寧解釋了沒?”
等電梯的時候,江博問。
慕少臣“嗯”了一聲,沒了後話。
江博轉了話題問,“行凶的女人既然是受蕭淑芬的指使,那這次,你可以扳倒蕭淑芬了吧?”
慕少臣冷冷勾唇,“她現在被老頭子關起來了,等他折磨完了再說吧。”
江博好奇,“慕子軒沒有求情嗎?”
“你覺得呢?”
慕少臣不答反問。
慕子軒當然求了情。
隻是他的話在慕勝民那兒也不好使。
他不僅被慕勝民狠狠地甩了一耳光,還收了手機,軟禁在房間裏。
他想以絕食來威脅慕勝民。
慕勝民終於讓人打開他的房門,站在冷冷地說,“你要是想跟那個賤人一起死,就一起死好了。”
轉頭,他吩咐旁邊的保鏢,“你們不要再給他送吃的,水也不許送。”
慕子軒餓了兩天,躺在床上有氣無力。
聽見慕勝民的話,心直往下沉。
“爸,我媽隻是一時糊塗,求你原諒她一次。”
“哼,原諒?”
慕勝民眼神陰狠,“我都懷疑,你是不是也是她偷人生的?”
聽見這話,慕子軒的臉色涮地就白了。
眼神慌亂地躲開。
他苦笑,“是不是除了您自己,別的任何人,您都是不會相信的?”
慕勝民臉色青黑。
慕子軒繼續說,“當年你懷疑慕少臣不是你的兒子,拉著他去做親子鑒定。現在你又懷疑我不是你的兒子,是不是也要拉著我去做親子鑒定了?”
“你說對了。”
慕勝民惱怒地道,“我明天就帶你去做親子鑒定。”
慕子軒突然就笑了。
一邊笑,一邊流淚。
眼裏滿滿的悲哀,“你是兩個兒子都要失去了才滿意嗎?”
“你少說些有的沒的,你們要都是我兒子,做做親子鑒定有什麽關係?”
“是沒關係。”
慕子軒吸了吸鼻子。
嘲諷地問,“自從你帶慕少臣做親子鑒定之後,他跟你的關係有好過嗎?即使到現在,他有把你父親來尊敬過嗎?”
慕勝民是不會承認自己有錯的。
他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慕子軒,“他不把我當父親,我還不想認他呢。”
為了一個女人就跟他叫囂,之前是他對慕少臣太好了。
要不了多久,慕少臣就會明白,他慕勝民永遠是他老子。
慕少臣說到做到。
第二天早上,他一起床就拉著慕子軒去做親子鑒定。
慕子軒沒有拒絕,隻是滿臉漠然。
似乎是對他失望到了極點。
在醫院抽過血之後,慕子軒說要上廁所。
慕勝民見他走路都走不穩的樣子,便讓他去了。
結果慕子軒一去不回。
他讓人去找,洗手間根本沒有慕子軒的人影。
慕勝民又讓人調監控,得到慕子軒打車走了。
他氣得把手機摔到地上。
沒摔壞,撿起來又打電話回家,讓保鏢看緊蕭淑芬。
並且,慕子軒一旦回慕家,就立即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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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臣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慕子軒逃走的消息。
冷冷地笑了笑,他沒發表意見。
覃風挺開心,“慕少,慕子軒一逃走,董事長就不會再打壓你了吧。”
慕氏集團需要繼承人。
原本慕少臣就是最有能力,最強,最合適的。
如今又沒了備胎,慕勝民沒得選擇,以他的性格,總不可能讓慕氏集團落到外人手裏。
“誰知道,他想怎樣是他的事。”
慕少臣已經不在意慕勝民怎麽對自己了。
從當年他懷疑自己不是他親生兒子,懷疑他母親對他不忠,慕少臣心裏就也不認慕勝是親生父親了。
這些年,蕭淑芬對他的種種趕盡殺絕,慕勝民視而不見。
又有哪一點,是一個父親該做的。
心早死了。
覃風跟在慕少臣身邊多年,對他這些年的艱辛最為清楚。
他點頭,神色恭敬肅然,“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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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子軒上出租車,隻坐了一小段路,就下了車。
他說自己沒帶錢,也沒帶手機。
司機是個好人,還問要不要借手機給他打電話。
慕子軒就借他的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道謝,下車。
餓得難受的他,也沒錢買吃的。
搖搖晃晃地走了十幾米,旁邊跑過的兩個小孩扔下一個漢堡,說辣,不好吃。
那兩個小孩子扔了就跑,饑腸轆轆的他一秒猶豫都不曾有,飛快地撿起來,就往嘴裏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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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臣電話響的時候,他剛到實驗室。
見是周淮打的,他又退出去,站在走廊上接起電話,淡淡地“喂”了一聲。
周淮問,“慕少現在有空嗎?我有件重要的事跟你說。”
“什麽事?”
慕少臣猜測,周淮是要說施寧的事。
也可能,周淮是要讓他趕緊和施寧離婚,他好追求她。
“這事要當麵說,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們見個麵?”
“周末,這幾天太忙。”
慕少臣說得敷衍。
明顯是拖延時間。
周淮不知他心裏的想法,以為他說的忙,是要照顧趙詩音的各種尋死。
嘲諷的話就那樣脫口而出,“慕少是忙著照顧新人嗎?如果是這樣,那我還真不能強迫你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了。”
“我沒有什麽新人,隻有一個愛人。”
慕少臣答得冷漠。
周淮切了一聲,“我看未必吧,這幾天跟你掛在熱搜上的女人可不是寧子。”
“周少喊我老婆倒是喊得親切。”
慕少臣打翻了醋壇,“你就是不怕喜歡你的女人吃醋,也該替施寧考慮,畢竟,她是有夫之婦。”
“是嗎?”
周淮不屑,“你不說我都不知道寧子是有夫之婦。”
“至於我對寧子的稱呼,已經叫了十幾年了。不過論親切,還真比不上你跟你的小青梅來得親密。”
“周少,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慕少臣的語氣帶著濃濃的警告和寒意。
周淮笑了一聲,說了句,“我下次注意,對了,等你什麽時候抽出空,記得聯係我,我有一樣重要的東西給你。”
“有空再說吧。”
周淮被慕少臣掛了電話。
他忍不住就爆了一句髒話。
又怒道,“真是狗咬呂洞賓,我好心想把那三段錄音發給你,揭穿你的小青梅的真麵目。結果你跟我說沒空,活該你被那個女人纏上。”
,
施寧沒想到,趙詩音會來她的病房。
昨天夜裏,她再次發了燒,慕少臣像是算準了時間。
她沒給他打電話,他卻即時出現在她病房裏。
和那天晚上一樣,在病床前為她端茶倒水,還強行把一張退燒貼貼在她額頭,說是怕她燒傻了。
她今天的出院計較被駁回。
隻得躺在病床上吊點滴。
對於突然來訪的趙詩音,她隻是問了句,“什麽事?”
並沒有招呼她坐。
趙詩音的傷口疼,走路都艱難。
不用施寧招呼,她就讓護工拉過椅子給她坐下。
護工出去後,趙詩音問施寧,“你要怎樣才肯不纏著少臣?”
“纏?”
施寧昏昏沉沉正想睡覺,被她打擾,心情本就不好。
聽見這話,便冷笑了一聲,“你是在說你自己嗎?別的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你倒好,直接跳樓服藥下一步是什麽?”
她說著,拿起放在旁邊的手機。
還沒解鎖,就被趙詩音一把奪走。
“你想錄音嗎?”
趙詩音把施寧的手機扔到她腳旁邊的床單上,“施寧,我嫁定了少臣,你這樣,隻會讓少臣為難。”
“你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小三。”
施寧皺眉說,“我讓他為難,他樂意。我上次就說過,你要是不招惹我,我是準備離婚的。但你每次都這樣,讓我怎麽離婚?”
“你……真不要臉。”
趙詩音氣得傷口疼,“施寧,你別讓少臣厭惡你。”
“我這幾天晚上發燒,他整夜不睡覺守著我,你覺得他會厭惡我?”
“我可以做點什麽,讓他厭惡你。”
“做什麽?”
施寧來了興致。
睡意都跑了幾分。
走廊外麵有說話聲傳來,聽見是慕少臣和江博的聲音。
趙詩音突然笑道,“比如,我製造出被你推倒在地傷口撕裂的假象,讓少臣恨你。”
“你不怕死?”
施寧假裝被嚇到。
趙詩音眼神陰戾,“我不怕死,隻怕失去少臣。”
說話聲臨近。
眼看趙詩音就要對自己的傷口處動手。
施寧先她一秒抓起手機往地上一砸,再一把扯掉自己手背上的針。
趙詩音被她摔手機的響聲驚嚇住,忘了動作。
病房門推開的同時,施寧演技爆發的指著趙詩音,“趙詩音,你是不是瘋了,你以為摔了我的手機,拔掉我的針頭,我就會害怕你,馬上跟慕少臣離婚,成全你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