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結局

  第292章結局

    “老爺他們回來了。”


    下人急匆匆地在房門外稟報著。


    一宿顧清渺和顧少夫人都在一處,兩人算是硬生生地熬了一夜,此刻聽到消息的時候,神情微怔,還沒反應過來。


    “他們都回來了!”


    顧清渺的嗓音上揚著,一夜都緊繃著的心終於算是可以放下了,一旁的顧少夫人也是鬆了一口氣,她雖是沒有表現出來,但再怎麽樣心中還是會擔心的。


    兩人一前一後地先後出現在他們麵前,三人都是完好無損,精氣神甚至比她們這些在家中的人還要好上不少。


    回來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沐浴更衣,身上穿著的衣袍難免沾染著血跡,尤其是穿著月白色錦袍的蘇雲亭,衣袖、下擺布滿了點點血花。


    簡單地說了兩句,幾人便各自回了院子梳洗,換上朝服後還要立馬入宮,畢竟這麽大的一件事情,總要有個結論。


    一同回去的顧清渺,目光在他衣袍上的痕跡流連,四處打量著好在都不是他身上的血跡,她臉色還是微微繃著,回到屋內的時候,下人們已經把沐浴的東西都備好了,上朝的朝服也都放在了裏間。


    顧清渺坐在榻上,眸光落在外間微亮的天色上,一夜暴雨後,天空中如水洗了般清澈湛藍,院中的草木繁盛翠綠,在雨水的浸透下生機勃勃。


    蘇雲亭出來時,身上帶著些潮濕的水霧,身上穿著緋色衣袍,俊美的五官像是籠著一層疏離的光暈,遠遠看著讓人不敢接近。


    “渺渺,我先進宮了,放心好了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


    他走到軟榻前,骨節分明的手還帶著水汽握著她,溫潤又炙熱,顧清渺抬眸看著他,發髻上的流蘇微微晃動著,“我知道,我在家裏等你回來。”


    她眉眼彎彎,眼底閃著溫色,話音就是像是一汪冒著熱氣的溫泉水,流淌在他的心間。


    宮中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還沒進宮的朝臣已然察覺到了什麽,走在宮中十分的緘默,就算是平日裏相熟的兩人也都沒有交談。


    四處的屍體已然是清理了一遍,角落裏沾染上的血跡卻仍舊存在,就更別說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氣了,不少文官臉色白了白,走到殿中的身後,麵如紙色。


    鎮遠侯和蘇雲亭等人自然是先就在殿中了,站在殿中的其他官員看著他們的神情十分複雜。


    “各位大人,昨夜肅王聯同容大人發動宮變,皇上和益王就是死在他們的手中。”


    此話一出,就像是一道驚雷劈在他們眼前,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把目光投在李首輔的身上。


    李首輔一雙銳利的眼眸落在他們身上,平靜道:“現在還存活著的皇子就隻有四皇子和七皇子,他們現在何處。”


    國不可一日無君,事情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挽救的機會,隻能在剩下的兩人中選擇一位成為皇上,或者根本就不用選,隻能是七皇子。


    李首輔是臉色微不可查地沉了下來,以七皇子的身份能在此次宮變中活下來,或許和眼前的男人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四皇子離開了京城,七皇子稍後便過來。”


    蘇雲亭淡聲道,他並不會讓任何人知道蕭煊在昨夜做了什麽,他也不想死後葬入皇陵,這樣著的結局對他來說是再合適不過。


    說話間,收拾妥當的七皇子蕭煥進來了,眾朝臣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周身的氣勢已然截然不同的蕭煥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七皇子蕭煥的定然是會登上皇位的,大臣們紛紛行禮,也就是在這時,有人發現了朝中少了好些人,就例如虞太傅、還有榮國公等人。


    聯想到昨夜宮中發生的事情,察覺到不對的官員也埋在心中,畢竟誰也不想當出頭鳥。


    “當務之急是舉辦皇上的葬禮。”


    禮部尚書也不想出來說這個事情,但在殿中這麽久了也沒人提及此事,他又是禮部尚書,就算不想出來也不行。


    “禮部尚書說得對,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舉辦父皇的葬禮。”


    七皇子蕭煥溫聲道,臉上的神情透露出些許悲傷,這些事情他們都已經商量好了,那份在皇上身邊的罪己詔也會出現在眾大臣的眼中。


    嘴角微上揚著,不過一瞬便壓了下來。


    他走在最前麵,其次是鎮遠侯和蘇雲亭,後麵跟著一群朝中的大臣,朝著皇上的寢殿走去。


    臉上灰敗,身子僵硬的皇上出現在他們的麵前,一旁伺候著的還是夏海,一道驚呼聲響起。


    七皇子先一步走上前去,“怎麽了?”


    略微稚嫩的嗓音中渾然帶著身為上位者的威壓,不再是往日溫和沒有存在的七皇子蕭煥了。


    “殿下,這是在龍床上發現的。”


    夏海手中拿著明黃色的聖旨遞給七皇子,隨後便退到了一旁,垂著眼,

    莫不是傳位的旨意,大臣們心中陡然生出這樣的念頭,帶著精光的眼眸落在還未打開的聖旨上。


    現在也能繼位的也隻有七皇子了,就算是上麵寫著其他皇子的名字也並沒有什麽意義,不過總歸是說出來不好聽。


    蘇雲亭神色平淡,眼眸中閃過一絲諷刺,殿中大臣的反應都在他的眼中,無非是想從中撈到些好處。


    這份聖旨的出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看完上麵內容的七皇子蕭煥臉色沉了下來,李太傅見狀上前看完後的臉色和蕭煥的神色如出一轍。


    “這上麵究竟寫了什麽。”


    官員們開始小聲議論了起來,七皇子蕭煥把聖旨遞給了夏海,示意他當著眾人的麵直接宣讀。


    “朕……大皇子……有罪……”


    聽完,下麵的官員神色微斂,這是一份帝王的罪己詔,還是這麽久遠的事情,他們紛紛低著頭,什麽話都不敢說了。


    聯想到沒有出現的那些官員,十有八九和這件事有關。


    “殿下,這份罪己詔不能昭告天下,皇上已經薨了。”


    這份罪己詔一旦昭告天下,皇上在民間的名聲……


    蕭煥神情嚴肅,掃了眼床榻上的屍體,“這份罪己詔既然是父皇寫的,上麵清晰地表明要昭告天下,這是父皇的遺願,我們又怎能不遵從。”


    言辭說得頗為懇切,無一不是在為死去的父皇考慮,李首輔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麽。


    自宮變他沒有收到一點消息開始,李首輔就察覺到了什麽,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氣,眼中已然有了決斷。


    其他的官員自然不會反駁什麽,一切都按著他的計劃走著流程。


    皇上駕崩,舉國哀悼,舉辦葬禮的同時,罪己詔也在民間傳播著,臉色慘白的男子,穿著一身錦袍,身子有些虛弱,不過是走了兩步路便咳個不停。


    “主子,上馬車吧,大夫說了,您的身子不能見風也不能勞累。”


    他慘白的相貌,就算是平日裏相熟的人來看,指不定都會認不出來,蕭煊那夜後,身子已然是毀了,現在這樣不過是大夫吊著一口氣罷了。


    就算是死,他也不想死在京城,離開時他回頭看了皇宮的方向,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婦人的形象,她在宮中本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新皇登基的事情也在緊鑼密鼓地籌備著,宮中的安貴妃在宮變時去世了,其他的幾位位分高點的妃子,除了端妃,其餘的都被處死。


    成為太妃的端太妃自然不會在原來的宮殿住著,等新皇登基後,也要搬離。


    ……


    事情平息下來後,蘇雲亭手中的事務繁多,顧清渺便邀李芊芊和唐墨兒到府上來。


    “肅王謀反,肅王府上人也不能幸免,連帶著肅王妃生下的那個孩子也牽連了,不過好在我已經出嫁了,不然榮國公府做的事情,指不定也會牽連到我。”


    唐墨兒一副劫後餘生的神情,她出自榮國公府,而肅王是榮國公府二房的姑娘進宮生下的孩子,算起來也是表兄妹。


    “事情已經過去了,不會牽連到你的。”


    顧清渺笑了笑,餘光瞟到神情有些落寞的李芊芊身上,想到蘇雲亭同她說的李首輔的事情,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些。


    李首輔已經向還未登基的蕭煥遞了告老還鄉的折子,隻不過還被壓著。


    “芊芊,你怎麽了。”


    但這件事,按理說李首輔應該還沒有告知她。


    “渺渺,宋慍一直在幫肅王做事,新皇登基後會不會牽連到我們。”


    李芊芊的神色說不出的鬱結,孩子才出生不久,若是單單隻罰宋慍不會牽連到她們母子,她才不會這般憂心。


    顧清渺沒想到她是在擔心這個,“他並沒有參與到宮變之事中,想來不會影響很大。”


    有她這一句話,李芊芊仿佛鬆了一口氣,蘇雲亭現在是新皇近臣,會比常人多知道些消息,隻要不會影響很大,便已經很好了。


    她們離開後,顧清渺站在屋簷下很久,直到蘇雲亭回來後,兩人攜手進了屋內,陽光正好。


    蕭煥登基後,蘇雲亭被封為攝政王,鎮遠侯奉命去了鎮守邊疆,鎮遠侯府的一切都交給了顧楓溪,顧少夫人也水漲船高,在眾貴婦中頗為受人追捧。


    罪己詔後,宋府也平反了,宋家姐弟都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活在京城中,李首輔連著遞了好幾次告老還鄉的折子,新皇才同意,走之前,李首輔特意讓人把李芊芊叫回了府。


    具體說了什麽,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不過在李首輔離開的後,李芊芊有好些日子沒有出府走動在人前。


    父親離開京城後,顧清渺和顧少夫人之前更是親近了不少,或許也有宋家姐弟平反的原因,她回侯府的時候,碰見了好幾次兄長,相比之前渾身的氣息穩重了不少,就連說話都沉凝了不少。


    他現在要承擔起整個鎮遠侯府,父親遠在邊疆,他也不能像之前那樣,什麽都要詢問他的意見,全都要靠自己決定。


    “兄長,雪姐姐他們現在過得很好。”


    顧清渺上次在宴會上遇上了,兩人閑聊了幾句,她可以看出來雪姐姐是真地放下了,沉溺在往事中的恐怕也隻有兄長了。


    “我知道。”


    顧楓溪淡聲道,那日他們從宮中回來的時候,不知怎麽地就去見了他們一麵,平靜的眼中的看不來任何的情緒。


    他也放下了,牆角處的海棠花飄散著,地上洋洋灑灑的一片零落的花瓣。


    回到府中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顧清渺下意識地向著屋內軟榻上看去,沒有他的身影,眼眸中不可抑止地閃過一絲失落。


    他怎麽還沒回來,窗外已經是黑漆漆的一片,燈籠的光亮閃爍著。


    “渺渺。”


    顧清渺回頭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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