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俞安然X齊裴:約會
第143章 俞安然X齊裴:約會
俞安然坐起來,朝宋詩喊了一聲:“你進來吧。”
把手被人擰下,宋詩將手機遞給她,目光定格在俞安然沒什麽血色的唇上時,碰了碰她額頭。
“你臉色怎麽這麽差?”
“可能有點累。”
“那你早點睡吧,我就不吵你了。”
“嗯。”
等宋詩走後,俞安然才重新打回去,她點開免提,將手機放在床上。
“收拾好了?”齊裴問她。
“差不多。”
“夜裏可能會落雪,你多注意點,不要著涼了。”
俞安然應下,將長發挽起,紮成一個高丸子頭,“你明天要上班嗎?”
“要,”齊裴說,“想和我一起去嗎,帶你參觀一下我們的小公司。”
俞安然果斷搖頭,“我要補覺。”
“睡一天?”
倒也沒有這麽誇張,不過醒來絕對是中午過後了。
俞安然對自己的生活作息還是了解的。
“到下午吧。”她說。
“那晚上有時間嗎?”
“做什麽?”
齊裴低笑出聲,語氣懶洋洋的:“約個會啊俞小姐。”
搭在腰邊的手一頓,俞安然唇角慢慢揚起弧度,陰霾被一掃而空,她盯著手機屏幕:“好吧,齊老板。”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果不其然,已經下午一點了。
俞安然看見宋詩給她發的信息,大意是今天要加班,晚飯讓她自己解決。
昨天和齊裴約好今天一起出門,俞安然沒告訴宋詩,本想昨天順便和她坦白自己談戀愛的事情,後來她沒再問,俞安然也沒有解釋。
這種事情吧,錯過一次便很難再有機會和勇氣主動開口。
俞安然想著,不如等宋詩自己發現了再告訴她。
和齊裴約的時間是六點,俞安然先起床洗了個頭。
拉開窗簾,小區裏的綠化樹一片雪白,地麵的落雪上,還有深深淺淺的腳印。
吹幹頭發,俞安然點了份外賣。
她坐在客廳裏,無聊地用遙控器點開一個綜藝。
外賣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一期的綜藝都結束了。
送到的時候,基本上已經涼透,外賣小哥不斷地道歉,說今天雪天,他路上摔了一跤。
俞安然瞥了一眼他腿上的汙漬,在心裏歎了口氣:“沒事,下次騎車多注意點。”
冷掉的外賣不好吃,俞安然也沒將就。
吃了幾口便犯惡心,擱在一旁。
為了不讓心情受到影響,俞安然回到房間裏,將自己的化妝包找出來。
雖然在南斕的時候,自己什麽狀態下的樣子都被齊裴看過,但畢竟是第一次約會,她也不想敷衍了事。
俞安然的睫毛很長,用睫毛夾一夾,簡單刷個睫毛膏,便能達到雙眼放亮的效果。
這次的妝畫的尤為仔細,她還在眼周加了一些點綴的細閃,那雙美麗的桃花眼瞬間生動起來,中和之下,竟看出一點溫柔態。
俞安然記得宋詩有一把卷發棒,她問過之後,宋詩說放在房間梳妝台上,讓她自己去取。
宋詩:【怎麽突然要這個,你今天出門?】
俞安然:【嗯。】
過了好半晌,宋詩也沒回複。
俞安然並不熟練地用卷發棒卷了個波浪卷,再用手隨意抓了幾下,還算滿意。
她從衣櫃裏拿出一件駝色大衣,在脖子上圍了一圈奶白色的圍巾,乍一看,頗有當今社交軟件上很火的氛圍感。
搗鼓了一下午,再看時間,也已經五點半了。
俞安然沒打算讓齊裴過來接她,畢竟她住的這兒離齊裴的公司有些遠,來回需要不少時間。
她打車到地方,下車時,抬頭望了一眼麵前高聳而熟悉的寫字樓,在心裏盤算著租下這裏一間辦公室,需要多少租金。
不一會兒,大門走出來兩個人。
齊裴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模樣好像漫不經心的,但從遠處看,氣場又十分強烈。
可能帥哥都是和帥哥做朋友吧,齊裴身邊那個人,和他身形沒差多少,鼻梁上架著一副銀絲邊眼鏡,雙手插在兜裏,麵無表情地目視前方。
俞安然心想,那人應該是齊裴提過的和他一起創業的朋友。
她在原地站了會,正在考慮要不要出聲喊齊裴,哪知男人先看了過來,快步走到她身邊。
“等很久了?”
“剛到。”
齊裴摸了摸她的手,察覺到還是溫暖的,才信了她這話。
身後,另一個男人緩緩跟上來,齊裴轉身指了指,對俞安然說:“覃深,我朋友。”
然後又搭上俞安然的肩膀,看著覃深:“俞安然,我對象。”
俞安然朝覃深點點頭。
覃深回禮過後,不知道想到什麽,說了一句話:“那個不扭捏的姑娘?”
俞安然:“……?”
齊裴輕笑一聲,大方地點點頭。
等覃深走後,俞安然才扯住齊裴:“他說那話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
“……”她要是讀懂了字麵上的意思,還來問他?
齊裴盯著俞安然看了一會,眸子裏是絲毫不掩飾的驚豔,“精心打扮過啊俞小姐?”
她輕哼一聲:“給齊老板一個麵子。”
“好大的麵子。”
遇上飯點,齊裴自然先帶著俞安然去吃飯。
飯館位置是他一早就定好的,三環的一家蘇州家常菜。
蘇州口味清淡,大多嗜甜。
雖然吃慣了BJ菜,但俞安然作為土生土長的蘇州人,若說不想念家鄉的味道,顯然不太可信。
飯館內部裝修極好,整體是木質調的,幹淨整潔,桌與桌之間還拉了隱私簾。
齊裴用自己的手機掃了桌上的點餐二維碼,然後遞給俞安然:“看看想吃什麽?”
菜品的價格在BJ這個地段算得上是劃算的。
隻不過這些蘇州的特色菜,在清蘇那名不經傳的巷子裏,相比之下會更為平價。
俞安然點了幾樣自己愛吃的,將手機遞回給齊裴。
她用熱水燙了一遍餐具,想起剛才的事,“你們公司一開始就租在那棟寫字樓?”
“不是,”齊裴抽了一張紙巾,“去年年初才搬的。”
“哦。”
“怎麽?”
“沒什麽,就是想起來我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那棟寫字樓裏。”
“這麽巧。”
飯館的上菜速度快,說話間,服務員便已經先端著幾樣菜上來了。
中午那份外賣的味道原本還令俞安然反胃,這會兩口飯菜下肚,壓下去不少。
喝掉最後一口湯,俞安然卻是有些發愁,眉頭都皺在一起。
“怎麽了?”齊裴問她。
“吃太飽了,”她有些窘迫,“胃撐得有點難受。”
“吃不下就不吃了。”
齊裴向服務員要了一瓶蘋果醋,結賬過後,兩人一起離開。
冬日裏的BJ城,天氣說變就變。
原本隻是細細的落雪,不知何時變得厚重,漫天卷地而下,視野所及之處,白茫茫一片。
若換作北方人,定會覺得這樣的天氣足夠惱人。
可俞安然不一樣。
她的眸子亮亮的,有著難以掩飾的興奮。
她指了指對麵那條街對齊裴說:“我們去壓馬路怎麽樣?”
齊裴自然由著她。
他牽起俞安然的手,在車流不息的人行橫道前等了五十秒紅燈。
許是今天心情好,俞安然的話也多了起來,她開始講一些無聊的話。
“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下雪天嗎?”
“因為你是南方人?”
俞安然瞬間蔫氣,“怎麽這麽好猜啊。”
齊裴笑出聲:“不然還能有什麽原
因?”
兩人走完第一條街,俞安然望向不遠處燈火通明的高樓,熟悉又陌生。
“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她說。
“嗯?”
俞安然抿了抿唇,“你記不得在南斕的時候,林靜說,如果蘇州下雪了,她就回去治病?”
齊裴一頓,視線在她卷翹的睫毛上停留了幾秒,“記得。”
“我以前,也聽過同樣的話。”
數十年來,蘇州隻罕見地下過一次雪。
在蘇州長大的人,常常喜歡用下雪來表達他們的堅定和長久。
比如男生對女生告白,他會說,除非蘇州下雪了,不然我們永遠不分開。
又或者諸如一些像林靜那樣為了逃避某一些事情,而以“蘇州下雪”當借口的人。
“那年小姨他們搬去海城的時候,班上有不少人嘲笑我,他們說我死了爹媽就是個拖油瓶,沒有人還會要我這個累贅。”
“有一回放學,我出校門碰上了班裏最討厭我的一個女生,她說,俞安然停了一會,繼續道,“她說,蘇州下雪了,你小姨就回來了。”
齊裴安撫般地捏了捏她的指尖。
“我知道她是在嘲諷我,可我還是把這句話放在心上了。每天都在想,蘇州要是真的下雪,就好了。”
兩人走完第二條街,路邊有一家賣棉花糖的小店,俞安然定定地看了一會,忽而輕聲道:“齊裴,你為什麽喜歡我呢?”
俞安然在感情方麵是一個挺沒有自信的人,她不相信有人會為她停留,不相信誰會一直陪在她身邊。
即便這段時間的相處讓她獲得了短暫的幸福感,但她心裏其實還是發虛的,空落落的,生怕這段感情戛然而止在某個時刻,然後重蹈覆轍。
齊裴抬手撫了撫俞安然耳邊的碎發,“俞安然,心動沒有特定的條件。”
“可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對另一個人好,”俞安然說,“你當初和我表白的時候,我們才認識多久,你怎麽就知道我會是你理想中的另一半?”
齊裴歎了一口氣,他倚在路燈下,圈住俞安然的腰,“那你呢,你當初又為什答應我?”
“看看,你也很難說清楚喜歡我的具體原因。”齊裴的聲音很輕,“俞安然,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一個因果來支撐,你不需要有負擔,不需要去想那些徒增煩惱的事,我隻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開開心心的,就足夠了。”
俞安然望進他的眼底,齊裴的瞳孔裏倒映著的,除了漫天飛雪,還有獨一無二的她。
“你想回蘇州嗎?”齊裴問。
他在想,若是俞安然想家了,他便抽空陪她回去一趟。
姑娘家家的獨自一人,在離家這麽遠的地方,難免會有一些負麵情緒。
但俞安然隻是將頭埋進他的懷裏,再次看向不遠處的小店:“我想吃棉花糖。”
蘇州有她過不去的坎,她不想回蘇州。
在這異鄉裏,她隻想先吃一個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