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太乙真宗之邀
這是五行訣。《免費》藺采泉道:我太乙真宗乃道門第一大宗派,秘法包羅萬象,舉凡導引、布氣、雲篆、定觀、六甲、飛升、守一、存神、五遁、九守、六氣、七神、坐忘、辟穀、吐納、胎息、鍊形、鍊氣、煉丹、聖胎、點化……無一不有。
他一口氣說了二十餘種道門秘法,程宗揚聽得耳花繚亂,辟穀、吐納、煉丹這些他聽說過,可雲篆、定觀、鍊形、聖胎這些是什麼?
藺采泉屈指一彈,一點火光從太極圖中射出,憑空而懸,彷彿一點飄搖的燭火,接著他手指一點,那點火光被拉成一條細細的火線,靈蛇般一閃,從一片草葉中間穿過,留下一個細小的孔洞。
程宗揚連聲叫好,讚嘆不已,心裡卻暗道: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老傢伙既然這麼賣力,肯定有所圖謀。
藺采泉合起手掌,收起五行訣,微笑道:可願入我太乙真宗門下么?
能學到這些秘法當然好啊。程宗揚一臉嚮往地說。
藺采泉捻須笑道:既然如此,兩日後我等返回龍池,小兄弟便與我等同行吧。
程宗揚露出為難的表情,可王大將軍要我在軍中留一段時間。只怕要過段時日才行。不知道會不會有些晚?
藺采泉微微一愕,然後道:不妨。只要小兄弟回到內陸,隨時都可入我太乙真宗,那好。程宗揚痛快地答道,但不知該怎樣跟教御聯繫?
藺采泉道:六朝諸州都有我太乙真宗分觀,你只要拿出這面玉佩,就可與我聯繫。說著他取下腰間的玉佩,遞給程宗揚。
程宗揚接過玉佩,只見那玉佩質地瑩潤,製作精細,更為奇異的是玉料本身半黑半白,形成一隻天然的太極圖。
程宗揚握住玉佩,笑呵呵道:多謝藺教御了。
藺采泉起身道:小兄弟資質非凡,入我太乙真宗門下,定然前途無量。藺某就在龍池恭候大駕。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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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揚拿著玉佩翻來覆去看著,然後把它塞在皮夾里,放進背包。[看小說上]
藺采泉極力遊說他加入太乙真宗,不用說,肯定是因為他身上散發的真陽。程宗揚不明白的是,自己身上的真陽是哪裡來的?如果自己身上的生死根能夠源源不絕地散發出真陽,那不意味著自己不用修鍊就能成為這個世界的大高手嗎?
程宗揚知道這不可能。至少他學過物質守衡定律,沒有什麼東西是能夠無中生有的。包括藺采泉方才施展的五行訣。只不過那些物質轉換是通過道門秘法而實現的,自己還無法了解。
眼下除了從軍,自己又有了一個選擇:太乙真宗。對此,程宗揚還拿不定主意。道門秘法他有一點興趣,說不定法術練得強了,能自己找方法穿梭時空回去,但從眼前的現實面來說,當道士似乎不比當和尚強多少。
入夜時分,一名士卒拿來晚餐,程宗揚一邊吃,一邊懷念台北的夜市牛排。這沒油沒醋,沒鹽沒料,沒滋沒味的白水馬肉,一頓就讓人倒足了胃口。
費力地啃了幾口,程宗揚扔下馬肉,一個人到帳外透透氣。他住的帳篷不僅遠離軍營,也遠離太乙真宗等人的住處,畢竟他還是個陌生人,文澤給他選擇的住處獨自設在坡下,背靠山丘。
頭頂的星漢燦爛依舊。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程宗揚仍然被浩翰的星空所震撼,他揚著頭,出神地望著那似乎觸手可及的星群,一時間渾然忘卻自己身在何方。
難怪古人說到星漢經天,都有著莫大的敬意。在這樣的星空下,任何人都會體會到自己的邈小與生命的短暫。程宗揚無法辨識,在這無邊的群星中,是否有一顆屬於自己曾經生活過的那個世界。
正當程宗揚浮想聯翩,看得出神,背後傳來一聲冷哼。
程宗揚轉過身,只見一身戎裝的月霜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她穿著黑色的軟皮輕甲,沒有戴盔,烏亮的秀髮像男子一樣挽成椎髻,用皮繩紮緊,與軍團里的秦軍士卒打扮一模一樣。只不過她白玉般的臉頰冷冰冰的,讓程宗揚本能地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周圍再沒有第二頂帳篷,這小美女肯定不是路過。半夜三更來找自己,總不會是來道謝的吧?程宗揚悄悄朝山丘頂上的帥帳瞥了一眼,估算著如果自己大聲喊叫,王哲會不會聽到。
說起來似乎很沒面子,但見識過月霜單劍與半獸人硬撼的情形,程宗揚一點都不認為自己擁有維護男子漢尊嚴的能力。按照最樂觀的估計,月霜一隻手也能打他兩個。
月姑娘,程宗揚穩住心神,盡量不卑不亢地說道:是找我嗎?
月霜打量著他,眼中輕蔑的神態根本就沒打算掩飾。
程宗揚心頭怒火猛然升起,這死丫頭,也欺人太甚了吧!
月霜冷冷道:一個沒練過功的小人,你身上的真陽從哪裡來的?
程宗揚這會兒心裡已經明鏡似的,王哲所說的那個身懷不治之症的親人,就是眼前這個少女。按照文澤的說法,她幼時被人用酷似玄冥神掌的掌法打傷,陰寒之氣在體內鬱結,一直無法痊癒,發作時血液都會凝結如冰,幾乎隨時都可能喪命。
既然想來找自己幫忙,還一臉欠扁的樣子,惹惱了自己,立刻就跟藺老頭走,讓你一輩子都治不好!
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道:撿來的!
月霜已經恢復許多,除了臉色略顯蒼白,絲毫看不出身懷絕症的樣子。她冷冷一笑,那就好。
說著她纖指輕抬,程宗揚明明看到她手指的動作,卻根本來不及反應。胸口忽然一麻,接著是腰腹、肩膀、腿膝……
月霜手指像舞蹈一樣,在他身上一連點了十餘下,等她停下手,程宗揚身上已經多了十餘條不同的力道,或輕或重,卻都正點在氣血運行的關鍵部位,身體像被一條無形的繩索縛住,站立不穩地朝後倒去。
月霜抓起程宗揚的腰帶,像拎一個還沒長牙的嬰兒般,把他拎進帳篷,隨手往地上一扔。
月霜冷冷道:既然是撿來的,那就是不義之財。
程宗揚舌頭還勉強能動,說話卻不怎麼利落,聲音更小得像蚊鳴一樣,死丫頭,放開我!
月霜盤膝坐下,從懷裡取出一卷白布。布里卷著一把細若手指的尖刀,一包傷葯,還有一顆土黃色的藥丸。月霜拿起尖刀,盯著程宗揚道:既然不是你的東西,就該交了出來,給有資格支配的人!
看到尖刀酷似手術刀的利刃,程宗揚頓時一陣毛骨悚然,你……你要做什麼?
月霜顯然很看不起他膽怯的模樣,她毫不避諱地扯開程宗揚的襯衣,一臉鄙夷地說道:你還是男人嗎?我只不過要在你心頭取一點血,又不是要殺你。
月霜說得輕鬆,程宗揚渾身的汗毛卻都豎了起來。取心頭之血啊,要在他心臟上劃一刀!這丫頭瘋了!程宗揚不相信月霜具備心臟外科醫生的一般資質,這一刀下去,她痛快了,自己這條命可就完了。
停!程宗揚面如土色地喝道:有話好好說--你、你要真陽做什麼?
生死根具天地異能,奪造化之功,乃是上蒼賜與的珍貴之物,合該扭轉乾坤,拯救黎民於水火之中,豈能浪費在你這種人身上?
我這種人……程宗揚脾氣再好,也不禁無名火起,怒道:我這種人怎麼了?當兵打仗是人,做生意的就不是人么?妳這是哪門的歪理!忽然想到一件事,冷笑:說得這麼好聽,妳心裡真正想的,其實是為了治療妳自己的傷吧?這種動機是有多高尚?
他這幾句話是抱著老子豁出去的覺悟說的,本以為刺中了她的痛處,惱羞成怒之下,肯定要變成一頭猙獰可怕的母老虎;豈料月霜卻只是冷冷一笑,語帶輕蔑,淡淡的說:取出真陽之後,自是交給師帥裁斷。他若是要拿來給我治傷,也必是因為這樣做,能拯救最多的蒼生,不負生死根的玄奧奇妙。
你這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