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結婚呐
第132章 結婚呐
天色昏暗,大雨搖搖欲墜的陰沉傾向但並未耽誤路人的腳步。
車輛閃爍著車燈從大道呼嘯而過,喇叭聲和車輪滾動的聲音交織。
夜風瑟瑟,吹亂著江沿步行走廊上的女人披散卷發,單薄的杏色長袖緊緊貼著身體。
風平浪靜的江水倒映著斑斑點點的亮光,對岸是此起彼伏的建築,萬家燈火,張揚著這座城市的絢爛繁華。
江邊圍著人在看熱鬧拍照,沈枝走著走著也被擠在其中。
原因是江上有兩搜遊艇,其中一搜上麵遍布鮮花彩燈,隱約可見文質彬彬的身影在求婚,身姿窈窕的女生含笑接過,兩人相擁相吻,浪漫感爆棚。
旁邊人在羨慕激動的尖叫,嚷嚷小說情節照進現實。
她遠遠望著,情不自禁的將這一幕錄下。
她往上拉了拉口罩,退出觀眾們的擁擠。
走了幾分鍾,停下腳步,拍了照放在褲兜裏的手機不見了。
沈枝返回找了找,人流湧動,難以尋回。
她皺皺眉。
果真是不能出門,一出門準沒好事。
雨很急,砸在人身上驟疼。
沒打傘的路人紛紛疾速而行,在大雨中奔跑交錯。
梁楚柏找到沈枝的時候,她坐在欄杆上,輕輕晃動著腿,低垂的眉眼間被濕漉漉的頭發籠罩遮擋著神色。
“知知。”
他的聲線是顫著的,心髒懸得極高,剛醒的他臉色慘白,微喘著氣。
“乖,過來。”
他不靠輕易靠近,生怕她後仰墜入水中。
沈枝歪著腦袋,抬眼詫異看著本該在醫院躺著的驕矜清冷的男人此刻被雨水衝刷的狼狽,衣服淩亂,雙目泛紅。
她疑惑的低頭看了看自己,視線一路落在手腕冰涼精致的鐲子。
似乎懂了。
難怪摘不下來,敢情是為她量身打造的跟蹤器呢。
她瞪著試圖靠近的男人,“你不許過來。”
梁楚柏腳步僵住,哪怕雨水砸進眼眸,也不敢眨一下,恐慌襲卷著他全身,緊張的盯著她。
“有什麽我們好好說,你先下來好嗎?”
“聽話,知知,我們回家。”
語氣溫柔又小心翼翼。
沈枝沉默的望著他,因雨而靜寂的城市也因寂靜而忐忑。
她問出一個疑問,“你現在喜歡我什麽呢?”
她有些看不懂,也一直想不通。
她明明毫無優點,全是缺點。
這世上竟會有人真正愛她?這個人還是人人攀附不及的權貴。
她沒等梁楚柏回答,苦笑一聲,緩緩道,“你喜歡的沈枝,是那個拚搏,想在京北打下一塊地,是想不斷往上攀登的沈枝。
不是一個對未來毫無希望,生活一塌糊塗,滿身狼藉,隻能做個累贅的沈知霧,你隻是把沈知霧當成了沈枝,可是沈知霧就是沈知霧啊。”
沈枝說話的聲音並不大,甚至因為隔著距離的漫天大雨顛簸清脆,音量低上許多。
男人抹了把眉眼擋事的雨水。
“無論什麽樣,我比誰都清楚我喜歡上的的是所有特質才組成獨特的你。”
他壓抑著顫音,“如果是我出了事一無所有,你便不會喜歡我了嗎?”
沈枝抿唇,恍惚的眼眸濕漉漉的,是雨,又似熱意滑落。
答案啊,當然是會繼續喜歡。
他趁機上前穩住沈枝,緊緊握著她的手,紅著眼眶,深眸中溢著乞求。
“知知,你隻是生病了,我們慢慢治,總會好的,求求你,別放棄我,好不好?”
語氣近乎卑微。
沈枝偏開腦袋,酸澀上頭,眼淚隨著雨水決堤,兩種透明的晶瑩交織分不清。
梁楚柏以為她在拒絕。
如果沈枝沒有求生欲望,他根本無法將她留下。
這些天,他以為,她已經有所好轉。
梁楚柏閉了閉眼,好幾次張口硬是沒說出話。
“如果你真的太難受堅持不下去——”
他克製著心髒的疼意,“那好。”
“我們就一起跳下去。”
他當即想一個撐跳過欄杆,沈枝瞳孔緊縮,眼疾手快撲下去把他攔截。
梁楚柏跌倒在地上,一把抱著撲倒他的沈枝低聲咽嗚。
坐在地上的兩人單薄淋濕的衣料相貼,感受著彼此的體溫。
他埋在她的頸窩,緊緊禁錮著她的腰。
沈枝能察覺他全身都在顫抖,頸窩的溫熱落在肌膚灼熱滾燙。
哪怕現在是成熟男性。
可他骨子裏始終都是那個青春裏那位野性肆意,內心會敏感不安的少年郎啊。
她忽然覺得好過分啊。
沈枝確實想死。
但比起之前,多了些猶豫。
她很清楚這份猶豫是什麽。
所以她在思考,在抉擇。
她喜歡被雨打在身上的感覺,很平靜,清醒,才不會做錯誤的決定。
他那麽努力向摔在泥潭裏的她跑來,不惜沾染髒泥,她也該朝他伸手,努力一把。
就在她決定好,結果這家夥跑過來,她知道他背著自己弄了個追蹤器,自然有些氣惱。
雖然知道他擔心而為之,但一想到行蹤被掌握,她便不可控的想到監控的事,令人窒息壓抑。
想到剛才的事,沈枝隻能慶幸自己做了個好決定。
她微微掙紮,“好了,透不過氣了。”
梁楚柏一頓,鬆手,一隻手卻還是拽著她衣服,腦袋偏開,不經意的暗擦眼眸,唇瓣抿直。
“你攔著我幹什麽?”
看著他頂著總裁的矜貴身份這幅樣子,沈枝鬼使神差的有些想笑。
她語氣認真的出聲。
“我沒錢了。”
“?”
話題轉的猝不及防,梁楚柏怔了下。
沈枝拂開擋眼睛的頭發和雨滴,更好的跟他對視,唇角努力的牽扯出笑的弧度,不那麽僵硬。
“你要養我嗎?”
意識到她話裏意思的那一刻,男人黑漆漆的眼瞳迸射著亮光。
“我養!”
十幾度的溫度下,衣服單薄,淋了大致半個小時的雨。
下場就是雙雙躺醫院,發燒感冒。
沈枝神情懨懨,看還沒醒的梁楚柏心底越發愧疚。
這愧疚直到梁楚柏醒來把她從醫院帶到民政局門口消散得一幹二淨。
沈枝稀裏糊塗的看著那三個字,嗓音因為感冒有些幹啞,“來這幹什麽?”
梁楚柏亮出兩個戶口本,晃了晃,下顎輕揚,“領結婚證呐。”
不是,這怎麽就結上婚了?
梁楚柏唇角勾著,有所預判的表示:“我隻養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