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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她給渣男送了一劑猛藥

  第109章 她給渣男送了一劑猛藥


    “傻秋韻,來,你湊近些,我告訴你,我到底要怎麽做。”宋錦悅歎了一聲,這才招了招手,示意秋韻到她近前來。


    秋韻噘著嘴,很是不解,但還是照著自家小姐的吩咐湊上前去。


    明日便是太後娘娘的壽誕,宋錦悅猜想沈氏定然是要去的。


    她準備將這青梅煮幹,這樣耐儲存,且青梅的酸香味兒會更加濃烈些,隻是須得湊近些,才能聞到。


    她聽說,這幾日宋錦夕時常嘔吐。


    想來,這酸梅到時定然能起了作用。


    她將煮好的幹青梅塞至荷包中,又將餘下的青梅丟入了茶壺中烹煮,等茶水沸騰,壺裏的青梅水隻餘下了先前的三分之一。


    宋錦悅這才讓秋韻將茶水端了下來,擱在鋪了托盤的桌上,又從懷中取出了一方深紫色的素帕來,她掀開了茶壺的蓋子。


    隨手將那深紫色的帕子丟入了茶壺內。


    取了筷子將那帕子壓在茶壺底部,上頭又壓了一層又一層厚厚的青梅,一切妥當,這才蓋上了茶壺的蓋子。


    “小姐,這帕子到時有什麽用處?”秋韻已知曉了自家小姐的用意,可是這帕子為何要如此呢?

    “到時用的上。”宋錦悅解釋著。


    此時外頭響起了袁嬤嬤的聲音,“二小姐。”


    “進來吧。”宋錦悅揚聲朝房門外喊道。


    袁嬤嬤這才推開了房門,行了一禮,問起,“二小姐,廊下那田嬤嬤?”


    “怎麽?她想通了?知道錯在何處?”


    袁嬤嬤點了點頭,這才解釋道:“那二小姐的意思?”


    “那就讓她回去罷。”


    袁嬤嬤這才出去回話。


    宋錦悅一心隻在明日太後娘娘的壽宴之上,國公府的事情,暫且擱在了一旁。


    如今,宋錦悅擔心的,就是賀元幀會將宋錦夕置之不理。


    她忽然靈光一閃,看向秋韻,說道:“秋韻,你去給五皇子送個口信,說我約他今夜酉時末在青竹橋上見麵。”


    秋韻得了信,便出了府去辦。


    宋錦悅又親自挑了一身暗藍色的對襟儒襖配著暗藍色的百褶裙。


    她又去挑了一件黑色大氅,將衣裳都擱在架子上,她這才去用了午飯。


    秋韻不多時便回來了,宋錦悅還有些好奇,“信送到了?”


    秋韻自是點了點頭,回道:“婢子原想著托五皇子府邸的管事將信送入宮去,可誰知五皇子這幾日竟宿在宮外的府邸。”


    宮中唯有三位皇子,太子嫡出住在東宮,五皇子也住在宮中,因著兩位皇子還未娶親的緣故,故而都不曾挪出皇宮。


    可皇上已為太子同五皇子在宮外設立了府邸。


    除了還年幼的六皇子,因著年歲太小,故而還不曾賞賜宮外的府邸。


    “好,你先去用飯罷,小廚房爐灶上給你留了吃食。”


    “是。”


    國公府現下上下還都一切安妥。


    等到了時辰,宋錦悅便帶著秋韻從後門出了國公府。


    後門上依舊隻有申嬤嬤一人守著。


    如今申嬤嬤瞧見二小姐,心中多了幾分恭敬,畢竟如今是二小姐掌家,申嬤嬤不由想起先前自己尋二小姐投誠。


    不由覺得自己賺了。


    “二小姐放心,今夜都是老奴一個人守後門的,老奴就在此等著二小姐歸來。”申嬤嬤虛行了一禮,笑著說道。


    二小姐這大晚上去何處,她不會多嘴去問,既然二小姐時不時會給上自己一些好處,她便知足了。


    至於旁的,也不是她一個守後門的婆子該管的。


    秋韻自是又賞賜了五百文銅錢。


    申嬤嬤這次未曾推辭,虛笑著收下了銅錢。


    宋錦悅這才從後門邁了出去。


    街上的青石板地麵上已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夜風冷颼颼吹打在臉上,猶如一把寒風的利刃,隔著虛空無形,沒入骨裏。


    街上鋪子零星掛了幾盞燈籠,家家戶戶鋪麵緊閉著房門。


    街上一時倒是瞧不見幾個人影,除了不時巡邏的巡城司官差。


    青竹橋不過就在國公府後門幾步路的地方,因著有一條護城河路過此地,又因兩邊種了竹子,這才取名青竹橋。


    借著淺淡的月光以及街邊時有時無的燈盞,照亮著腳下的路。


    待行至橋下,就瞧見橋上立著一人影,宋錦悅抬眸看去,從那身影之中,她已然知曉,那就是賀元幀。


    “秋韻,你就在此處等著我就好。”


    秋韻有些擔心自家小姐的安危,想要跟著自家小姐一同前去。


    可宋錦悅不肯答應,“安心,無事的。”


    秋韻隻得作罷,上了橋,一步一步朝著那人影緩緩走去。


    寒風吹打在衣襟上,宋錦悅腳下的裙擺隨著她的步子,緩緩波動著。


    “悅妹妹。”


    一聲輕柔的呼喚,將宋錦悅那縹緲的情緒給拉扯了回來。


    賀元幀一襲銀色長衫,立在橋上,月光落在那銀色長衫上,倒是照射著他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


    “悅妹妹,小心腳下。”賀元幀語氣輕柔。


    他一步上前,想要牽起宋錦悅的手,被她退後一步給錯開了。


    賀元幀隻好訕訕收回了手,原以為,悅妹妹今日尋他出來,想必這鬧了許久的情緒,該是放下了。


    畢竟,到底他們青梅竹馬。


    怎能說厭棄就厭棄了呢?


    賀元幀抱著如此的幻想前來赴約。


    卻不知,今日宋錦悅尋他來,是為了給他下了一劑猛藥罷了。


    宋錦悅立在橋上,視線落在那結著薄冰的湖麵,眸子裏透著一股濃烈的恨意,她垂下眼瞼,再睜眼時,眼底已換上了一片清澈。


    “五皇子,我今日尋你來,是有一事要告知於你。”宋錦悅冷冰冰說著。


    賀元幀心中一時湧起了一絲異樣來。


    側著身子,立在宋錦悅一步的位置,盯著她瞧。


    “你的玉佩,我已經給了姨母,還有你同大姐姐的事情,姨母已經知曉了。”話落,宋錦悅退後幾步,同賀元幀拉開了一段距離。


    賀元幀一時大驚,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有想到,宋錦悅會將玉佩交給母後。


    他以為,等她氣消了,自然會將那玉佩還給他。


    可誰知,她卻告訴自己,玉佩已到了母後手中。


    那這些年,他偽裝的一切,豈不是功虧一簣?

    “悅妹妹?”他試探著看向宋錦悅。


    宋錦悅麵上毫無波瀾,“我隻是想同你退婚罷了!”


  第110章 少女那些不曾訴說的委屈,終於宣之於口,她徹底放下了。


    賀元幀大驚,見宋錦悅點著頭,再次確認。


    他心中這才確信,她說的話,都是真的,並不是隨口騙他的。


    “悅妹妹,我同你大姐姐,不過是因著她眉眼間有幾絲你的影子罷了,你當真不肯原諒我?我心中隻有一個人啊!”賀元幀聲音間不覺有幾分沙啞。


    他試圖想要挽留住麵前的少女。


    宋錦悅抬眸看向賀元幀,不由冷笑道:“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凡事都隻會給自己找借口!”


    事情已鬧到如今,真真是沒有一點退讓的餘地。


    賀元幀神色陰冷至極,宋錦悅還是頭一次瞧見他如此模樣。


    “今日,我尋殿下來,不過是想同殿下好好說道,咱們好聚好散,這退親,也不要鬧的太過難堪,畢竟,姨母養你一場,我不想姨母因著咱們,而費神。”


    提起姨母,宋錦悅麵上難得流露出一絲溫柔來。


    “悅妹妹,我是絕對不會答應退婚之事,你死了這條心罷!”賀元幀麵上泛著幽冷寒光。


    那落在他身上的月光,也跟著叫人瞧著頓生寒意。


    “賀元幀,你總是這般表麵偽善,實則骨子裏自私自利到了極致,你說你不想退親,可你娶我的意圖又到底是為了什麽?別拿什麽深情來和我說。”


    見他依舊執拗如此,宋錦悅徹底爆發了那壓抑在心中的怒火,抬起頭,直視著賀元幀,冷冷嘲諷道:“你娶我,不過是為著國公府同章府的權勢罷了,你心中,從不曾對我有一句是真,你心頭的白月光,從來從來,都不是我!是宋錦夕!”


    賀元幀從不曾見過如此歇斯底裏咆哮的宋錦悅,一時,竟不知如何做答。


    “不是……”


    “不是什麽?不是宋錦夕眉眼同我有幾分相似?不是娶我為了我身後的權勢?”宋錦悅步步緊逼。


    往日裏溫潤如玉的賀元幀,一時臉色鐵青。


    這些年,他的偽裝,從不曾被人窺探過。


    如今,竟被宋錦悅給一把扯下了麵上的麵具,叫他一時氣急,“那又如何?天家子嗣,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


    “嗬嗬……”宋錦悅嘴角嘲諷之意盡顯,前世,她死前,他也是同她說起“天家,向來沒有親情之說。”


    青竹橋下的湖麵上,那層薄冰上零星散落著月光,四周死寂,唯有淩冽的寒風將橋邊的竹林吹的劈啪作響。


    “元幀哥哥。”


    賀元幀微愣,看向宋錦悅。


    隻見她已紅了眼眶,聲音溫婉,“其實,從前,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宋錦悅喃喃訴說著,“可到頭來,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她仿佛在替另一個自己訴說著往事。


    即便前世,她一心愛慕於他,可他們之間也並無濃烈的愛意,想來,打一開始,賀元幀就不喜歡自己,隻是她誤解了他的心意罷了。


    “悅兒……”這一次,他喚她悅兒,不是悅妹妹,看著往昔那小小一團的人兒,現下立在他麵前,早已褪去了先前的稚嫩與懵懂。


    他一時心下一沉,隻是再看向宋錦悅時,心中卻湧上一股莫名的酸澀。


    “既然你那麽在意宋錦夕,我便成全你二人,你何必還死死揪著那婚約不放呢?她到底也算是國公府的小姐,你在意的章府,隻要你一心善待於姨母,章家又何曾會對你置之不理?”


    她依舊說著,可視線卻再不曾落在賀元幀身上。


    “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明日就是太後娘娘的壽誕了,你也早些回去罷。”話落,宋錦悅轉身同賀元幀背對而行。


    他想喚一聲,可張了張口,良久都不曾說出一句話來。


    終是看著那一襲人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宋錦悅渾渾噩噩,腳下的步子僵硬的邁著。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走下了青竹橋,臉頰上不知何時沾了露水?亦或者是她的淚水?


    她已然分不清。


    自打重生以來,不知為何,今日她在賀元幀麵前忽然失控,那滿腔的恨意怒火,終是夾帶了些許前世少女那深沉的愛意。


    即便她如何隱藏遮蓋。


    那些曾經怦然跳動的心房,終究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


    此刻,她心中忽然輕鬆了些許。


    那些陳年往事的愛意,終是隨著今夜那刺骨的寒風,消散的無影無蹤。


    那個心上人啊,終於是徹底釋懷了。


    秋韻攙扶著自家小姐往國公府而去。


    她不敢多問,小姐那慘白的麵色,已然說明了一切。


    秋韻敲了敲後門,申嬤嬤連忙將後門給打了開來,行了一禮,這才目送二人離去。


    等回了明築軒,進了裏屋,秋韻端了熱水為自家小姐梳洗。


    宋錦悅接過那帕子,自顧清洗著,不由問道:“秋韻,東西呢?”


    秋韻一時沒想起來,自家小姐說的是什麽,待回過神來,這才想起,小姐怕是說的那先前做好的青梅荷包與帕子。


    連連道:“瞧奴婢,倒是忘記了小姐的交代。”


    秋韻一臉懊惱,急忙轉身去尋自家小姐口中之物。


    那繡好的荷包就擱在桌案上頭。


    煮茶的爐具還在窗沿下擱著。


    現下那爐子裏的炭火早熄滅了,茶壺裏的水也隻餘下了淺淺的一層罷了。


    秋韻從桌案上取了荷包來,又去窗沿下端了茶壺來。


    宋錦悅現下已梳洗結束,換了一身衣衫。


    秋韻才將東西擱在床榻前的案桌上,宋錦悅便附身湊了過去。


    纖長的手指提起壺蓋,將那褐色的陶瓷壺蓋擱在桌上,她附身湊近壺口朝裏頭望了望。


    隻見那先前還色澤鮮麗的青梅,現下已然變成了幹癟的醃漬梅子一般。


    一股濃烈的酸香撲麵而來,強烈的氣味刺鼻而辣目。


    宋錦悅不由皺了皺眉,屏住氣息。


    秋韻遞上了一雙筷子,宋錦悅接過,又取了一方淺青色帕子掩在鼻尖。


    她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用筷子從茶壺內取出了那先前扔進去的深紫色帕子來。


    許是因著帕子顏色較深,現下倒是瞧不出任何異色來。


    宋錦悅俯身湊上前去,鼻尖微動,先前茶壺裏那般濃烈的酸味,如今在帕子上,卻隻餘下了一多半。


    宋錦悅拿著那帕子走到書案前,一手將那毛筆從架子上取下。


    這才將帕子晾在了書架上。


    “明日差不多可以晾好了。”宋錦悅喃喃說著。


    秋韻垂著頭也看著那帕子,附和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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