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秘密

  第75章 秘密

    回到京中已是晚間,街上漸漸亮起了燭火。


    宋笎讓德叔先將林嵐送回了林府,自己與兩個哥哥坐上了一駕馬車。


    等進了城門不久,三架馬車便駛向了不同方向,宋笎看著自家二哥靜不下來的樣子,想到今日校場上發生的事情,推了推他的胳膊。


    “嗯?妹妹作甚?”宋思睿不知她推自己有什麽事,不明白的望向她,坐的端正了。


    “嵐姐姐下午都告訴我了,哥哥今日做的很是不錯。”宋笎從衣袖拿出一樣東西,遞過去與他。


    宋思睿不明所以的接過,細細看了,是一個品相不是很好的荷包,驚喜道:“這是妹妹做的嗎?”


    說完就往身上戴去,嘴裏還說著:“妹妹做的我要天天戴,讓二表兄羨慕我,他沒有我氣死他。”


    宋笎與宋司景對視一眼,沒眼瞧他這副模樣,宋司景則對自家妹妹的手藝更為了解,撐著車窗道:“你想多了,妹妹雖然不愛這些女紅,可手藝卻是比這個要強上不少的。”


    宋笎見他係繩的動作頓住,補了一句道:“這是嵐姐姐托我給你的,權當是今日哥哥救她的謝禮。”


    宋思睿臉上綠了,動作迅速的將掛繩解開,想丟到小幾上,可又收回了手,將荷包隨意的塞到了衣袖裏,滿不在乎的說:“誰想要她的謝禮啊,不使喚我就算好的了。”


    見他還記掛著司馬翊將他抵出去賠罪的事,宋笎不給麵子的笑出了聲,收到自己二哥委屈望過來的視線,頓時收斂了些。


    德馨苑裏已備好了晚膳,見三人回來,司馬霜站起身拉過宋笎的手朝偏廳而去。


    “今日玩得可盡興?”


    宋笎好笑的看了眼自家二哥:“母親,我們自是高興的,這話你應該問問二哥,他今日一準比我們高興。”


    司馬霜知道自家小子是個什麽性子,也沒再問出聲,笎兒玩得高興便好,看睿哥兒麵上的模樣,多問一句便知他有十句八句在後頭等著,煩得很。


    丹砂為宋笎布好膳,桌上沒再有旁的聲響,就連宋思睿都端端正正的用著自己麵前的晚膳。


    見主子們用的差不多了,宜芬微微俯身道:“老爺夫人,後日二小姐回門,咱們府上可要做何準備?”


    宋霖喝著漱口的茶水,聞言放下了茶盞,見司馬霜望著自己,略為無奈道:“你安排便好,這些年府上並未虧待了她們娘倆,宜芬你按照旁人庶女出嫁回門的份例做便是。”


    司馬霜收回了視線,頗為滿意。宜芬得了令匆匆出了院裏,將一些事宜提前交代下去。


    宋笎與自家母親對望了一眼,心下微安。


    如今二姐還是入了皇家,那便不再是她的二姐。人都是會變的,母親不念舊情,那麽一切都好解決,皇位紛爭中也不會將相府卷入。


    現在很多事宜都與前世有了出入,能避免的便規避了,不能便走一步看一步,左右如今的選擇還有許多。


    香蘭苑裏。


    孫姨娘已用了晚膳,夕陽落下,院子裏掌了幾盞燈,廊下的籠子裏有三隻鳥兒。


    昨日宋簡出嫁後,芙蓉苑裏的丫鬟便將兩個鳥籠送了過來,此時孫姨娘正慢慢的喂著裏頭的兩隻雀兒。


    “用膳、用膳、用膳,,”


    孫姨娘用手敲了敲旁邊的鳥籠,含笑道:“你這隻鸚鵡倒是學得快。”


    嬤嬤從屋裏拿出了披風,披到孫姨娘身上笑著附和道:“可不是,老奴之前便聽聞了府上的丫頭說過,二小姐養的鸚鵡最是聰明不過,學語比別的鸚鵡快上數倍。”


    手裏的鳥食被鸚鵡啄著,孫姨娘等它吃完了又抓了一把,對它道:“多吃些,困在這裏有得吃也算是一種幸事。”


    鸚鵡啄了一口,偏頭看向她:“幸事、幸事,,”


    院子裏暗了下去,夜裏又刮起了風,風吹得窗欞呼呼作響。


    京郊的一處茅草屋。


    屋子裏透出微弱的光,鬆油燈昏暗搖晃,被風一刮搖擺不已。


    “祖母,我將藥煎好了。”


    向蘭笙將瓷碗放到旁邊的桌案上,俯身將床上的老嫗扶起,半靠在床頭,這才端起瓷碗一勺一勺吹涼了送到她的嘴邊。


    “咳咳。”


    向蘭笙拿帕子擦了擦她嘴角溢出的湯藥,將空碗放下後給她掖了掖被子,正要出去卻聽到身後的祖母輕聲喚了她。


    “咳咳咳,蘭笙,祖母有話與你說。”


    向蘭笙重新坐回了床邊,輕聲詢問:“祖母有什麽要緊話,笙兒在這裏聽著,您說便好。”


    老嫗雙眼渾濁,望著床頭燃著的燈,咳了一陣後將手伸出,指著南牆的櫃子底部,對她道:“你去那底下將小盒拿出。”


    向蘭笙站起身,在她催促的目光中朝著那裏走去。


    屋子裏空曠,一覽無餘,她從不知櫃子低往上摸還有一個盒子,等拿到手中心裏莫名有絲慌亂。


    盒子太金貴了,漆黑的木盒邊上鑲著金邊,看一眼便知不是她們這等人該有的。


    “笙兒,拿過來,咳咳,祖母有話交代與你。”老嫗眼中帶著一抹笑,過於虛弱了,不太真切。


    向蘭笙走到床邊將木盒遞到祖母眼前,見她要坐起,忙上前去搭了一把手。


    木盒上了鎖,老嫗從銀白的發絲間抽出一根簪子,往鎖裏一送,鎖哢噠一聲開了。


    裏麵被絲帛蓋著,華貴不似凡物。


    老嫗伸出老樹皮一般的手,顫抖著一層一層掀開,裏麵靜靜的躺著一方玉璽,溫潤透亮,昏黃的油燈照落,從內裏透出的尊貴威嚴撲麵而來。


    玉璽被拿出,老嫗顫巍巍的送到向蘭笙身前,可她卻沒敢接,白著臉看著自己祖母一時之間失了語一般,訥訥半天說不出話。


    “笙姐兒,祖母現在與你說的話很重要,你便是再不敢相信這也是真的,咳咳……”老嫗說的過於用力,捂著胸口再次咳了起來,看上去像是下一瞬便要背過氣去。


    向蘭笙忙上前去扶著順氣,老嫗握著她的手,搖搖頭道:“我命數已盡,如今老身恐怕護不了公主,你是襄垣的醴陵公主,我們襄垣唯一的皇嗣了。”


    向蘭笙楞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自己喚了好些年的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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