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采礦

  第162章 采礦

    夜裏這番動作除了李泓煜這邊,沒有驚動任何人,可以稱得上周密。


    李歸槿一大早起來便去暗牢中瞧了,死囚犯都會在年底問斬,這些人最是合適上山采礦。


    暗牢裏全天亮著火把,裏頭一股子煙熏味,李歸槿伸手扇了扇,蹙眉看著裏頭那些人。


    太少了。


    昨日夜裏帶來的人有十九人,若是去做別的還好說,鐵礦石開采單單這十幾人,難以撼動山上鐵礦的一隅。


    成澤跟在李歸槿的身後,垂首道:“主子,其他縣衙中應當不會比這個數多。”


    他說的認真,李歸槿思索片刻,看向他道:“挖礦不必緊著壯勞力,此外,街上那些乞丐,無所之人也可以弄上山去采礦。”


    成澤聞言神色微肅,拱手應聲道:“屬下這就去安排。”


    見李歸槿點頭,拔腿便出了暗牢。


    采礦之事李歸槿要的急,半點耽擱不得,成澤一出暗牢就召集了親衛來,細細將一應事宜都交代下去。


    京中。


    青兒一大早灑掃院子時,簷下的鳥籠中已然落了一隻鴿子。


    主屋內燈火通明,丹砂正為宋笎梳著發,聽見腳步聲稍稍側頭。


    “小姐,鴿子送了信來。”川羌將信筒送到桌上,放好後搓了搓雙手,外麵落了霜,晨起時極為寒冷。


    信筒裏那卷信紙抽出,宋笎展開看了一會兒,麵上有些微紅,顧忌著身後還站著兩個丫頭,特別是川羌,探頭探腦的,眼裏的揶揄都要藏不住。


    “小姐,是王爺送來的吧?”川羌偏生還要明知故問。


    宋笎瞪了她一眼,喚來了川羌咯咯的輕笑聲。


    “你今日這般閑?”宋笎將信紙收進袖中,瞥了她一眼望向鏡中。


    丹砂挽著發,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道:“小姐,她聽聞林小姐給身邊的半夏許了好處,也想向您求一個。”


    川羌咳了一聲,絞著手指道:“錦旗奴婢不要,奴婢想要年末將回味記裏的吃食都吃一遍。”


    宋笎還以為她會提什麽,原是這個,笑罵了聲‘沒追求’。


    川羌嘿嘿笑著,而後道:“那奴婢當小姐答應了。”


    得到宋笎的點頭,當即歡歡喜喜的朝外跑去,活像是中了榜一般。


    收拾好出屋子時,天已亮了些許,宋笎攏了攏身上的外敞,看了眼外麵的霧氣道:“是個好天氣。”


    丹砂淡笑著,候在一側沒做聲。


    簷下的鳥籠裏咕咕叫著,宋笎看了眼道:“今日夜裏將鳥籠收進屋子裏吧,外頭夜裏寒涼。”


    “是,小姐。”


    青兒手裏提著朝食走近,待一一在桌上擺放好,宋笎用著早膳,心裏卻在盤算著李泓煜回信裏寫的內容。


    京中動蕩,宣帝的心思還在後宮與中宮之上,便是有多餘的時間,也是在想著將朝臣手上的權利收回到自己手上。


    宋笎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襄垣王明顯是有目的進京來的,實力已不是先前能比。


    她原是不想管京中各方盤根錯節的勢力,可上一世滿門抄斬,被冠上的勾結罪名便在襄垣那邊。且李泓煜與舅舅當時率兵滅掉襄垣,現在卷土重來,襄垣王怎會放著舊賬不算。


    這可是血仇。


    宋笎閉上眼睛,襄垣王身邊現在應當算不上強盛,可即便這樣,兩方對上之時,襄垣王也不落下風。


    上一世她活到十七歲,那時襄垣王還沒露蹤跡,又或是沒尋著時機,彼時的襄垣王想來已是十分可怕了。


    宋笎看了眼院中落了好些葉子的玉蘭樹,眉頭輕蹙,下一瞬凝聲道:“去將上次馬嬸帶來的外敞拿來。”


    丹砂當即快步去了庫房,上次收起來時是她去做的,就收在了小庫房中。


    沒過多久,便抱著一件外敞折返了回來,宋笎接過,摸了摸上麵的繡樣,出聲道:“你可還記得襄垣的國花?”


    丹砂心頭一跳,看著宋笎手下摸著的花樣,麵色一變:“小姐,繡房有襄垣來的細作。”


    宋笎輕笑了聲,將外敞擱到桌上,冷聲道:“來便來了,送我一份大禮,我不回豈非是禮數不周。”


    “小姐,這外敞可要燒了?”丹砂指著桌上的衣裳,那上頭的藍鳶尾與兩隻蝶兒好似活物一般。


    宋笎思索片刻,神色肅然:“拿去與溫娘子改改花樣。”


    這事緩不得,丹砂連忙抱著外敞往院外走,將花樣包的嚴嚴實實的。


    京中連著三日,各府官夫人都對益顏坊的香胰子很是喜愛,半個上午城中三家鋪子上的香胰子便能賣空。


    林府也更為熱鬧,有點門路的都知府上大小姐與相府三小姐一起做的營生,問香胰子問到府上已是常事,林老爺對林嵐更是不吝誇讚。


    自是縱是林老爺再如何打聽,林嵐這邊都沒有將任何一張方子給出去。


    午膳桌上難得又瞧見了林順琨,林嵐用著碗裏的飯菜,聽他們的交談左耳進右耳出。她不搭腔,林順琨卻是笑著找了話與她說。


    “大姐,,”


    還沒說到正題,就被林嵐伸手打斷了。


    林嵐擦了擦嘴,皺眉看向他道:“你叫誰大姐呢?”


    桌上眾人都有些不明所以,餘氏更是道:“嵐姐兒,你身為長女,琨哥兒喚你一聲大姐沒錯吧,之前你還盼著琨哥兒這般喚你,怎如今叫卻又不讓了?”


    林嵐聽她一口一個大姐,心口的鬱氣漸濃。


    “隨你。”


    她差點忘了她站著人家便宜這事,但是聽他們叫大姐,膈應得慌。


    餘氏慣常不喜她這幅正宮的樣子,好像做什麽到了她麵前都矮一頭,之前的魏氏是,好不容易熬出頭了,現在這個倒是更氣死人不償命。


    林珍珠見父親隱有發怒的征兆,連忙夾了一筷子菜到餘氏麵前的碗裏,輕言細語道:“母親,大姐既然不喜歡咱們叫,那往後便喚嵐姐姐吧。”


    林嵐翻了個白眼,林珍珠東施效顰,想學官家小姐的溫婉,卻又隻學了個不倫不類的腔調。


    見他們要這麽拍板,林嵐掃了滿座一眼,道:“喚長姐吧,誰要是再叫大姐,她就是阿姨。”


    林老爺放下筷子,溫和看向林嵐道:“好了好了,嵐姐兒快些用膳,天兒冷。”


    林嵐朝他扯了扯唇,輕笑道:“是,父親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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