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 糊塗的愛
歌舞過後,拓跋宏剛想說些什麼,卻被馮太皇太后打住了:「宏兒,皇祖母帶來的馮太師家的女兒,是要給宏兒做皇后的,後宮皇后的位置一直都空著,必須有一位能力和智慧兼備的人才適合,天下人皆是皇帝的臣民,沒有什麼輩分之論,況且馮家的女兒年齡都與宏兒你相當,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拓跋宏聽后很是震驚,本想皇祖母帶娘家人進宮住幾天,沒想到是帶來給自己當皇后的,皇祖母原來是如此的用意,這北魏的皇帝娶的皇后,看來必須得姓馮了,拓跋宏的心不禁顫動了一下,他感覺到皇祖母對權勢的慾望是如此的強烈,他如果想要親政,是必須要娶馮家的女兒。
此時大殿里雅雀無聲,拓跋宏的妃嬪們臉上立時獃滯了,她們都想爭皇后的位置,這回是真的沒戲了,原來太皇太后早就內定了下來,任憑她們誰也沒有這個能力和馮家的女兒爭皇后這個位置了,因為整個國家的權利都掌控在馮家人的手裡,林貴妃那嬌弱的笑容一下子變得暗淡了。
拓跋宏很清楚眼前擺在他面前的兩條路,要麼娶馮家的女兒為皇后,這樣才能有機會親政,反之,自己一輩子就只能做傀儡皇帝,守著幾位漂亮的妃嬪醉生夢死在這後宮里,他權衡了一下利弊,最終強擠出一抹笑容:「皇祖母說的有道理,這天下的女子能有能力坐到皇后這個位置的非馮家的女兒不可,論身份尊貴,還是家世顯赫,再也找不出能與之相媲美的人了,宏兒一切都遵從皇祖母的安排,明日就是黃道吉日,宏兒命人布置喜房,等封后那日,再行盛大的慶典,普天同慶!」
「如此甚好,不過宏兒要準備兩間喜房,皇祖母給宏兒還帶來了一位馮家的千金,因偶感風寒,皇祖母就留她在寢殿休息了,皇室的未來就都寄托在宏兒你的身上了,不要辜負了皇祖母對你的期望。」
拓跋宏裝出一副很高興的樣子,開始和皇祖母笑談論政了起來,他學會了收斂所有的情感,沒有在皇祖母面前露出一絲的不愉快,晚宴結束時,他殷勤地將皇祖母和馮姍送上了青轎,待青轎走遠,他的神態由清淺變化成了冷漠,泛白的指節握的咯咯作響。
青轎中的馮太皇太后緊緊握住了馮姍的手:「姍兒,明日你就要和皇帝成親了,以後要好好的輔佐皇帝,做一個受人愛戴的好皇后,馮家以後的興衰可都全系在你一人的身上了。」
「姑母請放心,姍兒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一定做一位能母儀天下的好皇后,絕不給馮家臉上抹灰。」馮姍很有自信地承諾道。
第二日,皇宮中充滿了喜慶的氣氛,宮苑內到處張燈結綵,到處都是用紅綢裝飾的拱門,每隔一段都有一盞紅色的宮燈,喜房都已經布置好了,馮姍早已鳳袍加身,頭頂戴上了一頂鳳冠霞帔,就等著皇帝拓跋宏親臨了。
還在沉睡的馮潤被宮女們放入了浴桶中沐浴更衣,這樣一番折騰都沒有弄醒她,依然睡的香甜,宮女們也是無奈地給她裝扮了一下,抬到了喜房的床上,她的臉上仍然帶著一抹恬淡的微笑,可能在醉夢裡她還在喝著那百年窖藏的女兒紅。
傍晚時分,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雨夾雪,烏雲密布了整個天空,宮燈被風吹的吱吱響,拓跋宏終於借著酒勁走入了馮姍的喜房。
拓跋宏毫無顧忌地掀開了馮姍的紅蓋頭,馮姍衣袖下的指頭都在瑟瑟的發抖,她以袖遮面不肯抬頭,只拿餘光斜瞥了一眼拓跋宏,便已是恍惚了,恍惚於他那俊朗的外表,那獨具風雅的面容,她的整顆心都已經狂跳不止,臉忽地紅成了蘋果。
喜娘們不斷往床上撒了一些大棗和桂圓,說了一些祝福的話語才退出了喜房,驚碎她迷夢的是拓跋宏的一聲輕笑,他親手斟滿了兩杯美酒,將其中的一杯遞給了馮姍:「喝過了這杯交杯酒,以後你和朕就是夫妻了!」
馮姍顫抖著手接過了酒杯,他們交臂飲下了杯中酒,拓跋宏坐到了床上,柔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了?能親口告訴朕嗎?」
馮姍嬌柔地答道:「馮姍。」
拓跋宏假意地握著她的手在掌心摩挲著,笑語道:「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聽到如此的誇獎,馮姍趁勢便伏在了拓跋宏的肩頭,將一頭的黑髮披散了下來,別有一種精緻的柔美。
拓跋宏慢慢向她俯下身來,吻向了她那掩映在艷麗衣領之間的白頸,馮姍覺得自己漂浮在了一片虛無的海里,慢慢地浸下去浸下去。一切虛無的黑暗盡皆退去,男人的喘息,自己的呼吸,燭台里跳動的噼啪聲一切都無比清晰了起來,然後風聲里送來了一線拋高,身下的人兒卻仍然巧笑嫣然,這一切,在拓跋宏的眼裡都變成了應酬,他根本對她毫無興趣,她自認為的嬌柔在他看來都是生澀,在馮姍睡著后,拓跋宏披上了一件外衣,便走出了這間喜房,他想自由地呼吸一下外面清新的空氣,已釋放自己壓抑的心情。
漫步在長長的迴廊中,拓跋宏感到了一陣莫名的心慌,他感覺自己是一位最窩囊的皇帝,還得要靠娶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女人,來換取親政的實權,他越想越恨,一股怒火儲蓄在了心頭,不知自己走向了何方,一直走進了另一間喜房,拓跋宏定住了腳步,剛要走出去,一股女兒紅的酒香便撲鼻而來,這是他最熟悉的味道了,他竟順著酒香推開了那扇門。
夜已經深了,宮人們都已經回房入睡了,留在殿外守夜的侍衛見皇帝到來,都恭敬地行了一禮,誰都沒敢進去通稟一聲,整間喜房都顯得格外的安靜。
推開門走了進去,借著屋內的燈光,拓跋宏好像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他不敢貿然確認,又走近了一些仔細地瞧了瞧,確定就是自己那日在永寧寺救下一命的那個馮家大小姐馮潤,這時他才恍然大悟,原來皇祖母口中說的那位偶感風寒的馮家女兒就是她,聞了聞她一身的酒氣,在想想那日皇祖母回宮的情形,拓跋宏忍不住笑了:「這哪裡是偶感風寒呀,分明就是百年窖藏的女兒紅喝多了,到現在還沒醒酒呢,這皇祖母也太能忽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