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第206章 鴆酒賜死馮潤
馮潤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將目光投向了拓跋勰,她始終不肯相信他也會來同拓跋詳一起逼宮,她目光中含著淚,一眨不眨地盯向了他,可是她在他的目光中再也看不到半點憐惜,馮潤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本太子不許兩位皇叔殺我的母后,如果今天你們非要取了母后的性命,那將來你們可別後悔,等我不再需要你們輔佐的時候,我定然會要兩位皇叔給我母后賠命的,我說得出就做得到!我父皇都不在了,你們何必這麼執拗,侄兒希望兩位皇叔能好好考慮一下,如果你們今天放過了我的母后,侄兒日後定會好好報答兩位皇叔的恩情的!」
拓跋詳和拓跋勰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這位太子,此時的拓跋恪不再是那個害怕地躲到馮潤身後的孩子,如今卻是一個敢站出來保護母親的男子漢,小小的年紀竟然能對兩位皇叔施以利誘和要挾,很令這兩位皇叔對他刮目相看,連馮潤都不由地被他感動了,他只是個孩子,卻能將她如此的保護好。
「聖命難為,這是你父皇臨終的囑託,如果皇叔不來執行,百年之後也無法去向你父皇交代,皇叔知道你有孝心,但是你父皇太愛你母后了,生要同她在一起,死也要與她同穴,太子是個好孩子,那你怎麼能忍心你父皇在泉下孤單寂寞呢?太子你快讓開,別誤了時辰!」
「如果本太子我不讓呢?兩位皇叔是不是也要將我一起給殺了,如果我也去陪父皇,父皇他是不是就更不寂寞了?」說著,拓跋恪擋在了馮潤的身前。
「好恪兒,你不要再護著母后了,你是阻止不了他們要母后性命的,母后這一生都沒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有你這樣誠心地將我當母親看待,母后就已經知足了,既然你父皇覺得孤單非要母後去陪他,那母后就去陪他,這世上已經沒有好讓母后留戀的事情了,母后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地治理國家,能讓百姓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別在南征了!」
拓跋恪撲到了馮潤的懷裡失聲地痛哭著,拓跋詳趁機將太子緊緊地抱住,抱離了馮潤的懷抱,拓跋恪又蹬又踹,拚命地捶打著拓跋詳:「你放開我,我不許你們傷害我的母后,放開我!」
「三弟你還愣著幹什麼,快給她灌藥啊!難不成你還等著她自己喝不成?」拓跋詳沖拓跋勰喊道。
拓跋勰很是艱難地走上了前,一把將馮潤攬到了他的懷裡,用手使勁掐住了她的嘴,迫使她張開了口,身後的侍衛直接將毒酒給馮潤灌了下去,馮潤死死地盯著他看,他最終還是掉下了一滴眼淚,滴落在了馮潤的口中。
毒酒咽了下去,拓跋勰將馮潤抱坐在了他的腿上,他的眼中儘是看不清的情愫,馮潤抬手替他拂去了那眼角的淚水,輕輕撫上了他的臉龐:「勰,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在權利的利誘下,連我都不能保持住那顆曾經善良的心了,你也不例外,只有我的離去,你才能掌控這江山,我別無所求,只求你好好地善待恪兒,我死也能瞑目了!」
「母后!母后……」拓跋恪撕心裂肺地喊著她。
馮潤最後看了一眼拓跋恪,口中慢慢地溢出了鮮血,滴滴答答地滴落在了她的手臂上,這一刻她仿若看到了拓跋宏和高湛都在向她伸出手,她猶豫了,直到生命最後一刻她都無法在兩人之間做出選擇,她笑了,微微抬起的手臂垂落了下去,倒在了拓跋勰的懷裡。
「姐姐!」剛從門外走進來的梅兒,一進門便看到了這慘烈的一幕,不禁失聲喊道。
她不顧一切地衝到了馮潤的身旁,伏在她身上痛哭了起來,她不斷地搖晃著馮潤,可是馮潤再也睜不開她的眼睛了,梅兒的哭泣聲讓整間屋子裡的侍衛都動容了,誰也不忍心去將她從馮潤的身上拉開。
「姐姐你等著我,妹妹這就來陪你,我們姐妹永遠生死在一起!」梅兒說著,拾起一把掉落在地上的尖刀就朝自己的脖子抹去。
說時遲那時快,拓跋勰一個飛腳踢了過去,將那尖刀一腳踢飛了出去,他隨手在梅兒後腦勺就劈了一掌,隨著她的手掌劈下去,梅兒暈倒在了地上:「來人,將這梅兒捆起來,用布將她的嘴堵上,別讓她再咬舌自盡了,看管好她,要是出了事就提你們的人頭來見!」
侍衛們很是驚詫地看向了拓跋勰,他們很不理解,皇后都給毒死了,怎麼還這麼在乎皇後身邊的一個小侍女?侍衛們都覺得是這拓跋勰看中了皇後宮中的這個宮女,都覺得他這個王爺死性不改,不愧浪蕩王爺這個稱號。
將馮潤毒死後,拓跋詳一把火將宏潤宮給燒了,大火足足燒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就將太子拓跋恪推上了皇帝的寶座,拓跋詳成為了攝政王,一切朝政都由他全權負責,將年號改為景明,是為宣武帝。用先帝皇后大禮葬馮潤於長陵,謚號幽皇后。
拓跋恪滿懷仇恨地登上了皇帝的寶座,他時刻都沒有忘記自己發下過的誓言,在親政以後,先後將彭城王和北海王殺害,在皇室的祠堂里,他始終供奉著幽皇后馮潤的牌位,每年都去祭祀一番,他銘記馮潤的最後教導,北魏在他的統治期間沒有發生過太多的戰事,北魏的百姓得以休生養息,他是繼孝文帝之後,北魏又一位最有治理能力的君王。
馬車顛簸地行駛在了坑窪的路上,梅兒只覺得一陣的頭疼,她努力地睜開了眼睛,卻看到自己正躺在行駛的馬車上,馬車的另一端坐的正是高湛,梅兒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使勁地揉了又揉:「我這是已經到了陰間了吧!能再見到高湛你,梅兒我真的是很開心!」
高湛朝她笑了笑:「傻丫頭,人要是真的死了,還能有馬車坐嗎?應該是被黑白無常用鎖鏈牽著走才是,你沒死,你還活的好好的呢!」
梅兒不肯相信他所說的話,用手使勁捏了一把自己的臉,捏完后,她又揉了揉,感覺真的是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