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家
黑格倫要塞坐落在阿普倫帝國東線邊境，緊鄰南方神棄峽谷末端和東方無盡沙漠。是鎮守帝國最東南部的巨型要塞。夕陽下要塞的背影看起來像一隻鱉伏的巨獸，給意圖妄想入侵者無形壓力。
「團長，已經能看到黑格倫要塞了，大概還需要半個時辰才能進城。」封尤對坐在馬車裡一手懷抱著蔚韻馨還有平安的平雷說道。
「恩，最後點路程加快些走，天馬上又要黑了，咱們現在再也經不起一點意外。」平雷一臉憔悴，乾涸的眼淚在臉上與血跡交合，順著嘴角留下慘烈的印記，雙眼空洞地望向遠方面無表情道。
「是，團長！大家加把勁讓馬兒再跑快點……」
不多時風雨傭兵團一眾順利在天黑前抵達黑格倫要塞。
「尊敬的封尤副團長，我奉家主之令再此等候各位幾天了，你們可終於到了！」一名站在要塞城門入口的伺候見到風雨傭兵團的旗子急忙過來對騎馬帶隊在最前面的封尤熱情招呼道。
「你是卞安法師大人派來接應我們的嗎？」
「正是，大人估摸著你們近期應該就要到了，已經吩咐我提早準備來接應你們。怎麼沒有看到平雷團長呢？」
「呃，團長他負傷了現在暫時不方便出來帶團！」
「啊？這樣啊，那我帶你們進城去見卞安法師大人吧，大人他不久前也已經到達黑格倫要塞在城中暫住了！」
「好的，麻煩了！」
一行人繼續前行，二蛋好奇的四處張望著。
「團副，這城裡都不像住人的地啊，到處都是軍營、鐵匠鋪和酒館，還有不少士兵和傭兵混在其中，居民行人都沒見幾個人呢？」二蛋有些好奇。
還沒等封尤回答，一旁的伺候趕緊插嘴道：「這裡可不是什麼安全之地，來這裡的人大多數都是在兩大帝國中走私的傭兵，或者還有實力更強大的傭兵團去無盡沙漠中宰殺異蟲換取教皇幣賺錢。還有啊，歷史上這個要塞被異蟲潮入侵過9次呢，每次都是數年後帝國軍隊才反攻回來收復這裡，大戰後不停地加固城池直到現在才有黑格倫要塞這樣的規模。黑格倫要塞就是抗擊異蟲的第一座橋頭堡，所以這裡大量的駐軍，還有不少來淘金的傭兵！」
「哦……！」
二蛋張大嘴巴驚訝的吸收著這些信息。
「馬上就要到了，還是請平雷團長準備把貨物帶著一起去見法師大人吧！」
「好的我這就去通知團長。」封尤回道。
隨後傭兵團一眾停在城中一座幽靜的大院門口，伺候帶路，平雷單手懷抱著平安，封尤抬著箱子跟隨而入。
「平雷團長快一半年不見，真是辛苦啦！」一名身材消瘦的老者站在庭院正廳，胸前佩戴著魔法師公會頒發的高階高級魔法師勳章。看著平雷斷臂單手抱著著一個孩子，心裡也明白看來風雨傭兵團遭受到了不幸。
平雷見到老者微微鞠躬：「拜見卞安法師！風雨傭兵團不負汝命完成了您發布的任務，總共18隻一次性初階高級魔法捲軸，請接收！」
封尤隨後將箱子放到放到卞安法師面前，打開清點。
卞安法師彎下腰拿起一卷查閱起來，表情逐漸凝重，又換了一卷查看還是如此怒道：「這些卷中為何魔法氣息完全消失？已經失去了作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這樣？」
「卞安法師，這些貨物可是我們在伊里斯帝國都城您指定的接頭人手中拿的貨啊！我夫人還親自驗貨過確認是18卷一次性初階高級魔法捲軸沒錯！」平雷聽了也是一驚，只好辯解道。
「魔法捲軸只需指定口令就能按施放者意志施放卷中的儲存魔法，同時捲軸會因法力湧出而瞬間被魔法吞噬消散。可我剛才並沒有感應到其中有魔法氣息存在，已經試過了驅動捲軸施放，但並沒有反應！不信你來試試！」
「這樣不好吧，這可是貴重的貨物，若是用了我可賠不起！」
「你是說我在騙你？使用捲軸的咒語孩童都知道，你要是能釋放出來算我的，不用你賠！」
平雷見卞安法師如此認真的樣子只好照辦，右手懷抱的平安交給封尤，拿起一隻捲軸心中默念這片大陸上通用的魔法捲軸驅動語：「艾德馬斯。」
片刻過後捲軸沒有一絲反應，平雷呆愣在原地不知為何如此。
「平雷團長，你自己親口說過你夫人都親自驗貨過的！我當初也是看到你們傭兵團還有個高階中級魔法師壓陣才把這個任務交於你。你說這該算在誰頭上！還有你夫人呢？接這個任務的時候她可是在的，現在怎麼沒來？」卞安法師見平雷一臉錯愕的樣子冷聲道。
平雷頓時面色憔悴許多，只好把昨夜發生的事情重新述說，說道妻子點燃生命禁術保護大家之時，平安在封尤懷中扭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哭了出來！
卞安法師聽完后陷入沉思，思索片刻：「看來這些捲軸中的法力是因你夫人最後時刻施展禁術引得法力匯聚，而這些捲軸就在不遠處被匯聚來的法力吸引參與其中才得以使火之屏障持續如此之久堅持到天亮才消失。」
「是這樣嗎？」平雷腦袋裡一片空白。
「當初你為了接這個任務在傭兵工會壓了200枚教皇幣做抵押，要是完成任務我才會把抵押票給你去領取。我一卷初階高級魔法捲軸在伊里斯帝國價值20個教皇幣，總共360教皇幣的貨物就這麼沒了，要是拿到阿普倫帝國來賣價值還要翻倍，當初談好的酬金也只是60個教皇幣。現在你也別想拿酬金了，抵押在傭兵工會的200枚教皇幣我會申請任務失敗來補償我的損失，看在你並不是有意如此還遭受到如此大損失，夫人都命損的情況下我也不找你索賠了，算我認栽！送客！」
伺候一聽只得拍拍還在發愣的平雷肩膀示意該出去了。
平雷兩天內連遭重擊，組建傭兵團半輩子積攢的積蓄還有夫人都離他而去。
「團長這下咱們該怎麼辦？」封尤在一旁急道。
「回家！」平雷沉靜片刻接過孩子堅毅地向前踏出腳步。
……
夜裡，風雨傭兵團一眾紮營在黑格倫要塞內一處城角下。
平雷看著圍著篝火的團員們包括自己只剩就9個人。
「兄弟們，咱們這單任務搞砸了！對不住大家，今天夜裡我準備就此解散咱們傭兵團，我這裡還剩最後20個教皇幣大家給分了。咱們的命都是你們大嫂救的，我希望大家拿了錢能找個安全的地方繼續生活，不要讓你們大嫂白白犧牲！」平雷面色平靜地說道。
「團長我是個孤兒，自從兩年前你和大嫂收留了我，這裡就像我的家一樣，你去哪我到哪！」二蛋率先打破沉默。
「團長我跟你的時間都快半輩子了，你這要讓我去哪我也不知道去哪，我也不走就跟著你！」封尤隨後跟著表態。
「封尤這個老夥計我是知道的，二蛋你小子可得想好了！」
「團長你第一次跟我說準備要解散傭兵團的時候我就想好了！」
「那好，其餘人就一人分三個教皇幣，只要不亂花，好好過個下半輩子也是夠用的！大家分了吧！明天早上一起去城外把死去的兄弟們葬了，送他們最後一程，然後傭兵團正式解散！」
……
清晨，天朦朧亮，黑格倫要塞不遠處沙丘上。
風雨傭兵團眾人搭好木架把戰死的兄弟一個個抬上去附上乾草準備火葬！
「團長，嫂子也要葬在這麼？」封尤道。
「不，馨兒我會裝好棺木帶回家埋葬。準備好了就開始吧！」
平雷接過火把緩步走到木台前繞圈一周點燃乾草。
台下眾人整齊站好，莊重地舉起雙手抬至肩高，雙臂伸直雙掌用力相擊，拍擊出整齊有節奏的「啪」、「啪」聲，回蕩在這片傷心之地……
正午，風雨傭兵團的團員們已經都遣散離開。現在只剩下平雷抱著平安，還有封尤和二蛋。
「封尤你帶著二蛋去拿著咱們最後的兩個教皇幣去城裡買些獸奶還有補充點乾糧食物吧，距離回家大概還需要走兩個月路程呢，我就在城外和平安等你們回來！」
「是團長，我們一定很快回來！」二蛋道。
「我已經解散傭兵團，別再喊我團長了，就叫我雷哥吧，咱們以後可是要相依為命的兄弟啊！」平雷看著二蛋如此積極勉強笑道。
「是雷哥，保證完成任務！」
「快走，別耽誤時間！那我們就先去了雷哥！」封尤拍著二蛋腦袋叫道。
不多時幾人匯合出發，兩匹馬拉著一輛馬車向著阿普倫帝國最東北部出發，那裡就是平雷離開多年的家——貝兒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