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疑惑
聞言，歐陽天點點頭。
轉而，饒有興趣的問道：「聽說，你師承光啟老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語氣平平淡淡的，沒有任何的質疑，也沒有期待，只是歐陽天這樣的態度，令夕月更加小心謹慎起來。
「這傳言也太過抬愛夕月了，夕月也只學了皮毛而已。」夕月謙虛的說道。
畢竟，醫學博大精深，有些時候，她的醫術在某些人的眼中，是比較好的，可是這些也是在前人的基礎上學來的，有些事情還是創新來的更為的重要。
「皮毛？」歐陽天輕輕咀嚼了這兩個字。
夕月站在下面，即使是聽到了，也沒有出聲。
這個時候，還是不要隨意開口為好。
書房裡靜默了一陣，空氣中安靜的令人心裡惴惴的，定力稍差的話，估計就承受不了這樣的環境了。
「你可知朕為何封你為月醫？」某一刻，歐陽天驀地開口說道。
聲音在略顯空曠的書房中，格外的洪亮，隱隱的都有些回聲發了出來，帶著一股莫名的壓力和氣勢包含在裡面。
果然是久經高位的人，與生俱來或者是後期鍛鍊出的氣勢。
「恕夕月駑鈍。」夕月說道。
事實上，她一開始並不清楚，而林總管告知是嚴雄風推薦給皇上的，只是這個理由也太過牽強了些。
不可否認，肯定會有一絲的因素是存在裡面的，可是能夠處在這樣一個位置的，也就是皇帝，並不是一個傻子，別人推薦就隨隨便便就能給一個位置的。
皇帝自然有皇帝的用意。
只是他這個用意對於她來說，是好是壞，便不得而知了。
「朕以為你是有這個能力的。」歐陽天說道，頓了半晌，才搖搖頭：「只是沒想到你學會的也只有你師傅的皮毛。」語氣中甚是嘆息。
夕月則聽完之後，額頭突突直跳。
她這是自謙！自謙好不好！
剛和這個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高位者對峙，就被挖了坑，自己傻乎乎的跳進了裡面。
苦了她這個五好良民了。
不過既然話以開口，那就朝著一個地方繼續接下去。
她倒要看看，接下來的有什麼事情在等著她。
更何況，她也可以藉助這個杆子往下爬。
於是甚是羞愧的道：「讓皇上您失望了，夕月並不能勝任這個職位，還望皇上收回成命。」語氣要多誠懇有多誠懇。
說完話的歐陽天拿起桌上的茶水剛飲了一口，正準備咽下去，卻忽地聽到夕月的這番話，頓時嗆出了聲。
面色咳的通紅。
夕月適時的又添了一句：「皇上要保重龍體啊，您看，夕月剛來到這邊，您就咳成這樣，夕月自身果然是不適合呆在皇宮的，像這樣的情況，應該是遠離為好，皇上您生活也就放心了。」
歐陽天放下手中的茶杯，順了順氣：「果然是光啟老人的徒弟，連這樣的說話語氣都被學的十成十，也怪不得醫術也就學成這樣了。不過……」
他話鋒一轉：「你可知京城這邊有傳言你的師傅光啟老人有了消息會來這邊？」
歐陽天覺得他現在還是轉移話題為好，眼前這個女子醫術上面他心裡還是有譜的，只是轉移話題的能力也很順溜，稍不注意，就會被帶走，不知道轉移到哪裡去。
還是先說正題為好。
夕月猛的抬頭。
「皇上，此話當真？！」語氣中的驚訝是不可置疑的。
因為她確實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
看到夕月的反應，歐陽天暗自點了點頭，將談話的掌握權又重新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背靠在椅子上，整個人略顯了一些慵懶，看著竟然大膽抬起頭來，看著他的夕月。
單從容貌上來將，後宮內比她美麗漂亮的妃子多的是，可是她們都缺少了夕月本身的一種隨意洒脫的氣質，以及雙眼背後的所具有的靈性。
從這一方面來說，能夠成為他的徒弟，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也僅是傳言罷了。」歐陽天雲淡風輕的將話題又拋回到夕月身上。
「皇上，空穴來風，有些傳言不是沒有原因的，您說對嗎？」四兩撥千金，夕月很是輕巧的將這個皮球又踢了回去。
因為抬著頭，和歐陽天對視，所以這次夕月多少也能觀察到歐陽天的情況。
五官分明深邃，年齡應該將近中年，由於保養得當，反而略顯的更為年輕一些。
久居高位的原因，使的整個人都散發著屬於中年人成熟的人格魅力。
只是這五官上，為何有那麼一絲絲的熟悉？
夕月有些疑惑，不過也隨即將疑惑藏在了一邊。
而且既然他開了這個頭，那麼接下來肯定也有事情了。
夕月內心很好的掩飾住不平穩的心情。
「你應該知道光啟老人已經有5年沒有音訊了吧。」
「這個夕月倒是知曉。」
「那麼這5年期間如果沒有消息了，按理說你作為徒弟應該會在江湖上找尋，可為何五年來連你的音訊都沒有了呢？這個能否給朕一個解釋。」歐陽天詢問。
歐陽天將問題拋出之後，沒有人注意到，一直很安靜，低著頭的洛夜，垂在一旁的手，略微緊了緊。
「哦，回家了。」夕月輕飄飄的回道。
被夕月這樣滿不在乎的語氣回答，歐陽天怒極反笑：「回趟家需要花費五年的時間而無音訊？朕倒要看看，你家所在的地方究竟是在哪裡，又因為什麼事情能讓你這般不顧授業恩師的性命之憂！」說到最後的時候，歐陽天整個身體都崩的緊緊的，露出了難得的失態。
原本夕月想敷衍著回答，畢竟她這邊的情況如果被人知曉肯定要當做異類處理。
只是看到歐陽天有些失態的動作，想起之前她看到的眉宇之間的熟悉之色，福至心靈，下意識的開口：「你和我師傅是什麼關係？！」
直接沒有顧忌到古代的尊卑貴賤和等級制度。
而歐陽天似乎也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直接就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氣勢放出，直接朝著夕月壓迫：「大膽，不敢回答問題反而反問朕，你信不信朕立馬叫人把你拖出去斬了！」
整個書房，因為歐陽天的語調猛的拔高，導致回聲陣陣。
而事情，也一觸即發，恐怕稍微回答不慎，夕月和洛夜他們二人，便有了性命之憂。
只可惜，夕月活了這麼久，也當真沒有怕過誰，即便是古代的皇上，如果當真觸到了她的底線，她也會賠上好好的玩上一玩。
「告訴你回家了就是回家了，要是能回來我還能等到最近？你的事情有我家洛洛的事情重要嗎？！啰啰嗦嗦，你和我師父到底什麼關係，他怎會有性命之憂，你這樣說，你是見過我師父了，你知道他在哪裡？！」夕月也是毫不客氣的說道。
最煩這樣拐外抹角，啰啰嗦嗦的人打交道，有事情就直接說，早說早處理解決，因為這些原因而導致事情的延誤或者是什麼，能擔待的起嗎？
「放肆！」歐陽天被夕月這樣的話震的直接意識暈了暈，心火旺盛，伸出手，指向台下的夕月，說完這句話后，手指顫抖著，想喘口氣，卻發現整個都憋在了心裡。
終於在某一刻，原本紅潤的面色陡然間煞白起來，口中吐出一口黑血，直接就是噴洒在桌子上，眉宇間都帶著一股青黑之色。
而後，像是後續無力一般，頹廢的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之上。
夕月見狀，運轉輕功，眨眼間便來到了歐陽天的一旁，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亦或者根本就無力作出任何的適當的防衛，夕月素手便抓起歐陽天的手臂，捏在他的脈搏之上，不一會便面色凝重的開口：「你中毒了？」
歐陽天已經沒了力氣去反駁，現在只想找到一直隨身準備的藥物，吃下去壓抑住自己心中黑暗陰沉的渴望。
當他用另一隻手從懷裡掏出藥瓶，放在桌子上，由於一手不穩等原因，一整瓶的藥丸都撒在了桌子上，可是他卻不管不顧，只是意識模糊間從中拿起一粒藥丸，準備吃下去，結果剛遞到嘴邊，下一秒，便被夕月給打了下去。
「你要是想快點死就繼續吃這個！」夕月面色不善的說道。
從藥丸散落在桌面上的時候，她便飛快的從中拿起來準備遞給他。
因為夕月也知道，如果遇到這樣的問題，如果作為皇上都不能隨身攜帶的話，如果遇到危險等情況，等於是將自己的性命遞給敵人手上處理。
只是當她聞了一下之後，便飛快的將藥丸給扔了出去，並隨即將歐陽天手裡的藥丸也給打飛出去。
這藥丸不是救命的東西，也只能緩解一時，並且上面有上癮的東西，隨著使用時間的增長，只會讓他這個病情越來越加重。
歐陽天整個人意識都開始模糊起來，手臂直接就是在空中胡亂的擺動。
看到這樣的情況，夕月也知道，此刻耽擱不了了。
「洛洛，按住他的身體，姐姐幫他扎針處理。」
畢竟男人的體力在先天之上便是強於女子的。
洛夜很快也到了他的身邊，將歐陽天按住，而夕月則掏出百寶袋，取出上面的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