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妙法蓮花宗(3)
玄天門之人?
息攬舟只看著自家師妹眼前一亮,帶著十分期許看著門口的方向。心裡覺得好笑,息攬舟也不點破,只朝著千凝尊者說:「如此,有貴客臨門,我們也不便打擾,還是先退出去……」
「不必,」千凝尊者抬手止了他們,「玄天門的人也是為了我《妙法洗心決》被盜之事前來的,無妨,且留下多個想辦法的人也是好的。而且……」
頓了頓,千凝尊者看了息攬舟一眼,又說:「而且比起玄天門,本尊卻更相信一些青霜山的為人,以及我宗門與青霜山多年的情分。」
息攬舟略微皺了皺眉,剛想要開口,門卻被推開了,跟著靈夏長老走進來的人並非林如雪心心念念的鐵如堂,而是一個十分壯碩的青年道人,他胡亂地束了個髮髻,也不用道簪,腰間掛了一個酒葫蘆,背後背著三柄桃木劍。
林如雪的眼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垂首看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和小友,」息攬舟認得此人,點點頭沖對方微微一笑,「許久不見了。」
「息前輩?」那人驚呼一聲,也不管旁人如何,直上前來與息攬舟狠狠錘了息攬舟的胸口兩下:「豈止是許久未見,你——終於能從峰頂那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下來啦?」
皓軒尊者同息攬舟同輩,他的嫡傳大弟子鐵如堂與息攬舟算是忘年交。所以,連帶著、皓軒尊者的其他嫡傳弟子,或多或少都和息攬舟有些交集。其中這一位,性子大大咧咧、且以五湖四海的道人為友,自然同息攬舟如此言語。
息攬舟點點頭,卻把眼睛往千凝尊者那邊瞟了瞟。
這人雖然五大三粗,可是還是看得懂息攬舟的示意,連忙沖著妙法宗的宗主行了大禮:「晚輩和仁唐,見過妙法宗宗主千凝尊者,在下奉師命前來、協助宗主查探秘籍被盜之事,此處有師傅親筆密信一封,請您攬閱。」
說著,和仁唐從納戒當中取出了一封淺紅色的信箋來,雙手奉與千凝尊者。
說來也巧,皓軒尊者座下有五位親傳弟子:
大弟子鐵如堂、二弟子就是眼前這位和仁唐,除卻三弟子褚鳳儀和小弟子裴峻峰外,還有一位四弟子季梨棠。
鐵如堂、和仁唐與季梨棠三人感情最好也自小形影不離,因此被人戲稱為「玄天三堂」。
自然了,玄天門作為天下第一宗門,門主座下各個弟子都不會太差。三弟子褚鳳儀貌美無雙,堪稱錦州大陸上第一美人,又是少有的至陰逆脈,道行高絕、獨一無二。
而作為皓軒尊者的關門弟子,裴峻峰雖為丹修,卻也是劍藝無雙,集成了皓軒尊者和玄天門另外十二位堂主劍訣之中的精妙法門,自創了「二十四劍之變」等劍訣,其劍玄妙、無人可及。
那紅色的信箋在千凝尊者讀完的時候就自動燃燒了起來,淺紅色的火焰在殿內靜靜焚燒著,千凝尊者看了看和仁唐,點了點頭:「你師傅說的本尊都明白了,只是如今我妙法宗內處處受損,客堂受損的尤為嚴重,山中又儘是女子,只怕沒辦法招待小友在山上居住,還請小友多多擔待——」
「哎,無妨!」和仁唐揮了揮手,一點兒也不在乎,他笑嘻嘻的說,「我看山下有個酒家不錯,晚些時候我便下山去住!尊者您不用客氣!」
千凝尊者笑了笑,又同和仁唐細細說了一遭宗門秘籍被盜和被毀的事情,然後邀請這和仁唐和息攬舟他們在宗門內用頓便飯。
「不用不用,」和仁唐再次拒絕,他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尊者您這裡的吃食……恐怕不夠我吃的,我還是下山去……明日再上來不遲,再替尊者查出這個內鬼!」
「如此,那我便不留小友了。」千凝尊者點點頭,命靈夏長老送著他下山去了。
看著如此情境,息攬舟也想要告辭下山去,不欲給妙法宗添麻煩,然而他才開口說了,就被千凝尊者給拒絕:
「那是對玄天門,攬舟小友你們不一樣,客居雖然被毀,可在念青峰上還有幾處禪房,只是頗有些高寒苦冷,還需攬舟小友你們擔待則個。」
對於千凝尊者這種對待他們不同的態度,息攬舟雖然有心問,卻又不好問,只能應下了,跟著千凝尊者往山上走,林如雪執意要陪在靳小憐身邊,沒有和息攬舟、洛北風一同上山。
「攬舟小友,方才你是想要問我,為何要差別對待你們和玄天門是么?」走在前頭的千凝尊者,忽然停下了身形,眼睛眯起來靜靜地看著雁盪山的頂點。
嶺南並無大雪,即使到了冬日裡,也還是這樣的日光明媚。夕陽的光暈淺淺地灑落在了山巔,好似佛后神光,又如垂墜的玉盤,明明滅滅,照的雁盪山頗有些靈氣繚繞。
千凝尊者蒙面,可是眼中卻閃過了萬般神情,息攬舟點點頭,道:「您似乎……很是提防著玄天門?」
千凝尊者沒有答話,卻意味深長地看了息攬舟一眼,轉身繼續朝山上走去。
「晚輩失言。」
「不,你沒有失言,」千凝尊者卻背對著息攬舟重新站定了,冷笑一聲反問息攬舟,「攬舟小友,我且問你——若此刻魔道、妖界大舉進攻、肆虐人間,要擇一大能統領這天下各宗,你說這個人選,是你師傅得宜,還是那玄天門的皓軒尊者得宜?」
「……自然是,皓軒尊者更為合適一些。」
「那麼,我再問你,若錦朝皇室因此一事,大為感念我等的功勞,要擇一宗門定為國教,選一宗主奉為國師。你說——是不是還是皓軒尊者更為合適?」
「您……」息攬舟猶豫了片刻,「到底想說什麼?」
比起皓軒尊者來說,他師傅當然不慕名利,對天下大事、大道縱然關心,卻沒有心思去統攬全局,號令天下。皓軒尊者卻大不一樣,此人頗有幾分睥睨天下的傲氣,雖然平日里十分謙和,但是熟不知他內心裡沒有稱王、稱霸的心思。
正如子淚在七絕峰當中,曾經若有意若無意地透露出來的抱怨。息攬舟隱隱約約覺得這些事情與皓軒尊者有關,尤其是在仙都那件事之後。
不過妄加揣測天下第一宗門的門主,大約是不太好,息攬舟從未將他的這些懷疑宣之於口。今日又聽得千凝尊者說起此事,而她對玄天門弟子的態度,讓息攬舟想要同這位尊者多說兩句。
「我的意思是……」千凝尊者看了一眼遠處山腳下裊裊炊煙,那裡有一個小小的村落,和仁唐就是到了那裡落腳去了,「叫你不要輕信玄天門的任何人。」
息攬舟愣了愣,而千凝尊者又補充了一句:「尤其是那位皓軒尊者。」
她的話音剛落,陽光就從雁盪山上消失了,日落之後山風驟起,有些微涼,樹林的陰影隨著光和影在他們周圍起舞跳動。
「到了。」
「此處便是念青峰,這裡正好有兩間禪房可供二位小友居住,若有什麼度用上需要的,可直接向期春長老說。」千凝尊者說著給他們指出了隱沒在山林之中的屋子,之後又說上了幾句多謝青霜山的客套話,才匆匆離去。
夜色之中的雁盪山與青霜山不同,雁盪山上靈力匯聚,九棟或漂浮或懸空的建築如同一朵在夜空下盛放的金蓮,靜靜地綻放,散發著淺淺的輝光。
念青峰遠在山巔,自然能將這等奇景盡收眼底。
只是此刻山中遭受重創,而息攬舟的心中卻想著很多事,無心欣賞美景。站在他身後一直默默無聞的洛北風,忽然上前兩步摟住了他的腰身,手指若有意若無意地上下摩挲。
「師弟?」
「師兄,你可好久都沒陪我了……」洛北風把下巴擱在息攬舟的肩膀上,溫熱的氣息鋪灑在息攬舟的頸項上,「不是到七絕峰遇上了子淚那個混蛋,就是陪著什麼霍同鷗、靳小憐之流……」
「……」聽著他那委屈至極的口氣,息攬舟被氣笑了,「你看看現在時候對嗎?再說了——前天不是才被你折騰過。」而且折騰得他險些爬不起來,雙腿軟得差點走不動路。
「不夠,」洛北風將息攬舟轉過來,死死地盯著息攬舟的雙眸道:「那遠遠不夠……」
「洛北風!」息攬舟有些羞惱,「我們還有好多正事兒沒做!鎖魂魔血咒的事、妙法宗的事、搖光師叔、皓軒尊者還有胡華樓的事……唔唔唔?」
他還沒說完,洛北風那纏人的唇舌就已經奪去了他的所有聲音。
在青事上,他從來都不是洛北風的對手,也不知道他的小師弟,為何會有這麼多的手段、這麼多的技巧,竟然只是隨便的兩三個動作,就能叫他渾身軟得更豆腐一般。
這個吻從熾烈到纏綿繾綣,舌苔上壘起的小小點孔有些粗|暴地撩撥過來,每一次都會讓他戰慄不已,交纏的氣息之中撲面而來的都是洛北風的味道,還有自己那壓抑不住地低吟。
在冬日的寒風中,息攬舟只覺得身體越來越熱,雙腿漸漸失去了應有的力氣,若不是洛北風緊緊地鉗住了他的腰,只怕他已經要跪倒下去。
眼看著胸腔裡頭的空氣越來越少,洛北風卻沒有要放開他的意思,息攬舟伸出手去推了推,卻被洛北風更緊地按在了懷裡,一彎腰將他禁錮在了膝頭,更深地攻城略地。
漸漸缺氧的當口,睜開眼睛卻看見了洛北風那一雙含情的眼眸。
昏過去之前,息攬舟只丟臉地記得自己不僅因為洛北風的一個深吻而失去了意識,而且還因此身體產生了不可避免的反應。而這反應落到了洛北風的手裡,輾轉把玩之間,竟然鬧得他紅了臉。
而那句「師兄,別藏了,我都感覺到了。你也想要的,是不是?」成了最後烙印在了息攬舟耳畔的話語。
月下夜色,風景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