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6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可是跟了半小時。喬彧就大概明確了。在這是學不到什麼了。
王常酒跟妹子之間的對話相當沒有技術含量。
基本內容如下。
「那個包包真好看。」
「哦，買！」
「哇，這條裙子我想要很久了。」
「嗯，買！」
連姚林平都看懵逼了，小聲跟喬彧嘟囔：「尼瑪，這是移動提款機？」
喬彧：「……」
只能說，妹子挺不見外的。
對王常酒的戀愛方式，沒什麼好評價的。
市中心這個廣場是他們家的。這家百貨大樓是他們家的。
家裡有錢，家教開明。王常酒往日里自己投資也賺了不少錢。年紀不大，小金庫倒是豐厚。所以買買買什麼的，完全是他的自由。
只是，喬彧覺得，感情要用這樣的方式維繫嗎？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上？
又逛了半個小時，妹子似乎有點累了，四個人就去了咖啡廳，坐下來休息。
妹子手上大包小包，看上去收穫頗豐。
王常酒也不說幫個忙搭把手什麼。
不過妹子也不介意，她看著王常酒，一臉崇拜：「阿酒你好棒啊！」
王常酒靠在沙發上，一雙貓眼微微上挑，慵懶又優雅：「還滿意你看到的吧？」
姚林平剛喝了口咖啡，聽到這一句差點噴了：「你這什麼年代霸道總裁台詞，早過時了好吧？」
王常酒斜了他一眼：「單身狗，你懂什麼。」
姚林平架著腿：「老子看的書，比你談過的戀愛還要多。」
喬彧也斜了他一眼：「你看的什麼書？」
這個問題，讓姚林平有點結巴：「就……那個……」
王常酒笑了：「霸道總裁啊？」
姚林平：「……」
這一番話的信息量著實有點大。誰能想到，像姚林平這樣的硬漢，竟然愛看霸道總裁？
喬彧很納悶：「你看那個幹嘛？」
姚林平倒也很直接乾脆：「學撩妹啊。」
妹子看霸道總裁，是希望遇上個霸道總裁。
姚林平看霸道總裁，是希望自己成為霸道總裁。
這麼一說，倒是很勵志。
王常酒笑的停不下來。
他身邊妹子也抿著嘴一直笑。
姚林平被笑的有點鬱悶：「再笑信不信小爺揍你！」
王常酒一點不怵：「在小爺我的地盤，你試試？」
姚林平能屈能伸：「小爺，我之前看中一雙限量版球鞋……」
「滾蛋。」王常酒想也不想的拒絕。他只給妹子花錢。
姚林平再次變臉：「孽障！」
「……」喬彧默默喝著咖啡。心裡其實覺得有點丟臉。
是因為姚林平丟臉還是因為王常酒丟臉這一點不大好說。可能兩者都有。
王常酒偏了偏頭，對他身邊的妹子說：「我叫車過來，你先回學校。」
陪女人逛街，不如陪兄弟吹牛打屁。
那妹子也是見好就收，啥也沒說，只是點了點頭。
能成為王常酒的女朋友已經夠幸運，沒想到今天竟然還能遇上喬彧。
雖然這一桌，喬彧都沒怎麼說話。可是就是很難不去注意他。
不過妹子心裡還是很拎得清的。
喬彧是男神，是拿來看的。王常酒是男友，是拿來用的。
當然還是實用的更好了。
在座的兩個天之驕子，完全想不到自己會這樣被妹子評估。
女生走掉以後，喬彧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問道：「你平時就這麼談戀愛？」
「是啊，」王常酒反問，「怎麼？」
姚林平其實也挺好奇的：「成天就這麼買買買啊？」
「是啊。」
「不走心不走腎，」姚林平問道，「光走錢包？」
完全想不明白他圖個什麼。
「這不是方便么。」王常酒回答。
「方便？」喬彧問。
「你看看她們……」王常酒靠著沙發，彎著嘴角，「都不用怎麼費力去哄她們。光是這樣，就很高興，就會露出崇拜的目光了。平時在學校，無聊的時候就聊聊天。不想理的時候也沒關係。就算分了手，也很快就會有下一個。」
敢情這傢伙是在養寵物，姚林平點頭：「的確是挺崇拜……對提款機的崇拜。」
王常酒也不生氣，懶洋洋的說道：「反正么，也不是什麼費勁的事，舉手之勞而已……」
瞧這底氣。
逗的姚林平笑起來：「你這句話可比剛才的那句要霸氣多了。」
「雖然不能用輕鬆或者困難來衡量，」喬彧並沒有笑，他淡淡的問道，「但是像這樣的感情，要來幹嘛？」
王常酒朝他看過去：「我……」
「沒有共同的愛好，沒有共同的話題，」喬彧接著說道，「你根本不喜歡她們，又何必要勉強自己。」
王常酒漸漸收了笑容。的確是不喜歡她們。但是……
「誰讓她們喜歡我。」他揚起眉，還是有幾分的玩世不恭。
「她們哪是喜歡你，」關係過硬，姚林平說話也直，「她們是喜歡你的錢。」
「那也沒辦法。」王常酒聳肩，「小爺我從小到大就是這麼有錢。」
「走吧。」喬彧站起身來。
「唉？」姚林平看著他，「急什麼，我咖啡還沒喝完呢。」
「打包。」喬彧回答。
「我去，」姚林平無奈只能跟著他站起來，「喝個咖啡也打包，小爺我是那種人嘛！」
喬彧有點不耐煩聽他們小爺來小爺去，抬腳往前走。
「那我們現在去哪？」姚林平跟上他問道。
喬彧思索了兩秒：「學校。」
一轉眼兩人已經走出了好幾米。
王常酒站起身，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喬彧好像有點不高興。
喬彧的確是覺得有些無趣。
本來是想來取經的。但王常酒除了買買買，根本什麼也不懂。都是妹子來撩他。並且一撩就走。
阿酒可能是因為父親早逝，母親又太過忙碌，所以缺少一些關愛。這一點喬彧可以理解他。但是這樣談感情，未免太傷感情。
果然還是應該相信自己的判斷，不該聽阿平的。
「哥……」王常酒幾步追上他。
知道喬彧嫌他輕浮。想要解釋，卻又生出了幾分不甘。
「要讓我真的喜歡……」他輕輕哼道，「那個人還不知道在地球的哪裡呢。」
「……」喬彧沒有理他。
「哥你明明知道。喜歡的人哪是那麼容易就出現的。」王常酒繼續嘟囔，「你連謝容笙都看不上，眼光那麼高……」
「有沒有喜歡的人。」喬彧終於理睬他，「跟你要不要跟不喜歡的人在一起，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
王常酒：「……」
說的好有道理完全無法反駁。
姚林平哈哈笑著，摟住王常酒的肩膀總結：「咱們阿彧，永遠都是這麼一針見血哈？」
王常酒朝喬彧的方向切了一聲：「放心吧，以後真愛出現，我一定好好把握。」
姚林平笑道：「繼續買買買啊？」
王常酒把他支開：「滾你的，就你話多！」
其實，他覺得，喜歡他的錢，那不是挺好的么，起碼……還有一樣喜歡的啊。而且，相當穩定的么。
一年級最浪的浪子王常酒突然洗心革面。
他跟女朋友分了手，也拒絕了一票告白他的妹子。
官方解釋非常的……嗯，他說他要耐心的等待他生命中的真愛。
宋蝶對此點評：「丫就不該讓龐家樹當他的代言人，這尼瑪濃濃的知音風。」
陳夢噗哧一笑：「你還看《知音》啊？」
「我看過吐槽體。」宋蝶回答。
賀一絡倒是很淡定：「估計他也沒想讓龐家樹當代言人。」
宋蝶仔細一想，哈哈笑起來：「也是。」
倆人一宿舍。王常酒一句話，龐家樹潤色潤色就敢往訂閱號上發。估計本人也是很無奈的。
官方解釋是官方。私底下還流傳著無數個版本。
有說萬盛可能資金周轉有些問題，所以萬盛小太子最近浪不起來。
有說王常酒交往了那麼多妹子，突然發現了自己的性向是漢子，所以……
最慘的是王常酒最後交往的那個妹子。大家覺得是她獅子大開口把酒哥給嚇到了，所以對她是各種口誅筆伐。
周一中午，學生會第二輪模擬賽即將開始。
大家到小禮堂報道，遇上了王常酒，總有幾個好奇的，上前將他圍住。
有問他為何突然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問他為何不劫富濟貧，繼續助人為樂。
「喵？」王常酒再次貓臉懵逼，「劫富濟貧？」
「人算趕不上天算。」賀一絡悄悄對姚玉樓說，「這下阿久是真算不出來了。」
說的還是那道數學題。
「……」姚玉樓給了她一個你真無聊的眼神。
賀一絡嘿嘿一笑，又朝前方看去。
小禮堂的座位用紙板隔出了60多個座位。大概是防止參賽者之間互相看到操作。
不過就算是現在，大家也仍是一頭霧水，猜不到考試內容。
「走吧。」姚玉樓說道。
「嗯。」賀一絡往前走去。
首先要抽號碼。號碼決定了座位。
今天在抽籤筒旁邊站著兩位學長。
其中一個，金絲邊的眼鏡，松樹一樣挺拔，那是三年級的尹風竹前輩。
他看著賀一絡和姚玉樓兩個人走過來，朝他們笑了笑，不過並沒有說什麼。
賀一絡叫了聲學長好，也沒有多說什麼。
手伸進大大的簽筒，摸出來一個乒乓球上面寫著數字55。
尹風竹在她才藝考拿到30分時就有發微信過來說恭喜。
但是現在，在考試之前，當著大家的面，他們要是說太多話，說不定會惹來猜疑。
所以賀一絡拿到兵乓球，又朝他笑了一笑，就朝座位走去。
姚玉樓拿的是6號。兩個人座位差的有點遠。
座位像個小隔間。坐下來，看不到左右，也看不到后，往前看，只能看到前方的舞台。
等人逐漸到齊。簽筒里的乒乓球被摸完。禮堂的門被關上。
舞台上展開了一塊大大的銀幕。另外還拉來了一個投影儀。
所以，一定不是股票……賀一絡推測，待會是要讓他們看什麼嗎？
在接通設備的過程中，一位學姐走上了舞台。
「大家好。」她的聲音很溫柔，「我是文藝部的副部長蔣雪。這一輪，由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規則。」
正是那天跟喬彧二哥一起賞花的溫柔學姐。
「這一輪的考試內容是估價。」學姐的聲音很柔，但吐字十分的清晰，「待會，幕布上會為大家展示十件物品。每一件物品估價誤差在10%以內，得2分。估價誤差在30%以內，得1分。估價超出物品價值的30%。那麼很遺憾，這一件，你就得不到任何分。物品價格，以其最近一次的拍賣價為準。」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比如說，展示的物品價格為100萬元。那麼，從90萬到110萬之間的估價都得兩分。從70萬到89萬，或者從111萬到130萬的估價可以得1分。不在這些範圍內的估價，就是零分。」她微微的笑了笑，「這樣，大家聽明白了嗎？」
「我去……」一時間禮堂內喧嘩聲大起。
聽明白是聽明白了，可是未免也太難了吧。誰會知道那些鬼東西的價格啊。
好像拍賣會一樣，不懂的話，去了只有被宰的份啊。
「……」賀一絡微微鬆了口氣。
這對她來說比股票可要簡單多了。拍賣會，大學時期她去的不少。為了被宰，是有做過一些功課的。
也許很大眾，但並不是人人都擅長，需要一點運氣，跟數據有關……
他們猜的方向都對，就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形式。
這一項姚玉樓會不會擅長呢，賀一絡有一點擔心。
答題紙發到了大家的手裡。
蔣雪在舞台上接著提醒：「現在請大家把手機關成靜音模式，在考試期間，不可以使用任何通訊設備。一旦發現，會立刻取消考試資格哦。」
設備聯通完成，小禮堂關了燈。只有舞台上的那塊幕布亮著光。
像看電影一樣。除了圖像，另外還配合了一些解說。
展示的第一件物品，無量壽佛。
畫外音緩緩響起：「明代永樂，無量壽佛。無量壽佛又稱長壽佛……」
隨著畫外音，屏幕上的無量壽佛也展示著各個角度，各個細節。
「高15.5厘米。黃銅質，通體鎏金。束髮高髻，寶珠頂嚴，頭戴五葉花冠，排列規整，做工精細……」畫外音接著給出一些數據特徵的描述，給大家的估價作為參考。
可是仍然有很多人在心裡罵娘。
剛才聽到規則就覺得很難，考試正式開始就覺得更難。
根本連是七位數還是八位數都估不出來。這一局的20分簡直就是往海里扔，連1分都撈不回來。
但這一局也不是所有人都杯具。
在看到圖像的那一刻，有人的腦海里已經出現了一個數字。
說是估價，但假如，你對這一行很了解，那這簡直可以算是開卷考。
這個……賀一絡腦海里的數字出現的並沒有那麼快。還是需要好好的回憶一把的。這似乎是07年春季拍賣會的拍品，當時是拍了多少錢來著……
第一件拍品結束，間隔不超過十秒，緊接著開始展示第二件拍品：清康熙，御制黃地琺琅彩花卉紋盌。
靠……大家接著在心裡罵娘。
都不給時間開燈寫價格啊？這待會十件物品全都結束，誰還記得哪個是哪個啊？
只能借著點亮光，默默在答題紙背後做記錄。
御制……也有人想著。御制的話一定很貴。
接下去都是一樣的流程，除了佛像瓷器或者玉器。偶爾也來點接地氣的字畫。
接地氣是對謝容笙他們而言的。
女神對之前的幾樣估價完全是一摸瞎，直到字畫出來才稍微的鬆了口氣，在這個方面，她總還是摸的到一些門檻的。
很快十樣物品展示完畢。禮堂的燈重新打開。
重見光明，恍如隔世。這一局，讓部分人生出了些，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麼，諸如此類的靈魂拷問。
「給大家半個小時的時間填寫答卷。」蔣雪又重新回到了舞台上，「不可以提前交卷哦。半小時後會有人來收。」
剛才出現過的十件物品，上下兩排，重新展示在屏幕上。因為燈光的緣故，看不是很清楚。不過這只是給大家一個小小的提示，防止大家真的記憶不清，弄亂價格次序。
禮堂很安靜，大家都低著頭，很認真的填答案或者蒙答案。
半小時后答題紙上交，大家依次往外走。
賀一絡因為位置靠後，出門時落到了後面。
走到門口，看到了站在那裡的尹風竹，再次跟他打招呼：「學長。」
「嗯。」等她走近，尹風竹問道，「考的怎麼樣？」
賀一絡笑了笑：「還行吧。」
這一笑，有些被動。這一回完全估不出成績。感覺自己答的還可以。但真的怎麼樣，那還是得等成績出來才能知道。
尹風竹也笑了笑，這一笑，有些無奈和擔憂：「只有期中考試的20分能讓5%占些便宜，其他的項目，都不是很有利。」
「是啊……」賀一絡有些感慨。所以說一開始聽說了她要報名，大家都那麼的不看好。
假如沒有重生一世，比賽到現在，她的確撲街都不知道要撲幾回了。
「學生會的選拔，」尹風竹接著說道，「第一局，考的是素質。第二局，考的是眼光。第三局，考的是魄力。現在還有這最後的第三局。」他看著她，「你加油。」
「嗯。」賀一絡笑道，「謝謝學長。」
雖然說他沒有泄題給他。但這句話，也算是不小的提示了。
告別學長，賀一絡往前走了一段路，看到了等在路邊的姚玉樓。
她加快腳步走上前：「考的怎麼樣？」
「一般。」姚玉樓回答。在說話的時候，不由自主皺起了眉。
看來回味也不怎麼樣。
「你呢？」他接著問道。
「也是一般。」賀一絡笑著聳了聳肩。
「走吧。」姚玉樓說。
「嗯。」反正都考完了，沒什麼好說的了。
一路上遇見了不少人。
大家三三兩兩的走著，步伐邁的很慢，都有點懶洋洋的。似乎都是被剛才那一場考試給刺激的。
偶爾的還聽見有人在吐槽。
「我到底是幹嘛要知道康熙吃飯的碗值多少錢。」
「我恐怕只能拿兩分……這還託了我外公的福，他剛剛入手了一副張大千的畫，跟剛才放出來的那一副差不多。」
「要是拿名牌上來猜價格我覺得我可以拿滿分。」
「這一把可真是便宜了孟風行那小子。」
「怎麼說？」
「人家家裡就是做古董這一行的。」
賀一絡一個不小心，聽了幾耳朵。
她跟姚玉樓走的快。又往前幾步，遇上了當事人。
發現一個問題。孟風行，謝容笙，樓重重，這三個人總是同時出現。
這是個什麼原因呢？賀一絡覺得，果然是跟宋蝶待多了，人都變的八卦了。
既然遇上，總是要打個招呼的。
樓重重看見姚玉樓，朝他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
姚玉樓面無表情。這種規模的挑釁他一向來不會放在心上。
謝容笙的表情不太好，她對著賀一絡，勉強笑了笑：「這一局我考砸了。」
其實像是王常酒樓重重這種，財閥，家裡有錢。多少都曾去拍賣會見識過。家裡也擺有各種藏品。這一局對他們來說還好。
謝容笙就要遜色一些了。父親從政，母親是藝術家。過於商業的，她都不是很擅長。
她第一輪比賽拿到了46分。目前跟姚玉樓並列三位。但經過了這一局，前期累計的優勢恐怕蕩然無存。
總分前12名的分數咬的緊。一個不小心就要被擠出局。謝容笙現在是真的十分擔憂。
賀一絡記得，上一世謝容笙是有加入學生會的。但這一世，因為多了個她自己，所以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變故。
假如把謝容笙給擠掉，那感覺會很抱歉。並且跟何熏共事，也絕對不是什麼愉快的體驗。
但是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用。
「不要太擔心了。」她只能好言安慰，「其他人也不一定會考的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