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1
「早先有一個,」賀一絡回答，「拍賣價是450萬左右，但這一個,因為有一道沖，影響了品相,所以大概賣不到那麼高的價格。」她一邊說著一邊去看李朝陽，「您說是吧,李爺爺？」
她在長輩面前一向乖巧。這一點王常酒已經有點習慣。他朝李朝陽看去,看見老人家點了點頭。
「的確。」李朝陽點頭說道，又看了看手裡的缸，「但這一個,300萬的價格，還是能夠出的。」
300萬……
400多的價格收進……現在何止是翻了十倍，根本是翻了萬倍！
「既然是阿酒的同學,」李朝陽接著說道，「你要是想要出手，又信的過我，可以放在我這裡,我來幫你聯繫買家。」
賀一絡笑道：「我當然信得過您了。」
這樣就再好不過了。看剛才王常酒對這位老人的恭敬態度,要不就是沾親帶故的長輩，要不就是在這一行有些地位。總之一定是可以信得過的。
她拿這個玉釉缸進來，就是想要賣的。但在這一行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想要出手，也會遇上不少問題。現在這樣，可說是少了不少的後顧之憂。
賀一絡料的不錯。李朝陽在這一行的確是泰斗級的人物，吃的很開。他以往鑒定歸鑒定，其實不大管買賣的閑事。今天，也是看在王常酒的面子上了。
另外，既然是同學，那就是榮華的學生，幫個忙賣個人情，那也不是什麼壞事。
接著三言兩語的談攏了這件事，賀一絡留下了手機號還有□□號。
走出了鑒定會所，王常酒問：「接下來你打算幹嘛？繼續撿漏么？」
撿毛線……
撿漏僅此一次，她哪裡還能撿的到第二個。
「都說了是運氣好。」賀一絡淡淡說道，「碰上了仿的這麼像的一個缸，你難道不會想要拿去鑒定嗎？」
「……」王常酒沒說話。他覺得，也不一定吧。
據說那缸都在攤上扔挺久了，早就被貼上了高仿的標籤。
要是他的話，根本拿都不會拿起來。不過他平時也不會去逛地攤。
賀一絡沒再說什麼。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想了想還是不去跟宋蝶她們碰頭，直接回學校算了。
「我回學校。」她這麼想著，對王常酒說道，「你呢？」
「急什麼啊。」王常酒懶洋洋的說道，「你今天一把賺了300萬，不說見著有份，好歹也該請我吃餐晚飯。」
賀一絡多少也感覺的出來。剛才那個白髮蒼蒼的爺爺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順手幫她這個忙。所以此刻，聽到王常酒的這句話，她很爽快就點了頭：「好啊，你想吃什麼？」
王常酒一勾嘴角：「你請客，當然你說的算。」
賀一絡瞥了他一眼：「好，那就聽我的。」
在這附近，一個衚衕里有一家餐廳叫做厲家菜。做的是宮廷風味菜，仿的是清宮御膳的選材和製作過程。價格並不便宜。
但一來近，二來，王常酒說的沒錯。今天她一口氣賺了300萬。請客的確得請好點。而且她自己好久沒來吃過了，也有那麼一點懷念。
訂餐現訂不大好定，還是王常酒打了電話搞定了座位。
這邊也不用點菜，時令菜，直接按價位選套系。
王常酒之前說她說的算，賀一絡就也沒再問，直接敲定了價位套系。
整個過程王常酒都盯著她看。
說實話完全沒有想到她最後會帶他來這邊。
「你幹嘛？」賀一絡順著他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你破費了。」王常酒說。
他不是真的不知民間疾苦。
人均消費過千。這樣一餐飯，雖然在他看來是平平常常。但他也知道，這對很多人來說算的上是高消費。
雖然說賀一絡今天賺了筆大的。但被家世平平的她請了餐這個價位的，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主要是，不管是談戀愛還是平時，他都沒有被這個年齡段的妹子請過這個價位的飯。就算那些家世很好的也沒有，她們寧可把這錢花在打扮上。
當然他被請的時候也不多。
賀一絡彎著嘴角笑了一笑。
「我還以為，」他接著說道，「你會請我去吃路邊攤。」
「路邊攤？」賀一絡覺得，路邊攤不是不能請。但第一次請客她是絕對不會請人去路邊攤的。
「不是有那種么，」王常酒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解釋，「覺得我從來沒吃過那種東西，所以帶我去見識一下。從此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愛上了那種單純又簡單的生活。」
賀一絡被逗笑了：「你沒見識過？」
「見識過。」王常酒回答。
之前交往的平民女友，好幾個都是這樣的套路。各種平民食物，各種平民約會。
但其實，現在社會這樣發達便捷，他就是家裡有點錢，平時也只是個正常人，她們想要給他看，想要讓他嘗試的那些，他早先並不是沒有嘗試過的。
「其實……」賀一絡笑了笑，突然想起來自己也曾經做過類似的事情，「她們只是想讓你更貼近她們的生活而已。」
「我知道啊。」王常酒仍然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所以我不都去了。」
賀一絡聞言又笑了一笑。
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王常酒這個人。
說他渣吧，他對他的那些女朋友們可都貼心縱容的很。說他不渣吧，什麼都可以有，偏偏就沒有真心。
王常酒看著她的笑容，心裏面也在想事情。
他覺得自己底線挺高，能讓他有打開新世界大門這種感覺的事情並不多，但賀一絡已經佔了好幾次。
包括今天，現在。
「那你請我吃這個是為了什麼？」他問道。
假如別人是為了讓他更貼近她們的生活，那她現在，是為了什麼。
「因為近，」賀一絡淡淡掃了他一眼，「因為我想試試。」
目光有點冷，是在提醒他，她跟他的關係，跟那些妹子們和他在一起時的關係不同。一餐飯而已，不用補腦太多。
但其實王常酒也不是那個意思。
他就是，對她好奇的有點多。
「你有沒有聽說過廣陽真人？」他又問道。
這道號有點耳熟，賀一絡想了一想，問道：「是不是那個算命算的特別準的道士？」
其實她在是上一世的後幾年聽說的。這個老道在他們那個階層非常有名。據說算卦是百算百靈。不過他行蹤神秘，不太出來走動。就算現世，也不是誰讓他算卦他都會算的。
王常酒意味深長的沖她點了點頭。
「幹嘛？」賀一絡納悶，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跟她說到這個。
「我在想。」王常酒的表情很嚴肅很認真，「也許有些人的出生，的確是帶著天賦的。或者像廣陽真人一樣，通天曉地，或者像你一樣……」
早先他懷疑她身後有人指使，不過一直查不到證據，再加上今天的事，就乾脆換了個思路。
「我怎麼了？」賀一絡揚眉問道。
她覺得，他還是挺敏銳的，但是她永遠都不會承認。
「學生會的考試，」王常酒說，「還有今天的撿漏。」
「學生會的考試能說明什麼？」賀一絡回答，「今天的撿漏也只是偶然狀況。」
「真的？」
「真的。」
王常酒眯了眯眼。說不上不信任，但也說不上信任。
假如賀一絡真的有天賦，能靠撿漏來發大財，不可能一次就收手。她要是說謊，那還是挺容易就能被看穿的。
「那好，」王常酒也不糾結這裡，他又換了個話題，「你什麼時候跟我比賽？」
「比什麼？」賀一絡好笑的問道，「又是股票？」
「比別的也可以。」
「什麼？」
「……我還沒想好。」
「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說。」
「什麼都可以？」
「合理一點。」
「合理的就可以？」王常酒笑起來，「你答應了可不能反悔。」
賀一絡淡淡嗯了一聲。
再不答應一天到晚被他追著問也怪煩的。
反正只要是合理的，又不會怕他。
「成。」王常酒點點頭，摸出手機，往賀一絡身邊一湊，咔嚓抓拍了一串照片。
「你幹嘛？」賀一絡先看了眼手機屏幕，接著又朝他看了一眼。
「待會你就知道了。」王常酒一邊弄手機一邊回答。
話音沒落，賀一絡手機就響起來。
有新消息來自群聊。
這傢伙把照片發到「超級英雄」的群聊里去了。
賀一絡無語的點開照片。
這是一張合照。王常酒在右，她在左。王常酒的笑看上去有些得瑟。而她則因為偷拍的關係，看向鏡頭的表情有點呆萌。
一張照片把大家都炸了出來。
姚玉樓：？
羅非：厲家菜？
孟風行：你們兩個去開小灶了？
姚林平：我靠！你們倆怎麼會一起吃飯？不是吧！？絡絡你最終還是淪陷了！我痛心疾首！我罄竹難書！
喬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