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7
另外一邊,王常酒送完了邀請函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龐家樹仍然坐在那裡發獃。
這貨最近一直都這麼呆。
王常酒搖了搖頭，往自己的椅子里那麼一坐,問道：「這都過去一個多星期了,你還沒回過神來？」
龐家樹微微回了神：「……不是。」
就為了個女人,王常酒又搖了搖頭：「元旦我家的酒會你去不去的？」
「要去的。」龐家樹更正常了一些，「我爸今天還跟我提這個事呢，我跟他一起去。」
「嗯。」王常酒點了點頭，沒再搭理他。
邀請函上寫著,攜家眷。
學生會這幾個，到時候應該都能在酒會上見到的。
唯有賀一絡他們四個特例,單獨給了邀請函,以示喬莞的重視。
辦公室一安靜下來，龐家樹就又開始發怔。
其實今天白天他去了何熏家。
不過仍然沒有見到何熏的面。她正在被關禁閉。
所以的確不是他想的那樣。她為了引起他的重視,故意不去上課,故意切斷聯繫。
仔細想想就知道不可能,但是人嘛，還是有那麼一兩個瞬間,不由自主就要放大自己的重要性。
何家人對他說,何熏名面上是自己退學，其實他們家還是受到了一些壓力，所以不得不讓她退學。
何叔叔發了大脾氣，滿滿的恨鐵不成鋼：「上個學也能得罪人。榮華這幾年來都沒有一個退學的，真是丟死人了！」
最後卻也沒說，是誰給的壓力，誰想讓她退學。
不過得罪人什麼的，何熏這半個學期以來，得罪的人的確是不少。
她那麼心高氣傲，去了別的學校，也不知道能不能過的好。
龐家樹有點擔心，但並不會像姚林平猜測的那樣，退學過去找她。
他並沒有那樣的勇氣。
家世給了他們無上的權利，就當然也有他們需要履行的責任。
說到底，他也捨不得摘下那頂皇冠，去拼一個什麼都不確定的未來。
說的好聽是理智，說的難聽是現實。
他覺得，還是等過些日子，等她出了禁閉，等她平靜下來，他再去看她吧。
十二月下旬。整個校園裡都有些興奮因子在蠢蠢欲動。
聖誕節就要來了。各年級活動即將開啟。
整個校園都掛上了彩燈。原本燈光璀璨，現在又多了幾分活潑可愛。
教學樓前兩棵高大的圓柏，也被裝飾成了聖誕樹，節日氣氛濃郁。
賀一絡他們被宋蝶拽著，在聖誕樹前拍了不少照片。
學生會眾人最近幾個晚上都沒有在辦公室里，大家都在禮堂里待著，檢查整個禮堂的布置，燈光還有音響效果。
一天一天過去，在大家的期待當中，平安夜終於到來了。
在禮堂後台的一間休息室里，學生會十人當中已經到了大半。
謝容笙一襲白色禮服長裙，肩膀裙邊都綴著蕾絲，又美又仙。她手裡拿著一個銀色鏤空設計精美的銀色面具。輕輕呼了一口氣，朝樓重重笑道：「竟然有點緊張。」
樓重重穿了件嫩黃色的大裙擺的歐式復古禮服，裏手拿著一柄黃色羽毛摺扇。
「是啊。」她靠在沙發上，把玩著手裡的扇子，「我可是從小到大參加舞會都沒有緊張過的。」
孟風行笑起來：「自己辦的舞會總歸會有點不一樣吧。」
他身上的西裝跟謝容笙是一個色系。
小年輕的舞會，並不非常正式。男生們身上的西裝休閑隨意，什麼類型都有。
「所以我就說應該加點的酒嘛。」羅非身上是墨綠色的禮服，梳個背頭，這麼看倒也清秀小生一枚。
「沒錯。」王常酒點頭，他身上深灰色西裝，領口那繞著絲巾，走的是韓式休閑風，「有酒就能嗨，一嗨就會就成功。」
「是這個意思。」羅非伸出手，王常酒往前一傾，跟他擊了個掌。
姚玉樓：「……」
龐家樹格子西裝，活潑的風格，舉著相機，對著大家東拍西拍的。
「12點之前，」樓重重提醒他，「不可以外傳。」
「知道知道。」龐家樹隨口應著，「當然知道。」
「但是阿絡怎麼還不來？」謝容笙問。
「還有阿彧跟阿平。」王常酒補充。
「秘書處的。」羅非搖了搖頭，「今天態度很不端正啊。」
賀一絡今天來的的確是有點晚。
主要是寢室里還有兩個姑娘需要照顧。她要把她們打扮的美美的才能放心出門。
打扮自己很有成就感。打扮別人就更有成就感嘛。
來的有點晚，穿過走廊時她腳步就略有些著急。
轉了個彎，她看見站在不遠處的喬彧和姚林平。
「唉？」賀一絡笑了笑，腳步沒停，「你們站這裡……」
想要問你們站在這裡幹嘛。結果沒留意腳下，踩到了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東西。一滑一扭，朝一旁歪去，眼看就要撲街。
有一雙手穩穩的扶住了她。
骨節分明的那一雙手。主人有一雙溫和的眼睛。賀一絡朝他望去。
心裡一陣跳，平緩下來才朝他笑了笑：「差點丟人。」
「著什麼急。」喬彧說。
「有點晚了，所以……」她扶著他，站穩了身子。
他握著她的手，從上到下仔細的看了一眼：「沒事吧？」
「嗯，沒事。」賀一絡笑了笑，把手收了回來。
朝罪魁禍首望去，也不知道是誰掉了一顆糖在這裡。
她走過去，把它撿了起來。省的待會再有人像她一樣。
站起身，又看了兩個男生一眼：「幹嘛站在這裡不進去？」
「正要進去呢。」姚林平說，「聽到腳步聲，也不知道是誰那麼急，就看看。」
「哈……」賀一絡笑起來，「謝謝兩位大俠救命之恩。」
喬彧淡淡說道：「我救的。」
賀一絡：「……」
她這不是為了客氣么，總共三個人，還排除掉一個，這多不和諧，這多不團結。
姚林平沒計較這個事。他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喬彧一眼，目光在他們身上來來回回，然後哎呦了一聲：「你們兩個怎麼都黑漆漆的？」
聽他這麼一說，賀一絡又朝喬彧看去。
他身上的西裝的確是黑色，三件套，略有些復古，但跟他的氣質非常相襯。
不過，他氣質那樣，穿什麼應該都能很好看。
「很好看。」她於是笑著誇了一句。
喬彧彎著嘴角，剛想說話，被姚林平打斷。
「說我好看。」他拿手肘支了支喬彧，得意的笑道，「有眼光啊。」
「……」喬彧想說的話就咽了回去，最後只是笑了笑，「進去吧。」
往前幾步，走到了休息室的門口。
喬彧打開門，讓賀一絡先進。
大概等的太久，一聽見有人進來，裡頭七個人，七雙眼睛一齊朝她望去。
賀一絡身上這件禮服是marchesa。這個品牌一向夠仙。她身上的這件也是。紗，緞，雪紡，蕾絲運用的爐火純青。不過因為是黑色。少了幾分天仙的飄渺，倒多了幾分墜仙的神秘。
一頭黑色長發處理的很簡單，只是分向兩邊，整齊的的固定在了耳後。
嘴唇是大紅色。賀一絡本來打算搭個煙熏眼妝的，不過那樣好像有點太成熟了，而且到時候帶上面具也看不大到，最後就沒有那麼做。
一雙長腿在裙下若隱若現。她胸是平了點，但這雙腿很不錯，又長又直的。
「酷！」龐家樹贊了一句，舉著相機朝她抓拍了好幾張。
的確是……很好看。兩個女生在心裡想著。
她的眼睛本來就好看，清澈又靈動，皮膚也光滑白皙。
其實要把黑色穿的好看不容易的。這很考氣質。
說起這個，從她身後走出來的喬彧也是。
和往常一樣，他永遠都不會讓人覺得失望。站在那，就是一派老錢的矜貴。
兩個人站在那裡，真的是很般配。
王常酒靠了一聲：「你們倆約好的？」
「沒啊。」賀一絡回答，「剛在走廊上遇上的。」
「還有我呢！」被擠在後面的姚林平撥開前面擋著的倆個，從他們兩中間穿了過去。
「誰跟你說這個了。」王常酒嘖了一聲，「我說的是你們倆衣服的顏色。」
「沒啊。」賀一絡也往裡走，「黑色多普遍啊。」
走近一看謝容笙跟孟風行也是同色系。
不過她就不會問你們倆是不是說好的這種會令人尷尬的問題。
「我就說吧，」姚林平往沙發上一坐，「兩個人都黑漆漆的。」
喬彧走在最後面，嘴角掛著笑不過沒有說話。
他其實知道今天賀一絡要穿黑色的。
「也不用坐了。」姚玉樓說，「差不多該過去了。」
孟風行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的確是。」
「走吧走吧。」王常酒站起來，走到賀一絡身邊，「你今天不錯。待會我絲帶送給你吧。」
「……」賀一絡笑了笑，沒說話。
「唉，」王常酒看了她一眼，皺起眉來，「懂不懂禮尚往來？」
「喂，」賀一絡笑道，「你送給我我就一定要送給你嗎？」
「不給我你還能給誰？」王常酒說，「這所學校誰能比我更帥？」
「我。」姚林平說。
「……」眾人無語凝咽。
真不知道誰給他們倆這麼大的臉。
「等著瞧吧。」王常酒挑著貓眼笑道，「今天晚上一定是小爺我手腕上絲帶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