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蔣雲良沒想到他哥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給定了下來,他心中覺得不妥,散會後跟著蔣雲眺來到他的辦公室,一開門就搶先在蔣雲眺開口之前說道:「哥,你讓我當團長是不是有些合適。【鳳\/凰\/ 更新快 請搜索//ia/u///】」
蔣雲眺有些疲憊地將身體靠在椅背上,看著蔣雲良,線條冷硬的臉抽搐了一下,頭疼地問道:「哪有什麼不合適的,話都放出去了,肯定沒有更改的道理。再說,你的能力我清楚,又有黃紹彥在一邊輔助你,能出什麼事?」
「可是話不能這麼說啊,就算黃營長願意輔助我,他心中也未必服氣,哥,我現在能做團長純粹靠你的權勢,這行不通的。」蔣雲良冷靜地看著他哥,「不是我的終究不是我的,就算搶來給我,我也難以坐穩這個位置。」
「什麼叫搶來給你?雲良你也覺得我是在以權謀私?」蔣雲眺盯著蔣雲良,壓抑著一絲怒氣。
蔣雲良一愣,忙擺擺手,著急地辯解說道:「怎麼會?哥你是什麼樣的人,別人不知道,我還知道么?我只是覺得我實在不太適合團長這個職位,怕會給你帶來麻煩。」蔣雲良的態度十分誠懇,歸根結底,他並不是怕自己坐不穩這個位子,會給自己帶來什麼麻煩,而是怕他哥難做。
蔣雲良在商場里混,並不是太重視那些條條框框的人,在他眼裡,當領導什麼的,就應該能者居之,他成為團長雖然令人意外,但也不是沒辦法接受的事,就算他哥有私心,只要沒有觸犯到大方向就沒有問題。退一萬步來說,現在已經是末世,就算蔣雲眺心裡有自己的打算又怎麼樣?誰心中又沒有自己的小算盤呢?只要不損害大眾的利益,任命誰不是任命?
蔣雲眺聽著蔣雲良的解釋,臉色和緩了些,他安撫蔣雲良道:「雲良你別擔心,有我和黃紹彥看著,你放手去做就行。你這個團長我並不是隨便任命的,就像我在會議上所說,我需要你帶領一個團去溫泉山莊那邊搞農業種植,以後你的擔子決計不會輕到哪裡去,讓你當這個團長,說不定還是委屈你了。」
見蔣雲良還有猶豫之色,蔣雲眺嘆了口氣,「據我所知,整個胡家崗安全區就你一個植物異能者,要是雲良你不幫我,我也不知道以後要怎麼辦才好。」
蔣雲良想了想,提議道:「哥,其實我來擔任副團長,讓黃紹彥擔任團長會比現在好一些。」
蔣雲眺搖頭,「我都考慮過,黃紹彥給你擔任副團長也是因為他是老人,能帶一帶你,他以後還有別的活要干,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把他調去完成新的任務了。雲良,你也不小了,男人總要做一番事業,讓你當團長是機會也是挑戰,你好好抓住這個機會,爭取做出一番事業來。」
「好吧,哥,我會好好努力的。」蔣雲良最終拗不過他哥,只好開口答應下來。
蔣雲眺讓小劉帶蔣雲良去他新準備好的辦公室中,先熟悉熟悉一些基本的內容,具體的事物等團里的人員重新分配好再慢慢上手。
蔣雲眺虧待誰也不可能虧待他弟,他給蔣雲良找了兩個熟悉軍務的助理幫忙,讓他不至於太迷茫。送走蔣雲良之後,蔣雲眺又約談了黃紹彥。
黃紹彥一進來蔣雲眺就說道:「紹彥你辛苦了,坐。」
黃紹彥是蔣雲眺的心腹,聞言笑道:「首長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服從命令本來就是我們的天職。」
蔣雲眺也不跟他打哈哈,「以紹彥你的資歷和能力,任一個團長綽綽有餘,現在讓你任一個副團長,還真有些浪費了你的才能。不過你也知道,現在形勢嚴峻,雲良要是任四團團長的話,沒一個靠譜的人看著他我還真不放心,現在只能暫時先委屈你,先帶雲良一段時間。」
黃紹彥聽出了蔣雲眺的倚重之意,他正色道:「雲眺,我的情況你也知道,如果不是你,說不定我現在連營長都不是,現在能成為副團長,我有什麼好不滿的?再說,雲良是真正有能力的人,能跟著他為安全區的老百姓做點實事我也很樂意,你放心吧,我會好好帶他的。「
黃紹彥和蔣雲眺是多年的老同學,在公事上多稱呼各自的職位,私下裡的稱呼就比較隨意,蔣雲眺聽到他這麼說,心裡鬆了口氣,「你不介意就好,我就怕你心裡有疙瘩,雲良也是,老是擔心自己沒法當一個合格的團長,然而凡事都有第一次,開了頭就好辦了,哪裡需要擔心來擔心去的?」
黃紹彥笑道:「雲良沒有經驗,會擔心那是正常的,習慣就好。」
「話是這麼說,不過事情還需要你多上點心,明天選人也注意一些,盡量選一些有農業經驗的戰士到四團,我們不知道要在胡家崗呆多久,農業也該好好弄起來了,正好有雲良這個植物異能者在,應該不會太麻煩。」
「行,我會留意的。」黃紹彥點頭。
「那好,你和雲良兩個人好好溝通溝通,農業發展起來后給你們四團記一個大功!」蔣雲眺笑道。
蔣雲良這邊的事情暫時解決了之後,蔣雲眺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他翻看會議記錄,拉著手下的秘書對著戰士們的名單,進一步確認隊伍人數人才等各方面的分配。蔣雲眺這邊要重新上手,一時忙得人仰馬翻,連去哥廁所都需要小跑著去,更不要說休息,所有營級以上的幹部和各大秘書助理人員都在加班,就為了儘早穩定局勢。
與蔣雲眺他們的忙碌不同,紹植之和秦緩這邊壓根沒什麼事做,外面天寒地凍的,想出去都不容易,紹植之自然不用忙,只要壓著他哥在家好好休養就是。
秦緩第一次沾染血腥,事情結束回到家后,他滿腦子都是辦公室的血腥情景,整個人心慌得無處著落,紹植之知道他的情況,一整晚都握著秦緩的手陪他。秦緩剛開始時還在乾嘔,後來好了許多,卻依舊沒什麼力氣,晚餐也沒吃,一直在床上躺著休息。
紹植之心疼他,也跟著沒吃晚餐,一直躺在一邊將他抱在懷裡陪著他。大概晚上九點多的時候,秦緩再次做噩夢驚醒,整個人在床上都快彈跳起來,紹植之感應到他的動作,忙重新摟住他,將他抱在懷裡,在他耳邊安撫道:「哥,我在這。你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嗯。」秦緩輕輕答應一聲,室內並沒有點燈,他輕輕喘著氣,抬手去摸自己的額頭。他原本以為額頭上會有冷汗,但實際上那裡什麼也沒有,他作為一個魂體,額頭照舊是一片溫涼。紹植之將他的手拉下來放到手裡里握著,額頭頂著他的額頭,輕聲說道:「哥,別怕,我一直陪著你。」
室內沒有點燈,作為魂體,秦緩在黑暗中一樣能像白天那樣視物,因此他毫不困難地就看見了紹植之在黑暗中十分溫柔的面孔,心一下子就奇異地放鬆下來,他低聲說道:「我不怕,我知道你陪著我。」
紹植之眼裡浮現出一絲笑意,然後正了正臉色,將秦緩摟在自己懷裡,像摟著大寶貝一樣,半點都不願意鬆手,他親了親秦緩的額頭,這才在秦緩耳邊低聲道:「哥,你沒做錯,我們只是正當防衛而已,要不是你,死的就是我和雲良還有雲眺哥了。」
秦緩當然知道在那種情況下他除了出手之外別無選擇,然而事後回想起來,還是會覺得心驚,他一個歷史老師,沒少在史料中看到各種殘殺事件,那時候他以為這一切和他都沒什麼關係,歷史和現實始終是割裂的。而現在秦緩卻沒辦法這麼想,無數血腥事件或發生在陽光下,或發生在陰暗的角落裡,他們已經到了必須拿起武器保衛自己的時候,如若不然,那些悲慘的事則時刻可能降臨在他們自己身上。
秦緩在歷史資料上沒少見某些人因為心慈手軟而害死己方人的事件,可是真正到了這時候,他卻沒辦法無動於衷地剝奪其他個體的生命,哪怕他有正當的理由。秦緩自詡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文明人,法律和道德那套深刻地刻在了自己的骨子裡,哪怕在緊急的情況下他動手了,回來卻依舊忍不住難受,腦海里一直顯現出那些死不瞑目的年輕人們的屍體。
秦緩心裡亂糟糟地壓根睡不著,紹植之擔心他,也睡不著,兩人索性聊起天來,秦緩低聲道:「也不知道我們現在這個選擇究竟是對還是錯,就算雲眺哥現在把胡家崗的軍隊都收歸麾下了,以後怕也不好和島那邊交代。」
「要什麼交代?喪屍短時間內不會消失,島那邊自顧不暇,不可能有心思過來找雲眺哥的麻煩。就算真的有人針對雲眺哥,但現在連通訊都困難,交通方面更是斷絕了,只要雲眺哥將通訊掌控住,島那邊怕是連我們這的領導人換了都不知道,能有什麼問題?」
「話是這麼說,不過憑藉島那邊的科技力量,我們要依仗島那邊的地方多得是,總不能一直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秦緩眼裡帶著些憂慮,「我現在還想不明白杜勝期為什麼會突然帶人過來殺我們,指不定也是上面的意思,那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