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蔣雲良對四團未來的計劃心裡有數,秦緩問什麼問題他都能侃侃而談,眼睛亮晶晶的,自己也樂在其中。秦緩忽然想起下午預測到的事情,便對蔣雲良提了一句:「雲良,我下午嘗試預測未來,結果知道了一個奇怪的事情——我覺得最近會有個令我驚訝的朋友過來這邊。」


  「令你驚訝的朋友?」蔣雲良一愣,「秦緩哥,你那朋友我和植之認識嗎?」


  「我不知道,可能認識,也可能不認識,我預測不出來。」秦緩見蔣雲良微帶緊張之色,忙安慰他道:「你也別太擔心,我沒感覺到惡意,應該不會對山莊內造成惡意的影響,我就是告訴你一聲,怕真有誰來你會措手不及。」


  蔣雲良點點頭,他倒並不擔心秦緩的朋友會對他們造成什麼危害,現在天氣這麼冷,他們又離開了胡家崗安全區,就算有秦緩的朋友過來,應該也是先去胡家崗那邊找,有危險的話,他哥絕對不會放人過來。再說,他們還有一個團三千多人駐紮在這裡,真有什麼危險,他也處理得過來,要麼就白帶這麼多兵了。


  秦緩這次的預測有許多模糊的地方,他自己心中也只是有個模糊的感應,具體的事情就不太清楚,因此跟紹植之和蔣雲良二人說了之後就沒有太放在心上,直接丟到腦後去了。蔣雲良和紹植之也沒有太重視,秦緩已經明確說明了沒有感應到危險,溫泉山莊內事情又多,蔣雲良忙得額焦頭爛,紹植之作為好友也沒法袖手旁觀,和蔣雲良一起規劃這個溫泉山莊就差沒忙得腳不沾地,自然不會太糾結於這種還沒影的事。


  現在正處於嚴冬之下,喪屍基本都被凍住了,行動遲緩,危險性還不如外面的冰冷的溫度。楠茗溫泉山莊處於相對偏僻的地方,末世前這地方人就很少,末世后喪屍也不多,也沒什麼喪屍會從別的地方過來,所以這裡暫時還稱得上是一塊樂土,溫度足夠也不用受喪屍的威脅。


  下面的戰士們很滿意現在的狀況,蔣雲良作為一團之長卻不能安於這種環境之下,他在帶領地下的人開荒種菜的同時還得規劃修建高牆,把楠茗溫泉山莊給圍起來,免得天氣暖了之後會被喪屍襲擊。


  其實楠茗溫泉山莊的面積不算大,完全不需要一個團三千多人在這裡開荒,哪怕抽出三分之二的人手,剩下三分之一的人手也足夠用。事實上,蔣雲眺讓蔣雲良帶這麼多人過來,也不單單就為了在這個不大的溫泉山莊內開荒種糧食,他給這麼多人,除了希望保障蔣雲良他們這裡的安全之外,還有讓蔣雲良帶的這個團學習務農的意思。


  整個胡家崗安全區物資不夠,附近地區的糧食十分有限,他們無法抽出人手去更遠的地方收集或者抽調糧食,也沒有合適的交通工具和足夠的武力去其它地方運糧,所以將來必須分出很大一部分人手出來搞種植,而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蔣雲良所帶的這個團將會成為種植骨幹,散布到各處教導或者帶領大家種糧食。


  當然,這個目標短期之內可能不會實現,但這是一個長期規劃,未來一兩年之內,他們必須分出一部分軍隊出來種田。當然,在蔣雲眺的規劃中,種田的不止他們,蔣雲眺希望能絞殺清理完某部分地區的喪屍,然後將這塊地方清理出來,建築好圍牆,開闢出一個個種植園,把裡面的地給老百姓種,緩解安全區內的糧食壓力。


  搞種植是大勢所趨,蔣雲眺也相信他們總會慢慢清理完喪屍,將原本屬於人類的地盤一點點奪回來,不過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他有這個雄心,起碼得把後勤搞好,因此對種植方面格外看中。


  蔣雲眺對蔣雲良的栽培之意十分明顯,蔣雲良知道他哥在想什麼,他不想拖後腿,做事也是真的很努力,就是效果不太理想。現在的蔣雲良每天都在發愁,糧食不夠,肥料不夠,地膜不夠,柴火不夠,磚石不夠……蔣雲良每天一睜眼就要盤算今天要派遣那個營去哪裡弄哪些物資。


  黃紹彥和蔣雲良一樣愁,起床后吃完早飯的第一時間,兩人就要碰頭開會商量當天的計劃和人員安排,確保人手不會閑置,也不會出現人員安排不當的情況。除了人員安排之外,還要注意各大農作物的生長與選擇,在溫泉邊種植物,建好大棚蓋好地膜之後溫度還行,能在帝都附近種活的植物現在溫泉山莊都能種活。


  項和玉教授給出不少意見,主要就是作物的選擇,蔣雲良和黃紹彥商量了一下,決定先種一茬大白菜,大白菜生長周期短,病蟲害比較少,對種植技術的要求不高,正好拿來給他們這些新手練練手。


  項和玉對兩人的決定倒沒有意見,只不過他提醒兩人種大白菜需要的人手較少,他們可以先讓人把前期工作都做好,比如在溫泉區以外的地方把土地開墾出來,先堆好肥,等天氣暖和一些了就可以上手。此外,蔣雲良和黃紹彥兩人還需要盡量收集農藥化肥以及高產種子,像玉米,土豆,紅薯這些作物雖然可以直接種,但不先把種子收集起來處理好的話,種出來的產量不會太理想。


  蔣雲良只知道土豆收上來有休眠期,其它的關於這些種子的選種,切割,消毒等一概不知,好在有專業人士在這裡,他直接聽取項和玉的意見辦事就行,不至於走太多的彎路。收集種子的事情並不需要太急,目前為止,蔣雲良主要把精力放在提升現有的生存條件上。


  蔣雲良這段時間每天都會派人出去打獵和打漁,砍柴的,開荒的也不少,這些活計都是各個營淪著來,他不求有多高的效率,能收集到多少物資,現在他需要的是讓戰士們活動活動筋骨,把剩餘精力發泄出來,以及改善他們的生活,盡量保證溫泉山莊內沒有一個人因為冷汗而致死。


  蔣雲良沒有帶領這種大團隊的經驗,日常工作生活中多半是邊向黃紹彥學習邊自己摸索處理各大事宜,自然不如以前跟著袁弘博小隊混的時候清閑。現在的蔣雲良每天忙得團團轉,光是明面上的助理就有兩個——一個勤務兵一個秘書,另外秦緩也不時幫他處理一些事情,比如寫寫報告之類的,分擔一些蔣雲良不太擅長的工作。


  蔣雲良忙的事情種類有些多,現在百廢俱興,很多章程都沒有擬出,現在溫泉山莊一切事物都歸蔣雲良和黃紹彥負責,兩人的職責交叉,蔣雲良不敢完全放手,因此他基本上溫泉山莊內所有的事情都會涉及到,這天聽到勤務兵王景輝進來報告說三營的人有信息要上報蔣雲良也沒有在意,直接讓人進來了。


  兩人互相敬完禮之後,蔣雲良從辦工桌后抬起頭,眼裡帶著點疑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報告團長,外面來了個小和尚,說要找秦施主,還說秦施主就在團長您身邊,他想見您!」報信的士兵目不斜視地大聲說道。


  蔣雲良心頭一震,翻閱文件的手頓了下來,秦緩是魂體,很少人知道他的存在,在帝都,除了能見到他的紹植之和蔣雲良之外,也就蔣雲眺和袁弘博幾人知道秦緩在他們身邊。但是帝都以外,齊雲寺的了空和他的徒弟清澤不僅知道有秦緩這麼個魂體,似乎還有能力對秦緩造成什麼傷害。


  一聽到小和尚,秦緩也震驚地抬起了頭,他和蔣雲良對視了一眼,均能猜測到對方的想法,和他們有關的和尚也就是齊雲寺那批,怎麼都和了空有點關係,難道是了空找上門來了?!

  蔣雲良的神色嚴肅了起來,他坐直了身體,用筆點點桌子問道:「那個小和尚什麼模樣?你具體形容一下。」


  報信的士兵見蔣雲良這麼重視,不由有些緊張,他回憶了一下,說道:「那個小和尚大概十二三歲,個子大概一米五六,人有些瘦弱,長得挺好看,就是有些陰沉。」


  「只有小和尚一個人?」


  「是!只有他一個人,穿著土黃色的僧衣,帶著頂帽子,他說他叫清澤,認識團長您和紹植之先生還有另外一位秦緩先生,我們才敢帶他回來。」


  「你們帶他回來了?」蔣雲良忍不住提高聲音,「一點都沒有防範他?」


  報信的士兵見狀忙搖搖頭,「沒有讓他進來,就是人在門外的崗哨處等著。」


  蔣雲良站起來走了兩步,看了秦緩一眼,最終下定決心,朝門外喊道:「王景輝,你讓警衛班的人過來,我們去門口接個人。」


  警衛班的人是蔣雲眺特地選的,一共有十個人,最主要的任務就是保障蔣雲良的安全。蔣雲良原本覺得沒有必要設這個警衛班,不過蔣雲眺這次沒有參考他的意見,直接大手一揮定下了人,現在這世道不安全,蔣雲良要是沒有專人保護他也不放心蔣雲良上山來。


  警衛班說是警衛班,也不是完全只圍繞蔣雲良一個人服務,日常的事物警衛班也沒少做,不算浪費人力,蔣雲良便也就沒有大力反對。用久了警衛班,蔣雲良發現警衛班還挺好用的,這隊人完全聽他的吩咐,職責明確,互相混熟了之後還有一定的默契在,使喚起來十分方便。


  像現在這樣,蔣雲良一個命令下去,警衛班的人馬上帶著武器過來了,十個人全部到齊,個個都是人高馬大,身板挺正的大好男兒,一看就氣勢不凡。蔣雲良見到人,讓他們準備戰鬥,然後立刻站起來帶著人出發。


  秦緩原本還想讓蔣雲良通知紹植之過來,不過看蔣雲良嚴陣以待的樣子,秦緩知道叫人是來不及了,只能跟著蔣雲良快步走出去。


  蔣雲良他們快趕到門口的崗哨處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了清澤一個人,這小和尚長相俊美,氣質冷待,讓人過目不忘,一眼就能辨認出。蔣雲良心中警惕,做了個手勢,讓警衛班的人準備好武器,小心一點。蔣雲良的態度十分嚴肅,眾人都如臨大敵,然而蔣雲良的氣勢沒有繃住多久,很快就隨著一個稚嫩的聲音而打破了。


  「啊,蔣雲良,我們又見面了。」這個稚嫩的聲音極為活潑喜悅,話語的末尾還拖長了一下,給人的感覺十分俏皮,蔣雲良心頭一下子就湧上了一股熟悉感。


  這個聲音?蔣雲良眸子里閃現出思索之色,而後臉上的表情裂了,這個聲音不是赤的聲音嗎?他末世以後接觸的兒童一直手都能數過來,用童音和他對過話的就是齊雲寺後山上的楓樹赤以及衛華池家的衛蘊,衛華池一家早已在來帝都的路上變成了喪屍,那麼能和他說話的也就是那株楓樹——赤。


  秦緩也聽到了赤的聲音,他吃驚地開口問道:「是赤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是我呀,我和清澤一起來的,一路上好冷啊!」赤壓根沒有發現氣氛的緊張,說完還嘻嘻地笑了下,「不過也很好玩,怪不得你們人類喜歡到處走,原來旅遊就是這種感覺啊!」


  秦緩不知道赤藏在哪裡,不過一旁的清澤倒是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要不是剛剛聽報信的士兵說他會說話,秦緩還一直以為他是啞巴,清澤在齊雲寺的時候也沒在他們面前說過話。


  比起赤的活潑,蔣雲良顯得有些緊張,赤的話音剛落,他便朝著清澤問道:「清澤你好,你師父也來了?」


  「沒有,你們離開后,家師也跟著離開了齊雲寺,但是不幸感染了喪屍病毒,在路上亡故。」清澤抬起清凌凌的眼睛,看了蔣雲良一眼后道:「施主放心,我是真心來投靠,並沒有害你們之意。」


  「口說無憑,你沒有害我們之意,但是令師有,我們很難相信你。」說話間,紹植之也趕了過來,聽到清澤的話,他冷冷地看了清澤一眼,防備之意半點都沒少,秦緩被他牢牢護在身後,覺得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


  「為什麼不相信啊?小和尚是好人!」沒等清澤開口,赤搶先說道,「蔣雲良,你也不相信小和尚嗎?」


  清澤細長濃黑的眉頭微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過來,面上一片沉靜之色,似乎正在想該怎麼解釋。蔣雲良三人猜不出清澤帶著赤過來的目的,心中的戒備一直沒少。秦緩掃了眼周圍端著槍指著清澤,正屏氣凝神,隨時準備戰鬥的士兵們,開口說道:「我們找個地方說話吧?在這裡實在不好交談。」


  秦緩的存在暫時不宜暴露在戰士們的面前,赤說話紹植之也聽不見,就算有秦緩的翻譯,在眾目睽睽之下交流也不太順暢,不如找個沒人的地方坐下來慢慢說。


  「我們去會議室。」蔣雲良看了清澤一眼,揮揮手,讓清澤進來,現在這裡是他們的地盤,清澤才一個人,加上赤也才兩個,蔣雲良倒不擔心他耍什麼詐。當然,如果來的是了空老和尚,蔣雲良就不會這麼快放下心防了。


  蔣雲良一揮手,他身後警衛班的人迅速地走上前去,將清澤渾身上下搜了一遍,連他背後的包裹也沒有放過,確定清澤沒有攜帶危險物之後才走到一邊,圍繞著清澤前行,如果清澤有什麼動作,他們將會隨時出手。警衛們這一番行為算不得禮貌,清澤臉上的表情卻一直淡淡的,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一雙黑色的雙眸格外幽深,深不見底,讓人猜不透他內心的真正想法。


  警衛們做這一番動作時,蔣雲良就在一旁警戒著,見到清澤這番神態,心中的警惕越發深厚。清澤沒有說什麼,倒是赤忍不住嘟囔道:「呀,你們這是幹什麼?哈哈哈哈,別動我的葉子,好癢!」


  原本說話時大家還沒有發現,現在一看,才知道赤就站在清澤的脖子處,不過是幾厘米左右的身高,胖墩墩的一棵小樹,就這麼直直地立在清澤的肩頭,被圍巾裹上了一大半,不仔細看壓根看不出來。蔣雲良一肚子疑問,此刻不好說話,臉上的表情越發凝重。


  秦緩聽著赤「咯咯」的笑聲,放柔了聲音轉移它的注意力道:「赤,路上冷嗎?」


  「很冷!」赤毫不猶豫地答道,甚至聲音抖了抖,「一路上都是大雪,可冷可冷了,要不是清澤把我塞到他的脖子里,我的葉子都要冷掉了!」


  赤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在蔣雲良耳邊,蔣雲良神色一動,清澤肯把赤塞到脖子取暖,倒不像是壞人的作為。蔣雲良向清澤望去,心裡放鬆了些,其實經過這麼幾番動作以來,他心裡已經明白清澤應該沒有惡意,要真有惡意的話,對方也不會千里迢迢地過來找他們,就算找,也不會這麼光明正大,而是在暗處進行。不過事情也說不準,在沒有確定之前,蔣雲良寧願多長几個心眼,就算傷面子,也不願意信錯。


  蔣雲良選出的談話的地方並不遠,穿過特意留出的主幹道,一會兒就到了一棟放置物資的樓前。這棟樓里基本放置了他們的所有家當,外面安排了士兵持槍巡邏,沒有蔣雲良和黃紹彥的允許的話,不說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但連鳥兒都溜不進去那是肯定的,蔣雲良選在這裡談話,能最大限度地保障他們這方的安全。


  清完場,不大的會議室內就剩秦緩,蔣雲良,紹植之,赤和清澤五個,蔣雲良對自己和紹植之的實力有信心,也沒讓士兵守在門后,只是關上門,吩咐人不要進這棟樓來,這才開始談正事。


  蔣雲良看了眼面色冷峻的紹植之,又看了眼面帶驚疑的秦緩,率先開了口,不過不是針對清澤,而是在問楓樹赤,「赤,你不是在山上嗎?怎麼跟小師傅一起過來了?」


  「山上太冷了,清澤說要帶我來找你們,我就過來了。」赤十分實誠,問什麼答什麼,半點猶豫都沒有。


  蔣雲良的眼神落在依舊沉默不語的清澤身上,聽赤這麼說他笑了笑,「那挺好的,我們也想你了,不過你真厲害,樹身那麼大,現在也能變得這麼小。」


  「真的嗎?」赤聽了這話十分高興,它不知道是不是跟人類混久了,表達和理解的能力直線上升,聽長句和說長句都不成問題,得到蔣雲良的肯定,它快活地嘰嘰喳喳道:「這是清澤教我的,很簡單就行了,不過還是變大了舒服,我好久沒有紮根在泥土裡睡覺了蔣雲良,你們這裡有地方給我紮根嗎?」


  「當然有,等一會兒我們聊完天之後你就可以去選一個你喜歡的地方紮根。」蔣雲良毫不猶豫地笑著應道,有一株成了精的楓樹在這裡,能給他們的種植帶來不少好處,這樣的要求蔣雲良自然不會拒絕。再說,就算不看赤的益處,單憑這株楓樹以前給他們的幫助,蔣雲良就不會拒絕它的要求,雖然赤還是小孩心性,但蔣雲良已經拿它當朋友了,楠茗溫泉山莊這麼大塊地方,就算種植再怎麼要緊,也不差給赤的一塊地。


  赤聽了之後歡快地搖了搖樹枝,「那太好了,我一定要找個暖和的地方,這段時間可冷死我了,葉子都快掉光。」說到這裡,赤還心有餘悸地抖了抖樹冠,在座的幾人一看就知道它最近怕是掉了不少葉子。


  話題打開了,蔣雲良也不再繞圈子,他看向清澤,「赤的去處安排好了,不過小師傅你是什麼打算?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令師以前還差點要了我們的命,現在你為什麼又來找我們?」


  說來也奇怪,清澤的年紀不過十二三,人也十分清瘦,唇紅齒白人畜無害的,但誰也沒辦法把他當小孩對待,單看他一身沉靜清冷的氣質,就知道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孩,不能以常理來論之,故而蔣雲良三人一直沒有放鬆警惕。


  清澤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了空不是我師父,我是他從我父母身邊偷出來的,當時我兩歲多,已經記事了,不過他不知道,我小時候他也沒有避諱過我。了空收我為徒的目的和他救秦施主的目的一樣,都是為了煉製延年益壽的丹藥,秦施主逃掉之後,他盯我盯得越發的緊,帶我從齊雲寺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早日將我練成丹藥。」


  蔣雲良這才確定為什麼了空要害他們,原來真的是為了這個!怪不得植之說了空看秦緩哥的神態一直不太對,了空心裡抱著那樣的想法,怎麼可能一點都不流露出來?!蔣雲良心中浮現出后怕,紹植之和秦緩對視一眼,心中也鬆了口氣,幸好他們逃過一劫!

  幾人看向清澤的目光又柔和了些,他們倒不是現在就全盤相信清澤的說辭,不過清澤的話和秦緩的語言對應上了,這點應該沒有作假。


  「你們逃走時,我用符阻擋了一下,推遲了空的感應時間,這才讓你們互相錯過。你們走後,了空帶著我離開了齊雲寺,我們碰到五隻很厲害的喪屍,喪屍們好像對了空有特殊的感應,了空不小心受了傷,最後也變成了喪屍,我費勁全力逃了出來,算了一卦,最終決定過來找你們。走之前我感應到赤,順便上山了一趟,正好它也想跟著我過來找你們,我就一併帶過來了。」


  清澤的聲音冷冷清清的,如泉水泠泠,面上也沒什麼表情,但莫名地讓人覺得他的話格外地可信,他絲毫不弔人胃口,不等蔣雲良他們問,自己就全說出來了,「你們要是還不相信,我可以發一個天道誓言,以證明我所言非虛。我是修行者,天道誓言具有絕對的約束力,不會說話。」


  「天道誓言是真的,要是不守誓的話會有心魔噠!」見一群人膠著,赤忙操著嫩嫩的嗓音插話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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