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親愛的鬼王大人十二
杜九沒想到,鬼王竟然純情如斯,還是柏拉圖式精神愛戀的推崇者,然並卵,他恰恰給不了他這個。
作為一個扮演師,什麼都能豁出去,唯有感情必須克制,這是他接受培訓時的第二堂課。
那些扮演炮灰小配角甚至常駐和諧世界的同事們,比他更要放得開,應付奇葩劇情各種虐身不說,甚至還得跟不同的人釀紫釀紫,有好些個回來不是接受心理輔導就是選擇洗去記憶,相比之下他要幸運很多。
除了扮演炮灰時不得不被車撞被鞭打被刀砍等等,到了男配這個位子,更多是遊玩享受。
而他之所以更喜歡言情世界也正是基於這個原因,言情世界的男二號,沒有錢也有勢,他接替后至少生活質量絕對是一等的,除了演演感情戲,真的就是享受來的。
所以他絕不能重新跌落回炮灰榜,必須堅守住男配榜。
正因為他天生感情淡薄,不會沉迷扮演世界,像那些同事一樣動不動辭職跑路,所以老大才特別看重他,扛住上面的壓力給了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不能辜負老大的期望。
所以上個世界他才會願意留下來,反正只是圈圈叉叉而已,何況他也享受到了不是嗎?
只是沒想到從頭到尾竟然都是秦九昭一個人,這樣一來,他更不會有什麼多餘的感情了。
他皺眉道:「我的靈魂?你要我死?」
「當然不是現在。」鬼王冰涼的手指在他眉心處劃過,闐黑的眸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彩,「等你死後,我要你答應我,將你的靈魂歸屬於我。」
杜九眉頭皺的更緊了:「那你慢慢等著吧。」他現在還不到三十,除非突發意外,並不想英年早逝。
鬼王揚了揚眉,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我會等到的。」
杜九心裡狐疑,難道他看出來嚴久要命不久矣了?想想也是,畢竟是鬼王,說不定能看出什麼死亡徵兆之類的,譬如臉上有黑雲頭頂有陰影云云。
不過他肯定要失望了,他註定什麼也得不到,他的靈魂有系統保管,嚴久死去的那一刻,就是他脫離這個世界的時刻。
他拍開鬼王的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你願意等那就等,我還有工作要忙,你隨意。」
剛抬腳要走,鬼王倏地飄到他面前擋住:「還有!」一雙黑眸直勾勾盯著他,「你是不是忘了還有一件事。」
杜九順著他的視線看過來,最後落在了自己的唇上,瞭然明白過來,心中失笑:「你說那個吻?」
「嗯。」鬼王往前飄了一步,手背後揚了揚下巴,眼神閃亮,「沒錯,這可是你親口答應的,不能不承認!」
「我沒有說不承認。」杜九眯了眯眼,放下手裡的咖啡杯,朝他勾勾手指,「過來。」
鬼王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卻還是乖乖往前湊了湊。
杜九伸手,五指插入他冰涼順滑的灰發中,扣住他的後腦,將他的頭拉下來,吻上了他冰冷蒼白的唇。
這是杜九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完全自願主動親吻別人,鬼王的唇冰冰涼涼彷彿冰箱里取出來果凍,他沒忍住輕輕舔了一口。
鬼王瞳孔一縮,下一刻反客為主,捧住杜九的下顎加深了這個吻。
他吻得毫無章法,彷彿叼到骨頭的狼狗,完全憑著本能啃噬舔咬,在杜九的口中狂風暴雨般一通掃蕩。
兩人舌尖相觸的那一刻,陰陽交匯,幽冷的陰氣與灼熱的陽氣碰撞,瞬間形成一股強烈的電流順著舌尖流向全身。
杜九身體一軟,暗道一聲糟糕,立刻後退想要結束這個吻,再吻下去,他怕真的情動引髮長春絲。
然而兩人卻好像被磁鐵吸住了一般,怎麼也分不開,開不了口他只能以眼神跟鬼王示意,哪知對上鬼王的眼睛,叫他一驚,只見他原本漆黑的眼眸被一片血紅覆蓋,眼尾那兩抹殷紅彷彿蛛網般裂開,朝著兩頰擴散。
他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好似下一刻就要將他拆吞入腹。
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杜九還來不及反應,被他抱住一個轉身壓在了流理台上,咖啡杯被掃開,不偏不倚恰好落到了水池裡,空氣里頓時蔓延起濃濃的咖啡清香。
睡衣被撕開,覆在身上的身體分明是冰涼的,但他的身體卻異常灼熱,好似被點著了一樣,甚至讓他忍不住主動去索求這份冰涼。
過多的刺激讓杜九失去了神志,或者說他跟鬼王都失去了神志,只剩下最原始的訴求。
被進入的那一刻,杜九清醒了一瞬,一邊對沒有反攻成功而感到遺憾,一邊忍不住喊了一聲冷,沒想到鬼王那玩意兒竟然也是冷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冰火兩重天?
來不及多想,轉念間被拖入了*的律動之中。
從流理台到客廳沙發到牆壁到床上,持續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才結束了這場情/事。
然後一人一鬼齊齊暈了過去。
杜九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一聲接一聲,他睜開眼,眼前一黑,差點再一次暈過去。
電話是林千打來的,問他今天怎麼沒來上班,他用感冒發燒搪塞了過去。
他捂著頭緩緩坐起身,記憶回籠,昨晚發生的一幕幕浮現到眼前,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這是怎麼回事?」他問系統。昨晚這場情/事發生的顯然很不正常,簡直比磕了嘩——葯跟長春絲還要可怕,至少長春絲髮作時他神志還是清醒的,哪像昨晚,完全被*掌控。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他當時打死也不會裝x去吻鬼王。
系統吃夠了糖一本滿足,歡快道:「設定問題,你們陰陽相剋卻也相吸,全看當時心裡的念頭,就是代價有點大。」
「什麼代價?」杜九揉了揉太陽穴,轉頭髮現鬼王竟然也在,一副標準入葬式的睡姿,雙眼緊閉,乍看好像沒有什麼不對,仔細一瞧,眼尾的殷紅變得異常淺淡,衣袍上的花紋也變得若隱若現,比上一次天打雷劈后還要嚴重。
「就是這個代價。」系統說,「畢竟人鬼殊途,你不是喬年年,跟他有血契相連,你的陽氣會侵蝕他,他的陰氣也會影響你。」
說完沒有聽到杜九接話,見他盯著鬼王發怔,問:「怎麼,有什麼不對?」
杜九:「我只是在好奇,他是怎麼辦完事還把衣服穿回去的。」他掀開被子,露出赤/裸的身軀,憑什麼他就是光著的,就不能順手幫他也穿上嗎?
系統:「……」重點是這個嗎?!到底有沒有在聽它解釋?!!
杜九拖著酸軟的身體下了床,腳下一趔差點跪地,人鬼play簡直可怕,他算是體驗到什麼叫小死一回了,真的是要命啊。
唯一的好處大約是省了清理這一步。
等看到鏡子里一臉蒼白活脫脫被吸了精氣的面孔,更覺得可怕。
「幸好在這個世界待不長。」他心有餘悸,以他每十天必須做一次的需求,這麼做下去,減壽不止十年啊,而且這場*一點都不美好,沒有理智,跟牲畜有什麼區別。
這麼一對比,他寧願跟恢復記憶的秦九昭也不想跟鬼王,儘管鬼王要更可愛許多。
算算日子,離劇情結束還有二十來天,也就是說只需再堅持兩回就能脫離苦海了。
「下個世界千萬千萬不要再來這些神神鬼鬼了。」
系統:「你還是先想想怎麼自然而不造作的解決剩下的兩回吧。」
杜九皺起了臉,別說,這還真是個大問題。
他可以不顧身體來做,反正嚴久最多也只能再活二十多天,但鬼王卻不可能冒著消散的危險跟他做。
昨晚實屬意外,估計連鬼王自己也沒料到,但有了昨夜的前車之鑒,他恐怕不會再願意來第二次,加上他原本也沒有想過這件事,一直想要的只是他的靈魂,想要他主動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偏偏按照人設,嚴久也不是主動的人,意外一次,有了教訓,只會反省警惕,怎麼可能還會犯第二次錯誤。
「給點意見。」
他一邊刷牙洗臉一邊思考對策。
系統沉思片刻,叮一聲回應:「有了!給自己下藥!我可以友情贊助嘩——葯哦!」
杜九:「……」算了,他還是自己想吧。
然而事實證明,是他多慮了。
鬼王一直沉睡到中午才清醒過來,幾乎從醒來的那一刻便纏到了他身上,雙眼晶亮,那種眼神,好像狼狗看到了喜歡的骨頭,恨不得下一秒就撲上去叼住。
杜九從貨架上拿了補藥放到推車裡——身體被掏空的男人傷不起,感受著身後硌人的冰冷,面無表情:「你打算什麼時候從我身上下來?!」
在家裡他忍了,大庭廣眾之下發情,就算人看不見,也有鬼好吧。
還有,他是怎麼做到時時刻刻都硬著不軟的!簡直不是人,啊,忘了,確實不是人。
「不要。」鬼王抱著他蹭了蹭,彷彿小狗般舔了舔他的脖頸,「你是我的。」
杜九:「我收回之前覺得這一番叫的話。」
系統:「(⊙o⊙)?」
杜九:「該叫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