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直播第二十一天

  adam就把他晾在一邊，不知道又和女主演宋佳一的經濟人說了些什麼，兩人都露出了紳士的笑容。


  被放置play的唐煜白就捧著熱水，靜靜地盯著經濟人的背影，看他還能無視自己多久。


  似是聽見了少年在心中戳他小人的聲音，adam低頭掩嘴打了個噴嚏，然後才向對方笑笑，商定好後轉身回到唐煜白這邊。


  看到少年盯著自己的那雙鴉色眸子，adam有些惱羞成怒的心虛，他眯起眼色厲內荏地說道：「既然拿下這個角色就好好演，要不然煮熟的鴨子也能飛走了！我這邊安排了相關宣傳，明天后天導演給你們放假，你自己好好練練！」


  相關宣傳？唐煜白垂下眼睛，想到宋佳一的經濟人還有那女人看自己時的眼神，嘴角下撇。只怕是相關緋聞吧，還真是掌握慣了下層藝人的生活，把他們作為吸金工具，炒緋聞連問都不問一下啊……或者說只有這人是這樣？


  「回去會練的，」唐煜白頓了頓，被凍得蒼白的手伸出來攤開，「我的手機你看見了嗎？」


  雖是問句，但動作就是「把手機還回來」這樣篤定的姿態。


  adam好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臉色有點不對，這讓習慣觀察別人表情揣摩心理的唐煜白立馬有了危機感。之前他還以為這人拿走手機是為了看有沒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比如和女友的聊天記錄，雖然他沒有女票。


  之前adam就做過這樣的事，只不過唐煜白自己不怕，就隨他檢查，經濟人也從來沒有過心虛表現，怎麼今天這麼不同？


  adam把手機遞還給唐煜白，後者看也沒看，神情自然的把東西放在了兜里。見到他這一舉動，經濟人才暗中鬆了口氣。


  其實是準備回公寓后再查看的唐煜白沒有多說話，差不多暖和過來后，就起身向還沒有走的導演工作人員告別去了，順便祝他們新年快樂。


  雖然新年前一天被這少年的不斷ng弄得現在才能回家，但是唐煜白認真執著的性格和高顏值倒是讓不少工作人員放下了怨念。


  還是個新人演員呢，之前他們不也經歷過比這還「厲害」的新手嗎？

  唐煜白被經紀人送回了自己的公寓中，兩人一路無話，少年在思考如何應對之後會來的事件，adam在思考如何在緋聞中大撈一比，把唐煜白這個好苗子拎起來拔一拔。


  把公寓門一關，將經濟人攔在門外，唐煜白迅速脫掉羽絨服和鞋，縮進毛毯中打開手機，將手機里的東西翻了個遍，最終將目光放在了微信，和雲酥的聊天記錄上。


  這傢伙已經開始畫圖了嗎？線稿感覺還不錯。


  於是在少女吹完頭髮玩完遊戲準備睡覺時，一條微信就發到了她手機上。雲酥看了看父母睡覺的房間，雲爸的呼嚕聲已經震天響，她躺在客廳的地鋪上，安心地在被子里掏出了手機。


  ［抱歉才忙完，線稿不錯。］

  ［有什麼地方需要改嗎？］雲酥自覺畫出了他小王子的風姿，不知道當事人自己怎麼看。


  ［就直接這樣上色吧……其實我有事要給你說。］唐煜白在泄不泄露劇情的選項中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一個電話給雲酥打了過去。


  蒙在被子中的少女第一反應是懵逼，然後就像拿到一個燙手山芋一樣，一下把手機甩了出去。


  握草，這少年怎麼一言不合就打電話？！家裡老人一般都是淺眠，一點聲音都能聽到。雲酥在被子里縮成一個球，決定等對面自己掛電話。


  沒過一會，電話是掛掉了，手機屏幕又開始顯示微信界面。對方大大咧咧發來一條「快接電話」，等了一會，確定她能看到后，催命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雲酥由此看出了唐煜白的決心，她只好心中淌著淚，裹上扔在沙發上的大衣，跑去了衛生間，為了減輕談話的聲音，打開了窗戶。


  冷風吹來的一瞬間，雲酥打了個激靈，腦子也清醒過來，她按下了通話鍵，輕聲道：「喂，第一次打電話就是大晚上啊？」


  這話倒是緩解了尷尬。


  唐煜白摸了摸鼻子，聽到對方聲音的一瞬間，他才覺得不好意思，大半夜給一個女生打電話倒是第一次，但是聽到對方用這個事實來開玩笑，他又覺得這人其實就和他們私聊時表現出來的樣子一樣，很熟悉。


  「這不是沒辦法嗎？」唐煜白這時已經很困了，變聲期的嗓子本來就略啞，這時懶洋洋的說話倒有了一種成熟男人的感覺。聲控的雲酥搖了搖頭，讓冷風吹醒自己，什麼聲音好聽，難道不是該嘲笑他演戲的時候一開口就齣戲嗎？


  「你畫的線稿很不錯，但是之後估計會有麻煩。」唐煜白躺在沙發上，無意識地蹭了蹭靠枕，對面不出所料地問了為什麼，「就是這部戲的原因咯！」


  雲酥靜靜地聽那邊解釋，倒是沒有想到對方會那麼信任她，連劇本都敢講出來。


  「一個文藝的狗血劇。單親媽媽帶著兒子生活，然後在他6歲性格初成時就去世了，由此，可憐的男主人公開始在幾個親戚家裡寄宿，受盡了親戚的白眼和表兄弟的欺負。」唐煜白的聲音淡淡的，好像他自己不是那個演「可憐的男主人公」的人一般。


  「哦～」雲酥在他停頓的時候，如他所願地給出了反應，「這是低配版的夏目友人帳啊。」


  夏目友人帳是一個動漫，其中主角夏目貴志幼時生活也受盡白眼不被人接受，不過是有原因的。


  「為什麼是低配版，明明受的苦更多？」唐煜白哼了一聲，畢竟全戲半數以上時期的男主都靠他來演，也就是說他要被迫經歷一遍那些校園暴力和家庭暴力……也是個新鮮體驗，還從來沒有關注過弱勢人群呢。


  夏目受苦，是因為「別人夏目能看見妖怪，你說你能嗎？」雲酥說道，「通靈能力都沒有，當然不是高配版。」


  唐煜白並不想在這種白痴問題上和她爭，對面小丫頭估計是困傻了。


  「就算活在這樣的環境里，男主林千行依舊不忘記自己的夢想，還有母親離世前的願望和教誨，他刻苦地練著小提琴，就算吃了再多苦也沒有放棄，可是在他高二快要進行藝考時，表兄故意弄壞了他媽媽留下的小提琴，這讓他一度崩潰。」唐煜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他雖然說的時候是一副沒感情的樣子，但是之前深入揣摩過人物形象，再提到難免受影響。


  雲酥適時地插話：「然後女主就給男主借了錢並且走進了男主心裡？」


  「你怎麼知道？」下意識地反問。


  「少年，你忘記我除了畫畫還寫小說啊……所以說整個電影和我的畫有什麼關係。」怎麼想都扯不上關係吧，她不過是給唐煜白畫了個私影。


  「因為女主，是個美術生，之後的戲中會有一個她給男主畫的漫畫形象的正面大圖。」唐煜白躺在沙發上晃了晃腿，然後又說道，「你知道嗎？演女主的宋佳一，她畫畫的水平還算及格哦～」


  ……


  「之前都沒有問過，為什麼會突然想讓我給你畫私影？」雲酥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事情的苗頭。


  「就是為了這部電影。」唐煜白伸手撈過罐裝咖啡喝了一口，明天家裡人都不在，回不回本家過年都一樣，還不如今天熬個夜把事情說清楚，「之前我就對這個角色挺有把握的，所以想著反正之後導演那邊也要找畫手來畫圖，還不如我直接把你畫的給導演看，增加我的籌碼，順便給你拉點生意。」


  雲酥聽完還是挺感動的，不愧是自己的粉絲還會給她拉生意，至於增加籌碼，導演隨便選誰都好，幹嘛非得要他推薦的畫手……要說這其中有唐煜白的私心，估計只有自己畫風比較符合他胃口這點吧。


  不過說道電影找畫手……最近圈內轉發的那條微博應該就是有關這個的吧……


  「今天你發線稿的時候，是我經濟人拿著手機，然後在我發現手機不在後，他和宋佳一的經濟人一起回來了，還說要給我炒緋聞。而且你的畫被我經濟人發給了一個陌生手機……adam一看就是不怎麼會用電子設備的，這種東西就算是刪記錄，我也一查就知道好嗎？」唐煜白吐槽道，身體終於熱了起來，他直接蹬了幾下腿將毛毯踢開，「你說他們想幹什麼呢？」


  「幹什麼？」雲酥歪頭，「看你長得好看，那個女演員想釣你咯！幫你炒炒緋聞，順帶刷一下自己和電影的熱度，然後你一感謝她，說不定就私下裡假戲真做了？」


  唐煜白想看看這傢伙腦子裡裝的是什麼，明明上面都重點強調她的畫了：「所以呢？宋佳一用什麼方式炒？為什麼要用到你的圖？」


  雲酥從廁所的小窗看向外面的星空，大概反應過來了：「你的意思是，宋佳一會畫畫，所以她拿著我的圖改一改上上色，剛好用微博發出去和你傳一下緋聞，順便用她的繪畫技巧再圈一部分粉絲，而因為她的宣傳方式和人設接近，導演組就算是知道也挑不出什麼錯？」


  孺子可教也。


  「就是這樣，然後她發圖的時候，我的經紀人就會義正嚴辭地警告我，為了前途不要說實話，後面再放幾張對手戲的照片確定『真相』。然後你一個小畫手，既沒有粉絲也沒有公關的，最後就算是跳出來指責事情有問題，也會被埋沒在鍵盤俠的攻擊下……怎麼樣，是不是除了你之外，所有人的結局都很完美？導演組借這個提前宣傳，我和她圈了一票粉絲？」唐煜白的語氣中充斥著厭惡，幸好雲酥知道不是針對她的。


  「說吧，怎麼合作？」「什麼合作？」電話那邊驚訝地反問道，還帶著壓不住的笑意。


  「別裝，既然大半夜就算漏了劇本也要和我說這事，肯定是為了利益合作。難道你就是專門來嘲諷我或者出於同情將真相提前告知，怕我扛不過網路水軍嗎？」聽著雲爸的呼嚕聲轉小，雲酥壓低聲音翻了個白眼。


  趕快把電話打完吧，跨省電話很費錢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