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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鬼的惡作劇14

  甄甜從小就任性刁蠻,除了她的天性如此,也可以說是她的家庭原因造成的。


  他們家的事情說出來,真的就是一出狗血豪門史了。


  往簡單說就是,甄家的四個孩子,甄甜和她雙胞胎哥哥甄灝,與大哥甄臻、二哥甄宓都不是一個媽生的。甄父的第一任老婆是甄臻的母親,甄父風流多情,在外面的鶯鶯燕燕一堆,甄臻十五歲的時候甄父把第一任老婆給氣死了,娶了甄甜的母親。但是娶回來沒多久,又把五歲的甄宓帶回來交給甄甜的母親養,而甄宓的母親則養在外室。


  幾個孩子除了會來事兒又會撒嬌的甄宓,其他的人和甄父的關係都不怎麼好——但他們倒是都和甄甜的母親關係融洽,把甄甜的母親當親媽來看。原因無外乎就是甄甜的母親是個實實在在的小白花聖母,長得好看,性格也溫柔小意,對幾個孩子都是真心疼愛,當親生孩子在養。


  即使一開始甄臻恨不得把甄甜的母親攆出去,即使甄宓有一個親媽在,但他們後來都被天真善良的甄甜的媽媽俘虜了。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在一個人長期的真心關愛下,即使是成年人也不可能一直無動於衷,更何況是被她從小養大的孩子?

  正因為甄甜的母親對其他的孩子一視同仁,以至於甄甜和三個哥哥從小關係就特別親,不論是大哥、二哥還是三哥都十分寵她。


  所以如今見面,除了要防備被甄甜母親看穿,還要防備被三個哥哥看出來她的破綻。


  不過她都是鬼了,再加上她是被殘殺而死,就算變成怎麼樣都算是有理由的,說以她也不懼。


  回家的時候,甄母一臉緊張的坐在沙發上,一向嚴厲甄父也有些恍惚的模樣。薛嫣掃了一眼,甄甜的三個哥哥都不在,白期待了。


  看見薛嫣的臉的時候甄母當場就捂著嘴情緒激動的哭出來了。她上下打量著薛嫣,臉上帶著點驚恐又有點委屈,眼睛沒有焦距,似乎在透過薛嫣的臉想念女兒。甄父倒是沒有什麼感觸,對著薛嫣皺起眉,沒說話,一臉嚴肅的指一下他們對面的沙發,示意薛嫣坐下來談話。


  薛嫣落落大方坐在他們對面,往身前的茶几一掃。甄父皺了皺眉,看見桌面上沒茶,這才恍惚的想起來禮儀問題,喊他們家的管家張姨端茶。


  薛嫣沒想到十年過去了,張姨還在這邊工作,轉頭看了一眼,發現她看著身子骨還挺健壯,沒一會兒就端著一杯茶走過來。薛嫣點頭致謝,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茶,發現茶水是甜的,竟是放了糖。


  她詫異的微微挑眉看張姨一眼,看見張姨眼眶發紅的看著她,這才隱約想起來,喝茶加糖是甄甜的老習慣,因為嫌棄茶苦澀,甄甜能不喝茶就不喝茶,喝茶就必放糖。甄父看不上甄甜這種習慣,總說她浪費好茶,但甄甜從來不改,張姨也知道她的習慣,看見薛嫣的時候恍惚了一下,還真往茶里加了一勺糖。


  薛嫣覺得有些心暖,對張姨笑了一下。


  張姨似乎被勾起傷心事,苦笑的看薛嫣一眼,就離開客廳回去廚房了。


  甄父這時候才用略帶著回憶的語氣,對著薛嫣說:「薛小姐和我家女兒長得真像,無論是眼眉還是身段都一模一樣,看見你,就好像看見我們家女兒復活一樣。」


  薛嫣微笑著沒說話,知道甄父這是一句客氣話,接下來的話大概就要急轉直下了。


  果然,甄父頓了頓后便語氣嚴肅地說:「可是,即使臉長得一模一樣,但薛小姐姓薛不姓甄,更不是我甄家的女兒,不是甄甜。你這樣大搖大擺的住在我過世女兒的房子里,不僅鳩佔鵲巢,還利用我家女兒曾熱度、消費死人掙錢,難道不覺得慚愧嗎?」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甄父的手同時重重地「啪」的一聲拍在桌面上,語氣也十分嚴厲,可以說得上是呵斥和質問了,嚇得躲在廚房的張姨把伸出來探看的腦袋又縮了回去。


  薛嫣掃了一眼張姨,又看一眼忍不住小聲啜泣的甄母,心思一轉,對著甄父說:「我和甄甜長得一模一樣,根本沒有區別,您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


  「哼。」甄父冷哼一聲,臉上帶上些許譏諷的神色,反問道:「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有什麼可奇怪的嗎?」那意思無外乎是說薛嫣整容。


  甄母聞言,哭得更加楚楚可憐了,時不時抬頭瞄一眼薛嫣,又低頭啜泣。


  薛嫣看她一眼,不忍心告訴她真相,怕她聽后要嚇出個好歹。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認真的低頭對甄父說:「我們得單獨談談,咱們去三樓的書房吧。」


  甄父心裡一動,想著這個女人怎麼會知道他們家書房在三樓?但表面上他卻不動聲色的說:「有什麼事是不能當著大家面兒說的嗎?」


  「因為……」薛嫣看著甄父,眼睛里紅光一閃,笑著說:「我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甄父的眼神變得恍惚了一瞬間,接著回過神來,就點頭同意了薛嫣的話,站起身不咸不淡的讓甄母回去休息,自己則領著薛嫣走上三樓,進入拐角處的書房裡,又回身鎖上了門。


  他轉過身,面向薛嫣說:「這回你可以說說,你那個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什麼了吧?」


  薛嫣淡定的把椅子一拉,自己坐上去,指一下他常年備著各種小葯的抽屜,對他說:「你先吃一顆速效救心丹,我再同你細說。」


  她又是怎麼知道自己的抽屜里備著葯?!甄父心裡一震,深深地看了薛嫣一眼,看見她坐在椅子上,神態自在的好像在自己家裡一樣,完全沒有第一次登門陌生人家裡的那種局促。


  而且就和剛才她神態自然的說到三樓書房一樣,提起他的抽屜的時候,又是那種熟悉到理所當然的態度……甄父隱約在她身上感覺到一種違和感,這種違和感讓他覺得彆扭,心裡彷彿刺拉拉的響起警鈴,叫囂著讓他離這個和他的小女兒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遠點。


  長得一模一樣,帶著熟稔的態度,一種驚心的預感在甄父的心裡浮現——這種莫名其妙的預感讓他的心情不復平靜,他甚至對自己這種不鎮定的情緒感到自我厭煩,再看薛嫣的時候,就不可避免的帶上一些遷怒的意思。


  他冷笑的看薛嫣一眼,煩躁又決絕的說:「你要是這麼故弄玄虛,那我們也不用談了。」說完他竟然有一種迫使他趕快離開的煩躁情緒,他的直覺在警告他如果不儘快離開,肯定會發生他不想看見又或是不想知道的情況。


  在這種預感的促使下,他轉身打開書房的門,抬腳就要離開。


  但是他剛把門打開一條縫,手還握在門把手上的時候,他卻忽然感覺門上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抵抗著他手上的力道,在向反方向拉扯,而且在這股巨力的作用下,他的手和門把手脫離,在他手指離開門把手的那一個瞬間,他目瞪口呆眼的看著書房那扇從沒安過自動設施的普通的木門,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合上,併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甄父心裡一涼,一種密密麻麻的恐懼感自尾椎骨直竄而上,身上汗毛豎立,身體彷彿缺少潤滑油的機器一樣僵硬,額頭上出了一片細細的冷汗。此時他已經不敢再回頭去看薛嫣了,心裡大叫著為什麼要把她接回來,為什麼不在早有預感的時候就……


  就怎麼樣?

  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甄父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恍惚的想著: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他聽見背後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接著是脫鞋踩在木質地板上時發出的沉悶的腳步聲。背後的「人」似乎在屋子裡面轉了一圈,然後一隻蒼白的手就伸到他的面前,他低頭一看,見女人小巧的手心裡放著一瓶速效救心丹。


  他微微一愣,心跳如鼓,眼眶裡不自覺得有些濕潤。


  身後的人嘆息著對他說:「不是早就讓你吃藥了嗎?我之前就怕刺激到你。你先吃了它我們再談吧,我想你已經知道現在的情況了吧?爸。」


  一聲軟軟的爸,讓甄父的思緒不禁回到過去,回到甄甜的小時候。


  甄母曾經流過產,那時醫生就說了,甄母再次懷孕的幾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但後來不知道是哪位祖宗顯得靈,甄母奇迹的不僅成功懷孕,還懷了一對兒龍鳳胞胎,就是甄甜和她的三哥甄灝。


  兩個孩子生出來之後,已經有有一對兒子但是卻第一次有女兒的甄父高興壞了,小時候也經常將女兒托在脖頸上到處亂跑,逢人就炫耀,把女兒當成自己的掌中寶。


  是什麼時候和甄甜生疏的呢?大概是甄甜知道他養在外室的情婦又給他生了個女兒的時候。從那個時候開始,甄甜就再也不和他撒嬌了,並且性格大變,變得傲慢蠻橫,還一心要跑去娛樂圈那個大染缸裡面,怎麼勸也不聽,後來甚至說要和他脫離父女關係,一氣之下離家出走搬出去住了。自那之後,他和甄甜的冷戰就愈演愈烈,一年能見面的次數一個手也數得過來。


  想想自從甄甜和他吵架搬出去,直到甄甜被殺的消息從警方那裡傳出來,他和甄甜見面的次數竟不超過十次,甚至連甄甜最後一面都見不成——因為那時候甄甜已經變成鍋里煮的一鍋湯了。


  那時候他就後悔了,反覆的想著,如果他沒有和甄甜置氣,他的女兒是不是就不會搬出去,不會有未婚夫也不告訴他們,是不是就不會死了?或者即使甄甜搬出去他也經常去看看自己的女兒,去看看那棟房子里發生了什麼,去給自己的女兒撐腰,那群畜生是不是就不敢這麼害他的女兒?

  可是一切都晚了。他的女兒變成一鍋湯的時候,就晚了。


  他默默地接過薛嫣手心裡的葯,倒出六顆含在嘴裡,然後慢慢地回頭去看薛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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