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叔，滄桑不是這麼裝的
秦一凡遙望天際。
一年了，在這裡呆了一年，還真有些捨不得。
秦一凡將他的小攤子收進空間戒指，帶著小洛緣離開呆了一年的小巷子。
人生得意，手有餘錢，自然先要瀟洒一回，走之前，秦一凡帶著洛緣好好的遊了一圈。
美酒美食，就差左擁右抱了。這小日子，秦一凡自問，活得很滋潤。
太陽西落，天氣轉涼，夜晚的新都，人潮反而更勝白天，別有一番風味。
酒樓里，各色人物，談天闊論，講的的是江湖，論的是仙人。做的是長生夢。
旁邊，還有一座豪華青樓，姑娘們衣著暴露，露出胸前大半飽滿，吸引之往來客人。
笑臉迎客，臉上的脂粉味，透著一股子的紅塵氣。
秦一凡經過青樓，不由駐足瞭望，對於青樓，他可是心馳已久，前世，只聞其名，未曾真正體驗一番，是一大憾事，不過，身邊有著好奇心重的洛緣，他是萬分不敢踏入這靡亂的風塵之地。
不過，他已經打定主意，哪一天，拋開小洛緣，領略一下這個世界的青樓的風采。
走過青樓，牽著小洛緣的小手，領略這世界夜晚的風情。
突然，手裡的小洛緣不動。
秦一凡一愣，順著她的目光，停在一個人身上。
街頭牆角，一個頭髮邋遢，唏噓的鬍渣，憂鬱深邃的眼神，破爛的青衣，右手拄著一柄青光長劍，左手拿著葫蘆狀的酒器，昂頭猛喝，無形之中，散發著迷倒少婦，蘿莉的蒼蒼感。
「可惡，一個落魄的大叔，竟然敢公然勾引我家的小蘿莉，不可饒恕。」轉頭瞪了小洛緣一眼，道：「不許看他，這種人最可惡了，沒事就知道裝深沉，勾引蘿莉，看我不打死他。」
秦一凡生氣的朝著那大叔走近。
秦一凡不得不承認，這邋遢的大叔，那一臉蒼蒼的氣質，他學不來。
小洛緣聽到秦不凡的話，頓時雙目大放亮光，興奮的瞅著秦一凡，期待這接下來要出現的流血事件。
掏出一根煙，這是他自製的，材料比起前世好多了。叼起煙，為自己點燃，深吸一口，然後吐出一圈圈煙霧。
這是香煙，吸的是寂寞，回味的，是對前世的眷戀、回憶。出了愛酒，這便是他唯一的樂趣了。
做完這些，秦一凡才瞅著大叔。
「大叔，滄桑不是這麼裝的。」秦一凡蹲下來，一把奪過大叔手中酒葫蘆，將手裡的煙塞入大叔口中，示意這他剛才的動作，隨後拿衣袖擦了擦酒葫蘆的口子，自顧的往嘴裡灌。
「啊！好爽，比那些酒樓里的好多了。」秦一凡回味的感嘆道。
滄桑大叔對於秦一凡的行為也不在意，只是抬眼望了一眼，沉默不語。
秦不凡瞅著大叔。
那眼神？
醉生夢死，了無生趣！
果然，有故事的男人，最是能裝逼，僅僅一眼，就把逼格提升了無數倍。
「大叔，別沒事就裝滄桑，這歲月啊，就是把殺豬刀，紫了葡萄，黑了木耳，軟了香蕉。多少人在這歲月無情下，化為一抔黃土，活著，就應該盡情的放肆的活著，等死了，隨便怎麼深沉就怎麼深沉。」
「呵呵，小兄弟說話有意思，時間真是把無情的刀，輕易就改變了一個人。」大叔終於開口，憂傷的感慨。
「不，你錯了，改變人的，不是歲月，而是人心。人心本來就那樣，只是歲月將它暴露出來而已。日久見人心。」
「呵呵，人心，好個改變人的不是歲月，而是人心。」大叔眸放異彩，有了些許生氣。
「這人啊，總會碰見那麼幾個人渣，總不能因為人渣，就作踐自己，尋死膩活吧，最多是恨下自己眼瞎，傷心難過一會就行了，人，還是要瀟洒的活著。為了不值得的人傷心，才是不值得。」
秦一凡繼續說道。
「的確是眼瞎了，可惜，我已經成了這副狼狽模樣。悔之晚矣。」
「不就是仙根被毀了嗎？有什麼值得消沉的。我不也是活得逍遙自在，哪像你，自己作死，活該白白傷心。別人越是要你痛苦，你就越不能讓他們得逞，小瞧自己，你就越要活得精彩瀟洒。天天在他們眼底晃悠，噁心死他們。」
「小兄弟也是仙根被廢了？」大叔不由側目，渾濁的雙眼一亮，驚奇的瞅著秦一凡。
「不不不，我跟你不一樣，你是給別人廢了，我是心甘情願的送給小丫頭。」秦一凡笑著，溫柔的揉了揉小洛緣的頭髮。
小洛緣沒有說話，只是，抓著秦一凡的手，緊了緊。
「大叔，要不，你來做我們的護衛怎樣，我倆剛好缺一護衛，作為條件，我可以幫你重聚仙根。」
「什麼，你說你能幫我重聚仙根？」大叔震驚后，激動地瞅著秦一凡。
若是能重聚仙根，他還會這般心若死灰！當年，他就是因為被最信任的兩人聯手陷害，最終落得仙根毀，絕了追求仙道的希望，所以才一蹶不振，躲在這醉生夢死。
「那就看你什麼選擇了。仙根這種東西，說玄妙，卻也妙不可言，但也就那回事，懂的人，就不會這般在意，不懂的人，才會將它當做比生命還重要的寶。」
「好，我願意給你們做護衛。」不管秦一凡的話可不可信，但總是個希望，更何況，他對秦不凡很有好感，很對脾氣。就算不能重聚仙根，也算換另一種活法，這種醉生夢死，他已經厭煩了。
一改頹喪，大叔雙眸射出光芒，神采奕奕。
「呀，太好了，大叔，我叫洛緣，我哥哥叫秦一凡」小洛緣頓時興奮的拍手叫好。
「我姓周，周一山，曾經也是長生境巔峰的高手，現在，我也就那些江湖俠客差不多，希望你們不會嫌棄我實力低微。」
「周大叔，這你就不對了，江湖俠客怎麼了，也不見得比仙人弱，修到極境，同樣媲美仙道，江湖的武林神話，那可是能夠屠殺仙人的存在。」
仙根，這東西對於別人，或許很難，但對於秦一凡，要多少，有多少。
雖然對於修仙而言，仙根的確重要，必不可少，但一個人的成就與否，最終，還是要看個人的求道意志，心智堅毅之輩，就是沒有仙根，照樣堅定向道之心，走出一片天地。
心智不堅，只會浪費大好仙根。
「武林神話。」周一山臉露恭敬，那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巨峰，受世人仰望，膜拜。
「但，即便是武林神話，那也是要有仙根，否則，談何變強，乃至問鼎仙人境。」周一山搖頭，武林神話，也是擁有仙根的。
「周大叔，沒想到，你修鍊至今，竟然連這點分辨都分不清嗎？武林神話，之所以是武林神話，那是因為，他們從無到有，以沒有仙根的資質，逆天修出仙根，這可是本質的區別。」秦一凡搖頭，一個是先天擁有，有著大好基礎，一個是後天修成，兩者之間，困難程度是天淵之別。
「是啊！」周一山一愣，似乎，大家都給武林神話的強大給蒙蔽了，從而選擇性忽略他們原本就是沒有仙根的凡人。
「但這樣的人物，又有多少，屈指可數。」周一山苦笑。
後天修出仙根，太難，太難了！
艱難道讓人絕望。
「大叔，你的道心還不堅定啊！」秦一凡感嘆，又道：「既然都已經有了前人開路，我們這些後來者，難道還會比開創者更艱難？然而，偌大世界，資質平庸之輩，多不勝數，為何修出仙根的，僅有那麼一小撮，究其原因，還是意志不堅定，不堅信自己能打破桎梏，沒有迎難而上的毅力，又如何逆天修行。」
「這···」周一山瞬間獃滯，想到自己，不過是仙根被毀，最多是重新回到起跑線上，自己卻心若死灰，連重頭再來的念頭，都從未想過。
自己這樣的求道之心，比之凡人，是何等的弱小。
「呵呵，可笑啊，枉我自詡天才，心智之堅，原來不過井底之蛙，連一凡人都不如。」周一山臉色苦澀，自嘲起來。
是不是說的有點過了？
秦一凡瞅著周一山狀若瘋狂，生怕他會從此一蹶不振。但他，也是迫不得已，仙根被毀，已經成了他的心魔，若是沒有堪破心魔，即便讓他恢復仙根，最終，他的修為就會止步於之前的境界。
而這，可不是秦一凡想要的。
好在，周一山僅僅失態了一會，隨後竟重拾信心，雙眸閃爍從未有過的堅定。精神面貌，煥然一新。
秦一凡的話，如醍醐灌頂，經受里一次心靈的洗禮，求道之心，不在動搖。
「我雖修為盡失，但也算因禍得福，不就是重頭再來嗎？我會超越之前的境界，仙途也將更進一步。」
從迷途中走出來了嗎？涅槃蛻變，從毀滅中孕育新生，周一山的境界，已經突破了之前的境界了。
「恭喜大叔，堪破心魔，從此仙途一片坦途。超越過去，指日可待。」秦一凡恭喜道。
「周一山多謝公子指點，恩同再造，沒齒難忘。」周一山感激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