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看山
「許世傑，鐵槍門門主，門下不過十名弟子，本身實力到還不錯，已經領悟了勢吧？一個小門小派，也敢說小有名氣，不怕逗笑大家！還壞你弟子清白，呵，這和尚禍害的人多了去，輪也輪不到你來處置。」一個書生打扮，清凈白嫩，看著手無縛雞的羸弱模樣，搖著扇子，嗤笑道。
「你？」許世傑頓時臉色陰沉，被人當眾辱罵，這臉可丟大了，一時黑的像鍋底，羞惱的瞪著書生。
眾人根本沒有理會。反而一臉的嘲弄，如看小丑般的瞅著許世傑，這更讓許世傑惱怒，胸口有團火在燃燒，卻又不敢發作。
他可是知道這書生的來歷，江湖人稱笑面書生，看起來人畜無害，其實是一狠人，殺人不眨眼。
而且，其實力深不可測，曾有洗鍊境的高手襲殺他，卻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而這笑面書生僅僅傷了些皮毛。
他不過是剛剛領悟了勢，與笑面書生之間天差地別，所以再大的火，也得縮著尾巴做人。
跳樑小丑罷了。眾人根本沒把許世傑放在心上，而是忌憚的望向笑面書生。
這個人，是個勁敵！
眾人心中紛紛戒備的與笑面書生保持距離，生怕他突然暴起發難。
「嘿，看著我幹嘛，今天我們是來討伐淫賊的，主角是他，看他，別看我。」笑面書生微笑不改，手中扇子合攏，指向和尚。
「阿彌陀佛，諸位，今天討伐是假，覬覦貧僧手中寶物是真吧。」和尚依舊寶相莊嚴，絲毫不因為一眾高手而出現慌亂，從始至終，他都是一個表情。
「嘿嘿，臭和尚，既然你都把話說開了，我們也不藏著掖著，識相的，把寶物交出來。否則···」笑面書生微笑收斂，取而代之的是猙獰，殺氣逼人，可怖的氣息壓向戒色和尚。
「阿彌陀佛！那除了笑面施主，還有誰想要貧僧手中寶物。」戒色和尚不動如山，那笑面書生的氣息壓迫就像春風拂面，只是讓他的僧衣微微顫動而已。
嘶！眾人驚駭，笑面書生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雖未盡全力，但也不容小覷，即便只是試探性的氣息壓迫，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換做對象是許世傑，他早就腿軟的給跪了，更別說像戒色這般如春風拂面，輕易化解。
和尚的實力，看不透啊。
看山？或是合一？但不可能是宗師。
宗師境後天返先天，一身實力返璞歸真，只要他自己不暴露，就算人站在你面前，你也看不出他是宗師，反而認為是一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這也是他們篤定戒色不是宗師的原因，戒色雖然看似平凡，但眾人還是感覺得到他那猶如凶獸蟄伏體內的力量。不可能是宗師。
不管是什麼境界，今天他們想要拿下戒色，可不是那麼簡單了。
戒色挑眉一掃，看著沉默的眾人，終於露出了一絲諷刺之色。
「怎麼，敢做不敢當嗎？果然是滿臉仁義道德，其實內心齷齪不堪，如此作為，你們又有何資格來討伐貧僧。」
「和尚，休要嘲諷，本公子就是來奪你寶物的，你能如何？」之前的那位公子抱劍而出，走出前頭，戰意十足，戒色的實力已經激起了他的戰鬥慾望。
「哼，淫賊，什麼寶物我不管，本姑娘就是來為那些被你壞了清白的女子討一個公道。」彎刀女子秀眉含煞，語氣深寒。
「哈哈哈，好，好得很，在寺里被那幫禿驢管著，沒想到出來了，還要被討伐，好，好他老母的，真當和尚就是好脾氣。」戒色上一秒還寶相莊嚴，下一秒就氣急敗環，怒目圓睜，恐怖的氣息爆發而出，籠罩全場。
「哼，好個不守清規的和尚，犯下惡事，你還有理了，如此性格乖張，桀驁難訓的，難怪會被逐出佛門，否則，佛門中有你這種敗類，簡直是莫大的侮辱。」
戒色突然爆發，瞬間就有人跳出，罵道。
說話的人，身穿青衫，躲在眾人中。
「啊呸，廢話一大推，真當自己是正人君子？你也不過是一小人，偷偷摸摸，有本事，你我戰上一場，這樣我就真的佩服你了。」戒色嗤笑，挑釁的指著說話的人說道。
「我實力不如你，為何要單打獨鬥，今日是眾人討伐，休想激怒我。今天你是插翅難逃。」青衫人臉皮也厚，死豬不怕開水燙，就這麼光明正大的避戰。
「嘁，小人一個，既然他不敢，就有我來會會你。」持劍公子長劍指著戒色，戰意狂飆。
背後說話的青衫人聽到嘲諷，面色不改，心中卻暗惱，記恨上了持劍公子。
小人的可怕，是斤斤計較，表面不說，內里已經給恨上了，當他背後捅刀子的時候，你都不知道為何。當然，最可怕的是那顆時時刻刻想要報復的心。
青衫人，明顯是惦記上了持劍公子。
當然，持劍公子自然不知道那個人的心裡，即便知道，他也不會在意，實力的差距，就絕了那人報復的可能。
大不了，一劍殺之便是。
此刻，持劍公子剛一說完，左手橫拿長劍，如虔誠的信徒，心誠於劍。
隨後右手拔劍而出。頓時，長劍出鞘，鋒芒畢露，寒芒瑩瑩。
下一瞬間，腳下生風，錯步而行，登時化為幻影，如獵豹出擊，一道劍影刺向戒色，快捷迅猛。
戒色神色不變，步伐橫挪間，內息附於手上，如無形的手套，而後，雙手如靈蛇出擊，電光火石之間，神奇的夾住持劍公子的一刺。
持劍公子駭然，神色狂變間，劍氣一震，欲要強行抽出長劍。然而，任由劍氣肆孽，戒色的雙手猶如神兵，毫髮無損，長劍如同與他的雙手粘合了一般。
「粘合掌！」持劍公子驚詫道。
粘合掌，是擅長使用柔勁的掌法，施展間，猶如水流，順其自然，又綿綿不絕，一旦被近身粘合，就猶如被磁鐵吸住一般，死死的黏住不放。
持劍公子的劍，就死死的給戒色的雙掌鎖住。動彈不得。
「臭和尚，想不到你還有著一手，不過，想要鎖住我的劍，就是不知道你這雙肉掌能不能受得住我的劍。給我爆。」持劍公子說話間，霸道的劍意透過長劍，爆發出凌厲的鋒芒，隨著他一聲『爆』字出口，長劍之上轟然迸射出道道劍氣，在戒色肉掌之中，爆炸開來。
嗡嗡嗡！
長劍顫鳴，顯然這樣的爆炸對長劍造成極大的傷害。不過，終究從戒色肉掌的粘合中脫離出來。
「施主也是好手段，不過，可惜了這把劍。」戒色肉掌通紅，收回間，微微顫抖，麻木。
「我的劍，不允許別人制住它，這是它的驕傲。到是和尚你，這雙手怕是暫時用不了了吧？」
「施主可以試一試！」
「你不說，我也會的，接下來，就讓你見識下我的劍，快到極致的劍。」持劍公子揮劍而出。
這如他所說的，他的劍是快劍，快到極致的劍，一劍揮出，卻幻化六道劍影。
戒色終於動容了，他只看到持劍公子的劍快到能讓人看到殘影，而且是五道殘影，揮舞間如疾風驟雨，當真快到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心神狂變間，只能全力施展步法閃躲。
「嘶，好快的劍。」觀看的眾人不由咂舌，震驚不已。
笑面書生與彎刀女子沉著臉，緊盯這場中的兩人。持劍公子的快劍，讓他們感到危險，臉色凝重起來。
戒色竭力閃躲，黏合掌也不斷使出，化作一股股柔勁，欲要粘住快劍，讓戒色鬱悶的是，柔勁剛剛粘住長劍，還沒等到第二重柔勁湧上，就給快速的斬開。
簡單的說，他的黏合掌給快劍破了，粘合的速度根本跟不上快劍斬開柔勁的速度。
一法不成，那就換另一種。戒色心中一定，隨即氣沉丹田，內息附於喉嚨處。
在持劍公子貼近的瞬間，來了一回偷襲。
「吼！！！」
在持劍公子還未反應的瞬間，戒色嘴裡發出如野獸的咆哮聲，震耳的聲音轟然在持劍公子耳邊轟鳴。
嗡嗡嗡！
持劍公子頓時動作一滯，只感覺如遭雷擊，耳朵嗡嗡作響耳膜刺痛。
感覺耳朵都要聾了。
他沒有想到戒色會有著一手，根本沒有絲毫的防備，完完全全的中招了。連手中的動作都受到影響，被戒色抓住空擋，一掌擊飛。
噗！
一道血劍噴出，持劍公子倒飛十幾步後身體踉蹌搖曳，強烈的不適讓他不禁狠狠的搖了幾下頭，想要將那種不適甩掉，痛苦之色浮於臉上，英俊的臉都扭曲開來。
「和尚這音波功練得不錯啊，我來會你。」笑面書生看到持劍公子敗北，根本不給戒色休息的時間，白色身影一躍，而後與戒色交起手來。
車輪戰？該死。
戒色臉色一沉，他是看出來了，這群人就是要耗死他。
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無恥之極。戒色心中大罵。
就算他個人實力強於眾人，但也架不住上百人輪流戰啊。他還不是宗師，內息達不到自成循環，生生不息，綿綿不絕的境界，更沒有那以一敵百的碾壓實力。
內心不禁焦急起來。更是驚訝於笑面書生的實力。若說持劍公子是洗鍊高手，沉澱修為，裨補缺漏，那笑面書生就更進一步，是看山高手。
只見笑面書生手中玉扇使得渾然一體，每一招都妙到毫巔，隱有突破自身招式的束縛，向著看山不是山的境界了。
看山境有三重境界，看山是山，這一重境，武者對於自身的一切招式使用得心應手，能做到念起而招出，但還被桎梏在固有招式中。
看山不是山，突破了固有招式的桎梏，念由心生，忘記了所有招式，以繁化簡，出招間看似隨意，卻達到最有效的效果。
看山還是山，這一境，則是前面兩境的升華、融合，招還是招，卻已經不是最初的招式了，而是從原本的招式，結合自身，領悟出專屬自己，能讓自己以最小力量發揮最大威力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