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28:繼承,背影的身份!
漸漸崩塌的背景之下,之前身影所站立的地方,無聲無息的,一點琉璃色的空洞浮現出來。
空洞四周燃燒著赤紅色的火焰,好似一頭猛獸,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在這個幻境漸漸被空洞所吞噬的時候,林雨墨突然感覺到腦海里流淌過無數記憶碎片。
那無數的記憶里,有屬於自己的冬練三寒、夏練三暑,也有不屬於自己的,一場又一場生死之間的搏殺。
儘管屬於自己的清晰,不屬於自己的模糊。
但是在此刻,林雨墨能夠感受到,在這一刻,它們都成為了自己的記憶。
原本疏離的記憶,不知不覺間彷彿自己親身經歷,只不過不屬於自己的那份,就好像之前學習過的知識,因為太久沒有使用過,所以顯得生疏,以至於自己都已經忘記了應該如何去使用。
在記憶不斷流淌的過程里,清晰的越加清晰,模糊的越加模糊。
然而在每一份清晰之中,總有那麼幾分模糊掩映其中。
恍然間,林雨墨彷彿明白了什麼,而在他明白的瞬間,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力量突然充滿了他的身體,而就在這時,他所沒有注意到的屬性面板,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然而這變化太大了,大到上一瞬間以為完成,但在下一瞬間便又開始了重複。
當空洞徹底把周遭的一切都吞噬了以後,林雨墨的意識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四周給人的感覺還是如慢放一般,然而比起剛剛慢放之中自己的無能為力,此時的林雨墨卻發現自己儘管還不能夠隨意行動,卻已經能夠做些什麼了。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剛剛好似子彈時間一般的能力,完全是林雨墨的精神太過強大,所造成的身體錯覺而已。
過於強大的精神所擁有的信息處理能力,在精神集中的狀態下,本能的讓周遭的一切都處於失速狀態,而儘管精神上已經可以做出如此的判斷,但差距過大的身體,卻並不能完成精神所給予的反饋。
然而,現在已經不同了。
雖然比起精神,身體依然顯得遲鈍,卻已經足以讓林雨墨做出一些反應。
想要保護艾麗雅!
在這樣的念頭下,林雨墨的身體本能的完成了他的想法。
足尖輕輕的點在地上,在遠超他想象的複雜技巧之下,空間的兩緣彷彿於瞬間粘合在了一起,他的身體於眨眼間便跨過了曾經以為是天塹的距離。
揮刀斬下的一瞬間,赤瞳就知道眼前的少女將和過去無數的目標一樣,腦袋與身體分崩離析。
但是讓赤瞳沒想到的是,就在這瞬間,她突然感知到了足以將她斬殺的危機!
危險!
本能的抽刀反擊,然而自己斬到的卻只有空氣之中的殘影。
那是什麼?
看到眼前出現的三個做出了不同動作的殘影,赤瞳的平靜的眼裡閃過一絲意外。
明明剛剛在他的身上還沒有感受到任何危險,然而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卻彷彿換了一個人一樣,讓赤瞳感知到了足以殺死自己的危機!
但是即使感知到了這樣的危機,早已經習慣與危機作伴的赤瞳卻沒有慌張。
平靜的心湖沒有出現任何的波瀾,她心中依然只有最初的那一個想法,那就是,將任務目標——葬送!
輕輕的將艾麗雅放在身邊,剛剛於千鈞一髮之際將少女解救出來的林雨墨,看著安然無恙的少女,原本緊繃的身體也稍有放鬆,雖然不知道剛剛自己如何能做出那個動作,但是只要能夠將艾麗雅救下,那就什麼都不重要了。
直到這時,林雨墨才有空注意自己的屬性面板,太過巨大的變化讓他無法一一留意,但是造成他如此巨大變化的根源他卻已經找到。
發生了巨大變化的屬性面板上,此時一個佔據了整個面板,不斷閃爍的類似於契約的標記,足以使再如何遲鈍的人都無法忽視,而在看到它的第一眼,林雨墨就明了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這是那個背影饋贈的體現之一。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林雨墨就是如此知曉道。
因為還身處於戰場,林雨墨沒有將心思過多的放在這個標記上,在本能的知道自己可以暫時使用一些那個背影的技巧,另外自己除了精神外,全屬性提升了兩點的變化后,他就再次將注意力放在一旁的赤瞳少女身上。
握了握拳,感受了一下如今自己身體中的力量,林雨墨的目光中閃過一抹熱切。
儘管只是那個背影微不足道力量的一部分,但是有這個力量的話,想必我就可以保護艾麗雅了吧。
轉過頭的林雨墨,剛好看到目光里透出一絲看到強敵認真的赤瞳少女。
認真之後的赤瞳,給人的壓力是無比巨大的,然而在承受過那個背影給人的威壓后,林雨墨卻感覺眼前的赤瞳少女所給予他的壓力已經如清風拂面。
察覺到了林雨墨眼中的小覷,久經戰陣的赤瞳果然於瞬間抓住了機會。
踏步,橫斬!
瞬間閃爍的刀光,讓林雨墨的本能瘋狂的閃爍起危險示警!
哪怕不知道這個世界存在著帝具,但是林雨墨的本能在告訴他絕對不能被擦傷到任何一點,否則必然會死。
如果依然是剛才的林雨墨,那即使他有著危險示警,依然會呆立當場。
然而,在擁有了那個背影賦予他的本能后,在他的意識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他的身體卻已經本能的足尖點地,在留下了一個殘影后瞬間消失,並來到了赤瞳的身後。
鏘!
在閃身的一瞬間,林雨墨揮出了手中的赤刃。
沒有斬中肉體的切入感,有的僅僅是金屬的撞擊聲。
經歷過剛才林雨墨詭異移動的她,心中早已料到對方沒有那麼容易擊中。
轉身,回擊。
眼中平靜如水的赤瞳,雖然看起來招式已經用老,但是身體之中卻依然有著足夠的餘力。
手腕輕轉,村雨在間不容髮之際,突然沒有任何徵兆的刺向了身後。
而這一刺不僅將林雨墨的攻擊消弭於無形,甚至於還反攻向林雨墨的心臟。
在刀劍相擊的瞬間,林雨墨就明白這是陷阱了。
然而此時想的再清楚也已經無用。
原本以為對方沒有餘力變招而用老的招式,在遇到少女突然而至的襲擊時,已經無法再次揮舞兵器格擋,林雨墨能夠感受到對方刺過來的長刀所蘊含的勁風。
並沒有經歷過幾場實戰,僅僅是依靠本能的林雨墨,僅僅在交戰的瞬間就陷入危機。
面對這絕境一擊,林雨墨的思緒還沒有反應,然而來自那個背影的本能卻在間不容髮之際,讓林雨墨做出了反擊。
只見,林雨墨長長吸了口氣后,腹部塌陷。
在避開對方的刺擊后,腳步輕轉,他已經來到了赤瞳的身側。
原本塌陷的腹部在瞬間詭異的脹大到極限。
緊接著,貼著少女身側的林雨墨,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咆哮。
吼!
——怒吼!
巨大的吼聲中蘊含著無垠的憤怒,滾滾的聲浪掀起的是如同漲潮一般洶湧的力量。
作為一個殺手,赤瞳的體制可以說是極強,然而面對林雨墨的這聲突然而至的怒吼,她依然眼神渙散,出現了片刻的失神。
沒有放過這次機會,面對少女的破綻,林雨墨揮舞著赤刃,對著少女的脖子就是一刀撥雲見日。
然而,作為一個殺手的本能,赤瞳在赤刃剛剛切入自己身體的瞬間,就因為疼痛從失神之中清醒過來。
面對著已經切入自己肌膚的利刃,她並沒有像林雨墨想象中的躲閃。
反而在林雨墨招式用老的同時,直刺林雨墨的長刀角度一轉直刺林雨墨的心房。
是!
你能將我的脖子砍掉,但是同時我的長刀也能夠同時刺爆你的心臟,少女儘管沒有出聲,但是她的眸子里閃爍的正是這樣一個想法。
而面對生命危急,林雨墨果斷退了。
借著這短暫的空擋,脫離生命危急的赤瞳,並有所謂的防守,直接一個進步,向著後退的林雨墨再次殺來。
一步退,步步退!
沒想到自己僅僅是本能的一個退步,自己就遇到了如此危急的林雨墨,只能夠憑藉著本能揮舞著赤刃防守著少女的攻擊。
於生死之際,急切之間,林雨墨心中唯一想法就是一個字——殺!
長刀再次碰撞,不知道用手中長刀格擋了對方多少次攻擊的林雨墨,感覺壓力大增。
眼前的少女再有著可怕力量的同時,戰鬥時更兼有一種不要命的瘋狂。
更何況,他的感知還在瘋狂的提醒著他不能受到任何傷害。
對方的攻擊實在太快,太狠,太刁鑽了。
如同狂風暴雨的攻擊,僅僅片刻,林雨墨便感受到了極度的疲憊。
面對這樣的攻擊,大多時候林雨墨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擋下的,那完全是身體被那個背影賦予的本能在千鈞一髮之際的本能反應。
但是即便如此,在疲憊之下,林雨墨依舊感覺到自己的反應越來越慢。
在對方的壓力下,他腦子裡已然空白一片。
這樣的狀態下,所有學習過的技巧都已經被他拋在了腦後。
所能依仗的,僅僅是身體的本能。
漸漸地,他不再想著躲避,不再想著受傷,不再去計算格擋。
在放棄了所有的計算之後,在身體的本能之下,他居然表現出了比少女還要瘋狂的瘋狂!
你不是要殺我么?
那好,看咱們誰先幹掉誰!
完全不在意攻擊方式,招招都是以命換命的打法。
兩人之間,徹底的放棄了所謂的技巧,什麼提柳散陰刀,什麼八極拳,通通都忘到了腦後。
比拼的,僅僅是誰更快、更准、更狠。
少女一刀劈下,林雨墨也不躲,直接就是一道更快的刺擊。
然而,在徹底放棄防守后,林雨墨居然意外的並沒有受到比之前更大的傷害。
當身體完全交付給身體的本能后,林雨墨彷彿進入了某種奇妙的狀態。
原本只能夠感受到危險的精神感知,不知道在何時布滿了他的周身。
在少女的攻擊下,精神觸覺遍及全身的他的身體,似乎於這一瞬間活了過來。
這瞬間,林雨墨好似變成了旁觀者。
他能夠感受到一切,但是操控他身體的卻似乎變成了身體本能的戰鬥意識,他能夠感受到,肌肉每一個運動所引起的收縮,膨脹,跳動,都會牽引著他的身體作為無比精妙的閃避或者反擊。
然而這一過程卻根本沒有他的參與。
完全放棄了身體的控制,所有的一切都是本能。
在這樣奇妙的狀態下,林雨墨的攻擊突然變得不可預測,猶如天馬行空。
不停抖動著的赤刃,看似砍向脖頸,實則刺向心臟。
看似要刺中心臟,然而在對方的反擊到來前的一步,卻又無聲無息的在中途刺向了眼睛。
偏偏在抖動之中赤刃還蘊含著可怕的殺傷力。
在細緻到極限的操控下,赤刃甚至於帶出了無數氣刃,將赤瞳的身體劃得遍體鱗傷。
果然應了那句話,生死之間是戰士成長的最好催化劑。
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佔據上風的赤瞳,不知在何時已然被林雨墨壓制在下風。
而林雨墨則在將全部交給身體的本能后,他的每一次攻擊,似乎都越發的揮灑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