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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天地自然中的相遇

  東漢的一里等於四百一十六米,從潁川到廣宗全場大約一千八百餘里。一支輕裝馬隊一天急行最多只能行八十餘里,而且還是在不吃不喝不睡不算馬匹補給的情況下。


  所以招降彭脫本部之後,皇甫嵩大約七八萬人的軍隊想要北援盧植,那麼至少也要兩個月的時間。


  袁術的隊伍是在自己老家宛城匯合皇甫嵩大軍的,妥善安排了許家莊一行人之後便是袁術在部將方面也做了調整。


  留守南陽的主事人一樣還是程昱,程昱族弟程曦依舊作為程昱的副手,同時還留下了閻象,辛毗,荀悅,顧雍,衛凱等人協助程昱處理軍政廳的事宜。


  武將方面,選擇留守的主將則是文聘。因為衛語一直覺得文聘治軍沉穩,所以便是覺得在廖化與李典的輔佐下,鎮守老家還是綽綽有餘的。


  與出征潁川不同的是,這次張曼成主動請纓出戰,大喜過望的袁術便是決定讓張曼成也獨領一軍,編製大概在一萬人左右。


  衛語與陳佳纏綿的那一晚,袁術同樣是在房間與甘梅共渡巫山,大軍臨行之前,袁術與甘梅在兩軍之前的分別更是讓眾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話說討伐汝南黃巾之時,鞠義雖然拿到了首功,但是招降的那些彭脫部下還是很識趣的全部交給了皇甫嵩,皇甫嵩一高興念在袁術勞苦功高也是大方的分撥了袁術萬人,所以現在袁術除了留守的八千人則是兩萬五千大軍浩浩蕩蕩的往河北開撥。


  黃河是阻隔中原腹地與河北的天然險阻,然而離大軍最近的渡過黃河的港口只有兩個。


  一個便是西邊一點白馬港,一個則是東邊一點的濮陽港。


  若是選擇從白馬港出發則是要經過黎陽,鄴城,然後才能到達廣宗。這一路上鄴城一帶的黃巾還沒有清剿,所以路途雖然近但也是艱難重重。


  另一邊,從濮陽港出發的話,則是要途徑發乾,甘陵兩地。這裡也同樣是盧植北渡的路線,路上的雜魚小蝦已經被盧植料理的乾乾淨淨,所以路途雖長,但是好在沒有什麼黃巾流寇攔路。


  皇甫嵩充分考慮到了利害,就是決定兵分兩路。因為他的人馬較多,所以就悍然決定帶著朱儁曹操從白馬港出發,一路上也好清剿掉河內鄴城一帶的黃巾。


  而袁術則是被皇甫嵩分配到了濮陽港那邊,只有兩萬五千人馬的袁術也是樂在清閑。這一路隨遠但是並沒有什麼阻礙,清剿雜魚的功勛他已經得了太多,也該將蛋糕分給皇甫嵩等人了。


  公元185年6月中旬,袁術大軍剛剛度過黃河,便是一路北上,大概又行軍了五六天就達到了了這附近一帶最大的城池,甘陵周圍。


  盧植清洗這條路線已經有一年多了,附近都是是留了不少士兵配合城防士兵留守,這一帶雖然戰後重建比不上潁川南陽,但是在附近的農田依稀還是能夠見到人的。


  沒辦法,人總要吃飯,那些逃過一劫的農民早已經出來料理沒有被損毀的土地,及時修補之下也算是能夠趕上秋收。


  大軍在甘陵補給一日,衛語閑著無聊便是帶著黃舞蝶與荀衍出城逛逛,這一路沒什麼賊匪,衛語全是當做看風景的心態,十分安逸。


  就在衛語的車隊經過一片農田,馬背上的衛語用羽扇擋了擋太陽,放眼一掃便是就是看見田裡還有幾個挽著褲腳的細戶,正在給田地澆水。一條小河緩緩的流過,在前面的大柳樹前拐了一個彎,像一條玉帶環繞著這個曾遭受過摧殘的村莊。


  衛語站在那座古樸的小木橋上,欣賞這亂世之中難得靜謐,只是土坯壘起的莊院,就讓他的思緒飛躍了千年。


  他喜歡這種安靜,甚至可以說他覺自己應該屬於這片自然,殘缺的磚瓦,牆上的青苔,朝陽初升,群鳥爭鳴,讓戰後的村莊顯得更加幽靜。


  在木橋上來回踱了幾步,在黃舞蝶的陪同之下他繼續欣賞這片美景。可是意外的是,他站在橋上看風景,殊不知看風景的人正在看他。


  另一邊,一隊不小的馬隊,也是向麥田靠近,雖然有那麼幾十個甲士,但是看這馬隊的造型,明顯就是一隻商隊。


  旗幟上斗大的「楊」字,已經顯示了這家商隊的姓名,在幾個甲士的攙扶之下已經有一個青年從馬車裡走了出來,摸了摸已然留出來的山羊鬍須,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橋上的郎情妾意。


  「少主,您在看什麼。」


  青年一個暴栗扣在了這名剛剛到自己手下的掌柜,他最討自己在思索的時候被人打斷。


  那名掌柜吃痛已經退下,青年皺了皺眉頭,拉出一個家族的老人,看著這人的模樣,便是一名時常在楊家幹活的老掌柜。


  「衛叔,您看著前面橋上的那個人是不是有點眼熟。」


  姓衛的掌柜明顯很得青年人的尊敬,但是實在年齡有些大了,眼力勁也不行了,狠狠揉了揉的眼眶,想要看清楚,也只能是一個模糊的輪廓。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這麼遠的距離,就算是青年也難以看清楚橋上人的確切模樣,這麼問老者無非是因為老掌柜資歷老罷了。


  「少主,老朽實在是老了,不過看著輪廓確實像…」


  「哈哈哈。」青年突然大笑起來,臉上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因為他繼續往後望去已經看到了那邊的車隊寫著一個「衛」字。


  「是仲道沒錯了!」青年突然大叫起來,「既然袁公是從浦陽港出發的,那麼能用衛字的馬車必須是衛仲道那個小子!不枉費我一路上大老遠的追了過來!」


  青年直接摒棄了馬車,翻身就是上了馬,也不顧眾人的勸告,便是飛奔出去,邊跑嘴裡還一邊鬼叫。【零↑九△小↓說△網】


  「仲道!仲道!」


  「衛仲道你小子居然在這裡偷情!」


  此時的衛語心裡只顧著美景,也沒注意到前方,在這麼自然的美景之下,黃舞蝶主動將小腦袋靠在了衛語的肩膀上,一隻小手已經扣緊了衛語的五指。


  如此情景,就連狂人荀衍都是坐在馬車裡不願去做電燈泡,現在這麼一聲偷情,簡直讓衛語的心情壞到了谷底。


  人未到,聲先至。黃舞蝶氣的咬牙作響,衛語更是一把拔出了腰間的陌刀,看著老前方模糊的一人一馬,逞威風道:「不管我認不認識你,今天非要把你揍的滿地找牙。」


  大拇指與食指放在嘴裡,憋足了氣吹了一口馬哨,驚雪便是靈性的跑了過來,衛仲道翻身上馬,陌刀斜上指天,好一副衝鋒殺敵的模樣。


  「仲道!果然是你仲道。」


  「說什麼也沒用了!今天非要揍你。」


  「哎喲,怎麼還舉著刀,我滴媽呀!」


  就在十步的時候,衛語終於看清出了模樣,他剛剛氣勢已經消失不見,叮鈴一聲,陌刀無力的落在了地上,前番什麼滿地找牙的話早已經拋諸腦後。


  兩人同時勒停了戰馬,衛仲道一巴掌拍在了來人的肩膀之上。


  「子益,這麼大老遠的,你怎麼來了?」


  「終於見到你了,仲道!」


  …


  荀衍也走到了橋上,衛語快速將黃舞蝶荀衍楊柳三人互相介紹了一遍,顯得十分開心。


  這天底下,似乎沒有什麼比征戰在外故友重見還要喜悅的事情了,將感情看得很重的衛語,則更是如此。


  但是轉而想了一想,楊柳居然親自來到前線,衛仲道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離開河東的時候,他是把後方全部交給楊柳的。


  「子益怎麼親自來了?難道河東出了什麼變故?」


  楊柳一拳砸在衛語的肩膀之上,笑道:「能出什麼事情?現在裴家王家都是乖的很,不是你讓少文通知我送些人蔘來么,我估摸著咱哥倆也好久不見,便親自來了。」


  楊柳一番話說完,衛語終於放心。荀衍在一旁看著發笑,這麼長時間來他是真的把衛語當做了朋友,現在衛語的朋友不也就是他的朋友么。


  黃舞蝶顯得十分乖巧,她早就打聽過衛語在河東的諸事,自然之道衛語有楊柳這麼個生死兄弟。剛才說她與衛語偷情的話,也當做是楊柳的玩笑,並不在意。


  「給,這是伯父伯母的家書。」楊柳從手袖裡搗鼓了一番,又掏出兩封,「這個是老祖宗的,這個是小如的,這個小妮子可是想你想的緊,按我說你也是狠心人,把那小妮子一人丟在了河東不聞不問。」


  楊柳這麼一說,衛語只能訕訕一笑,旁邊的黃舞蝶卻顯得臉色不太好,那個在河東競敵,終於浮出了水面。


  楊柳自然是八面玲瓏看出了黃舞蝶的面色便是道:「黃妹子也別擔心,仲道有個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等他多立一些戰功,便是向朝廷多討幾個夫人文書,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荀衍自然知道其中的尷尬,立馬打起圓場來,「既然仲道與老友相聚,我三人何不在這天地之間痛飲一番,就麻煩小黃將軍準備些酒水了。」


  黃舞蝶點了點就是自顧自的跑開了,不一會兒便是一張毯子在地上鋪開,放上幾瓶好酒,三人便是痛飲起來。


  荀衍是個狂人,楊柳是個大大咧咧的性格,都是世家出生,一聊便是十分投機,這麼一弄便好像衛語是多餘了一般。


  「我說休若,你們正在行軍,偷跑出來喝點酒不會受罰么?」


  「受罰不是還有衛大軍師定著么?」荀衍給自己灌了一口便道:「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今朝有酒今朝醉!」


  「哈哈哈,說的好,我楊子益就是稀罕這口,來,休若,咱們滿飲此杯!」


  三人又不知道喝了多少,多少顯得有些醉了,衛語戳了戳楊柳便是問道:「河東還好嗎?」


  「好的很,伯父保薦裴茂做了太守之後,便是退居了後方,但是這河東還是我們三家說的算。」


  擦了擦嘴上的酒跡,「王和那小子我已經敲打過了,其他的世家也算是老實,就是老祖宗一直在惦記著你,天天問我們三家何時才能遷徙。」


  「不遠了。等打完張角,我們便是也有個定所了。」衛語不免想到了遠在河東的奶奶,這個老人雖然不顯山不漏水,但是對自己的愛從來就沒有含糊。


  談話之間,楊柳的馬隊也是行了過來,整整十大車藥材,絕對可以支持張家叔侄兩在前線戰士身上的開銷。


  但是後面的幾車卻是現在東漢最貴重的奢侈品香料。這也是衛語吩咐程曦運來的,只不過楊柳實際操作起來則是運了更多。


  「這些藥材估計也是夠袁公戰士用了,雖然不明白仲道你要香料上前作甚,但是兄弟我還是多拉了一些來。」


  「恩。」衛語點了點頭,他拉香料來其實是想發戰爭財,但是現在楊柳過來,他便找到一個更加合適的人選。


  「香料可以給我們帶來一筆巨大的橫財!」


  「真的?」楊柳疑惑的一問,荀衍也是有些疑惑


  「當然,既然子益這次親自前來,兄弟又怎麼會讓你空手而歸?」


  楊柳一聽眼睛一亮,之後又是暗淡了下去,「仲道莫不是說那繳獲的太平道財物?那可真是在糊弄兄弟了,鬼都知道繳獲是要上繳朝廷的,就算仲道憑著袁公的關係染指,朝廷追究起來也是要掉一層皮。」


  「豬腦子。」衛語喝的有些高了,指著楊柳嗔罵一會兒。「河北向來是產馬的,而且張角又是久居河北,騎兵肯定是不少!」


  「戰馬是多,但是收購價格也高,就算販賣回關中能賺一些錢,但是這一來一回根本沒有精鹽划算。」


  「哪個跟你說活的馬?」


  「那難不成是死的?」楊柳更摸不著頭腦了。


  黃舞蝶給衛語添了一杯茶,這會兒衛語酒意也有些醒了,緩緩開口道:「就是死的!平時我們吃個牛肉馬肉都是難的,現在一打仗戰場上肯定到處都是死馬,這些東西皇甫將軍可是從來不要的。你只要派人把這些東西收回來,做成軍糧在販賣給皇甫將軍,想來皇甫將軍得了朝廷撥發的不少錢糧,肯定不會吝嗇!」


  楊柳瞪大了眼睛看著衛語,他終於知道衛語倒騰的鬼點子了,以前在河東的時候他就吃過衛語做得牛肉乾,那些死馬死牛肯定又是用來做這個。


  這簡直就是無本生意好嗎?楊柳準備開口,衛語又開始說話。


  「你知道一旦攻破郡城,肯定回去抄太平道的老窩,那些士兵少不了私拿。你想想那些士兵要珠寶名器有什麼用?你只要隨便給個價格拿銅錢去收購,他們自然會同意。倒時候只要拿到中原一販賣,你說你能賺多少?」


  「再說了,就算士兵私拿的少,但總歸也有了賞賜,戰場上刀劍無眼,死了財產也就沒了。你只要接手過來,給他們送回家裡,每人收一點費用,你不過就是幾趟的事情。這快遞裡頭又有多大的利潤?」


  「快遞?」楊柳荀衍雖然明白衛語的法子好,但是這個新鮮名詞卻有些迷糊。


  「就是押鏢,不同的是咱們什麼都運,只要給錢什麼再小的利潤也去做。」


  衛語的話一說出來,就算耍槍弄棍的黃舞蝶也是眼睛放光,給荀衍楊柳兩人遞了茶水,便是乖巧的坐在衛語身邊,聽聽這個心儀的男人還有什麼高談闊論。


  「你也知道我召集了不少走商,都是搞戰後重建的,現在人多了也雜了,自然需要弄一個組織,至於這個商會還是子益你來掌控比較妥當,到時候你也能插手重建工作,再合理給各家分配利益,做起戰爭生意來就會更加得心應手。」


  衛語說完,已經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些東西他心中早有藍圖,其實都是準備交給楊柳的,但是現在楊柳居然提前來了,那不如就索性全都交給了他吧。


  楊柳看了看衛語,又看了看荀衍,知道衛語是在幫他,當然不會拒絕這個商會的領導者的位置,他有預感他楊子益會因為這個還在規劃中的商會一飛衝天!

  一般的禮節還是懂得,特別是受了別人大恩的情況下。楊柳起身給衛語鞠了一躬,便是道:「我就多謝仲道了,凡是這次所盈利,我只拿三成,四成歸袁公所有,三成分發給袁公麾下眾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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