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菊花殘(4)
「白姑娘拉下了誰?是否還有同行的人?」陳霜轉身問道。
許仙皺了下眉頭,看了看正遠,見他瞬間躲開自己的目光,忽然間想到了什麼。臉色便沉了下來。
宰父揚生了一副玲瓏的心肝,在場的唯有吳不響這個粗人還啥啥不知道的看著風景。
「是他嗎?」許仙上前兩步,看著白素貞的眼睛。
白素貞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就見許仙笑著搖搖頭,自嘲的拍拍額頭,「在哪裡走丟的?」
許仙還要再問,卻見一個哆哆嗦嗦的身影從遠處跑過來,邊跑口中還喊著,「素貞,素貞?小青,你們在哪裡……啊,你們在這裡,可讓我好找,大師,你們走的太快了。」
普通的長相,普通的衣衫,就是個普通的書生。
不過在許仙看來,卻分外的熟悉。
白素貞突然有點說不出來話,而那個書生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在看到許仙的那一霎那,整個人忽然搖搖欲墜,他分明看見了自己,可是這個時候沒有人來扶他,也是幸運,他沒有倒下去,而是眼圈漸漸泛紅,僵硬的對著許仙行了一禮。
「京師書生,左文,見過許仙,許指揮使。」左文的這句話說了好久,聽的不明真相的人一臉的不解。
吳不響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看著左文,「怎麼?這位書生,念得四書五經,連句話都說不好?」
「好了,既然人都齊了,就走吧。」本來是應該介紹了一下陳霜和其他人,但是許仙現在真的是沒有心情,原來白素貞離開的這些日子,都是和真正的『許仙』在一起,怪不得,一點消息都沒有。
都說小三無敵,結果自己這個『小三』當的太失敗了。
陳霜滿眼小星星的看著臉色不好看的許仙,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看到許仙煩躁的把滾滾弄下來,扔給吳不響,更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不知道太子妃在笑什麼?」
「許大人真的不知道我在笑什麼?」
「還真是要請太子妃為我解惑了。」許仙冷冷的看了陳霜一眼,他不太想說話。
「沒想到朝中風頭正盛,堂堂的指揮使,搶女人的功夫還不如一個一無所有的書生。」
啪的一聲,許仙手中的摺扇猛然合上,一股淡淡的殺氣竟然從許仙身上溢了出來,而他身邊陳霜瞬間就感受到了殺氣的味道,臉色微微泛白,少夫眉毛一揚,一個側步就擋在了許仙和陳霜之間,吳不響輕哼一聲,右手撫上腰間的綉春刀。
一時間,氣氛異常的凝重,少夫額頭慢慢浮現汗水,他深知,他不是吳不響的對手。
就在氣氛越發劍拔弩張之刻,許仙一聲輕笑,忽然打破僵局。
「少夫將軍,怎麼?你還真的以為,我許仙會和太子妃過不去?不說她是太子妃,就算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我也不會把她如何,將軍,不必過於緊張。」
少夫暗暗鬆了口氣,抹了下額頭的汗水,道:「許大人,我想,經過錢塘的幾天交流,我少夫對你的了解也不少了,你要說你不會把太子妃如何,我是不信的。」
許仙轉過身來,有些歉意的看著少夫,「將軍見諒,最近的事情,確實令人煩心,在京師的日子,過的也是分外煎熬,脾氣無常,希望不要怪罪。」
「許大人近日辛苦了,脾氣大些也是可以理解的,這樣吧,時間也不早了,我先行一步,在後院恭候大人大駕,少夫,我們走。」陳霜走的有些狼狽,也有憤怒,她從許仙剛剛的殺氣中感受了死亡的味道,她十分的確定,那一瞬間,許仙絕對有勇氣殺了自己。
許仙看著陳霜和少夫帶著侍衛們走遠,一回頭就撞見了宰父揚如同看傻子一般的目光。
「看什麼?」
「我在看一個蠢貨。」宰父揚拍拍腦袋,「許仙你腦子是不是真的有問題?你怎麼能在太子妃面前表現出殺意?!這要是被別人知道,說不定會惹出什麼亂子,我們不是說好要低調,平和,在到達甫兒河衛之前不動怒嗎?」
「我們是說好了,但是誰都有脾氣吧,我還不能發個脾氣嗎?」
「發脾氣可以,你幹嘛亂髮?」宰父揚一指左文,「就這個人,這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書生,他能對你造成什麼威脅??白姑娘腦子是漿糊嗎?看不上你,看上他?」
許仙聞言眉毛一豎,大喝一聲,「你他娘的懂個屁!」
「我他娘的是什麼都不懂,但我懂一點,幾百兄弟的命都在你一個人的身上!我不管你他娘的懂什麼,你要是想所有人,都因為你人頭落地,你不如現在就殺了我!」
沉默了很長時間,許仙終究是長嘆一口氣,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我們走吧,止念大師,還是要勞煩您帶路了。」
止念苦笑道不敢,「許大人身帶紫氣,此乃貴人之相,為大人帶路,該是老衲的榮幸。」
正遠聞言哈哈大笑,指著止念,「止念,我在信中所說,你不信,如今親眼見到,你可信了?」
「信了,信了,這世間,滿是奇迹。老衲能親眼所見,畢生之幸!」
「大師說的是什麼意思?」
止念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便在前方領路,「不知道許大人信不信氣運一說?」
「氣運?」許仙笑笑,「大師不妨說說看?」
「我等修佛,修道之人,到了一種境界之後,師父就會教授一種看人之法,而看人,看的就是氣運,氣運是一種摸不著的東西,玄乎其玄,但是卻能親眼所見,古語有云,紫氣東來,說得就是一種氣運。」
「有人的氣運微小到幾乎看不見,而有人的氣運卻能凝成實物,而許大人的氣運,貧僧從未見過。」止念看了許仙一眼,眼中再次驚嘆,「貧僧確實沒有見過,不斷增長的氣運。」
「每時每刻,許大人身後的氣運都在增加,雖然微不足道,但是確實是在增加,實在是讓貧僧驚嘆。」
「大師莫不是喝醉了吧?」
「許大人……」
「大師,戒台寺是每一年都有賞菊會嗎?竟然如此的壯觀!」
許仙話音剛落,眾人便穿過了一座拱門,豁然開朗,花朵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