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歸來
之後又說了幾句，張大爺就擺擺手，讓劉佳上去休息。晚上楊宇受傷，再加上換地方，估計幾人都沒怎麼睡好。知道他們三個孩子沒事，他就放下心。
劉佳回來后，雖然確實疲憊，但之前的驚嚇太嚴重，反而睡不著，就和王媛媛一起守在楊宇身邊。
雖然傷口都處理完了，但楊宇開始發燒，四人顧不得其他，不停的幫他降溫，還要不時的注意傷口，現在天氣仍舊很熱，傷處最怕的就是感染。
等到折騰大半天，總算把楊宇從三十九度高燒拉回三十七度，已經到了下午三點。
空間已經在寧曉文那過了明路，而且劉佳等人也不清楚寧啟言他們的物資儲備情況，寧啟言自然跑到空間搬了兩罈子腌菜出來。就著腌菜，每人兩碗白米粥填飽肚子。
倒不是寧啟言不捨得拿其他東西出來，就算雞鴨魚肉等不好解釋來源，但雞蛋臘腸什麼的還是有借口的。
不過別說其他三人，就是寧啟言自己，經歷了昨晚的血腥，除了綠色的青菜腌菜，其他的東西根本沒法入口。
剛吃完，不等收拾好東西，就見山下慌慌張張的跑上來五個大包小卷的人。
正是剛回來的杜程五人。
杜程他們抓完山雞，回帳篷那休息了不一會兒，就開始打包行李，等到天色大亮，就著燒開的水啃了幾包餅乾當早餐后，五人就分別出去檢查成果。鬍子和杜程一共又得了六隻野兔，汪洋三人也有五隻野兔。加上之前抓到的，五人一共二十隻兔子五隻山雞的收穫，讓人喜出望外。別說完全沒經驗的汪洋幾人，就是心裡有底的鬍子都沒想到第一次就能滿載而歸。
背上行囊，在溪邊將所有獵物放血，皮毛什麼的等回去再處理，但不放血不行，血液凝固以後肉味會很難吃。
處理好后，五人將大部分獵物裝進登山包，只留下四隻兔子兩隻山雞放在手上拿著。這時候也顧不上會不會弄髒登山包，要是就這麼明晃晃的拎著滿手的獵物回去，指不定會不會惹人眼熱。
收拾好后，五人就啟程回家。
沒錯，確實是回家。相比杜程和鬍子，在汪洋他們心裡，那個小小的山洞就是他們的家，比起在安置點龍蛇混雜的集體宿舍更讓他們有歸屬感。而對杜程和鬍子，有他們心心念念的愛人的地方就是家。
但一路上的好心情卻沒有堅持到最後。
眼看都能看見自家的小院子了，卻被人告知楊宇起夜受傷。
一瞬間，五人心裡咯噔一下，撒腿就往家裡跑。
雖然外人說的輕鬆好笑，但他們還是第一時間察覺不對。
楊宇什麼性格習慣外人不知道，他們相熟的人還不清楚嗎？！晚上起夜迷糊到受傷？那個每次起夜都輕手輕腳清醒著還能小心注意別踩到偶爾過去串門的寧小寶和寧小貝的楊宇？！
五人順著台階飛奔，直奔寧啟言他們的山洞。
「你們回來了？！」寧曉文第一個看見，連忙迎上去，快速在五人周身掃了一圈，沒發現明顯的傷痕，放下心來。
「佳佳！」
「媛媛！」
柯成偉和王志翔衝進院子，丟下手裡拎著的東西就抱住自己的女友，不停的詢問有沒有受傷。
劉佳和王媛媛翻來覆去的說沒有傷到，才一點點安撫好自家男友。
「進山洞說吧。」寧啟言拍拍杜程緊緊擁著他的手臂，招呼大家。
雖說院子距離下面的水站不算近，但露天的環境依舊不保險，不是說話的地方。
其他人點點頭，院子里的東西暫時沒心思收拾，所有人都進到山洞裡。
劉佳和王媛媛先摸了摸仍舊昏睡的楊宇的額頭，確認沒有再燒起來，才拉著幾人坐到另一張床邊。
劉佳拍著柯成偉的手，慢慢開始講述。
這也是寧啟言和寧曉文第一次知道開始的事情。之前不是忙著處理屍體就是照顧楊宇，根本沒機會仔細詢問。
前一天晚上，一直到入睡前，都很正常，因為想著其他人差不多第二天就要回來了，劉佳三人也比前一夜放鬆不少。收拾好東西，劉佳和王媛媛就鑽進山洞最裡面用布簾遮擋出的單獨小空間睡覺。畢竟男女有別，住進山洞后，四個男生就專門把最裡面隔出來當做兩個女孩睡覺換衣服的私人空間。
等到睡了一半，劉佳隱約聽見動靜，原本還沒當回事，以為是外面幾個男生起夜發出來的，但她突然想起外面如今只有楊宇一個男生。就像汪洋他們不相信楊宇會這麼不小心一樣，劉佳一下子就覺得不對，她推醒王媛媛后，就打算起來看看。但女人即便再警醒，武力值相差太大也沒辦法自保。不等她們掀開布簾，就有兩個粗壯的男人衝進來，直接捂住她們的嘴。
這時她們才看見外間的楊宇已經倒在地上，昏黃的火光也掩不住地上一點點擴散開的血跡。
掙不開困住她們的男人，再加上解決了楊宇的另外兩個男人，一瞬間，兩個女孩幾乎絕望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太自信，四個歹徒竟然沒有立刻對她們施以暴行，反而壓低聲音笑看兩人無用的掙扎，這才讓寧啟言和寧曉文及時趕了過來。
而寧啟言兩人衝進來的時候，劉佳她們的衣服還沒有被撕壞。再之後就是寧啟言毫不猶豫的動手，搶佔先機，才能憑著不算強壯的身體外加一隻半大的狗，老天開眼般的真的解決了四個歹徒。
但即便只是平靜的敘述，依舊聽得杜程汪洋五人一身冷汗。
不由自主的念叨：老天開眼！老天開眼！
如果不是真的發生了，打死五人也不相信寧啟言和寧曉文能打得過四個身形堪比鬍子的男人。
這一刻，沒人去想兩人殺人了，心裡只剩慶幸。
寧啟言安撫的摸摸杜程緊張的有些顫抖的雙手，「多虧了杜大寶，要不是它叫醒我，我和曉文哥根本沒聽見下面的動靜，而且我們下去的時候都帶著西瓜刀，對付那四個人不算難。」
他說的容易，但其他人卻不可能相信。
不算難？就憑他這個公認的體力渣？
柯成偉和王志翔緊緊摟著自家女友，臉色青白還沒有恢復過來，卻忍不住紅著眼眶對寧啟言和寧曉文不停的道謝。汪洋也不斷的感謝他們。
兩家人感情再好，也是兩家人。沒見同樣和汪洋他們相熟的另外幾家人甚至聽見慘叫，也等著天亮了才敢站在院子里遠遠的招呼楊宇？！
寧啟言和寧曉文毫不猶豫的救援，甚至為了他們殺了人，這樣的情誼，幾個年輕人如何不感激。
就連鬍子和杜程后怕的緊緊摟著自家愛人，也沒有說出兩人不自量力，不會保護自己的話。
無論杜程和鬍子有沒有私心，寧啟言和寧曉文做的沒錯。
在那樣的時刻，他們身為兄長，身為鄰居，身為男人，無論如何也不能連嘗試都沒有就膽怯的龜縮起來，自掃門前雪。
「先別說這些，眼下楊宇傷成這樣，要不要送去山下？畢竟下面有正規的醫療機構。」寧啟言擺擺手看向另一張床上躺著的楊宇。
汪洋幾人相視一眼，想了想，還是搖搖頭。
劉佳和王媛媛已經說了如今楊宇的傷勢，已經確定沒有傷到臟器和動脈等危險地方，唯一不確定的就是頭部遭受的撞擊。
即便不是醫生，如今的社會也沒人不知道人類頭部的脆弱。
但一旦送醫，昨晚的事就蓋不住了，倒不是汪洋他們不在意楊宇的死活，而是他們想再等等。如果楊宇能醒過來，就說明沒有大問題，萬一醒不過來……
到時候就算汪洋他們猶豫，寧啟言他們也不可能為了捂住昨晚的事就搭上楊宇的性命。
最主要的是劉佳說了，在她和王媛媛被制住前，並沒有出現很大的動靜。和王媛媛不同，劉佳的睡眠很輕，稍有點響聲就能醒來，所以就此推測，楊宇遭受撞擊不會太嚴重，否則就憑人類頭骨的堅硬，撞擊的聲音不可能讓劉佳忽略過去。
「再等一晚，明天早上楊宇要是還不醒，再下山！」最後王志翔決定，汪洋他們點點頭。
雖然沒畢業，這幾個也是醫大的學生，寧啟言幾個外行還是相信他們相對專業的判斷。
「那你們先休息，我們出去整理你們帶回來的東西。」寧曉文站起來，順便把鬍子拉了起來。
寧啟言和杜程也跟著出去了。就像之前說的，畢竟是兩家人，發生這麼大的事，讓他們幾個年輕人自己說說話，應該更容易排解劉佳她們之前經歷的恐懼。
走到院子里，杜程一把拉住寧啟言，緊緊的抱在懷裡。
他太大意了！
明知道寧啟言和寧曉文單薄瘦弱，遇到危險自保能力極差，他還天真的以為他們應該不會遇到危險。
應該不會？
呵呵。
杜程在心裡諷刺鄙視自己的天真。
他竟然拿自己最在乎的人去賭混亂世道里的安全幾率？！
杜程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這次是命好，自家心尖尖上的人有如神助，被老天眷顧，沒有受到傷害，反而解決了敵人。
下次呢？
沒有下次了！
要麼一起行動，要麼他和鬍子必須留下一人駐守！
杜程不是不想從今以後一直不離開寧啟言左右，但他也知道不現實。世道如此，有些危險，為了寧啟言生活的好一些，他必須要去闖；同樣為了寧啟言，他又不可能帶著他去直面危險。
寧啟言安靜的任由杜程抱著，通過禁錮到讓他有些疼痛的手臂，他知道，抱著自己的杜程有多害怕。所以他不出聲，讓對方通過擁抱自己，知道自己安好，沒有受傷。
但當杜程突然鬆手，給了他自己一巴掌，寧啟言連忙攔住他的手。
「幹嘛呢！我不是好好的嗎？！」
杜程沉默的看著寧啟言的眼睛，眼裡的自責後悔毫不遮掩。
寧啟言抬手摸了摸杜程的臉。
「沒事的，而且你知道，我有退路，就算真有危險，我會直接鑽進空間，不會傻傻的把自己搭進去。」
杜程還是不說話，就那麼看著寧啟言，但寧啟言還是看懂了杜程的意思。
進空間？真到危險的時候，你會丟下其他人獨自躲進空間？
寧啟言微微笑了笑，眼睛半眯著說：「我不會把同伴丟下，但我可以把壞蛋扔進空間，等你和鬍子回來再收拾他們啊！」
杜程頓住，完全沒想過還有這麼解決的。
但下一刻危險的眯起眼：「那這次你怎麼不這麼做？是你覺得確實憑著你那細胳膊細腿能解決四個壯漢？還是寧可賭一賭，仍舊不想暴露空間的存在？」
寧啟言敏感的接收到危險的信號，不管他是因為兩條中的哪一條，他覺得都能點著杜程的怒火，糾結了下，還是實話實說。
「沒，扔空間這事，是我收拾屍體的時候才想到的。」
……
杜程剛要噴他一臉怒火，寧啟言一哆嗦，低叫一聲，引得另一邊正你儂我儂的鬍子和寧曉文都看過來。
「屍體還在空間，太噁心了。杜程，你快進去收拾！」之前差點忘了這事，但一想起來，寧啟言就噁心的直冒雞皮疙瘩。
那可是他和杜程的家！院子里還有半院子的蔬菜和雞鴨豬羊呢！
杜程剛提起的火氣，看著眼前忍不住正搓著雞皮疙瘩的寧啟言，突然就那麼散了。
明明是他的錯，是他沒有保護好自己愛著的人，他有什麼理由生寧啟言的氣？！
這麼想著，杜程嘆口氣，抬手摸了摸寧啟言的臉頰，看向走過來的鬍子和寧曉文。
「空間？什麼空間？」鬍子隱約聽見一句，問道。
相比根本不明白空間為何物的寧曉文，鬍子在監獄的時候，倒是看過一些網路小說。網路這麼發達的時代，即便是服刑，也有固定的上網時間，雖然限制很多，但網路小說沒有受到限制。
但任他腦洞再大，也不可能第一時間將寧啟言嘴裡的「空間」和小說里的「空間」聯繫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