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還要更早一些,還要更早一些。
我雙手環在胸前偏頭看著何澄,這個人今天太讓我驚訝了,這個人今天讓我滿心雀躍。
有什麼比你喜歡的人喜歡你更開心的呢,有什麼比你喜歡的人很早就開始喜歡你更更開心的呢,我這個人庸俗得很,雖然表面看起來平淡,還一臉質問的樣子,但心裡已經樂開了花,這個雀躍感足夠讓我在操場尖叫跑一圈。
回想喜歡她時候的害怕,喜歡她時候的想太多,現在重新拿出來,竟然覺得有些甜,或許我能這麼想呢,我們在錯開的時間裡想了同樣一件事。
她喜歡我這麼久,卻從來都不告訴我,是不是說明,她也在害怕。
這害怕和我一樣,怕對方因為自己而心生嫌棄,怕對方因為這種感覺避之唯恐不及,害怕對方所有的小心思。
抿嘴十秒后,笑意仍舊收不住,索性我就笑了出來,伸手戳了幾下她的鎖骨,「你今天必須把事情的前後,全部告訴我。」
我這句話說得特別有節奏感,戳一下說三個字,因為帶著笑,聽著每個字都要飛起來。
最後一個我字,我的手沒能落在她的肩上,她狡猾地往後小退了一步,順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扶住就要往前傾的我。
我換另一隻手指著她:「快說!」
她笑了聲,伸手用力摸我的頭髮,感受到腦袋後頭的整塊頭髮被她掀了起來,直接蓋在我的臉上,視線模糊之際,她忽然抱住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掙扎,但我還是掙扎了一下,畢竟被人強行做了某件事後,第一反應都是掙扎,突然掙扎。
大概是掙扎的力度不夠,加上她此刻想要抱我的執念很深,我被她用力地抱在懷裡,我也放棄了這項動作,而手和背的縫隙夾住了我一小撮頭髮,拉著頭皮有點疼。
視線里仍舊是一根根黑色的頭髮,我噘嘴吹開了一條呼吸的道,吹開的頭髮不一會兒又掉了下來,我再吹了吹,它再次掉下來,於是我又放棄了這項動作。
她被空調吹得涼颼颼的手此刻正放在我的肩膀處,舒服得很。
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窗帘已經被她放下,只朦朧的一層,這兒看窗外,像是看被打了十層碼的圖片,有一層碼由我的頭髮提供。
我眨眨眼,想著外面的人看得清裡面嗎,或許也像是這裡看出去那樣吧,模糊的兩個身影,相依相偎在一起。
我一直很喜歡她抱我,我喜歡被她圍繞住的感覺,喜歡她的頭髮不經意間飄到我身上的感覺,甚至只是落在衣服上我也很喜歡。
從前以為她親我是我的一個癮,現在才發現,無論她對我做什麼,我都沉迷得要命。
我想,我的癮是她吧。
我把手放在她腰上,圈住,聽她低低地說了一句:「你記得你問過我,我是不是對你一見鍾情嗎?」
我點頭,卻發現那搓頭髮特別不配合,一動就疼,於是我恩了一聲,順便抱緊一點。
她說:「我當時怎麼回答你的。」
我想了想:「你說是。」
她笑了笑:「現在還是那個回答。」
我頓。
很久以前,曾經有個何澄喜歡的人是周小以的念頭在腦中閃過,但也只是閃過,一秒就不見,很想懷疑,但卻無力,她這樣的人,要不是親口告訴我這些,我怎麼會相信,我怎麼會把那些細細碎碎的過去連在一起。
原來她對我說的一切都是真心話,她說她有個暗戀的人,她說她喜歡她很久,她說現在還喜歡,他說周小以我現在喜歡的是你,她說她對我一見鍾情……
其實只要稍微串一串,這個看起來是假象的事,就能成為事實。
她摸摸我的腦袋繼續說:「那天你高三吧,我高一,我們在操場碰見,你在躲人,躲在了我身後。」
我以一副聽故事的狀態靜靜待著,可她說完這話后,卻沒有了聲音。
我疑惑:「就這樣?」
她恩了聲。
我愣,想了想問:「我們那時說話了嗎?」
「說了。」她頓了頓:「你對我說了謝謝。」
我愣,再次疑惑:「就這樣?」
她仍舊是一個恩。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虧我剛才在腦子裡腦補了一部大片,還土了吧唧地想象了我們或許匆匆一撞,把手上的書撞倒在地,撿書的過程中,我們不小心碰到的對方的手,於是她對我暗許芳心。
退一步或許我們沒有肢體接觸,但我們有言語交流,或許我說了些什麼話,戳進了她的小心窩裡,讓她對我暗許芳心。
可就只是一個謝謝?
這個謝謝真的讓我無能為力,難不成是我的謝謝說得,很,誠懇?
「太奇怪了吧。」我驚訝地感嘆:「你就這樣喜歡我了?」
我試圖掙脫她,我想要看著她的眼睛,可我越掙扎她抱得越緊,讓我完全不能動彈。依據我對她的了解,她的這個行為,我可以解釋為害羞。
她害羞了會用力揉我的頭髮,她害羞的笑和平常的笑不一樣,她害羞了會不想讓我看她的臉。
她害羞地更靠近一點,聲音又蘇又低,柔柔地在我耳邊說:「周小以,你對我笑了。」
周小以,你對我笑了。
她說這話時,語氣帶著平常沒聽過的委屈,彷彿是我欺負了她。她說這句話時還揉了兩下我的腦袋,我聽到頭髮摩擦的滋滋聲,也聽到她的話敲進我心門的咚咚聲。
殺手!草菅人命的殺手,蠱惑人心的殺手!
她站在那裡,拿著一把劍,對我微笑,於是我走了過去,抱住她,也讓那把劍刺進了我的身體里。
只想要死在她手下,死在她懷裡。
明明這個故事的大意是我撩了她,可從她卻拿這個故事撩我。
說什麼都像是情話的日子真是沒法過了,再這樣下去,待在她身邊的我只會窒息身亡。
很久,感受到她手鬆動了些,我往後退脫離她的懷抱,抬頭看著她。或許是我的頭髮真的太亂了吧,她低頭看我后,笑了出來。
她伸手整理我的頭髮,認真地沿著線分開,最後雙手分別放在我的耳朵兩側,順著頭髮的方向,順著我下巴的方向,捧住我的臉,微微抬高。
距離越來越近,她偏頭與我的鼻尖錯開,我環著她的腰把她帶到我身邊,感受她垂著的頭髮在我手背上來回掃。
太細膩了,真的太細膩了,她吻我的時候總是這麼柔情,像是小時候含著喜歡吃的糖,不捨得咬,只能一點一點地舔開,感受那味道散步在口腔里的任何地方。
任何地方都是她。
這顆沒味道的糖甚至更甜更軟,它不會消失,也不會變大,只會安安穩穩地在你的嘴裡給你滿足感,和你勾在一起,彼此分享。
她的書桌離床很近,一進房間我就注意到這點了,被她吻得臉紅心跳時,小腿已經碰到了床邊。
我抱著她的腰轉了個方向,她沒了落腳的空間只能坐在床上,我順勢坐在她的大腿上面對她。
不說話,只接吻。
吻到我呼吸急促,吻到我忍不住把她推倒在了床上,她抓著我讓我也撲了上去,為了不壓著她,我的手放在她腦袋兩側,而這空餘的時間,她竟然還對我笑。
只勾半邊唇的笑,十足的嫵媚,長發隨意披灑。她一手勾住我的脖子,一手勾住我的肩帶,無袖抹胸裙,被她的食指穿過,還穿過我的內衣,稍稍用力,肩膀便從那頭滑了出來。
沒有任何時間間隙,她扣住我脖子的手腕用力,一口咬住了我的肩膀。
這迷人的氣氛,這越來越潮濕的旖旎,我忍不出發出了一聲奇怪的哼哼聲,這聲音也讓她咬我更重。
疼,卻想要更疼。
我抱住她的腦袋,伸進她的衣服里,同樣握住她的肩頭,用力摳住。
她一個翻身直接把我壓在身下,我看到她的唇因為親吻而泛著光,看到她的眼神閃現出不一樣的味道,她低頭吻我,從鼻尖到嘴唇,從下巴到肩膀。
一遍一遍地,在我脖子敏感的皮膚上遊走,我抓著她的衣服已經感受到的已經不是我自己。
我從前就想過,她做這樣的事,發出的聲音必定迷人,但我不知道,我會因為她這過分的迷人而如此沉醉。
殺手帶了柔情,你讓那些被選中的人,要如何逃脫。
我逃脫不了,我不想逃脫。
我感受她的手掀開了我的裙角,不知是那根手指,順著我的脊椎往下,越過障礙解開障礙,再往下停在了我的內褲邊緣,卻不掀開,指腹摩挲,來來回回從這頭到那頭。
我感受她吻住我耳垂,略有些著急,低沉又沙啞,對我說:「不夠了。」
她說:「不夠了周小以。」
想象里的畫面再也不是紙上談兵,口頭的玩笑也付出了實踐,這個殺手她長得漂亮,她有一雙靈活的雙手,她再也不用刀,也能將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我們互相脫去了衣服,每一處撫摸都輕輕顫抖。
很黏,很濕,很香,很醉。
周小以,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