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劍奴!
秋色,上午,回春縣。
風微,陽暖,紅楓飄零。
醉夢樓里,贏塵的掐住高虎的右手,看著外面飛馳衝來的白色身影,微笑道:「公蛇不來,母蛇來了?我已經說了,晚一息,便剁一根手指頭了。」
「你敢!」那白色身影是一個容顏未老的婦人,一身玉白色的精緻長裙,頭帶玉釵,鑲金帶銀,渾身珠光寶氣,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人家。
來者正是高虎的娘親,回春縣的縣令婦人!
修為尚可,入聖巔峰的樣子,相當於人格三醒巔峰。在這小縣城裡已然算作一流高手了,然而對於如今的贏塵來說,還構不成真正的威脅。
他左手一翻,拿起一塊酒罈碎片,對著高虎右手的食指狠狠一揮,鮮血飛濺,慘叫迴旋,讓人觸目驚心。
「我的虎兒,你找死!」白裙婦人眼睜睜的看著高虎被贏塵剁去一指后,勃然大怒,從長袖裡飛出一柄彎曲的長劍,像一條銀蛇般悄無聲息的出現,狠狠刺向贏塵。
勢要一劍封喉!
「劍不錯,可惜身手太次。」贏塵微微搖頭,他一拳揮去,雷光閃爍。
剛剛觸碰,就將對方那柄銀蛇長劍炸的四分五裂,鐵片亂飛。
然而贏塵的手並沒有停下,而是向前踏出一步,五指張開,血色瀰漫,快如閃電的一把掐住白裙婦人的脖子。
他的另一隻腳,踢了踢高虎,再次踩下。
「你…你……」白裙婦人被掐的喘不過氣,無論怎麼掙扎都沒有用,再次看著眼前的少年,彷彿面對的是一尊嗜血的野獸。
她不知道,贏塵的身體雖然談不上虎背熊腰,但在禁忌之地七年來的磨礪,在殺戮人格的伴隨下,力氣可是極大。
「娘…娘,臭小鬼,放了我娘,放了我娘——!」高虎翕合的嘴唇里擠出幾句怒火焚天的低吼,雙眼布滿血絲。
他失去了右手的食指,很痛,非常痛。但他不想再失去娘親,他顫抖著,咆哮著,痛恨著。
「我已經說了,三息之內,讓縣令滾過來。多一息,就跺你兒子一根手指頭。是他聽不懂,還是不在乎?」贏塵冷冰冰的對著白裙婦人開口后,揮手中,將對方的身子丟進酒樓里,就像丟棄垃圾一般。
「你…你到底是誰……你可知我回春縣的靠山是聖域?」白裙婦人被狠狠一擲后,砸落在地,疼的面容扭曲,嘴唇發白。
她這才發現,眼前的少年,是一個人格者,方才的出手,看似尋常,卻又充滿著碾壓之勢,殺氣騰騰,好似殺戮滔天,戾氣十足。
看似只有二三醒的程度,但卻又給她一種人格四醒的錯覺,相當的詭異。
白裙婦人如此一想,發覺對方定是還隱藏了一些修為,不禁暗暗吃驚。
「第五息了,真沒看出來,你爹爹這麼的不在乎你,真是可惜。」贏塵看都沒有再去看那婦人,而是緩緩的蹲下,用手拍了拍高虎的臉。
「不…他不在縣城裡……」白裙婦人帶著苦澀和無奈,還有悲傷,道出了實情。
「不在縣城?那你兒子的手指頭不夠剁啊,」贏塵扳著高虎拿鮮血淋漓的右手,淡淡說著。
青月在一旁看著,沒有表態。唐明哲也沒有說話,似乎已經看的太多了。
這般紈絝子弟,多是欺軟怕硬的貨色,如今栽倒在贏塵的手裡,只能說運氣不好。
「你到底想要什麼,金銀財寶還是綾羅綢緞?」白裙婦人眼看著自己的虎兒要被倒剁去第二根手指頭,立馬連連開口。
「我要的,你給不起。」贏塵冷冷側目,扳著高虎右手的無名指,引得對方啊啊啊的慘叫。
「他…他去了西蜀外域,應該快回來了……放了我的虎兒吧。」白裙婦人再沒有強勢的態度,她不想再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她畢竟只是一個女人,一個溺愛兒子的母親罷了,眼前贏塵出手狠辣,定然是夫君外面的仇家。
這回春縣雖然有著至高無上的聖域作為靠山,但其實也只是和她的夫君有些聯繫,至於她自己,完全不夠格。
否則早就千里傳音了,那還會這般狼狽,這般憋屈。
「多久回來?」贏塵問著,看了看下方,看著被大批惡仆圍著水泄不通的醉夢樓,皺了皺眉頭。
「兩個時辰左右。」白裙婦人似乎也只能說個大概的時辰,做不了主。
「一個時辰,」贏塵看了看天色,語氣不容置疑。
「這……」白裙婦人慾言又止,只是看著失血過多,面色慘白的虎兒,咬牙之下,驀然噴出一口精血。
她雙手捏訣,以精血為引,向著遠在西蜀外域的夫君,傳送消息而去。
……
此時此刻。
西蜀外域中,秋風呼嘯。
這裡,有一座三百多丈高的山,漆黑如墨,寸草不生,荒涼中異常的陡峭。
在這山的山頂,開著一朵三色奇花,顏色異常的鮮艷,與四周格格不入。
在這朵花的對面,盤坐著一個披著黑袍的發福男人。男人約莫五十上下的歲數,紅光滿面。
唯獨印堂有些發黑,似乎已經很久了,已經很多年了。彷彿身體中有著不適之處,有著頑根之疾。
在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持劍青年。
青年面色死灰,雙眸冷漠,透著無情。衣著紫黑軟甲,形如刺客,又如殺手。
其劍,似木非木,似鐵非鐵。色澤炭黑,寬一寸,長三尺,重十斤。
就在這時,在胖男人的眼前,浮現出一抹熟悉的血光,傳出一陣焦急的話語。
他自然就是回春縣的縣令,醫鬼的不孝徒孫,贏塵要找的人。
他聽著,目光變的陰冷凌厲起來。隨後看了看那三色奇花,揮了揮手,陰森森的開口道:「劍奴,去吧,給你三息,取他人頭!」
但見那持劍青年瞬間消失,提前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