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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8章 將計就計

  陸幽早就料到這幾人令牌絕不會帶在身上,定是找地方掩藏,是故先前並未搜身,如今證他所想,扭頭井井有味瞧著。


  「你說這鷹鷲會先啄哪裡?聽說鷹鷲吃人,都先啄眼睛,咱們正好瞧瞧真假。」陸幽拿出一塊令牌瞧著山壁上周姓弟子笑道:「我賭一塊令牌。」


  王仆誠急的滿頭大汗,不知所以,見陸幽還有心玩鬧,更是團團亂轉道:「陸公子,若是我沒了眼睛,生不如死,我看還是不要賭了的好。」


  鷹鷲愈發近了,周姓弟子早已無人色,顧不得儀態哭道:「我說,我說,你放我下來就說。」


  周姓弟子被放下,驚魂未定,想起剛才後背生汗,跟這小子斗下去遲早性命不保,抬頭道:「令牌就在三十裡外的桂花樹下。」


  「多謝。」陸幽提著周姓弟子,趕到三十裡外桂花樹下,尋的近三十枚令牌,交於王仆誠。


  二人尋了個地方,將令牌掩埋,王仆誠心有餘悸,忽道:「陸公子,我們還是尋個地方躲起來的好。」


  三十多個令牌足夠排在前列,陸幽笑道:「也罷,聽你的,找個地方咱兩人逍遙快活。」


  兩人疾步快行,方才走了不久,忽的聽得一聲慘叫,兩人驚奇,王仆誠嚇得手足無措,只想逃離道:「我們還是不去了。」


  陸幽笑道:「是那位花師姐你也不去了么。」


  王仆誠一怔,細聽之下才發覺,這聲音還真是花姓師姐聲音,急道:「陸公子,我們快去看看吧。」


  陸幽正有此意,縱身一躍二十丈靠近聲音出處,待在樹上一瞧,卻是一夥弟子圍攏,中間是誰也看不清,王仆誠急道:「定是花師姐被抓了,我們快去救她吧。」


  陸幽扭頭訕訕笑道:「你不是說找個地方躲起來么。」


  王仆誠口笨語塞,臉紅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小子還知這佛門禪語,陸幽好笑,今日奪令,殺人必不可免,這花姓師姐性命不保,既然見了,也敢出手。


  兩人靠近,待看的清楚,眾人所圍正是那花姓師姐,原本一身白衣勝雪,如今卻變成了泥人,好不凄涼,王仆誠看的更是焦急。


  一弟子高冠博帶,面如冠玉,眸子冷寒道:「花師妹,說出令牌下落,看在同門一場,不害你性命。」


  花姓女子擦了一臉泥啐道:「休想。」


  另一名弟子對那高冠博帶弟子笑道:「這娘們在山上就讓我等垂涎,今日不若先奸后殺,讓兄弟們過過癮。」


  這弟子提議,其餘弟子均附和一陣,高冠博帶弟子寒眉一掃,眾人噤聲,沉思稍許,冷道:「花師妹,說出令牌下落,保你一身清白。」


  花姓女子面色慘白,揮劍欲自刎,卻被那高冠博帶弟子制住,不能下手,唯有氣罵道:「死了心吧,我死也不會說。」


  這女子倒是跟周姓弟子一個德行,死到臨頭還嘴硬,該是那些長老早已下了什麼令,如若說出,必有天大懲罰,陸幽感嘆,那四大長老看似面和,卻都是十足的惡人,不顧弟子死活,只顧爭權鬥勝,不覺好笑。


  王仆誠拉著陸幽衣袖,慌道:「陸公子,快救人。」


  「我若不救呢。」陸幽回頭忽的開口,王仆誠一愣,垂淚欲下,猛地跪地道:「陸公子,您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您出手救了花師姐,我做牛做馬都成。」


  陸幽將王仆誠扶起,笑道:「情之一物,最為難解,我只是說笑,既是王兄心上人,我如何能不救。」


  陸幽說罷,一躍下了樹,站在幾人十丈外,抱拳笑道:「諸位師兄好。」


  不成想此地竟還有人送上門來,諸多弟子均是一愣,那高冠博帶弟子皺眉看了一眼,全不放在心上冷冷道:「交出令牌滾吧。」


  「王兄,你聞見了么。」陸幽回頭瞧著樹上下來的王仆誠笑道。


  王仆誠不解其意道:「聞見什麼。」


  「有人放屁。」陸幽抬手扇風,笑道:「臭不可聞。」


  高冠博帶弟子面色陰沉,這分明罵他剛才說話好似放屁,冷冷道:「閑命長了么。」


  「此屁更臭,哪有人閑活得長。」陸幽負手而立,笑道:「莫非你腦袋在褲襠里長著么,怎麼說話老臭烘烘的。」


  凄慘委屈的花姓師姐聽得這句話也是忍俊不禁,破涕為笑,她身為女子,不善罵人,心道這小子嘴恁是厲害。


  這話惡毒,高冠博帶弟子面色青黑,扭頭道:「原本念你二人初入玄武門為弟子,放你們兩條狗命,不成想你自己找死,那就留下腦袋吧,自己動手還是由我代勞。」


  陸幽嘿然一笑,袖手而立道:「你這人不但說話臭烘烘的,令人不喜,連腦子也不夠用,區區既然敢來這裡,定有脫身辦法。」


  是了,這小子大喇喇走出,憑他新入弟子,決計不是這裡眾人對手,必有蹊蹺,高冠博帶弟子念頭一轉,為防這小子有詐,冷笑道:「虛張聲勢么。」


  陸幽雙手合攏放在嘴邊道:「若是我大吼一嗓子,我諸位師兄弟齊齊跳出來,捅你個馬蜂窩也不奇怪,要不試試。」


  山上弟子數百,這一叫難免有人聞聽,一旦有人趕來,他雖說實力強勁,但殺人之事終要敗露,師父叮囑,殺人奪令也無妨,但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否則惹出大亂子來,只怕惹一身騷,反倒不利。


  高冠博帶弟子略一沉思,袖手作罷道:「你要令牌我斷然不予。」


  陸幽笑道:「令牌么我不要,但你得放了這女子。」


  高冠博帶弟子聞聽,忖道「此地不可久留,先脫離險境,再從長計議,到時候讓人跟蹤,若是這小子騙人,抓住必要令他求死不能。」


  一揮手,眾人撤回,跟著這高冠博帶弟子離去,王仆誠匆匆跑過去,伸手欲扶,卻見花姓女子橫劍在胸,冷道:「你碰我,砍你雙爪。」


  王仆誠一時沒了主意,唯有扭頭瞧著陸幽,陸幽過來,一腳踢去劍鋒,花姓女子經那些人一番折騰,早已精疲力盡,如今不過是虛張聲勢,被人破去阻隔,氣道:「臭賊,休想撤走我令牌。」


  陸幽扭頭一腳挑起劍鋒,握在手中,劍鋒落在花姓女子姣好面目笑道:「你說我要是劃上幾道,花師姐日後還能這般自信嗎?」


  王仆誠看的心急,卻又不敢阻止,花姓女子容顏絕美,雖說入門修行,但終究脫不了俗物,愛這一身皮囊,倘若被人破相,日後恐怕死的心也有了,當下面色慘白,卻兀自嘴硬道:「殺了我吧。」


  陸幽瞧這女子自覺無趣,劍鋒重重落在這女子面頰,紅印驟顯,忽的扭頭朝著林中抱拳揚聲道:「諸位師兄,此地無虞。」


  王仆誠不解道:「陸公子,你做什麼。」


  陸幽默然不語,扭頭道:「扶她起來,離開這裡。」


  一路狂奔,行出二十里地,陸幽原地歇息,王仆誠這才將花姓女子扶到一邊,溪水娟娟。


  花姓女子推開王仆誠,到了溪水邊,梳洗一番,且時刻警惕二人,看到水中臉上紅印,惡狠狠看了陸幽,冷道:「臭賊,你休想讓我拿出令牌,死了這條心吧。」


  陸幽起身笑盈盈瞧了一眼拘謹王仆誠無奈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說罷獨自在溪水邊孤芳自賞。


  王仆誠心想這花師姐心中定然恨透了陸幽,想化解兩人尷尬,吞吐道:「花……花師姐,陸公子是為了救你的,他人很好的。」


  花姓女子忽的轉頭冷冷瞧著王仆誠道:「你跟這臭賊一夥的,裝什麼好人,滾遠些,要不我一劍刺死你。」


  王仆誠一顆心兒如墜冰窟,心想我與花師姐天上地下,我怎能配得上她,既然人救了,在一塊徒增傷感,他扭頭道:「陸公子,不若讓花師姐走吧。」


  陸幽笑道:「你做主,問我做什麼,人是你要救的,我帶著還嫌礙手礙腳,跟老虔婆一個德行。」


  花姓女子容貌傾城,自認不輸任何人,如今被稱老虔婆,雙眉陡豎,厲聲道:「臭賊,你罵誰呢。」


  陸幽攤開雙手無奈道:「我自罵老虔婆,與你有什麼干係。」


  花姓女子氣的面色難堪,冷道:「今日不幸,落到你小賊手中,日後若有機會,我定將你千刀萬剮。」


  王仆誠見兩人鬥嘴,只怕陸幽改變主意,忙喜道:「花師姐,你快去吧。」


  花姓女子先前聽兩人慾放人,只當是拿她尋樂子,如今聽這王仆誠所說,微微一愣,起身走出幾步。「敢跟來戳瞎你一對招子。」


  說罷又走出幾步,卻不聞背後腳步聲音,忖道「這兩人難道真的肯放她離去。」當下又走了幾步,直到不見蹤影,這才確信這兩人放她離去,並非存心戲弄,卻又想不明白。


  依理若是她們拿住別人,若不交出令牌,必會想盡法子讓對方交出令牌,這兩人為何這般做法,莫非他們真是好人么。


  只是轉念一思,這兩人一瞧就不是什麼善茬,尤其那姓陸的,處處與我作對,如今肯放人定有蹊蹺,絕不能為他們所欺騙,不如將計就計,拿到這兩人令牌。


  花姓女子復又回去,王仆誠正自失落,忽見花師姐去而復返,喜道:「花師姐,你怎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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