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字第一號小弟
「通體赤紅,柔軟無骨,沒有身軀,圓頭顱下長七八條軟臂。」
張舟撇撇嘴。「這不是芝麻八爪魚嗎?」他忽然想吃壽司,看來只能哪天自己動手弄。
「與海章魚像,但軟臂沒有那麼長,也沒有眼睛。」
「有防範的方法嗎?」
「據本君所知,此物出現前並無徵兆,皆是到不可挽回的局面時才發現其身影。」
「這……跟寄生蟲似的,宿主要死了才現形。」張舟不由得汗毛倒立。
「每個世界都有世界壁護持,能隱匿形跡,在界與界之間是無垠的虛空,沒有明確標記是難以準確找到一個世界的。並且每一個世界的界壁非地仙實力難以撼動,撕開的界壁也會快速自我修復。因此我等皆是在出事後才知,即使趕到也晚了。」千機老鬼進一步解釋道。
「簡直是無敵了!」張舟吐槽道。
「怎麼會是無敵?只要發現,倒是很好殺的。所以整體數量不多,本君所知也不過才發生了十多次。」千機老鬼以為張舟說的是混元怪無可匹敵,一本正經的說。
「呃……好吧!既然你追殺的那隻已經被殺掉了,那林海里的應該不會是混元怪。」張舟篤定地理由是原著里這個世界是白悅華獻祭掉的,並沒有什麼怪物。
「但願不是。」千機老鬼只能這麼說。
平安渡過了獸潮,九霄門招收弟子的工作重新開始。因為獸潮里修士們奮勇拼殺的景象太震撼,整個城裡的孩子幾乎都被帶來。哪怕是當雜役弟子也好,凡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沾沾仙氣。
院子里人多吵雜,藍夕羽為能讓張舟好好修養,讓陳少璟和凜雪飛陪他在有座茶樓呆著。
臨近中午時鄭展顏提著一個食盒找到茶樓里來。她先開口對陳少璟說道:「陳家哥哥,這兩天你照顧張師兄也辛苦了。小妹我借了添意樓的廚房做了些小菜,你和十八皇子嘗嘗。」
陳少璟見她把飯菜擺到桌子上,只有兩個人的分量。皺了皺眉,問道:「鄭姑娘,謝謝你的好意。只是這點實在不夠我們三個人吃,張舟還有傷在身。」
「陳哥哥放心,我另外給張師兄準備了清粥,帶傷的人要吃清淡些。」說著鄭展顏打開下一層食盒,端出一盅清粥來。
揭開蓋子一看,果然是清粥,清澈照影,水米分層,把張舟的眉眼照得清清楚楚。張舟也許久沒見過這樣的粥了。前世半夜肚子餓的時候他把電飯鍋里的剩飯加水隨便一按,得出來的就是這種形態的粥。
對比旁邊的小炒,用心程度可見一斑。
連凜雪飛這個粗線條都皺起眉。
見陳少璟不動,鄭展顏紅了眼眶說道:「是小妹手藝不好,拿出來獻醜了。」說著她拿起食盒要走。
「不是!」張舟拉住她,轉頭對陳少璟說:「陳師兄你們先吃,老闆娘也熬了粥的,我要是不吃一會前輩過來不好交代。」
「也好!」陳少璟點頭。他見氣氛變得尷尬,就應了張舟。畢竟鄭展顏也是好心而來,要是讓她哭著回去對天青門不好交代。
從稱呼的親密度張舟看得出來鄭展顏是對陳少璟有意,自覺的找了個借口到隔壁桌燒水煮茶。
花萬卿上午又去探了一遍林海,跟申屠晃宿進了核心結界。兩個人也不敢太深入,沿著邊緣搜尋了一段,沒有比昨天多發現什麼。
等他回到茶樓,看見張舟獨自落寞地坐一桌,再看見鄭展顏在另一桌,他有些不悅,走過去坐下,拿起茶壺給自己倒茶。
他喝了一口,抿抿嘴說:「嗯!火候掌握得不錯,沒有把茶葉煮澀,香料又正好出味。」
「前輩過獎了。」張舟從他一坐下,就低頭,眼觀鼻鼻觀心。
「怎麼?你怕我?」花萬卿看他一副瑟縮的樣子和第一次見的時候判若兩人。他除了第一次見面,之後便不再對自己有興趣,甚至有些無視。
難道第一次見面時他是裝的?不會,花萬卿看得出當時他的眼神里閃著光芒,這種眼神花萬卿在很多人眼睛里看到過,不會有假。但是後來看見他對鄭展顏大獻殷勤的眼神也是真的。
如果他對自己有興趣那一面是裝的,為什麼?
花萬卿一直覺得張舟有問題,就是想不出關鍵點在哪。
「不,不是,晚輩只是怕又,又冒犯了前輩。」
花萬卿翹起嘴角微微一笑,揶揄道:「那你抖什麼?」
張舟忙把手裡抖得茶水四濺的茶碗放下。
「嘖!好了!那天嚇著你是我不對,我道歉。你也不要在我面前像老鼠見了貓似的。」他能感到張舟是真的怕他,但是真的是因為那天的驚嚇嗎?
張舟一半是怕花萬卿發現被他騙了,一半確實是對他不動聲色就下死手有陰影。
見張舟死活不肯抬起頭來,花萬卿有些惱怒。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一名身著純白衣裳,束著素白髮帶,手執白色紙扇,扇面狂草書寫著「自在」二字的年輕男子踏進茶樓。他環視一圈,眼神停在張舟這一桌上。他面露喜色,大步走過來對著花萬卿拱手作揖道:「昨日多謝花真人出手相救,在下奚昊然。」
張舟聽來者報上名號,愣了一下。奚昊然?這個一身穿全白像西門吹雪似的人叫奚昊然?花萬卿未來的一號小弟奚昊然?他怎麼提前二十年跑出來了?他現在不是應該在西臨大陸當二世主玩宅斗嗎?而且已經築基了!
究竟是自己改變了劇情還是劇情早就不按劇本來了?張舟忽然陷入迷茫。
「順手而為,不用記掛。」花萬卿喝著茶淡淡應道。
「沒想到在此遇到真人,晚輩欣喜,與真人有緣。」奚昊然一臉狂熱看著花萬卿。「昨日進城便聽到真人在日前英勇護城的壯舉,晚輩萬分崇拜。晚輩斗膽,想追隨前輩左右,甘為前輩馬前卒,望前輩不要嫌棄。」
哇!一上來就這麼狂熱的告白!張舟看得一愣一愣的。總覺得眼前此人和原著中沉著機智的一號小弟畫風不符。
前面怎麼哄都不抬頭,現在又盯著另一個人瞧,花萬卿看張舟這樣子不由得來氣。他第一次被人嫌棄至此。
「我目前還是覺得一個人比較自在。你若想找個依靠,去雲路天宮試試看。」花萬卿把扇子抖開,輕輕搖了搖。
「花郎!」樓上傳來老闆娘的叫聲。
「哎!姑奶奶又有何事?」花萬卿懶散的腔調應到,隨即起身上樓。
呼!
張舟終於鬆了口氣。跟花萬卿獨處的壓力太大,讓他連話都不敢說,怕露出馬腳。
奚昊然表忠心被拒絕,見花萬卿上樓,也沒離開,反而大喇喇坐下,自覺拿起水壺和茶碗倒茶。大口大口的灌了一碗。
「喂!去拿點茶點來。」他摺扇敲敲桌面,把張舟當茶童一般使喚道。
張舟也不分辯,去找掌柜點了幾碟茶點。
他回來坐下,奚昊然又指使他煮新茶。
「你在這裡多久了?」奚昊然一邊扇涼一邊問。
「兩天。」
奚昊然看看張舟,皺皺眉頭。顯然對他各種嫌棄。
張舟煮好新茶,替他倒上,夾了幾根白霧鬆鬆針放進茶碗后推到他面前。他看了看茶碗,嫌棄的把松針挑出來丟掉。「這加的什麼玩意?又不能吃。」
這世界的茶道講究花式和意境,茶碗里最後加入之物要麼養生要麼美觀。這白霧松的松針有一定的安神作用,加入茶碗后懸針半浮饒有趣味,是大多風雅男士喜愛的花式。甚至衍化出一些從懸針圖案占卜的玩法。
奚昊然似乎對此沒有興趣。
「張公子,您叫的點心。」小二端著托盤上來,恭敬地把茶點擺上桌。隨後又說道:「您的粥還差點火候,老闆娘讓您別急了吃點心,對身體不好。」
「好的。」張舟點點頭。
小二走後,奚昊然驚訝道:「原來你不是這裡的茶童啊!你早說啊!」
「你也沒問吧?」張舟淡淡地啜一口茶。
「兄弟,不好意思哈!剛才失禮了。」奚昊然向他拱手道歉。
「沒事,都是小誤會。」
「呃,兄弟,你跟老闆娘是?」奚昊然挑挑眉,一臉「你懂的」表情。
「借地暫住,過兩天就走。」
「那你跟剛才那位花真人是?」
「前天獸潮,他救我一命。」張舟想了想說道。他也實在不想和花萬卿有什麼關係,過兩天回九霄門就拜拜。
「哦!」奚昊然一聽張舟和花萬卿沒關係,態度又隨便起來。「那,不知兄弟是哪派弟子?」
「九霄門。」
張舟看見奚昊然聽到九霄門的時表情立即微妙起來。
「兄弟,相逢就是有緣,聽我一句勸。你還是趁早換個師門的好。」奚昊然一副欲言又止,沉痛又苦口婆心的樣子說道。
看到他的樣子他的反應,張舟心裡有個想法隱隱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