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醉態百出
隨後來到的葉添雲看見石室門前擺的長桌,笑道:「我道是卓然峰為何如此熱鬧,原來是小舟一大早就擺筵席啊!」
藍夕羽看了看,默不作聲走過去坐在張舟和花萬卿之間。
「你們都不如師妹直接。」杜安語哈哈笑著走過去。「既然是小舟擺的筵席,吃喝就是。當做是給小舟踐行。」
蕭玄迫於已經入席端坐的師弟師妹們,只得拿出兩壇自釀的神仙醉。
瘋道人終於得逞,也收起前面牛飲的姿態,老老實實跟著其他人拿起酒碗。
一口入喉,張舟才知道為何這酒叫神仙醉。普通世俗的酒水入喉只要修士一運氣就化解掉了,喝再多也不會醉。而這神仙醉里蘊含著一股綿綿的氣,附著在經脈上緩緩釋放酒勁,張舟運氣都不及酒勁釋放得快,一口下來竟然有些發熱。
平時難得一醉的眾人一輪干下來,都各自出現了微醺的姿態。
酒桌上易論交,眾人一喝開了就玩起來。連平時文靜的藍夕羽也禁不住師兄的鬧騰加入猜拳遊戲。
只有張舟默默黑線,他抹了抹臉一直挨近申屠晃宿,表現出憧憬的模樣猛誇他當年在阻止獸潮時多麼多麼英勇。
別人怎麼玩他不管,只知道要死死粘著申屠晃宿就對了。
修士與凡人最大的區別就是精力充沛,葉添雲幾人既然當是為張舟踐行,乾脆放開了玩。喚弟子來加菜,甚至架起烤肉爐。這一鬧就是一天一夜,待第二天大早才在藍夕羽的出面下散場。
一干人等醉得步履蹣跚。瘋道人自然是成了一灘軟泥,死活拽住蕭玄袖子不放。「師兄走了,連你也要走,嗚嗚嗚嗚……」蕭玄一聽他哭腔,只好無奈拖著他回清霄殿。
藍夕羽見張舟只是漲紅臉,走起路來仍然是直線,就放心的回去了。
葉添雲和杜安語跟申屠晃宿頭碰頭說了一會醉話后也各自離去。
張舟看看申屠晃宿一站起來就打擺子,嘆了口氣,招出雲舟。等他轉身要扶申屠晃宿的時候,花萬卿忽然摟著申屠晃宿跳進雲舟里。他心裡一驚,詫異花萬卿喝了那麼多竟然還很清醒,結果仔細一看,雲舟里兩人摟一起搖晃。他無語地跳上雲舟往客來居飛去。
「九霄門,真有意思。」花萬卿癱坐在雲舟里笑道。「只有敢醉的人,才能釀出醉人的酒。好酒!」
「哈哈哈!好久沒醉過了!爽快!」申屠晃宿和他肩膀相靠並排坐著,也醉醺醺的嚷嚷。
「只有想醉的人才會醉。」張舟小聲吐槽道。他才不信這些修士是真的醉,回去打坐運氣,一會就清醒得不得了了。他背對著花萬卿,自然看不到他吐槽完后花萬卿眼中閃過的銳芒。
就像瘋道人喝酒時一再說的:「好不容易醉了,硬是要把自己弄清醒就浪費了這酒。」花萬卿和申屠晃宿回到客來居好好的享受了一回醉酒的體驗。
張舟在兩人房門口打坐硬是把自己弄清醒了。他得守著申屠晃宿直到他安全離開九霄門。
花萬卿相對其他人喝的少,且他一直在觀察張舟,對他忽然沖著申屠晃宿大獻殷勤感到疑惑。
昨日上午張舟在玉瀾峰山腰截住申屠晃宿,應該很生氣才對,卻反過來討好申屠晃宿。為什麼?
躺了半日,花萬卿醉意消散很多之後走出屋子,就見張舟寸步不離坐在申屠晃宿門口。莫非他猜到他們的計劃?花萬卿心中暗想。
「小舟。」
他出門前把面具取下,臉上還帶著微微酒熏的醉紅,腳下重心一時不穩,踉蹌著向張舟撲下去。
張舟火燒屁股似的一個側滾躲開。他心跳如雷,漲紅著臉。雖然覺得被美人撲倒不吃虧,但是他非常清醒:第一,這個美人是男的;第二,這個美人被佔了便宜會殺人。
差點被碰瓷!他為自己及時做出的反應點贊,總算平時練功沒白挨。
等他爬起來回頭,看見花萬卿半躺在木地板上,美目半掩,長長的睫毛微微翕動,兩腮桃紅,仿若貴妃醉酒的姿態。張舟鼻子一熱,他手一抹,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為什麼這個美人是個男人?張舟暗自痛心疾首。他看了半晌才想起要把花萬卿扶起來。
「花,花花前輩,你沒沒沒事吧?」他伸手扶花萬卿問道。
花萬卿拽住他的手順勢站起來,笑道:「似乎你比較嚴重。」
張舟順著他的視線看到自己手背上一抹血痕,立即意識到自己剛才糗大了。
「對不起!對不起!晚輩冒犯了!」張舟立即點頭哈腰道歉道。
花萬卿沒想到他第一反應是道歉,略微皺了皺眉,有些不悅的語氣說道:「行了,先擦乾淨。」
張舟以為他對自己生氣了,二話不說轉身拿出一條布巾運氣凝水打濕了往臉上抹。再畫了面小水鏡照了照,確認臉上乾淨后把清潔術弄乾凈的布巾收起來,才轉身低頭對著花萬卿。
「前輩。」他緊張地說道。
看他一副對著洪水猛獸的模樣,花萬卿氣笑了。「你緊張什麼?我責怪你了嗎?」
「沒有……」張舟小聲應道。
「既然知道,那你還不趕緊去煮茶?你以為我找你做什麼?」花萬卿說著轉身往廊道轉角的亭子走去。
張舟急忙跟上。
煮好第一道茶,申屠晃宿也走出房間,看見他們在院子里喝茶,徑直走進亭子里坐下。
他雙眼清明,完全沒有了醉態,應是出來前化解了酒勁。
「嗯?你還沒清醒嗎?」他看見花萬卿面上醉紅染鬢,問道。
「人生難得幾回醉。醒太快了沒意思。」花萬卿背靠著亭子一角的支柱,慵懶的樣子。
「申屠前輩請喝茶。」張舟恭敬地把茶碗端到申屠晃宿面前。
申屠晃宿拿起茶碗抿上一口,細細的品嘗後點點頭:「這茶煮得不錯。」接著他又轉頭對花萬卿說道:「你哪天不給自己醉生夢死找借口,肯定是受了什麼打擊。」
張舟聽了暗挫挫點頭比贊。在被白悅華打敗前,花萬卿就是一紈絝子弟,仗著老爹是大門派一峰之主,整日不思進取,到處吃喝玩樂撩妹。
「哎呀!明日愁來明日憂。早點修鍊也不過是早點換個地方再修鍊,哪天修鍊不是一樣?快樂不是天天有。」花萬卿非常貼合形象的說著,慢悠悠拿起茶碗細細喝。
「哼!要不是小時候被你救過,我這輩子也不可能和你結交。一不注意就要被你帶歪。」
「怪我。」花萬卿毫不介意的笑了笑。
兩人聊著聊著端出棋盤對弈起來,張舟就一直默默地在一旁當茶童。只要這兩人不亂跑,張舟不介意坐在這一天。
花萬卿和申屠晃宿來九霄門等了兩天後,白悅華終於打開了玉寒殿的門。
收到蕭玄的傳訊符后張舟立即趕到客來居。原本張舟暗示過蕭玄不要讓人進玉寒殿,免得惹惱白悅華。但瘋道人一直鬧要看雪,蕭玄怕他自己亂闖玉寒殿,不如人多好鎮著他,便和白悅華約在了玉寒殿坡下的忘雪亭。
張舟這便來帶著兩人去忘雪亭。
在張舟招出雲舟之時,花萬卿和申屠晃宿在他背後交換了眼色,須臾后又各自若無其事的上了雲舟。
蕭玄真君帶著瘋道人在玉瀾峰山腳等待。
張舟帶著花萬卿和申屠晃宿過來與他匯合,咋一眼看過去差點認不出瘋道人。他終於換了一身乾淨的新衣裳,頭髮也整齊的盤好在頭頂,用一根綠玉簪固定著。如果不是他標誌性的紅鼻子和安靜不到三息的舉止,張舟甚至不敢確定是瘋道人。
顯然申屠晃宿也被瘋道人的外貌變化嚇到,過去捏起他的袖子前前後後看了個遍。看完后他轉身對蕭玄拱手道:「多謝蕭掌門!為我師叔費心了。」
「本君與淙清乃故交,賢侄不必客氣。」蕭玄真君擺擺手,阻止了他的謝禮。「我與白師弟約在忘雪亭,你們隨我來吧!」
蕭玄真君說罷拋出玉圭,眾人跳上玉圭后便飛上玉瀾峰。
忘雪亭是玉寒殿下坡轉折凸出的山崖上的一棟小樓閣,樓閣里抬頭可遙望玉寒殿及殿後的玉瀾峰頂,低頭則是俯視一半的玉瀾峰前山雪景,遠望可及鏡湖區。可謂風景開闊。
蕭玄真君的玉圭直接停在忘雪亭二樓外,眾人縱身一躍,跳進樓閣里。白悅華已經在樓閣中燒茶以待。
蕭玄真君站在中間將進來的人與白悅華隔出一定的距離,接著作為引薦人,他將兩邊都做了介紹。兩邊的人都聽說過對方,白悅華更是聽藍夕羽說了不少對方在獸潮中的表現。而花萬卿為了表示誠意,在介紹時主動摘下面具,以真容示人。因此樓閣內氣氛在一片「久仰」聲中平和升溫。
作為修為輩分最小,張舟很是自然的接過煮茶的棒子。
申屠晃宿將一年後東西論道會提出來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