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煞星

  「能在法則壓制下修出六尾,此狐定是取得了芥子空間的核心。」


  事後討論對策,千機老鬼說道。


  「到底這狐狸什麼來頭?妖獸不是固定屬性的嗎?它又雷又毒的。」


  「玄天狐乃天地孕化,出生便擁有三尾,最高可修九尾,一尾一屬性,每隻九尾玄天狐所得屬性又不相同,有些甚至可開生死門。這隻六尾的屬性還需一一試過。」


  「那個毒霧好厲害,我就那麼一下來不及閉息,就疼得眼睛瞎。」張舟想起來仍心有餘悸。


  「你也別急著去挑戰它,先提升一下實力。」


  「只能如此。我今天先休息休息。」他說著拋出木樓。


  他住二樓,一樓黃小琴偶爾會帶著那隻月熊使用。坐上床榻,他盤腿打坐起來。自從被花萬卿驚嚇以來,他幾乎不能睡覺,一做夢很容易就會夢到花萬卿的臉,乾脆就冥想代替睡眠。短時間內他能悟出多種新符篆組合也得益於此。


  話說花萬卿自張舟逃入秘境之後,因心事已傳達出去,心中輕鬆許多。既然已經悶了三年,他不在乎多等一年。原本只是他自己煩惱,現在多一個人分攤,他當然會覺得愉悅。


  為準備東西論道會的擂台賽,他將張舟提供的目前能去的秘境搜颳了一遍。也不知是張舟提供信息的功勞,還是因他的運勢極佳,每個秘境主道暗道都不必殺空就被他順利通過。


  赤紅的火龍捲熄滅,地上原本是一個六七丈見方的斗形沙坑被赤焰燒成琉璃坑。而坑底探出頭的沙虱也一併燒成琉璃雕像。


  自打見識張舟使用術法的手法后,花萬卿也受到啟發,不再催使法術硬碰硬。


  他輕飄飄落到坑底,一腳揣碎沙虱琉璃像,掏出沙虱巢穴里藏匿的定影鏡。這隻沙虱便是利用此鏡製造影像吸引活物到沙坑邊緣,再噴射沙粒射暈獵物,使之掉入沙坑中吃掉。


  定影鏡掠過一連串影像,大多是此前的受害者摸索到沙坑邊的畫面。花萬卿手掌拂過,抹去所有影像。這玩意是留給小鬼的。


  他收起定影鏡,按原路返回秘境主道。這是能探索的最後一個秘境,他接下來要找地方煉製一批針對擂台賽的法器。


  離秘境出口尚有一段距離,兩名金丹修士正在尋路,遠遠看見花萬卿立即戒備起來。


  「停下!」


  一人祭出飛劍對著他。


  「遇到我二人算你倒霉!」那人叫囂道。


  「你將如何?」花萬卿不慌不忙,仍舊慢悠悠打著扇子問。


  「我等亦非趕盡殺絕之輩,將秘境所得交出九成,便留你活路。」那人說的理所當然。


  「我若不呢?」花萬卿淡淡笑問,好似對方在同他說笑一般。


  「嗯?勸你莫做困獸之鬥,你雖也是金丹,然而雙掌難敵四拳。白白枉送了性命不但,財物還最終全落我二人之手。」


  「章兄,這人的面具好像在哪見過。」一旁略瘦的男子拉拉他袖子說。「啊啊!想起來了,他就是絕焰煉封君。雖是男子卻是個絕色啊!」瘦男子興奮起來。


  「哦!對,這面具,是人稱艷絕煉器宗的那個美人煉器師!」被稱為章兄的男人兩眼放光,神色猥褻。「美人,你一個煉器師就別逞強了,弄花了臉我倆心痛。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猥瑣的笑完又道:「我倆改變主意了,你人我等也一併收……」


  一陣風刮過,那人話音未落,只聽旁邊發出噗嗤一聲,那瘦男子脖子上平平的切口,血液如噴泉般朝天噴洒。接著一顆目瞪口呆的腦袋掉下,落在他肩膀上。


  「啊啊啊啊啊!」那人驚叫著抖落人頭,等他反應過來,飛劍直取花萬卿面門。「還我義弟命來!」


  花萬卿卻笑笑說:「我若是你,便先逃為上策。」


  那人只見一陣電光火石,腹中一陣絞痛,他的劍斷成兩截掉地上,光華盡失。而他的腹部不知何時被戳了個窟窿,金丹碎成兩半。


  「你!你!」他頓時跌坐在血泊里,同伴的血迅速浸染在他身上。「你好狠!」


  花萬卿一腳踏上他的胸口將他踩倒,語氣略帶輕蔑道:「你也配姓張?」


  那人想分辨什麼,奈何嘴裡只剩出的氣,只能瞪著花萬卿直到無力再看任何事物。咽氣前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何沒人提過這美人煉器師竟然是個煞星。


  「哎呀!踩胸也沒好到哪裡,一樣死狀可怖。」花萬卿抽回腳,決定以後還是不要踩死人了,除非像這種不踩不解恨的。他收了兩人的儲物袋,把裡面的物品一掃而空,一把火將儲物袋燒成灰燼。那些物品他雖然看不上,但是自家小鬼像小動物似的喜歡囤積一切財物,帶回去討他歡心也是好的。


  想到張舟,他的心情好多了,不知小鬼是否還躲在秘境里。他扇子揮揮,將血腥之氣吹往秘境深處,待會秘境中的妖獸便會聞風而來,將這兩具屍體分食。


  妖獸吞了二人金丹可是大補,往後進此秘境的人要多費心力。到頭來卻又尋不到寶物,白忙一趟。


  花萬卿一出秘境,踉蹌地跌在地上滾兩圈,匆匆忙忙拋出扇子爬上去大口喘氣,一副被人追趕的狼狽樣。他回頭看了看,催著扇子急忙飛走。


  彤鱗秘境中,張舟是跟那隻六尾玄天狐卯上了,三天兩頭去撩撥一次。


  起初他備好解毒丹,一旦中毒馬上服著解毒丹逃。六尾玄天狐被他逃幾次后,亮出新法術,重力術。張舟渾身灌鉛似的難以動彈,手指艱難的畫出冰箱符篆,千鈞一髮之時隔絕了毒霧的包圍。


  他發現毒霧和冰殼沒有受重力墜壓,推測這重力術是施在了他身上。喚出鐵卷環繞,順重勢趴到飛書劍上,嗍了藏在護腕內的解毒丹,含著丹藥逃竄離開。


  眼看張舟又逃脫,六尾玄天狐氣得嗷嗷直叫。


  經過這次,張舟陷入沉思,苦想應對之策,一坐就好幾日。黃小琴找上來看見他只顧著苦思忘了做飯,只好跟著月熊去獵了一頭澤麋回來隨便烤烤。


  吃丹藥是一個多餘的動作,在戰鬥中爭分奪秒,能不能先把解毒問題解決了?要是有個辟毒的寶物就好了。他覺得能免疫毒霧,剩下就是比速度,說不定可以打斷大狐狸搖尾巴施法。沒有法術的大狐狸差不多就是只死狐狸了。


  在拆解基礎符篆法術無數遍后,他終於在冥想中領悟出新的符篆之法,拆解術。一塊石頭經拆解還原成元氣要素,雖然法術等階不高,但分解一些同階法術效果還是可以的。進而他悟出驅散符篆,拆解符篆經重新組合可以施於物體上而不拆解物體,只拆解法術效果。問題是,會連極速符暖身術這種法術效果一併解除。


  但在沒有辟毒寶物的情況下實在沒有更好的了,驅散符篆會保持一段時間,效果跟掛個寶物也差不多。


  他試驗幾遍后確認安全,便又跑去找大狐狸試,最好測一下能不能連重力術一起驅散了。


  六尾玄天狐發現自己的毒霧和重力術困不住張舟時,惱怒的將其他三種押底的屬性法術一併施展,強大密集的法術攻擊壓得張舟只能防禦。但測試目的達到,他瞅准機會又開始逃。


  這次六尾玄天狐一直追著他出丘陵好長一段路。


  知道六尾玄天狐剩下三種屬性分別為土、火、風之後,張舟心裡踏實很多。這次他還發現大狐狸換尾巴抖是沒有間隔的,甚至還能一起抖,意味著狐狸法術可以連續施展以及同時施展。


  又思考了幾天戰術,張舟再次上門挑釁。


  日子就這樣過去了大半年,張舟已經能和六尾玄天狐磨個平手,誰也干不掉誰。張舟心裡已經把這隻狐狸當作陪練,法術多,靈氣足,身體強壯速度敏捷,還狡詐多端,這麼全能的陪練上哪找?


  面對日益成長的張舟,六尾玄天狐干著急,它已經是在這秘境中最高階的存在,無法再精進。


  「人類,你三天兩頭來一趟,累不累啊?」張舟再一次來叫戰的時候六尾玄天狐問道。


  「我也不想。不如我們來談一筆交易如何?」張舟搶先拋出和談契機。


  六尾玄天狐嘴角抽了抽,它本欲引張舟談判,卻被搶了先機。


  「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把在秘境里得的寶貝通通拿出來。」千機老鬼只說核心又講不出是什麼,張舟只得獅子大開口,全拿了總有一樣是對的。


  「臭小子,口氣不小啊!你是準備拿命來換嗎?」六尾玄天狐一聽他開口,語氣立即尖銳起來。


  「沒錯!拿你的命來換。」


  「放肆!」


  「我帶你出秘境,是不是用你的命來換?」眼看著大狐狸前爪刨土蓄勢待發的姿態,張舟補充說道。


  六尾玄天狐一聽,安靜了下來。想了好一會,在權衡利弊之後問道:「我要如何相信你?」


  「這嘛……我抵押什麼都不如你一命貴重,所以只能你自己決定信與不信。」


  「你先說怎麼帶我出去。」


  「你受法則約束,只要空間不破,你是無法自主離開。一般只要認主,接受了外部法則便可隨主人離開。」


  「哼!臭小子,只怕你貪得無厭,拿了寶物不但,還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吧?」


  「哎呀!你急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張舟清了清喉嚨繼續說:「我有一個空間法寶,可以把你收進去再帶出秘境。不收你作為靈寵,就是我最大的誠意。怎麼樣?」


  於六尾玄天狐而言這無疑是一場豪賭。比起給張舟的寶物,它更想離開秘境,到更廣闊的法則空間里去。然而活了這麼久,見識過到秘境來的形形□□人類,它也深知盲目相信人類等於死亡。


  丘陵只有風吹動草木的聲響。張舟早已等得不耐煩,坐在飛書劍上。


  六尾玄天狐整整思考了一天,在夜幕籠罩之時答應與張舟交易,到外面的欲///望摧毀了它的多疑。它把在秘境內搜集的寶物悉數堆放在面前空地上。


  張舟落下,亮出左手上的千機鐲,說:「既然你決定了,那就不要抵抗我的法術,否則進不去後果自負。」


  當六尾玄天狐看見千機鐲時,看出那鐲上玄奧的運行法則,頓時兩眼放光,迫不及待說道:「來吧!」


  沒有意外的,張舟終於結束了與六尾玄天狐的對峙。他把大狐狸放出來的寶貝一一清點,並沒有千機老鬼所說的核心。金蟾也在持續震動著。


  他把東西都收好,開始搜尋丘陵。向東走了百步,金蟾對一座山包震動更為激烈。


  「本君也感應到了,就在這土包下面。」千機老鬼有些激動的叫起來。


  張舟掘土符篆打出,直接在山包側邊開了條隧道,沒一會隧道內發出紅光。他走進去,果然找到一顆赤紅髮光的大珠子。


  那珠子半掩在隧道右壁泥土裡,拳頭般大小,通體紅光,依稀可見珠子內部有雲霧般的紋理在涌動。張舟走近剛想把珠子取下,不料珠子忽然對著他面門直直衝過來,啪的一聲砸在他額上。


  張舟猝不及防被砸那麼一下,暈了過去,珠子徑自沒入他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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