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25

  花萬卿還沒來得及解釋,張舟手裡的劍就劈面而來,他只得後退避開。


  張舟原本只是想嚇嚇他,讓他知難而退,免得撕破臉更痛苦,但見劍式招招落空,根本連毛都沾不到。對方還躲得輕輕鬆鬆,張舟越打越上火。


  申屠晃宿聽到後面動靜,又見白悅華目光轉到他背後,識趣的讓開,站到一旁。他看見張舟越打越狠,動了真格,不免為花萬卿感到不平。他就不知道了,為啥兄弟放著軟綿綿的姑娘不要,偏偏看上這麼一個缺心眼的糙毛頭。看到花萬卿一味避讓,他不禁搖頭嘆氣。


  「把人打暈了抱走再說!你這樣躲到什麼時候?」他忍不住傳音給花萬卿。


  奈何花萬卿無視了他的提議,像個活靶子似的給張舟撒氣。


  張舟憋足了勁,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給花萬卿點顏色,免得他總是看輕自己。催動元氣全力灌注劍上,張舟看準時機對著花萬卿一劍揮去。


  面對急速揮來的一劍,比先前的氣勢翻了百倍,花萬卿急忙喚出龍首金刀豎立在身前一擋。


  一聲激烈的金鳴,震得張舟兩耳嗡響。


  接著花萬卿兩側後方傳來嘎嘎聲和喀啦聲,之間發出聲響的方向有幾棵巨木攔腰折斷,正在倒下,連帶把周圍的樹冠壓得作響。


  「那是……我乾的?」張舟愣了,完全忘記自己還在與人決鬥,獃獃的看著倒下的巨木。


  「沒錯!是你的劍氣。」花萬卿看著他露出微笑。


  「這就是劍氣?」他收回手,來來回回看了幾遍手中的劍。「哈哈!我真的能用出劍氣了!」一想到以後不會砍得手酸,他傻笑起來。


  看見他展露笑容,花萬卿心裡就按捺不住了,他一把扛起張舟,對著白悅華喊道:「抱歉!我倆單獨談談!」也不等人點頭,他一陣風似的不見了蹤影。


  白悅華轉身劍指削平一塊大石頭,跳上去盤腿坐下。


  申屠晃宿看他似乎要等到底的樣子,也只好站在一旁等。「華霙真君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尚可!」


  白悅華簡單應完,閉目養神。


  申屠晃宿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尷尬至極。


  話說張舟被花萬卿扛在肩頭飛奔,氣得捶他的背大叫:「放我下來!」


  「不放!這回抓到你再也不放手!」花萬卿乾脆地拒絕道。


  「你特么頂死老子了……啊噗!」張舟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花萬卿的肩膀頂著他的肚子,他的頭又倒懸著,這麼一路顛簸,把他頂得頭暈反胃。


  「……你不舒服不會直接說嗎?」花萬卿又氣又好笑,這小鬼總是這樣。他心疼地馬上調換姿勢,把張舟翻過來打橫抱著。


  「喂!」張舟被這曖昧的姿勢弄得耳根灼燒,堂堂男子漢竟然被公主抱!他真的沒臉見人了!

  「這樣總不會難受了吧?」花萬卿低頭看他,一臉揶揄的笑容。


  「不稀罕!放我下來!」張舟揪起他花萬卿的領子叫道。


  「噫!叫這麼大聲,是想把附近的人叫來嗎?」


  張舟一聽,立即閉嘴,鬱悶地看著花萬卿得意地笑。


  花萬卿展開神識,確定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后,在一條小溪邊停下。他把張舟放在溪邊一塊乾淨的大石頭上,正好讓他腳掂不到地面,自己卡在他兩腿中間。


  張舟掙扎了一下,被他扶住腰死死地按在石頭上。「你到底想做什麼?」他停下來氣哼哼問。


  「我還沒問你,一聲不吭的跑了是想怎樣?」花萬卿收斂笑容,翻過來質問道。


  「我們不合適,是我先甩你!」張舟甩臉看到另一邊。雖然覺得自己才是被甩的人,但是聽說先提出分手的比較不會丟臉。


  「你休想!把你的腿打斷我也要把你綁在我身邊!言出必行!」花萬卿一改往日的溫情,咬牙切齒道。


  「你!」被他這麼一威脅,張舟感覺到來自面前的壓力,雖然現在坐著高他一頭。「你以後還有那麼多妹子,少我一個也不少。」


  看著張舟說到後面聲音幾乎顫抖起來,花萬卿長嘆一聲,抱緊他的腰。「我要那麼多人做什麼?你一個就已經讓我很頭疼了!」


  「你知道我更喜歡妹子!我只是缺愛,貪心你對我的好,等以後有另一個對我更好的人出現,說不定我就變心了!」張舟不看他,低著頭心虛地小聲說。他知道自己這樣說很無恥,等於把責任推給了對方,但是總比騙對方來得好。


  「那就等到有那樣的人出現再說。」


  撲通!撲通!

  張舟的心狂跳,他覺得自己快要缺氧暈倒了!


  「你這個混蛋!總是像哄女人一樣哄我!」


  「對不起了!你是我第一個哄的男人,就湊合一下吧!」


  眼睛不爭氣的泛起霧花,眼前的美人都變得模糊起來。張舟用力地擦擦眼睛,委屈道:「可是我每次都會上當!」


  「哈哈哈哈……!」花萬卿忍不住大笑起來,跟這樣的小鬼過日子,永遠也不會膩。


  「笑笑笑!你賣笑啊?」張舟捶了一下他肩膀。


  「只賣給你。」花萬卿收住笑聲,肩膀卻止不住還在抖。


  「喂!你夠了沒有?氣氛都被你破壞完了!」張舟翻個白眼,明明之前很溫馨很浪漫,硬生生被他笑沒了。


  「怎麼?是不是你想親我?那我不笑。」花萬卿停下來,眼光灼灼看著他,一副討吻的模樣。


  「呃……那……就一下。」張舟騎虎難下,硬著頭皮說道。


  他扶著花萬卿的肩膀,深深吸一口氣,跟自己說,就當做人工呼吸吧!他這麼想著低下頭,親到他嘴上。軟軟的,暖暖的。


  花萬卿抬起手按住他的後頸,舌頭撬開牙關長驅直入。


  「唔……」


  說好的一下沒一會就沒人記得了,兩人抱著彼此忘情的激吻著。


  小溪對面灌木里蹲著兩個極度尷尬的人。


  「唉!走了走了!」陳少璟小小聲地對凜雪飛說道。本來兩人剛想過小溪,聽到對面有人爭執,還以為要打起來,趕緊貼了掩息符蹲著不動。


  哪知眼睜睜看著對面奔過來兩個熟人就這麼定在小溪邊開始打情罵俏。快把他們倆的眼睛閃瞎了,心裡還在各種震驚中沒有平復。


  「難怪張師兄對春///宮圖沒興趣!」凜雪飛搖搖頭,嘆口氣。


  「少廢話,趕緊走,元嬰真君不是鬧著玩的!」陳少璟一巴掌拍到凜雪飛的後腦勺,他還記得花萬卿在論道會上狂砸法器的狠勁。


  兩人偷偷摸摸地爬出老遠,估摸著不會被發現了才站起來狂奔。


  說回另一邊,申屠晃宿等得不耐煩之時,終於看見兩人牽著手回來了。


  兩人剛落地,白悅華睜開眼睛,跳下石頭落在他們面前。「解決了?」他問張舟。


  「是。前些日子讓師伯師叔們擔心了。」張舟帶著歉意向白悅華拱手鞠躬道。那日看見他落淚,幾位師門長輩除了出言相挺,沒人追問,這讓他感到貼心,又覺得慚愧。


  「別讓吾見第二次!」白悅華斜眼看向花萬卿說道。


  「華霙真君放心,不會再有第二次。」花萬卿鄭重應承道。


  白悅華又看向紅著臉的張舟,說:「今日劍氣需好好體悟,回宗門后吾要檢驗!」說完他轉身欲走。


  申屠晃宿手快拉住他手腕說道:「急什麼?一起走……」他話沒說完,感到撲面寒氣襲來。


  「放手!」白悅華眼神冰冷盯著他,聲音冷冽地說道。


  申屠晃宿被這麼一威脅,馬上就炸毛了。「怎麼著?很金貴?本君偏不放!」


  「放手!」白悅華再放出強烈的寒氣,使勁抽手。申屠晃宿偏偏和他卯上了,抓得更緊。


  「申屠前輩!你先放了我小師叔!」張舟眼看兩方劍拔弩張要隨時火拚的樣子,急忙上去勸說。


  「怎麼著?本君好言挽留,你自己看他什麼態度?」申屠晃宿嚷嚷道。


  「前輩!我小師叔不喜與人太近,你先放手吧!」張舟急忙替白悅華解釋。以白悅華的性子,他是寧可打一架也不願多解釋的。


  申屠晃宿還想說什麼,卻見白悅華的手抖起來,連聲音也跟著顫抖。


  「放……手……!」他的表情變得極為痛苦。


  感覺手上的溫度發燙,觸感也變得粗糙,申屠晃宿把白悅華的袖子往上一拉,赫然看到紅色的疹子布滿整個手臂。他一愣,鬆了手勁。白悅華趁機脫出,立即跑得不見蹤影。


  三人被剛才那疙疙瘩瘩的手臂驚到,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反應。


  過一會,申屠晃宿拿著白悅華情急脫出時被扯下的一隻白色手套看了看,怒道:「什麼意思?是嫌棄本君臟嗎?」


  「這……難道是……恐男症?」張舟冷不丁冒出一句。


  「什麼意思?」申屠晃宿扭頭瞪向他。


  花萬卿一手攬上張舟的肩,防止申屠晃宿暴怒嚇著他。「什麼叫恐男症?」


  「就是對男性接觸有恐懼感。」張舟扭頭對花萬卿解釋說。「在我家鄉,有很多心理疾病,有些人極度恐懼某些東西時會引發過敏起疹。」


  「那你又如何得知你師叔是恐男症?」花萬卿又問。


  「我師叔一向不喜歡和人太接近,平時我師伯和他講話都在三尺之外。但是,我藍師叔和女修靠近他又沒事。」


  「切!說不定是好色之徒罷了!」申屠晃宿對張舟的解釋嗤之以鼻,看見張舟瞪著他,怒道:「什麼恐男症?什麼心理疾病?這麼稀奇古怪的名字,聽都沒聽過!誰知道是不是你亂編為白悅華開脫罷了!」


  「阿晃!你言辭太過!就你所見,難道華霙真君是你所說那種人嗎?」花萬卿出言問他。


  申屠晃宿被問得語塞,撂下一句「好好好,你們遲早一家人,本君不與你們爭!」說完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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