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防盜
張舟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已不見了人影,他展開神識搜尋,山下一群路過的築基修士往來,無法確定剛才的話是誰說的。
忽然聽到這麼一句,張舟不禁愕然,沒想到在九霄門內竟然有這樣的聲音存在。現在想來,他其實對九霄門內的人際也並不熟悉。弟子里交情最好的就是陳少璟和凜雪飛,聚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互相貶損開玩笑,很少談及門內八卦。
就在他糾結要不要去打聽白悅華的八卦時,天空飛來一個人影,是鐘鳴師兄。
「小舟,長老們傳你到太長老處。你且隨我來。」
「長老們找我什麼事?」張舟對這忽如其來的事情感到莫名。他見過長老的次數一個巴掌也數得過來。
「與白師叔秘境內之事有關,需要你做個證詞。」
聽了鐘鳴解釋,張舟二話不說直接跟著走了。走到一半才想起要留個信給花萬卿,便隨意發了個傳訊符交代一聲。
到了太上長老的洞府,見太上長老居於首座,蕭玄捂著下巴坐在左側下座,其餘一干人等分坐兩列,白悅華正站在中間。
張舟走上去撩開衣擺跪下稽首:「弟子張舟拜見掌門師伯,拜見太上長老及眾位長老。」
太上長老抬手示意他起來,而後頷首問道:「華霙長老在秘境仙宮內得雲路天宮少主相助,聽說是得了你的指點。本座問你,你事先又是如何得知仙宮中封印的邪物可由雲路天宮少主克制?」
張舟一愣,轉念一想,馬上說道:「實不相瞞,弟子在西臨遊歷之時曾遇到已飛升的第十九代太上師祖曾飼養的靈龜。是他教指點我破解之法。」
「一派胡言!」左邊一列中座的一位中年模樣男子呵斥道。
「陳師弟,有理說理。」蕭玄捂著下巴拉長音調說道。
「好!」那陳姓長老站起來,走到張舟面前打量了他一番后審問道:「本君問你,東臨與西臨之間不能直接傳遞傳訊符,你如何與在西臨的靈龜請教?「
張舟拿出巨龜給的海螺說道:「靈龜前輩給了我這傳音螺,隨時可與他通話。」
陳姓長老輕蔑地瞥了一眼海螺,冷哼道:「哼!你又如何能證明此靈龜是第十九代太上師祖所飼?該不會私通妖邪拿來搪塞我等吧?」
「長老要這麼說,弟子拿出什麼證據也無法證明清白。」張舟說完看向蕭玄求救。
「大膽!你這是說本君冤枉你嗎?」那陳姓長老又呵斥道。「事實就是你確實無法自證!你與白悅華勾結貪污了仙宮寶物中飽私囊!」
面對陳姓長老的指控,張舟一臉懵逼。他剛想辯駁,太上長老開口道:「張舟是吧?」
「弟子在!」他恭敬地向太上長老拱手行禮。
「本座認得那靈龜。你將傳音螺呈上來,待本座一問便知。」
「太上長老!」陳姓長老意外看著太上長老。
「不多說,若有假,兩人一併投入刑堂審訊便是。」太上長老制止陳姓長老道。
張舟看到蕭玄打眼色,急忙雙手捧著海螺上到太上長老面前。
太上長老將海螺拿到手裡,灌輸靈氣啟動海螺,沒一會變聽到海螺中傳來沉厚的聲音慢悠悠說道:「有什麼事?」
「咳!」太上長老咳一聲后問道:「可是飛毛腿?」
海螺彼端沉寂了一會,疑問道:「小燁燁?你還沒飛升?叫你不要總是偷懶……」
「咳!」太上長老乾咳打斷對方的話,問道:「你可認識叫張舟的弟子?」
「張小子出了何事?傳音螺為何在你手上?」
太上長老看了陳姓長老一眼,解釋道:「哦,張小子沒事,我們只是有話問問他。聽說前幾日你指點了他破妖邪之法,我向你道聲謝。」
海螺那端沉默片刻,應道:「不客氣。」
張舟才呼了口氣。幸好花萬卿想得周到,在等待白悅華出來前讓他跟巨龜事先溝通一下,以防被人起疑。巨龜聽說是為了掩飾老鬼,也就欣然答應了。
太上長老跟巨龜講完,把海螺還給張舟,對陳姓長老說道:「陳長老,你也聽到了。還有何疑問?」
「哼!」陳姓長老一甩長袖,轉身回到座位坐下。
蕭玄徵得太上長老同意,捂著下巴站起來說道:「既然都解釋清楚,白長老沒有私藏仙器,那就散了吧!」
聽到蕭玄這麼說,其他被拖來做見證的人就更沒什麼可說的了,那陳姓長老面帶慍色第一個離開。
張舟跟在蕭玄後面走出太上長老的洞府,等白悅華走後,他上去拉拉蕭玄的衣袖問道:「掌門師伯,剛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蕭玄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悅華進階引來嫉妒罷了。有些人疑心他誅殺化神境界的劍靈及進階化神乃是得了秘境仙宮內的寶物。」
「哦!原來如此!對了,師伯,最近我聽到一些關於小師叔的非議。聽了好生氣!」張舟試探道。
「哼!都是些嘴碎之徒的妄言,不必當真!」說到此蕭玄激動地手一揮,忘了遮擋的下巴。
張舟就看著蕭玄露出了光溜溜的下巴。心想,這兇手無疑就是瘋道人。
「怎麼?」蕭玄故作鎮靜地盯著他問。
「哦!師伯年輕起來原來這麼英俊!」張舟立即臉上堆笑誇讚道。「師伯還是這個樣子好看!」
「你懂什麼?嘴上沒毛辦事不牢!」蕭玄嘴上雖然教訓張舟,卻沾沾自喜地仰起下巴。「身為掌門就得拿出點掌門的氣勢,光長得好看不能服眾。」
「是是是!」張舟在一旁狗腿的應和道。
跟蕭玄分別,張舟御劍往外門坊市飛去。剛才試探蕭玄聽得出他是一直知道白悅華的謠言的,因此張舟決定到坊市走一遭,到八卦集散地——酒樓,去聽聽到底白悅華讓人有什麼不滿。
坐在二樓圍欄邊的座位,往下能將一樓一覽無餘,張舟安靜地獨自小酌,慢慢數著鹽酥豆子吃。
白悅華剛進階化神,確實是值得八卦的話題,張舟兩盞酒功夫,就聽到了不少。
多數是在談論剛才白悅華在太上長老洞府的事。認為白悅華私藏寶貝與反對的人一半一半。當年被白悅華與申屠晃宿比劍折服的人皆認為白悅華是憑真本事進階。
看到那些人公然討論一峰長老,而且還是執法堂長老,講得口沫橫飛,張舟心想這與玉瀾峰沒有弟子是很有關係的。白悅華沒有弟子就自然沒有人脈,眾人皆知他孤僻,也就不會擔心自己的話被傳到白悅華耳中,才能如此肆無忌憚。
過了會,張舟看到樓下進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帶著銀面具,低調地徑自走上樓來。
花萬卿撩開衣擺直接坐到他對面,看了桌上一壺酒一碟鹽酥豆子,笑道:「怎麼就只點了這麼些?」
「今天來不是為了吃的。」張舟解釋:「我八歲進九霄門,今天才發現除了固定幾個地方,我對九霄門並不熟。尤其是人。」
「哦?」花萬卿自己翻開一個酒盞倒上酒。
「所以來聽聽。」張舟指指樓下。
花萬卿淺啜一口,寡淡偏酸的味道實在很無趣,卻看張舟無感覺似地一口半盞下去。想來他是真有心事。
樓下幾桌直接隔空喊話,講到秘境自然而然話題就扯到了張舟。
「我師兄說,開始雖然對忽然排上這麼號人不服,但他後來撤人的時候可是主動先帶上一部分築基弟子,就對他改觀了。」一個築基弟子說道。「沒有他,光憑其他金丹是帶不完的,肯定要喂那些惡鬼了。」
「誒?等等,這人我認識!」有一人忽然想起什麼。「這人跟我同期進門的,三靈根,沒經過試煉直接就進了卓然峰。之後一期招弟子時就帶了他這麼一個鍊氣的去,聽說回來時還立了功。」
這人的話似乎打開了一眾話匣子,有人記憶蘇醒,開始向其他人講張舟的八卦。
「跟白悅華是不能比的,他靈根差,關在卓然峰十年也還是鍊氣九層,當時可是聽說掌門一系的幾個長老都去教他。忽然回來就金丹後期,肯定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得了機緣。看著吧!他要是老實坐在卓然峰肯定得花個百八十年才進得了元嬰。」
「未必!」一人反駁道。「我看他元嬰也是指日可待。」
之前八卦那人看向他問道:「你這麼看好他?」
「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看他從進門,跟的都是什麼人物?論劍修,卓然峰吳卓朴在的時候,白悅華可還排不上號!那姓張的一進門就榜上了。他就是有這本事,靈根不夠,別的湊。築基下山後不知怎的,把凌雲宗的煉封君迷得神魂顛倒,硬是讓人把跟凌雲宗宗主女兒的盟約給退了。你們以為煉封君到九霄門來是做什麼的?現在煉封君元嬰圓滿,一旦進階化神,把他提攜上元嬰還不簡單嗎?」
眾人聽完這番言論,各個神色複雜,有些人就直接現出鄙夷的表情。
花萬卿剛想跳下去收拾這群人,張舟手快地按住他的手,輕輕搖搖頭。花萬卿不解地看著他,正想問,便聽到有人一陣笑聲。
「這位師兄有何好笑?」那給張舟下結論的人看向笑著的人。
「不就一個爐鼎也值得你們義憤填膺?不服你們也找個老祖獻身去唄!好笑的是你們還反過來把白悅華當真英雄。」那人邊笑邊說。
「師兄,咱們閑來無事在此嘮嗑嘮嗑無非就是逗個樂,你說到我們頭上就沒意思了。咱們和你無冤無仇。」先前還稱讚張舟的人說道。
「嘖!也是,看你們一個個入門也就三四十年的樣子。」那人搖搖頭。
「師兄也別賣老,你若不想說,咱們也就不聽,繼續聊咱們的就是。」有人看他不爽道。
「行,那我就告訴你們一個老料,讓你們開開眼。」那人喝了一口酒後繼續說道:「那白悅華的母親與藍真君的母親明昭真君是親姐妹。白悅華母親失蹤多年,後來明昭真君收到求救傳訊,將人救回九霄門。那女人大著肚子即將臨盆,但是無論怎麼問,都不肯說孩子的父親是誰。你們自己想想,一個女人好端端的怎麼會不願孩子認父?」
「這有什麼?興許是被哪個負心漢騙了呢?」那贊張舟的人無所謂道。
「誒!你這麼說就是沒見識了!」八卦張舟的人駁他說:「藍真君的爹可是飛升的元丘仙君,是前任掌門。明昭真君一句話,現任掌門他們可是會打上門去的。」
「對!對!對!這麼大的靠山不用,肯定不是被負心漢騙了。看來多半是白悅華的娘先理虧吧?介入別的道侶什麼的。」有人附和道。
「還有一個可能!」那先前笑的人說道:「就是跟了什麼妖孽,難以啟齒!」
被這人一說,其他人愣了下,似乎覺得這樣的猜測衝擊性太大,一時難以消化。
「所以……白悅華……的修鍊速度才這麼快?」有人試探性猜測。
「別派的修鍊功法也少有這樣的,更不要說九霄門的功法。」
樓下眾人贊同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