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兩情相對時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雕窗落進廂房中,榻上的男子睫毛輕顫,開始轉醒。
白天睜開眼睛恍惚了一下,才揉著太陽穴起身。
錦被從他身上滑下,露出充滿愛痕的上半身。
他歪頭看向旁邊依舊睡得香甜的忘君沉輕輕的笑了笑,赤腳踩在地上,渾身一絲不掛的走到衣櫃前取出兩套雪白的華袍。
白天將其中一件穿在自己身上后,拿著剩下的一件走回榻邊,扶起忘君沉,小心的將華袍替忘君沉穿上。
yf看著宿主大人對忘君沉的伺候,心中升起一股不安,難道宿主已經喜歡上了忘君沉?對於感情值,yf已經不抱有希望了,估計自己真的需要進行維修了。
白長信在院子里守了一夜,為的就是——衡淵長老不殺冷旭陽的一個承諾。
入定冥想的白長信是被開門聲驚醒的。
白長信看著從廂房出來的白天,反覆的眨了眨眼,想要確定是不是自己做夢了。
白天橫抱著忘君沉走來,神情溫柔,他走到白長信面前停下,淡淡的開口:「從今以後魔尊忘君沉已亡,與冷清風同歸於盡。你不是讓本座放過冷旭陽嗎?只要他不來找本座就好。」
「衡淵長老……」你這是要和魔尊私奔嗎?
「好了你放心,只要他不來找本座麻煩,本座不會動他。」
白天簡單的吩咐之後,抱著忘君沉就離開了院子。
白長信茫然的看著白天的背影,雖然覺得衡淵長老的吩咐非常莫名其妙,但是——既然衡淵長老這樣決定了,他就尊重衡淵長老的決定,離開對誰都好。
衡淵長老帶走了忘君沉,也就帶走了修真界和魔界最大的災難。
他們都是有勇氣的人,那麼他白長信為何不祝福他們?
這樣——冷師弟也該死心了吧?
白長信搖頭嘆息,運起靈氣飛快的離開了院子。
陽光蓋滿這座小院,在陽光下徹底告別過去,從此人去樓空不復回。
馬車穿行在小路上,車輪軲轆轆的作響。
小路兩邊是青山綠樹紅花,鳥群在天邊徘徊。
青山綠樹千里送,一別雪城再不還。
天涯海角無落處,待君與我共浮沉。
詩意別生。
忘君沉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馬車裡,馬車顛簸,身體難受的緊,尤其是那種難以啟齒的地方。
於是魔尊大人的臉瞬間就黑了,接著變臉般又是通紅一片。
昨晚發生的事情如同潮水般湧來,火熱的身軀,以及自己的求饒……
忘君沉激動又忐忑的起身,來到馬車的車簾前,猶豫不決的看著車簾——不知道到底是去見那個人還是躲著那個人?但是這又能躲得掉嗎?
昨天晚上自己的醜態估計全被那個人看了個盡,反正也不差這一點了!
忘君沉心裡一橫,撈開帘子,看到坐在馬車外趕馬的白衣男人愣了愣。
在忘君沉心中,衡淵這樣的人就是應該用來寵,用來保護的,得到衡淵的保護——這是忘君沉從來沒有想過的事。
就如同每一次見面,都是自己對衡淵用強,那樣不染世俗的人,又有誰知道他骨子裡的危險?
白天在忘君沉醒來時就知道了,空氣輕微的浮動逃不出他的感知。所以白天自然也知道忘君沉從馬車裡探了出來,只不過他在等忘君沉開口。
忘君沉走神片刻之後很快就回神,他急不可耐的上前從後面摟住白天:「阿淵,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呢!
阿淵,你回來了,真好。」
「駕!」白天晃動韁繩,加快馬的速度,臉上露出輕柔的笑,「當然得回來了,不然我的魔尊大人是不是打算一個人默默地死去啊?」
「阿淵……」
「好了,乖,什麼都別說了。」白天打斷他,「三個月前不是你說的嗎?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現在我滿足你,難道還不開心嗎?」
「開心……那說好了,永遠在一起的……」忘君沉蹭了蹭白天的脖子,臉上揚起前所未有的幸福笑容。
「永遠在一起……」答應你。
從此天涯海角,我白天只為了你忘君沉活著,我白天只愛你一人,對你負責,償還你的情。
忘君沉雖然心脈具損,卻也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活下來很簡單,只是需要付出代價。
只要忘君沉放棄大乘的修為,用來修復心脈,然後白天再用靈氣幫他度過每一年最虛弱的兩天,忘君沉也是有活下來的希望的。
只是初次治療忘君沉的代價是慘重的,不僅犧牲了忘君沉所有修為,白天的修為也從渡劫跌落到了化神初期,至少需要一年才能恢復到渡劫期。
不過這點代價,白天作為局外人是無所謂的,忘君沉為了衡淵可以放棄魔界,何況這點修為?
魔族血洗飛雪城一事之後,青雲宗冷清風自燃靈魂與魔尊忘君沉同歸於盡,魔界從此群龍無首,各方勢力傾巢而起,魔界陷入一片混亂。
修真界和魔界的矛盾並沒有因此而結束,反而因為魔族殺了太多修真界的人,此刻魔尊忘君沉被殺,修真界乘機反撲,魔界岌岌可危。
同時,沒有人知道青雲宗的衡淵長老去了哪裡,有人說他為了魔尊自殺殉情,也有人說他被青雲宗抓了回去活剮了。關於衡淵長老,修真界眾說紛紜。
而話題的兩位主角卻駕著馬車來到了一個偏僻落後的小山村,在離村子兩里路的山腳下搭了一個簡單小竹樓,在此處落了腳。
小竹樓用泥巴圍了一個院子,院子里忘君沉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棵梅樹,梅樹下一個小石桌,四個石凳,梅樹的另一邊種著些家常小菜。
白天褪去了以往的藍色錦袍,在家裡家外總是一身青衫,在村子里做了一個教書先生。
忘君沉則因為傷勢,白天從來不然他出門幹活,平時要去什麼地方白天都會親自跟著他的。
清晨時,男子會拿著書簡坐在梅樹下拜讀,讓朝霞落他一身,沾了露氣。
黃昏時,當夕陽落下,男子會在梅樹下,如同他還魔尊時,撫琴對景。
忘君沉一個人在家時總會看到路過自家門口的村民向院里張望,聽到他們說:「看到剛才那個男人沒有?
那是先生的愛人,本來介紹對象給先生時我還挺不可思議的,先生竟然是個斷袖!
但是看到先生的愛人,那還真是——咱們村裡沒人配的上先生,先生愛人真俊俏啊!」
有時的也會有到來到家裡詢問白天學習上問題的學生偶爾說:「先生,你為什麼要喜歡男人啊?」
那個時候白天會笑著解釋:「我不喜歡男人,沒有男人會無緣無故的喜歡一個男人,我喜歡的是他,只是他,不管他是男人還是女人。」
這種時后,忘君沉總是在一邊忐忑的偷聽白天的回答,為白天的回答暗自高興。
忘君沉想——得到衡淵,這是自己活了數千來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