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漆黑無盡的樓道
夜裡,宿舍的白熾燈柔柔的,空調的冷氣讓人格外舒服。
因為白天發生的事,顧寒池一天都沒有笑過,而且可惡的遼錦明竟然也不知道哄他,就只會敲他腦袋!
顧寒池無聊的躺在床上玩著手裡,他同遼錦明置氣已經一個下午了,那個木頭腦袋那麼厲害竟然都不給他報仇……顧寒池覺得不提也罷。
一股尿意突然涌了上來,顧寒池連忙起身,剛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了今天白天時班上女生講的鬼故事,嚇得一個哆嗦轉身想要叫遼錦明陪自己。可一想到自己正在和遼錦明冷戰又縮回了腳——但是,顯然遼錦明不認為有什麼冷戰,都是顧寒池單方面的。
顧寒池深吸口氣,告訴自己——哪裡有什麼鬼?就算有鬼也是在女生宿舍,管男生宿舍屁事!雖然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自我吹眠了一會兒,顧寒池才打開門走出去。
夜秋尋聽到關門聲,知道顧寒池已經出去后,才看向桌子邊看書的遼錦明,問:「錦明,寒池今天悶悶不樂一天,你們發生了什麼?」
「能發生什麼?」遼錦明合上書,「誰知道他腦袋瓜子里整天在想些什麼?」
「你也太不負責了吧?」夜秋尋不滿的抱怨,「你們在談戀愛呢,你應該多哄哄他。」
「他又不是女人。」遼錦明覺得夜秋尋的建議簡直是莫名其妙,要是顧寒池像一個女人一樣,他一定一腳就踹了,他可不喜歡娘娘腔。
「嗯。」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封齊眼睛也不掙的開口,「錦明說的對。其實錦明和寒池現在的相處方式很好,何必刻意改變,愛情嘛,轟轟烈烈的都不長久,還是平平淡淡細水流長的好。」
封齊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人,更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但是,這個位面他是真正將遼錦明當成朋友來看的。
夜秋尋撇了撇嘴,不再說話,聽書丞這樣一說又是那麼回事,反正他不懂,那就不說了。
「啪嗒、啪嗒……」顧寒池一個人忐忑的走在樓道上。
樓道里的燈都是聲控的。顧寒池每六七步亮一盞燈,身後的燈緊接著熄滅。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每走一步顧寒池都在心裡數一步。
八百六十四步,八百六十七步……不對!
顧寒池眼皮一跳。廁所明明離寢室那麼近的距離,按理說一百都不到的距離,他怎麼可能走到八百多步啊?
遭了!
顧寒池連忙回頭,發現身後漆黑一片,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
「遼錦明!遼錦明!遼錦明你聽得到嗎?」
「書丞?秋尋?你們聽得到嗎?遼錦明……」
顧寒池不敢再亂走,站在走道里朝著來的方向大喊,可是怎麼也沒人回答,彷彿天下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握了握拳頭,抬腳朝著原路返回。剛好走了六步身後的聲控燈就滅了,但是回去的路上的燈卻不亮!他陷入了完全黑暗。
慌亂中他在黑暗裡大喊,希望聲控亮起來,「嘿!哈!哈!嘿……」但是任由顧寒池喊破喉嚨聲控燈也不亮,更沒有人回應顧寒池。
「遼錦明你在哪裡!快來救我啊!我……」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遼錦明你個混蛋!大混蛋!等小爺回去了看小爺不打死你!」
吼到最後沒力氣了,顧寒池便蹲在地上抱著膝蓋縮成一團,低低的呢喃:「遼錦明,我害怕,快點來救我啊!不然小爺就要被妖怪吃了,你就再也看不到小爺了……」
「遼錦明,我好害怕,你在哪裡啊……」
「咯噠、咯噠、咯噠、咯噠……」突然遠處傳來高跟鞋的聲音,顧寒池立刻禁了聲,屏住呼吸往後縮,盡量遠離這個突然出現的不知道是鬼還是人發出的聲音。
「叮!叮……」有熱乎乎的液體落在顧寒池的臉上,顧寒池連忙閉上眼睛,就怕一會兒聲控燈突然亮起來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
他僵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身體抖得像篩子。
他在心中默念著——遼錦明,你死哪裡去了還不快來救我!一到關鍵的時候就不見你人!遼錦明,你個混蛋!沒良心的!冷漠無情的!我顧寒池最討厭你!遼錦明遼錦明!你個大混蛋!你快來啊!我好怕!都要死了,你死哪裡去了……
寢室里,遼錦明眉心突然一跳,抬頭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鐘,疑惑的問:「秋尋,你記得寒池是什麼時候出去的嗎?怎麼現在還不回來?」
「有一會兒了,嗯——快半個小時了吧。」
「怎麼還不回來?難不成傻到掉進廁所里了?」遼錦明皺了皺眉,拖開椅子起身朝著門口走了出去。
遼錦明離開寢室后,封齊才淡淡的開口:「只有寒池才會讓錦明擔心,其他人他會管嗎?」
夜秋尋點點頭,還真是,就算是他們不見了,遼錦明也不會過問吧?最多以為他們去什麼好地方快活去了,只有顧寒池遼錦明才會時時牽挂著,或許也有習慣,可又怎麼可能沒有愛在其中。
遼錦明順著樓道在廁所和澡堂都找一遍還是沒有找到顧寒池,這下遼錦明有些急了,又往樓下找。
樓下白愷剛剛脫了衣服準備洗澡,突然一個人闖進了澡堂。
赤條條的白愷瞪了遼錦明一眼,沒好氣的罵到:「你他媽變態嗎?別人洗澡你衝進來!」
遼錦明愣了愣,隨後紳士的一笑,說:「如果洗澡還請進隔間,你不必站在大澡堂中央,南大洗澡堂都有隔間的,進了隔間你關上門我就看不見了。」
「你!」白愷一口悶氣堵在胸口,不爽的問,「你樓上的到樓下來幹什麼!」
「找人,顧寒池你見到他了嗎?」
「沒見到!沒見過!滾滾!」
遼錦明看著白愷厭惡的神情眼神冷了冷,轉身就要走,卻又被白愷喊住:「等等!」
「怎麼了?」遼錦明依舊笑著看著白愷,可是語氣間只剩下無盡的冰冷。
白愷打了一個寒顫,搓了搓肩膀,沒好氣的說:「別這樣看著我!我幫你,你說說今天打我那個人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是你打的他。」毫無起伏的音調。
「怎麼?你還想報仇?」遼錦明不說話,只是盯著白愷,白愷被盯的不自在,連忙將浴巾圍在身上,「說吧,他什麼時候不見的?」
「半個小時前,應該是去上廁所了,後來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