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再添疑慮
氣氛頓時有些沉悶。
眾人大眼瞪小眼,有些束手無策的立在一旁。
這情況也著實難解了些。
兇手在茶水中下了毒,卻是用匕首殺了程大,他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呢?
常四懇切的道,「我昨晚可是一直待在自己的房裡,從沒出去過,大人,你一定要相信小人!」
韓三冷笑,「有誰能證明?」
常四語塞。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駁道,「我確是沒有人能為我證明,可是別忘了,也沒有人能證明你沒有出去過。誰知你是不是故意把匕首留在現場,好讓眾人以為你是被冤枉的,哼!」
「好了,都別吵了,」方二低斥一聲,「大哥命喪黃泉,兇手至今逍遙法外,咱們本應齊心協力去找出兇手為大哥報仇,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你們二人卻罔顧多年的兄弟情意,互相猜疑,還當不當程大是咱們大哥了?」說完有些歉意的朝符墨拱手,「在大人面前失禮了。」
二人這才住了口,臉色不虞的退到一旁。
符墨看了他一眼,吩咐許捕快及楊小白道:「許意,你去搜他們三人的身。小白,你帶幾個人去他們的房裡搜,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
許捕快依言上前仔細的搜了他們。可惜只自從中搜出三人的錢袋,幾十兩銀子,方二的一把扇子及一張與按了紅印子的生意契約。他看過了,只是普通的單子罷了。
杜潤祺聞言,想了想,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避開程大的傷口,在他的身上摸索一番。突然感覺手中像是觸到什麼,有些意外的挑眉,輕輕的將它拿出來,一看,竟是一張字條,不過幸好是放在胸前,上面雖是染有血跡,但並沒有完全濕掉。
他把紙條遞給符墨。符墨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圓渾秀逸的小偕,只寥寥寫了幾句話,大意就是二人相約在亥時相見。
寧如玉也上前看了,有些吃驚。原來昨天晚上程大曾和人有約!
她頓時凝眉疑惑不已,環顧一圈室子,最後把目光移到八仙桌的茶壺上,會是誰約了程大呢?
兇手會不會是昨晚和他相約的人呢?
她在心裡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符墨轉身問他們三人,昨晚是否和程大有約,或是程大約了誰見面。三人面面相覷,皆搖頭道自己並沒有單獨約見程大。
「那與程大相約的會不會是外面的人?」寧如玉猜測道,程大作為一個生意人,晚上有應酬也是正常,抬頭去問他們三人,「你們是一起合夥做生意的,可知程大晚上與誰有什麼應酬?或是與什麼人相聚?」
方二想了想,與韓三他們對視一眼,搖頭道,「這個…似乎並不曾聽大哥說過約過什麼人,至於生意上的應酬,最近確是有幾個生意上的夥伴與我們有來往。可是若大哥真是有心單獨約了他們,我們也不一定能知曉。」
「對對,」韓三猛地點頭,「大哥做事一向喜歡自己拿主意,不和我們商量,就像這次賣客船的事,全是他一人做了主,我們三人也奈何不了。」
「不是說客船是你們四人合資的?他怎麼會不和你們商量呢?」寧如玉不解。這程大也太專橫獨斷了吧?
方二的語氣有些無奈,「雖是這麼說,但當時大哥出的錢最多,幾乎佔了一半,且大哥人脈廣,擅與人打交道,我們又不是很懂生意上的事,故很多事都是大哥在打理做主的。」
眾人恍然的點點頭。
符墨把紙條遞給他們,「可認得上面的字跡是誰的?」
方三仔細的看了看,道:「這不是程大哥的字跡,也不像我們兄弟三人的。」
常四湊過去費勁的辨了許久,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小人真不知曉是誰的,和我們來往密切的幾個商賈的字跡我是認得的,這也不是他們的。」
杜潤騏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竟然與他們三人都無關?
案子愈發撲朔迷離了。
如今的關鍵,是要找出到底是誰昨晚約了程大。他和程大被殺又是否有著極大的關係——
畢竟這個人,應該是最後一個見過程大的人了。
還有一個疑點是,既然程大不是中毒身亡的,那為何他的房裡會有被下了毒的茶水?
*
楊捕快很快就回來了,「大人,已經搜查過了,沒有發現他們房裡有什麼可疑的東西。但是我在韓公子的房裡發現了這個。」
他從懷裡拿出一黃紙,那是一張借據,上面大意寫著他欠了程大三千兩,日期是三個月前。
韓三臉色灰暗,在眾人審視的目光下,吶吶的道:「那借據是真的,三個月前我因跟別人賭錢,一下子輸了三千多,不敢教家裡人知曉,便向大哥借了錢。」
「怪不得大哥賣了客船后,我當時還奇怪,平日依三弟的性子,怎麼會如此容易妥協?原來是因為借了大哥的錢,這才忍聲吞氣。」方二恍然,有些氣憤的指向他,臉色鐵青。
若不是他不和他們同聲共氣,大哥又怎麼會如此不顧忌?
韓三辯道:「我也沒辦法,你以為我就願意賣了客船?我也是被大哥逼的……」
「你……」
而一旁的寧如玉則在他們爭吵的時候,偷偷出了房。她徑直去找後院找了客棧的其他小二,「你們昨晚有誰見過死者程大的房裡來過什麼人,或者房裡傳出什麼動靜?」
兩位小二面面相覷,皆老實的搖頭,一人道昨晚他有事歸家了,並不在客棧里,另一人想了許久,撓了撓頭,「這個,每日的客人少說也有半百人,哪裡會記得這麼多……我記得似乎昨晚也並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動靜吧。」
「你再認真想想?」她急道。
小二為難的道:「昨晚挺忙的,真沒留意過程老爺的房裡是否來了人……至於其他的,我若是想起什麼,定會告訴姑娘的。」
「好吧。」寧如玉只好喪氣的告辭。本來還以為能問出些什麼,看來只能再從其他地方找找線索了。
剛走了幾步,抬頭卻發現立在院子白牆青瓦下的符默,怔了怔,他怎麼也來了?
見他不動不動的盯著她,她心一跳,有些心虛,慢吞吞的挪過去,佯笑著對上他幽深如淵的眸子,道:「大人,真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