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第271章 隨身附帶老爺爺的老和尚

  命運變幻莫測光怪陸離，從無定數。


  一個虔誠佛門弟子得神佛指點，出門尋找機緣，遇到的不一定是神佛托世之身，也有可能是丐幫老幫主的傳承。


  釋永信的遭遇就是這樣，在毫無反抗能力的情況下被指定成為丐幫第二代幫主之後，釋永信昏迷過去，又被老乞丐兩腳踹醒之後，依舊無法回過神來，理清眼下這是什麼個情況。


  被狠抽一頓，渾身鮮血淋漓，筋骨斷裂，但那根打狗棍丟在自己身上之後，一些鮮血染了上去，打狗棍卻散佚著一些熱流，宛如熱水暖氣一般滲透進釋永信的身體內，一瞬間，釋永信只感到自己彷彿和這跟棍子建立起了一股玄妙的聯繫，暖流在體內四處流動，讓破碎的筋骨重新癒合，噼里啪啦響聲過後，甚至變得比以前更強韌。


  數分鐘不到，釋永信的身體強度就比以前強了三成有多，體內真氣也精進了數分，可抵自己數月苦修的功果。


  「很好，你已經被打狗棍承認了，小子你福緣果然不淺啊，但要真正擔當打狗棍的真正力量，你還需要更多的磨練。」


  蓬頭蓋面的老乞丐語氣似有欣慰，又似有些淡然，長身而立的俯視，雙手環胸，縱然是讚美，也帶著一絲不過如此，你其實可以做得更好的霸氣蔑視。


  「你是……誰？」釋永信喘著氣問著，老乞丐卻淡淡說道：「想知道我的名字，現在的你還沒這個資格，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抓緊現在的機會和打狗棍建立聯繫，這個時候每錯過的一分一秒都將耗費你日後許多時光才能彌補得了的，用你全部的心神去溝通，去賦予，去融合，別浪費這個滿天神佛耗費大本錢才給你製造出來的機緣。」


  老乞丐的話語雖淡，雖然有種漠不關心的默然，但卻有種不容反抗的霸氣，讓釋永信迷迷糊糊中依言而行，閉上眼，心神放到身上的打狗棍中。


  雙手撫上去，粗糙卻溫潤的棍身，分不清是金鐵還是玉石製品，閉上眼，現實世界一切現象都離釋永信遠去，雙手之中的打狗棍愈發炙熱，如同懷抱太陽一般。


  棍身顫抖，發出陣陣嗡鳴，釋永信細細聽去，彷彿聽到萬千眾生的狂熱吶喊，如此的清晰，如此的澎湃，無窮無盡的力量伴隨著吶喊而來，再回蕩，再迴響。


  茫然的恍惚間，手中的打狗棍開始扭曲而變形，展露著真正的形態，那是一條……龍。


  須鱗分明，夭矯而蒼健，色作玄黃，雖然展現在釋永信靈覺中的只是一米多長的體態，但給人的感覺，卻是一條體長萬丈的神聖天龍在天空中翱翔，操弄風雷的感覺。


  那雙金色的龍之瞳中，蘊含的是極致俯視眾生的霸氣和絕對的……力量。


  是濃縮了天人偉力，蘊含了天道命運的力量。


  和那條天龍對視一眼，釋永信便被打出了玄妙的靈覺感應中，回過神來，哪有什麼神聖天龍，髒兮兮，灰塵撲撲，又沾滿油膩的打狗棍依舊在自己懷中。


  一瞬間回過神來之後，釋永信卻發現自己彷彿有了什麼變化，玄妙不可言，簡單點來說，那就是釋永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改變。


  身體依舊，真氣依舊，卻有一股發自內心，骨子裡的力量感充斥身心，讓釋永信感到天地之大而自己無所不能。


  排除這莫名而來的力量感，唯一的改變那就是自己一身被毆打出來的傷勢已經盡數痊癒。


  「已經接受了打狗棍的傳承了嗎，小子，你要記住了，無論什麼情況，都要緊握著打狗棍，昂首前行，你將會成為未來的霸主。」


  「抱歉，老衲身為佛門弟子，對成為丐幫霸主沒有一點興趣。」


  「成為四大皆空的禿驢，又怎麼比得上成為逍遙自在的乞丐呢，也罷……日後歷盡千劫之後，你自然知道，佛之一字，也不過如此，到了最後，縱然是高卧九重天上的神佛果位，也比不過一鍋狗肉來的帶勁。」


  釋永信很想反駁些什麼，但對於老乞丐彷彿是從肺腑中透露的滄桑，無奈，那種彷彿閱盡紅塵百年回頭之後的戲謔，讓釋永信說不出什麼來。


  縱然過程坑爹了一些，雖然得到的東西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但好歹算神佛賜予的機緣，釋永信雙手合十一禮，誦佛號一聲，拜謝一句，然後轉頭而去。


  背後，陡然傳來老乞丐蒼勁有力，富含滄桑戲謔的聲音，緩緩做歌高呼：


  「天地合用？不能席被！風月何用？不能飲食？纖塵何用？萬物其中！變化何用？道法自成！面壁何用？不見滔滔！棒喝何用？一頭大包！生我何用！不能歡笑！滅我何用！不減狂驕！……」


  是滄桑，是癲狂，是無奈，是看破，戲謔歌聲一直裊繞在釋永信的耳邊，如近在咫尺一般，釋永信充耳不聞，他一心向佛，別人的道永遠不會是他的道。


  戲謔的歌聲宛如詛咒一般裊繞在耳邊，釋永信嘆一口氣，不知那個老乞丐到底是哪方高人，居然一直以這般神通戲弄自己，又有什麼意義呢，但釋永信看開了也無心去管了，他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緊回去換衣服，無他，身上那件破破爛爛的乞丐百衲衣實在是太影響市容了一些，味道濃郁，著實有些熏人。


  釋永信一生，於佛門事業上功果不少，可卻是個地地道道的半假和尚，往日也是錦衣玉食過日子，哪裡經受得起這般。


  沿途不少穿越者都給予釋永信這位身穿乞丐服，造型極為標新立異的傢伙投以好奇的眼神，讓釋永信愈發難受，步伐加快了兩步，但縱然都快走到自己住宿地點了，那戲謔的歌聲依舊裊繞在耳邊，恍如就在身邊咫尺歌唱一般。


  暗暗咒罵這些高人的詭異行徑，釋永信快步走著，然後一個不經意間的回頭，縱然是以釋永信的禪定之心，也忍不住大喝一聲「卧槽」。


  難怪歌聲一直裊繞不絕，卻絕不是老乞丐用什麼神通惑弄，而是這廝一直跟在釋永信背後數米之後，且歌且舞，好不自在的摸樣，縱然步履和動作極大，漫步在大地上卻是悄然無聲，以致讓釋永信這才察覺到。


  「這位前輩，不知還有何事要找老衲。」


  「打狗棍既然已經傳承給你，你猜老子我還有沒有事要找你。」


  「晚輩不知。」


  「無趣的小禿驢，老子我且問你，沒有老子說明，你知道這滿天神佛耗費大價錢大本錢給你弄來的這份機緣有什麼用嗎？」


  「請前輩示教。」


  「哼，你且附耳過來，法不傳六耳，這種極密的消息需謹慎傳播才行。」


  釋永信抬頭左右看去，他所在的地方正是樹下區最繁華的街道，雖然眼下局勢不對，人流少了許多，但依舊有不少穿越者在這裡採購販售，為下一次冒險做準備，這種地方，哪裡談得上什麼保密，這個時候釋永信終於發現到某種不對。


  須知將身上那身破爛乞丐服給自己穿上之後，老乞丐身上自然不會有其他衣服，光溜溜的站在大街上當遛鳥俠，但縱然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人朝這個大膽裸奔的老乞丐看上一眼，除了自己能看見之外，老乞丐彷彿不存在於一般。


  「發現了嗎？老子我就是一個已經逝去很久的殘存幻影，除了你這個有緣人，這個世界不會有人看得見老子的了，趕緊過來，老子我給你說明一番就算了結使命了。」


  釋永信走過去，只見老乞丐雙手一合，然後猛然一拉，一道光屏拉了出來，上面許多文字閃爍著。


  名字：打狗棍（假名）

  等級：誓願神器（進化中）

  屬性：全屬性+30%，每一擊附帶無視防禦，致命，碾壓，暴擊特效，被攻擊后敵人的治療效果將被減弱75%。


  強化：+999（裝備耐久永恆不滅，質地無上限堅硬）


  鑲嵌：老爺爺一名


  附魔：無法掉落，哪怕生死輪迴，浩瀚時光，也隔絕不了神兵和兵主的靈魂聯繫。（綁定主人：釋永信）


  武器戰魂：封印中……（因未知錯誤，替換成鑲嵌物老爺爺充當戰魂）

  附加戰技：封印中……（因未知緣由，替換成偽戰技……打狗棍法）

  必殺技：封印中……（因長期未知錯誤使用方式的關係，替換成偽必殺技：沒有任何耳朵垢物能逃脫這件神兵的追殺，使用此兵器挖耳朵的時候舒適度增加1000%，清潔度增加1000%。）

  詛咒：因為未知緣由和錯誤，原理上來說應該無瑕無垢的神兵附帶上了一個詛咒，每隔七日兵主必須弄一鍋狗肉火鍋來供養神兵戰魂，不然會被戰魂詛咒不休。


  系統評價：這是一件蒙塵已久，能夠毀天滅地的究極神兵，想要真正展現它的威能，唯一的前提是你能挖掘它的真面目，當然，系統絕對不會告訴你，要挖掘這件神兵的真面目其實很簡單，因為這件神兵很久以前一直在某隻大猴子手中充當耳挖棍和其他莫名其妙的工具很久了，以致它的哀嚎和渴望迴響在三界六道之中：裡面的世界好黑暗好骯髒啊，我如意金箍也是有身為兵器的尊嚴的啊啊啊啊啊~~~~~。


  釋永信虎軀一震，作為二十一世紀新佛門的CEO，他其實一直都和時代接軌，互聯網時代的一切他也曾親自去體驗過，一直都自詡為佛門新時代的先驅者，各種網路新元素都可信手拈來，看見這一幕，他心頭反覆徘回著一句話：


  【哦彌那個陀佛，這件裝備好生強悍和玄奇，真讓老衲吐槽不能啊……】


  「唔，給老子我看清楚了記清楚了，老子我可沒功夫給你展示第二次裝備說明了，除了這件神兵之外還有一件附贈的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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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字：老爺爺的生前戰衣

  等級：垃圾


  屬性：魅力減99（你不能指望一件積年老乞丐的衣服能讓你有多瀟洒），防蚊蟲（那味道，連蚊子蟑螂都要退避百里），附贈老爺爺靈魂（隨身帶著老爺爺，作用你懂的。）

  強化：無

  鑲嵌：鑲嵌在打狗棍中（神兵不滅，戰衣不毀）


  附魔：與打狗棍附魔融為一體，無法脫落銷毀丟棄。


  戰魂：老爺爺


  附加戰技：蓮花落（乞丐乞討時唱的歌，能增加乞討幾率50%）


  必殺技：封印中

  系統評價：如果你只看到了表象，那就趕緊丟了這件垃圾吧，前提是你要丟的掉，如果你真正明悟這件裝備背後的真正秘密，你就會發現，隨身附帶一個老爺爺意味著什麼，尤其是這個老爺爺是一個非同尋常，有很多故事的超級老爺爺的時候。


  看完這兩件裝備說明，撇除在現實中看到宛如遊戲一般的裝備說明時那種宛如走錯片場一般的微妙感之外，千思萬緒不知道從何說起，釋永信驟然想起一個問題，猛然抬頭問道：「前輩，難道……你就是……那個老爺爺？？？」


  回應釋永信的，是老乞丐陡然豎起的一根大拇指。


  「以後沒什麼意外的話，我們兩個就要相依為命了，老子我要求也不高，每隔個幾天好酒好肉供養就行了。」


  看著坦然遛鳥而毫無羞愧的老乞丐，看著眼眸中充滿對酒肉饑渴的獵食者的眼神，釋永信心頭陡然閃過一絲不詳的意味。


  不詳的實現比想象中要來的快，老乞丐氣魄懾人，一舉一動都帶著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霸氣和威嚴，當然，脫光光變身遛鳥俠之後也剩不下幾分威嚴之色，也總是冷著臉，但出乎意料的是，老乞丐居然是個……話嘮。


  而且不是個一般的話嘮，還是個毒舌話嘮。


  「你這蠢貨，出生的時候你將大腦留在你媽媽的肚子里了嗎，易筋經是你這麼用的嗎？廢物，將功力在經脈中運轉做什麼，滲透進去，用你的功力不停的洗鍊全身細胞，經脈，血管，骨骼，這才是易筋經的真正練法。」


  「洗髓功的心靈異力不要停，要二十四小時運起，要將其變為本能，隨呼吸而動，你的智商真的是人類嗎？連豬看見你都要為之憐憫，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辦得到，地上的蟑螂都能靠本能活著，你居然告訴我你做不到？」


  ……


  好吧，縱然這位職業是隨身老爺爺的老乞丐的指點很是精闢有用，但問題是……他忽視了釋永信的接受能力。


  從淡然到虛火上升，從煩躁到憤怒，在老乞丐滔滔不絕的毒蛇話嘮中，釋永信的祖宗十八代已經脫離人類的身份，向單細胞生物方向進化而去，而釋永信本人也已經挑戰了地球最強廢物，白痴，殘渣，垃圾一系列稱謂，並無可爭議的衛冕十連冠，目前正在衝刺宇宙霸主級的頂級弱智腦殘王的稱號。


  兩個小時之後，釋永信終於按耐不住心頭衝動出手了，讓他絕望的是，老乞丐的存在就猶如鏡花水月一般，掌風掠過，卻直接透體而過。


  「我是只存在於你視線中的幻影而已，這種事情都看不清，智商只有9的蠢貨。」


  更讓釋永信無奈的是，老乞丐的話語是在自己內心中直接響起，讓他連捂耳朵都沒用，更讓釋永信絕望的是，目測他要以這種隨身附帶老爺爺的詛咒狀態走完整條西遊路才能夠結束了。


  五個小時之後，懷著揚我佛門神威，進軍追逐如來果位的西遊夢想，在釋永信心目中已經變成了去西天找個頂級的驅魔師為自己驅鬼。


  「如果我能成佛，我要將天下老爺爺斬盡屠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雖然你這夢想卑微的猶如屎殼郎的晚飯一般，但看你那燃燒到極致的眼神，老子我姑且給予你一分憐憫和安慰性的同情吧。」


  「給老衲我滾……」


  十二個小時之後，滔滔不絕的十二個小時的地獄魔音折磨之後，釋永信雙眸虛無，靈魂彷彿已經出竅榮登西天了一般，整個人都變得有氣無力，而老乞丐活力依舊，毒蛇折磨完釋永信一陣之後，又隨意的載歌載舞。


  「生我何用！不能歡笑！滅我何用！不減狂驕！從何而來？同生世上，齊樂而歌，行遍大道。萬里千里，總找不到，不如與我，相逢一笑！」


  「你能不能不唱了啊，這首歌我已經聽了八十次了啊。」


  老乞丐望著有氣無力的釋永信，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當你有朝一日懂了的時候，你也許會過來陪我一起唱這首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