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第307章 除魔衛道是一件有益身心的事情
刀做輪舞，滅絕天下刀無上之刀意靜謐的蔓延著，如一朵幽靜的波旬花漸漸綻放，盛開，然後凋零。
幽怨的寂寥的刀光漸漸擴散，北冥素柔美眸不曾轉睛，始終盯著刀尖，深情而虛無，刀光漸散，化作一聲嘆息。
哧哧的噴水悶響接連出現，在北冥素柔身前，七八個手舉兵刃的江湖人士在這驚艷一刀后獃滯而立，維持著高舉兵刃，或者聚勢欲撲的姿勢，然後無數鮮血化作泉水自他們身上濺射而出。
一刀屠盡八條人命，北冥素柔眼眸中既無震動，也無悲憐，只有深深的虛無，因為滅絕天下刀法的盡頭和本質，就是如此不含一絲雜質的虛無和毀滅。
緩緩收刀，在三米外的空闊大地上驟然炸裂，「魔女受死吧。」一道黑影快如閃電般怒吼撲擊而來，北冥素柔充耳不聞。
「惡賊休要逞凶。」一道大小如足球般的黑色圓形黑影在北冥素柔身邊一閃而過，帶著轟隆風爆之聲，狠狠的撞擊在那飛撲而來的黑影的胸膛上，一陣沉悶的骨裂聲連綿響起之後，那道黑影狠狠的摔在地上，口吐鮮血，眼看已經不行了。
「果然不愧是魔門的究極魔兵……果真強大，可惜我不能為天下正道……除一害了。」斷斷續續說完這句話，黑影頭一歪，就這樣死去了。
肅殺的寒風吹拂過戰場上，北冥素柔收刀完之後，嬌軀一陣顫抖，一股鮮血自嘴巴中咳出，面色頓時變得猶若金紙般無人色，連忙在身邊的包裹中掏弄出一顆異香撲鼻的藥丸吞了下去，靜默調戲片刻，臉色才好看許多。
釋永信飄到北冥素柔身邊，略有點擔心的說道：「且戰且退三十里，殺退的敵人也有上百個了，在附近找個地方稍微療一下傷吧。」
「不行，別小看那些人在貪婪之心催促下爆發而動力，只要稍事停留，只怕重重天羅地網便已經布下，必須儘快突破……咳咳。」
「但你的傷……？」
「不要緊的，我已經吃下那個活該殺千刀的師尊給我的那些號稱能夠起死回生的靈藥，不礙事。」
縱然傷勢頗重，但北冥素柔的嬌軀依舊挺得筆直，凝視遠方的美眸帶著無匹的鬥志，雖然北冥素柔的意志是如此的堅定，但釋永信卻知道前路並不好走，縱然是能起死回生的靈藥，在極短的時間內連續吞服十次，累計的葯毒也足以拖垮任何人，雖然北冥素柔不說但釋永信深深的明白，她的情況並不容樂觀。
「也罷，接下來就讓老衲開道吧，你盡量恢復傷勢。」釋永信的語氣很是決絕，而北冥素柔在這番話下，反而露出了一絲柔弱的笑意：「你不是整天宣稱自己是掃地恐傷螻蟻命的慈悲出家人嗎？為何眼下又如何積極了。」
「阿彌陀佛，老衲只是想活到能見到莫煌，然後當面將他徹底轟殺的時候而已。」
高呼佛號，釋永信的話語中帶著深深的咬牙切齒，他永遠也無法忘記，剛走出魔門基地不到數日，在一個頗為的偏僻小鎮中稍作休息的時候，驟然聽聞魔門聖女北冥素柔攜帶著魔門究極魔兵釋永信踏上重組魔兵之路時的錯愕心情。
然後，面對鋪天蓋地叫嚷著要除魔衛道的圍殺大部隊讓釋永信錯愕的心情陡然變成了罵娘。
十八個日夜，橫跨數個小國，戰線連綿上百里，至今依舊沒有擺脫連綿的陰謀暗算和廝殺，縱然以釋永信的好脾氣，也不禁對始作俑者莫煌升起咬牙切齒的痛恨，立下誓言回去后不顧三七二十一將其轟殺至渣才肯罷休。
其實，如果這場無由來的風波只是波及到北冥素柔的話，釋永信內心還不是如此痛恨，但問題是，這些鋪天蓋地而來嚷著要斬妖除魔的衛道之士，其最終的目的卻是自己。
「呔，妖女，獻上魔兵我饒你不死。」這是想搶奪的。
「魔女，為了天下蒼生，速將魔兵交予我封印。」這是想挖個坑將釋永信埋個一萬年的。
「嘿嘿，原始天魔所用的究極魔兵，好大的名頭，也不怕大風閃了舌頭，且和我的霸靈狂刀試試誰才是最強神兵啊。」這是一個想用自己手中那把人高巨刀試試釋永信臉皮厚度的。
釋永信忍不住心頭大罵，他招誰惹誰了，結果到頭來一個二個最後的目的都是沖著自己來，而能讓自己選擇的，要麼就是被分屍鎮壓，要麼就是反抗這單調的二選一而已。
當最後在某個偏僻小鎮中，看到有著北冥素柔提著自己頭顱的肖像圖的通緝令滿大街粘貼，旁邊還專門有個專門刻畫釋永信摸樣的通緝令，那畫工叫做栩栩如生啊，甚至能讓釋永信產生照鏡子的錯覺，而署名也很簡單，上古滅世凶魔原始天魔曾用的究極魔兵，看到這個通緝令，釋永信頓時絕了自己呼喚和平的打算。
面對著已經註定永無寧日的未來，釋永信也是被屠刀老祖調教過一段時間的人，關鍵時刻將往昔屠刀的教誨重新撿起來，把心一橫，真把自己當做魔門究極魔兵，一路上死在他手底下的除魔衛道之士可不再少數。
穿梭在密林中，釋永信的頭顱繞木快速飛舞，速如雷霆，連日來不斷的廝殺，兩人的收穫都是極大的，北冥素柔對滅絕天下刀的參悟狠狠上了一個台階，而釋永信迫於生存的壓力，也是狠狠鑽研了一番魔王軍人體改造后獲得的異能。
釋永信在飛舞一陣之後，果然在前方的道路上果然遇見了幾個不知死活的傢伙。
「哼哼，還是我們師兄弟三人運氣好，居然在這裡遇見那魔女，這就證明了我等三人才是真正的大氣運之輩，是天生的主角，其他人只不過都是些螻蟻罷了，哼，那邊那個魔兵，我知道你通靈如意，會審時權衡，眼下我們師兄弟三人便給你一個臣服的機會，只有我們三人才能發揮……」
看見只用一顆頭顱飛舞的釋永信，三人不驚反喜，身穿統一道袍制服，喋喋不休，神態高傲的目中無人的地步，縱然滿懷殺心的釋永信也忍不住給這三人逗樂，但該下手的時候還是不曾手軟。
頭顱狠吸了一口氣，然後頭顱見風就長，最後化作三米多小山半高的巨型頭顱，一股純金閃耀的氣勁由內自外的迸射出來，凝聚著無邊巨力，然後釋永信二話不說就是一個磕了下去。
三個喋喋不休的傢伙見狀連忙躲閃，但其中居中一人卻躲避不及，直接被釋永信一頭磕成肉泥，其他兩人見狀，不可置信的驚駭說道：
「你居然敢殺他，你居然敢對他下手，你你你……你死定了，你知不知道他是誰，他可是青龍觀大長老寒夜冥星唯一的兒子，你死定了，哪怕你躲到天涯海角，大長老也必將找出來，屠你滿門啊，識相的話，趕緊束手自縛，三步一跪九步一叩去大長老面前請罪，尚且能死的輕鬆些……」
釋永信不是神武界的土著，青龍觀是什麼東西，寒夜冥星又是什麼奢攔人物，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在這一番堪稱弱智的話語之後，釋永信已經將青龍觀定位於弱智集中營，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一類的機構了。
「呱噪。」釋永信二話都懶得說，小山般高的頭顱合身撞去，不經意的掃視一眼，這兩個青龍觀弱智似乎在指手畫腳比劃什麼武功，但弱的離譜，快若閃電的一撞，兩人頃刻就成為漫天飛舞的血肉碎塊。
漫天血水飄舞，卻無一能夠侵蝕到被金黃氣勁包裹著的釋永信身上，看見三人死透之後，釋永信的臉上帶著揮之不去的冷厲。
「當世間惡業瀰漫之時，當高舉不動明王怒火之劍，以殺止殺方為無上正道，阿彌陀佛。」
飄蕩的佛號，已經不復往日的慈悲，而是帶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和冷酷。
他不能死，他身上還肩負著取經大業的重任，他也不想死，不朽的如來果位在等著他。
所以死的……只能是那些滿心殺孽的惡徒。
釋永信清晰的知道自己一顆活潑佛心已經蒙塵，也知道自己已經半隻腳踏足了偏激魔道，但卻沒辦法，在這一刻，地球所學的諸般佛經，漫天諸佛所說的福報因果之論都盡數都救不了他的性命，而屠刀老祖那睥睨殘酷的教誨，卻讓釋永信獲得了足以支持自己繼續前行的信念和動力。
眼角掃視，周遭密林依舊是那深不見底的幽暗，也許前路上尚有數之不盡的敵人潛伏其中，但釋永信卻露出無謂冷厲的笑容，眼下他的心頭中殺意沸騰不可抑制，甚至有越演越烈的傾向。
張嘴吸氣，三名青龍觀弟子散亂各地的屍首驟然浮出一抹幽紅之氣，釋永信鯨吞之後神色精神了很多，就連外散的金黃色氣勁也擴散了一分。
殺戮之後吞噬敵人屍首散佚的血氣，轉換為本身功力，釋永信也不知道這異能的原型來自於哪裡，他只知道眼下用的上變行了。
「你正在入魔。」老乞丐的幽幽話語在釋永信耳邊響起，釋永信驟然一滯，但隨後充耳不聞，繼續吞噬三個青龍觀弟子的血氣，等到吞噬完之後，才用那難掩血腥和冷厲的話語說道：「是的，我已經漸漸入魔，拋棄了無謂的慈悲，拋棄了往昔佛陀的教誨，只為了繼續活下去，怎麼，你也想除魔衛道嗎。」
永遠伴隨在釋永信身邊的老乞丐聽到這番話后，轉而露出了怪異的笑容：「除魔衛道？除的是什麼魔，衛的又是哪家的道，你眼下的情況，好，很好，非常之好，終於有三分讓我滿意的地方了，繼續走下去吧，不要遲疑和迷茫，只要你一日不曾忘記想要成為如來這個夢想和野心，終有一天，你會明白我這番所說的意思的。」
釋永信懶得理老乞丐這番意義不明的話，飛身離去，身軀巨大化的異能持續的時間是有限的，有時間在這裡陪這個神神叨叨的老乞丐嘮叨，還不如再跑遠點。
飛回到北冥素柔身前，經過連日來的廝殺，兩人配合的默契也大為提升，北冥素柔腳尖一點，嬌軀便已經盤坐在釋永信的頭頂，淪為坐騎之後釋永信也沒說什麼，化作一抹金紅閃電埋頭飛遁。
雖然北冥素柔自身也能飛遁，但先天武者馭氣舞空會發出激烈的真氣波動，落於靈覺敏銳的敵人眼中不亞於指路明燈，而釋永信的飛遁卻是本身異能的作用，相對安全許多。
北冥素柔盤腿靜坐，饒有興趣的敲著釋永信的腦殼，笑說道：「沒想到這些時日來你的修為增進也真夠快的，這金鐘罩功力也已經接近攀升到第十關的地步了，這門笨重功夫最是易學難精，第六關之後每上升一關要耗費的時間都是極其漫長，你有此進境算是不可小視了。」
釋永信依舊一語不發，這些時日來連綿廝殺可謂是殺人盈野，釋永信以吞噬異能足足吞噬了過百人的血氣，有此進境也不算奇怪。
縱然釋永信不言不語，只顧著埋頭趕路，但北冥素柔依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從師門生活到某地秘聞，天南地北無所不包。
縱然那副笑容依舊嫣然，那眼眸依舊鬥志滿溢，但釋永信卻能清晰察覺到北冥素柔耐心的彷徨。
從正道仙女一步跨越到魔門聖女，被迫背叛師門，背叛心頭信念，背叛了身為正道中人的榮耀，這份凄苦豈是能輕易緩解的，所以釋永信此刻只能扮演一個沉默的聽眾而已。
但光是聆聽已經漸漸不是太管用了，釋永信能清晰察覺到北冥素柔的內心愈發煩躁，但想說些什麼，釋永信自己也想不出來，他所精通的安慰話語，只有往日曾經學習過的諸般佛經，眼下都一隻腳踏足魔道了，再說什麼放下，看開，那不是自己打臉嗎，所以釋永信也只能繼續沉默下去。
甭管之前兩人的關係多麼詭異，但眼下兩人都是一條線上的蚱蜢，誰死了另外一個都不好過，釋永信醞釀片刻之後，最後也只是憋出了：
「少女，如果你當初聽我的話，眼下就不至於淪落至此了。」
北冥素柔的笑容立刻獃滯，露出了強烈的悔恨之色，回想當初莫煌遞給自己初心大禮包時的笑容，那真一個叫做滿滿的惡意啊，但直至此刻北冥素柔依舊想不明白，那莫煌堂堂貴為魔門三帝之一，武功通天，殺死自己也不過反手之間的事情，何苦這般算計玩弄呢。
「不用說了，已經快到青松國了，先想辦法收復你散落的組件吧。」
說到這個問題，釋永信的臉立馬難看了許多，而潛行了兩天正式步入青松國之後，釋永信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簡直像是塗滿鍋灰一般烏漆麻黑，隨便在路邊找個人問一下，他都可以告訴你青松國內的白虎之患到底有多慘烈。
據傳，那恐怖白虎非童男童女之心而不食，非處女處男之血而不飲，日食三百夜飲三百，更兼荒/淫/爆欲，每日都要召集九十九個絕色美女和絕世美男酒池肉林，滿足了這種慾望后便會張開血盆大口滿足名為食慾的慾望。
聽得兩人一陣側目，對照了三四個人口中的版本，都無一例外指向肆虐青松國的那隻魔虎欺男霸女到一種匪夷所思的境界，兩人放棄去思索一隻老虎每日召集九十九美女美男來玩弄的合理性，這丫的就不是一種物種啊。
「果然是究極絕世魔兵呢？就算只是一個散落的組件都有這般窮凶極惡呢。」北冥素柔美眸微斜，帶著濃厚的挪揄。
「阿彌陀佛，是到該降妖伏魔，除魔衛道的時候了。」對於這個問題，釋永信由衷流露著神聖的寶相莊嚴之色。
但下了決議，擺在兩人面前還有一個很艱巨的問題，如何抵達青松國的中心青松城，他們一路殺過來，行蹤雖然極力掩藏，但大的方向卻是瞞不過人，只怕追殺的人早已經將前路封的死死的了。
正當兩人躊躇商議著該如何喬裝打扮抵達青松城的時候，一股演繹著滂湃怒氣和殺意的神念自天邊掃射而來，光是一股神念掃射，就讓天空雲彩出現蕩漾，隱隱凝聚成龍吟虎嘯之姿態，北冥素柔玉容一寒，連忙運氣廣寒宮嫡傳的屏息法門：「來了一個強人，觀其氣勢只怕來者不善。」
釋永信也甚是乖覺，運起成為改造人之後摸索出來的異能，整個頭顱化作石頭跌在地上，一切生命蹤跡氣息都在他身上消失掉。
但兩人的掩藏卻沒有用，神念恍如早已察覺一般直撲上兩人，神念震蕩空氣，爆射出一股憤怒的怒吼：
「老夫青龍觀大長老寒夜冥星，魔女你居然殺我孩兒，老夫要生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