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第366章 從今天開始你自己就是靠山了！
即使對左蛇右蛇兩廝的不靠譜再氣憤，也必須度過此關再說。
青龍老祖一聲傳旨，聲震百里威勢顯赫，甚至引動了天象變異，晴空萬里頃刻化作波濤雲海，話語餘音化作龍吟，接連不斷在天空萬里雲海掀起滔天大浪。
其中一個人道巔峰強者聞言后神色大變，仰天怒喝道：「老祖，這魔門聖女如斯毒辣，指示歹毒賊人生吞了我們正道那麼多強者，豈能讓其輕易離去。」
「清溪，你想違逆我做的旨意嗎！」
冷哼一聲，青龍的聲音如就在咫尺般響起，但任誰都知道，此刻青龍老祖的真身絕對在很遙遠的皇宮之內，但同時任誰都知道，這短短的數十里對青龍老祖這種在世仙神來說，和面對面差不多，那反駁了青龍老祖一句的人道巔峰強者被青龍老祖這麼一冷冷喝問，頓時神色一窒，但掃視悟能，臉上露出一絲憤恨，強提勇氣說道：
「老祖明鑒……」
話只開了個頭，便聽青龍老祖再冷哼一聲，聲音震動天地，天空萬里雲海波濤頃刻間便蕩漾起來，化作體長延綿百里的雲龍狂撲而下，雖然只是雲體，但鱗甲須爪分明，龍瞳帶著睥睨天下，傲視萬物的霸氣，張嘴淡吟，龍吟幽遠而通徹。
整座建安城直徑不過四五百里，在這一刻，整座皇城的子民只要一抬頭，便看到一條雄偉威嚴到不可思議的雲龍在天地間呼嘯，宛如神跡一般。
縱然人道巔峰強者已經處於神武界武力之巔的最強者，但青龍老祖卻是遊走在天地法則之外的規格外存在。
跨越天劫，鑄就真形，成就人間帝王之尊位的武者，縱然只是隨意操縱百里雲氣的隨意一擊，也不是誰都能接得下的。
那個出言不遜的人道巔峰強者接了一招之後，便覺得無窮重壓碾壓而來，張嘴噴出一口鮮血，神色萎頓許多，雲龍隨意懲戒了一番，便輕輕探爪，跨越空間抓住大使館內的北冥素柔，而後龍吟一聲朝皇宮飛去。
北冥素柔沒有反抗，一方面是不需要，一方面是無能為力，那雲龍雖是雲體，但被青龍老祖聚攏成形之後，卻彷彿鋼筋鐵骨構成的一般，隨意一握便有萬鈞之力，讓北冥素柔輕易反抗不得。
數十里的距離轉瞬即至，巍峨皇宮映入眼帘，雲龍攜帶著北冥素柔直入皇宮深處，而後龍吟一聲，再度化作片片白雲。
先天武者能馭氣舞空，倒不懼被高空拋物，緩緩降臨，入目所見便是一庭院，小湖樓閣，浮橋相連，景色甚美。
北冥素柔在這片庭院中漫步一會，轉過兩片林蔭，便在一個湖心小築中看見了正主。
神色威嚴，方口闊鼻，眼眸為金色龍眸的中年男子，身披皇袍，縱然是坐著，都帶著渾若天成的上位者威嚴。
這氣魄，這尊榮，除了多年來雄霸神武界巔峰，堪稱天下無敵的青龍老祖還有誰，但北冥素柔遲遲沒有上前見禮。
因為在北冥素柔面前，有兩個青龍老祖。
一模一樣的面容，一模一樣的氣魄，一模一樣的言行舉止，對坐著，分別手持黑白棋子，在棋盤上激烈廝殺。
似察覺到北冥素柔的遲疑，兩個青龍老祖異口同聲淡然而道：「無需訝異，我們皆是青龍老祖。」
「見過老祖！」
奇人自有奇事，北冥素柔也擺出一副淡定之色。
「廢話少說，莫煌讓你交給我的文書呢。」青龍老祖繼續自己和自己在期盼上廝殺，頭也不抬的說道，北冥素柔掏出文書，恭謹的遞了過去，看著青龍老祖拆開信件緩緩閱讀，而北冥素柔的心也提起來，生怕大爛陀寺那一幕再度重現。
良久之後，青龍老祖緩緩抬頭，臉上帶著一絲似笑非笑：「你可知，莫煌在信中說了什麼？」
北冥素柔本能的渾身一顫，「不會又是向大乾王朝宣戰，然後又兩軍交鋒不斬來使吧？」
聽到這番話，驚訝的反倒是青龍老祖：「向大乾王朝宣戰？莫煌失心瘋了嗎？他信中所說，是提及許久之前他和我定下的一個約定，有朝一日，歷經諸劫的釋永信會再度來到我的面前，讓我親眼見證他計劃的可行性，小青龍，見到為我了，怎麼還不出來。」
北冥素柔身上光影流轉，幻化出一條十丈青龍，正是釋永信的左手，恭謹的向青龍老祖見禮：「見過老祖！」
「居然被神兵祭煉法訣所控，真是不成氣候了，釋永信那小禿驢呢？可是像是莫煌預言那般成了氣候！」
「回稟老祖，本尊正在閉關，潛心推演一門自創絕世神功，功成之後當有不可思議的氣象和威能。」
「是嗎，且讓老祖我看看到底是何絕世神功吧。」青龍老祖淡淡而語，身不動，然後卻向北冥素柔深深的看了一眼，瞳孔閃爍過萬千雷霆，卻顯得如此的妖異。
北冥素柔只覺得渾身猶如被雷擊一般，酸麻脹疼什麼都來，一股浩瀚強悍到無以形容的力量橫貫而來，鋒芒直指她的精神意識海。
駭的北冥素柔心頭直跳，意識海被強者入侵還得了，輕則靈魂受創，終身不得寸進，嚴重點便生死自此不由己，北冥素柔也匯聚了一股神念，返照自己的精神意識海。
北冥素柔的精神意識海中，青龍老祖緩步走著，縱然是在別人家的精神意識海中，他卻威嚴從容的猶如漫步在文武百官環繞的朝堂之上一般。
一步踏出，周遭景色一變，一步一變，最終，青龍老祖停步於一個樸素老舊的小廟宇前。
單調低沉的誦經聲響起，連綿不絕，透著永恆的禪境！
北冥素柔稍後便出現在這裡，她知道那小廟宇便是釋永信閉關之所，但她平日也甚少來這裡。
「闊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小禿驢，你讓老祖我感到驚喜了。」
低眸審視，青龍老祖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如他這般修為和閱歷，只需看上一眼便可摸清楚絕大部分秘密，不得不說，釋永信當真讓他感到驚喜和……手癢了！
抬拳！印下！
滂湃而狂暴的龍吟喧囂飄揚！大乾王朝皇室武學，大浩龍拳便已出手！
這一拳的意境和威能，只有北冥素柔方能清晰的察覺，因為在這一刻，縱然時刻幻變迷離的精神意識海，也在這一拳之威下停滯！
北冥素柔甚至毫不懷疑，如果青龍老祖這一拳是對著自己來的，精神意識海一定會被他一拳打爆，而自己頃刻就一命嗚呼而去。
「阿彌陀佛，若日未見，老祖之修為依舊是那麼驚天動地，讓貧僧自嘆不如！」
面對這一拳，釋永信的聲音悠揚傳來，透著一絲淡漠冷靜，還有深深的自在從容！
而釋永信的應對，堪稱狂暴而堅決，剎那間，那簡樸小廟宇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一輪混沌的黑暗！
極小，只有一個細微到不可見的點！卻又同時是極大之相，蔓延無極，演化無窮！從視覺來看，只會看到無法理解的矛盾之景，但這就是大象無形的最真實體現！
這輪黑暗驟然暴散開來，迎上了青龍老祖的這一拳，寸步不讓的爭鋒著。
如一瞬，如永恆，一切都煙消雲散之後，青龍老祖和釋永信對視著。
「好武功，這是你自創的？」
「從別人口中得到的靈感，於混沌中創造宇宙！姑且算是自創的吧，暫且命名為渾天寶鑒第一式玄宇宙，請老祖品鑒一番！」
「好，好，這武功意境囊括古往今來，上下四方，孕育一切，當得起宇宙之名，你到是成氣候了！」
青龍老祖連聲讚歎，身體開始崩散，和釋永信拼了一招，卻是這一縷神念之身落在了下風。
當北冥素柔睜開眼眸的時，心頭驚駭依舊不曾平息，縱然青龍老祖只是一縷神念進入，但也讓北冥素柔感到無可匹敵，而釋永信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力量暴增到這般境地，可以和之正面匹敵了！？
「見過老祖！」釋永信真身出現在現實中，身著破爛乞丐服，手持一跟簡陋木棍，看起來就像是路邊的平凡乞丐一般，但臉上的笑容卻甚是空靈，身上透露著博大浩瀚的氣勢。
北冥素柔突然發現，在這一刻，除了一縷玄妙的感應和聯繫之外，她完全喪失了對釋永信原本如臂指使的操縱權，而聚集了雙手雙腳身軀之力的釋永信，實力赫然晉陞到八品曠世之境！
「好，魔門大聖之位，以眼下的你倒是能勝任了，短短半年，便從一個不入流的武者晉陞到曠世強者，假以時日，魔門過去現在未來三神之位未嘗不能坐一坐！你可知當初莫煌和我定下了什麼約定。」
「貧僧不知，請老祖明示。」
「當初莫煌所向我出示的計劃，便是八個字，罷黜百家獨尊魔門！」
這八個字釋永信耳熟的很，不就是華夏秦時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改版嗎？那莫煌到底想要在這異世界做些什麼？
「他想要改天換日，讓魔門力壓天下雄踞蒼穹之上，想讓神武界的百地人族化作魔族，而他，則想成為新時代魔族的始祖，此世萬古之主宰！」
「啥？」釋永信總感覺這計劃充滿了各種理解不能的中二元素。
「不能理解嗎？魔門不是已經將這大業實行了一半了嗎？作為計劃核心的你為何這麼驚訝？」
看著一臉茫然的釋永信和北冥素柔，青龍老祖執棋的手微停，看著兩人，臉上似笑非笑：
「還是說，你們一直執行著這份計劃，卻不知莫煌所求何物嗎？那掛著殺屍大業而來的天魔功魔種，能轉換幽冥死氣為魔氣，排斥一切異質之力，其實本質上就是一種改造人種的功法，那個演化為魔種血脈，這份血脈甚至能傳承給下一代，按照魔種眼下的推廣幅度，長此以往下去，數百年之後，神武界的百地人族自然而然會消亡，取而代之的只有以魔種血脈為核心的魔族，而推演出魔種的時候，莫煌那廝就在魔種中留下後門，他的一聲號令，便可在魔種血脈上發揮不可思議的效用。」
釋永信和北冥素柔兩人聽得目瞪口呆，不知該說什麼好，總感覺莫煌的計劃有各種離奇不可思議。
「魔種武者排斥除了魔功之外的任何武學體系，但佛門武功和青龍觀武功卻是例外，可兼并無礙，這就是莫煌憑藉這後門所辦到的，這麼說來，你們就可以理解莫煌為何這麼死皮賴臉，想盡辦法推廣魔種了嗎。」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那莫煌和我們所說的話三句不離拯救世界，我們一直都在疑惑，那廝豈會這麼好心，日夜謀划如何救世，沒想到一切都是他想稱霸世間的大陰謀。」
釋永信一臉憤然，自覺終於把握住莫煌不可見人的野心了，卻不料青龍老祖搖頭一笑：
「救世一說，倒也不假，倒不如說眼下只有莫煌所做的一切才是唯一正確並且可行的救世之策，魔種善轉換幽冥死氣，演化為魔種血脈鑄就出來的魔族，也必然是以幽冥鬼物為食的存在，吞噬幽冥鬼物的同時，魔族也會變得越來越強大，只要自身強大起來，區區地下界的入侵又有何可在乎的呢，我敢保證，當神武界百地人族徹底演化為神武界魔族之後，莫煌必然推動神武界反攻地下界的戰爭。」
未來太遙遠，釋永信看不了那麼遠，但他卻敏銳的察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青龍老祖對莫煌的計劃似乎頗有讚賞。
「老祖似乎對莫煌的計劃頗為樂見其成？」
「當然，為何不樂見其成，莫煌所謀划的，是亘古未有的雄偉大業，將分裂的百地人族融為一族，統一思想，統一理念，統一疆域，並定鼎萬世雄霸之基業，未來必定青史留名，鑄就萬世不滅功，千秋不朽名，能參與其中，哪怕是我也會覺得甚為榮幸，更何況莫煌行事頗為大氣，如果我肯點頭的話，魔門至高三神之尊位便有我的一份，和他共享神武魔族始祖榮耀和權柄，其他好處姑且不提，論地位，縱然眼下我在大乾王朝的地位都比不上這份尊榮。」
良久之後，釋永信和北冥素柔兩人總算消化了青龍老祖揭露出來的信息，兩人互相對視之間，只有一個感想，那就是莫煌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按照目前的計劃來看，只要我一點頭，發動大乾王朝之力配合莫煌的殺屍大業，那麼未來萬古之局勢便可定下，那些什麼正道聯盟之流的逆反勢力，渺小的不值一提，只要魔種流傳開來，這些門派得不到傳承，最後只有選擇投靠魔門或者默默消亡而已，也許他們能破解魔種之奧秘，但也無法挽回覆滅的局勢了，頂多偏安一偶，再也無法像是眼下這般和魔門抗衡，說實在也是他們自作孽……」
「我曾了解過你們地球關於罷黜百家這個典故，在你們地球那個時代，武力不彰，所以你們的諸子百家爭奪的就是人心大勢的認同，所以竭盡全力讓自己的學說和理念還有典籍流傳開來，讓更多的民眾受到教化，所以縱然儒術獨尊之後，其他學派的烙印依舊能夠流傳，而我神武界的諸子百家與之相比，簡直小家子氣到可憐，因為每一部典籍經文中都蘊含著門派武學的奧秘，為了保密，不僅沒有去推廣，甚至偶有泄露便要斬殺禍患，沒有廣大的民眾基礎，又如何能抗衡挾著改天換日之大勢而來的魔門呢。」
青龍老祖款款而談，指點著江山，點評著那些鼠目寸光的神武界諸子百家們，意態戲謔，聽得釋永信兩人心潮滂湃，但青龍老祖卻驟然話鋒一轉：
「但實際上，縱然我點頭，一切都還只是未知數，因為在大乾王朝這片尚有一個敵人是莫煌亦或是你們兩個去解決的，不然的話，魔門的永恆霸業依舊只是水中花鏡中月。」
「是什麼敵人？」
「東極太一門，這傳承自太古神獸之王始勾神，無數年來和那西極佛門一般隱藏在歷史的陰暗面，操縱著大勢演變！這神武界的百地人族，其實源頭都只有一個，那便是神獸之王始勾神，而太一門傳承於廝，將百地人族演化為魔族，等同斷絕始勾神的正統源流地位，太一門豈肯善罷甘休，那與魔門為難的正道聯盟，便是其放在明面上的一顆棋子而已，如果要創造新時代，那這個象徵著舊時代的源流霸主便是你們必須跨越過去的一道坎。」
西極佛門的勢力，兩人都有所領略，沒想到眼下居然還要對上這東極太一門，猛然想起一件事，釋永信忙問道：
「昔日我曾聽聞，那東極太一門不是被老祖你奮起神威打殘了嗎？難道還有翻天之力嗎？」
「如果是之前一段時間我也是這樣認為，但沒想到，那東極太一門不知道弄了什麼逆天大法，製造了一個終極兵器，倒是讓我狠吃了一個虧，如果不是莫煌的出現給予了我壓力，讓我完成原本只在構思中三聖決，功力暴增十數倍，只怕我骨灰都要成渣了，但就算擊退了太一門的終極兵器，我也不好過，真身遠遁千里覓地療傷，你們眼前所見的，僅僅是我兩尊分身而已，不是如此的話，你們以為我會輕易召見你們，也允諾要加入魔門大業？」
「終極兵器？」
青龍老祖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但也有三分驚懼：「說來也可笑，太一門敬始勾神為祖，但這終極兵器卻是以大不敬的手法，褻瀆了始勾神留在人間的一部分身體，而後製造出來的怪誕凶物，能剋制神武界一切遠古血脈，不過萬幸，你們來了。」
不知道為何，釋永信和北冥素柔同時在青龍老祖的口吻中感到一絲不詳的意味。
青龍老祖回過神來，以一副很和藹的摸樣看著釋永信和北冥素柔，鄭重的說道：
「小禿驢你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晉陞到這般境界，聯想起莫煌之前對我所說的話，我眼下終於信了，你是此世最無可匹敵的主角，也是未來魔門大業註定的締造者，終結舊時代的霸主，締造新時代這個大任就交給你了，好好乾，前幾天我剛和那太一門的終極兵器做過一場，雖然擊退了他，但我這兩尊分身也變得五勞七傷，過幾天再來的時候老祖我必死無疑，所以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這兩顆龍珠給你們，裡面有我一部分功力，憑藉著這兩顆龍珠你們就能幻化成我的摸樣，從今天開始，你們兩個就是大乾王朝的守護者，地位等同於我，一切拜託你們了，我去魔門上任去了了了了~~~~~。」
最後一句話餘音裊裊，卻是青龍老祖咻的一聲飛走了。
釋永信和北冥素柔同時抬頭看著青龍老祖飛行絕跡留下的尾焰，一臉莫名其妙。
「這是什麼情況？左蛇右蛇不是讓我們來找靠山的嗎？為什麼青龍老祖反而丟下我們落荒而逃了？」
「這龍珠！咦，怎麼自己貼上來甩都甩不掉！」
「素柔，你怎麼突然變成了青龍老祖的摸樣？連氣息都變了！？」
「我不知道啊，變不回來了！難道……」
兩人互視一眼，然後異口同聲說道：「卧槽，青龍老祖留我們兩個頂缸，去迎戰那太一門的終極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