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有眼無珠的狗東西
蘇家兄弟們聲音透著歡喜，卻也沒上前。
於是蕭九便看到身材硬朗的老肅國公府搭著吳言的手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轉頭又去扶髮妻袁氏，五十幾歲的老太太看著也不顯老，看了一眼老太爺后，安安分分的踩著腳蹬下了馬車。
也不知是不是蕭九的錯覺，她總覺得老太太是想跳下來的，結果讓老太爺一眼給瞪回去了。
「祖母。」
蘇家兄弟們聲音不高，但因為七八人一起喊出聲，便顯得嗓門有些大了，讓袁氏嚇了一跳，拍著胸口埋怨道：「啊呦，從小就告訴你們別一起講話，怎麼這麼大了還是記不住！」
老夫人雖是抱怨的話，但臉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顯然看到孫子們也是高興的。
蘇蘭氏拉著蕭九的手上前，親昵的說道：「娘，您看，這是小九兒。」
「看見啦。」袁氏語氣很是調皮，笑道：「我還當眼花了，我這還沒老呢，就把孫女認成穿裙子的孫子啦！」
躺槍的蘇詞：「……」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袁氏說著，拉過蕭九的手，憐愛的說道：「祖母就盼著能再見你一面呢，你和小時候一點變化都沒有。」
蕭九靦腆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喚道：「祖母，祖父。」
「好孩子！」袁氏看著蕭九，心裡喜歡的不得了。
「先進去吧，站在大門口像什麼樣子。」老太爺眼神里有些急躁，面上卻是不緩不慢的，似乎真的只是覺得站在大門口不雅觀而已。
袁氏瞪了老太爺一眼，哼了一聲，拉著蕭九的手往府里走，蘇蘭氏連忙跟上，扶著袁氏的另一邊。
蘇家兄弟們看了看先走的祖母母親妹妹，又看了看祖父，蘇墨小聲道：「祖父，我們進府吧。」
「嗯！」
老太爺淡淡的應了一聲，背著雙手，大步流星的踏上台階進了府里，蘇家兄弟們也連忙跟在後面一起進府。
老太爺今年六十齣頭，身體依然硬朗，腳下生風的跟在袁氏身後，卻是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們母親寫信說找到了小九兒，卻沒說到底怎麼找到的，還有，小九兒怎麼還梳著婦人的髮髻，她已經成親了？」
老太爺面容嚴肅，聲音中也透著幾分冷硬，似乎極為不高興。
即便蘇家兄弟們都已經到了要為人夫為人父的年紀，但在老太爺面前還是非常乖巧的。
蘇墨身為弟弟們的大哥，自然也得肩負起重任，代表弟弟們交代了找到妹妹的來龍去脈。
即便是長話短說，等蘇墨交代清楚，也已經到了春暉院，老太爺擺了擺手，蘇墨便不再說下去，只是誰都不知道，蕭九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等老太爺老夫人洗漱后再出來，蕭九便從芙蓉手中拿過香囊遞到老太太手裡，柔聲說道：「這是孫女兒繡的香囊，裡面放的是安神靜氣的藥材，味道清雅，對身體也有好處。」
蕭九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綉活兒，袁氏看了看，笑眯了眼，心底卻是有些疼惜，這孩子從小不怎麼愛做綉活兒，頂多是剛剛能看，哪裡想到如今會有這麼好的手藝？
老太太覺得孫女這些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便更心疼了，拉著蕭九的摸了摸，感覺手心沒繭子時，心裡才好受一些。
「祖母很喜歡，我們家小九兒手巧，祖母也好生歡喜，只是做綉活兒傷眼睛，以後可別因為這麼些小事兒勞累。」
袁氏說的情真意切，並非作假，蕭九也心有感觸，只嬌聲說道：「孝敬祖母的，怎麼能是勞累呢？香囊這樣的小玩意也不費什麼功夫，小九兒這樣好的手藝，可不能浪費了。」
「你呦，還和從前一樣，是個小皮猴兒！」袁氏笑的開懷，語氣也十分調皮，很有老頑童的風格。
這邊祖孫二人還在親近的說話，那邊，老太爺已經不動聲色的將香囊繫到了腰間，人卻又挺直的坐在老夫人邊上，裝作沒事人一樣。
蘇家兄弟們倒是都看到了，只是誰都沒敢說話，便是好笑也只能忍著。
「咳！」老太爺輕咳了一聲，等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了，這才開口問道：「小九兒的女婿去哪了？」
「言熙去上朝了，下朝以後他會來拜見祖父的。」蕭九乖乖的回道。
雖然老太爺看著是個很嚴肅的老頭兒，不過釋放的善意卻遮掩不住，因此蕭九也沒覺得害怕，只是習慣性面對長輩會表現的乖一點。
「嗯。」老太爺淡淡應了一聲，頓了頓，又道：「雖然沒和言家這孩子接觸過，不過長公主和言駙馬都是不錯的，想必他們的孩子也不會太差勁了。」
「比謝家那小子好。」老太爺似是氣不順的又補了一句，哼道：「狼心狗肺，有眼無珠的狗東西！」
蕭九微微驚訝，老太爺這樣的人，居然也罵人？
「爹，謝家那事兒……誰也沒想到他會長歪了，您可別再揪著了，如今也沒多少人記得這事兒了。」
蘇蘭氏一開口，又惹來老太爺一陣氣悶，覺得自己有眼無珠的差點害了嫡親孫女，若真嫁給謝淵那樣的人，孫女只怕一輩子都不會高興。
身為枕邊人，袁氏也算是最了解老太爺的了，見他又氣呼呼的模樣，忍不住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行了，芝麻大點兒的事，都過去了還抓著做什麼？那謝淵不是個東西，難道我們肅國公府還怕他不成？」
「還別說現在沒關係了，他看不上我們小九兒，偏我們小九兒找了個哪都比他好的，謝家呢？狗屁沒有！」
可見老夫人對謝家也是有怨氣的，只是因為蕭九嫁得好，讓老夫人的這口怨氣減少了。
聽到祖母祖父罵謝淵，蕭九心底也多了幾分親近，生疏感一下消散許多。
「嗯，聽你大哥說，收養你的那家人，現在只剩下一個老太太和一個小男孩？」老太爺又問道。
「是，養父母兩年多前生病去世了，便只留下我和弟弟阿晨，還有阿奶三人，也是阿奶做主將孫女嫁與言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