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約見面

  第二天一大早，兄妹三個人坐在一起吃早餐。湯浩奕起得最早，率先吃完以後，看著湯婧沐問道；「昨天你們去看她了？」


  湯婧沐點頭。「跟外公一起去的。」


  「嗯。」湯浩奕神色平靜的應了一聲，從背後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個紙袋扔到了湯婧沐的面前。「這是她在公司的股份，給你。」起身，上班去了。


  湯皓軒嫉妒的看著湯婧沐打開紙袋，拿出幾份本來屬於陳知瑤的那一份股份證明文件。「大哥可真是偏心眼。」妹妹已經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比他多了一倍。如今連母親陳知瑤的股份也給了她。


  他原本以為，大哥會私吞這部分，看來，他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誰知湯婧沐看完確定之後，轉手砸到了湯皓軒的頭上。


  湯皓軒假裝暴怒。「老妹，別以為你小，我就讓著你！」


  「送你了。」湯婧沐拿著濕紙巾擦擦嘴，就要離開餐桌。


  湯皓軒沒有想象中的狂喜，反倒是眉頭一皺，不高興道；「老妹，我剛才開玩笑的。」彎腰撿起砸在他頭上掉落在地板上的紙袋，遞了過去。「這是大哥給你的東西。我也是你哥，沒給過你任何東西，還能再搶你的？我還是人嗎？」


  湯婧沐有些意外的看著他，調侃道；「我還以為你鑽錢眼裡去了，原來你還知道疼我這個妹妹。行了，拿著吧，你以後還要娶老婆，我又不用。再說，你昨天不是說，你養外公，我養你嗎？我比你有錢，別忘了，我現在可是小有名氣的畫家，一幅畫已經從十幾萬漲到了二十幾萬，等李老正式收我為徒，辦了拜師宴，沾他的光，我的畫，至少又能翻一倍。」


  「他終於肯收你為徒了？」湯皓軒激動的站了起來。


  「李老早就想昭告天下了，可是這一年，事情太多。我已經跟他商量過了，等我明年考上京城最好的大學，到時在辦拜師宴，到時，也不至於丟了他老人家的面子。」


  湯皓軒跟著點頭同意。「確實該這樣，省得到時候別人還以為你是靠他的面子，才進的京城最好的大學。」看著湯婧沐已經往門外走，問道；「你要去哪？」


  「出門逛逛。」湯婧沐走到玄關處換鞋。


  湯皓軒拿起紙袋晃了晃。「小富婆，這股份可是你讓給我的，二哥我就卻之不恭了。」


  湯婧沐朝後擺了擺手，出了門。


  湯婧沐沒有坐車，而是直接用步行，走過她跟邵卓然曾經一起走過的地方，腦海中回憶起他們曾經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一連三天，湯婧沐天天早出晚歸。


  湯皓軒看著再次回到家中，靠在沙發上休息，看上去特別累的湯婧沐，奇怪的問道；「妹妹，你這幾天早出晚歸的，到底幹什麼去了？」難道跟邵卓然又和好了？天天出去約會？


  湯婧沐喝了口茶，輕掀眼皮看向湯皓軒。「沒做什麼，只是逛街而已。」起身，上了樓。


  湯皓軒看著妹妹上樓的背影，嘀咕了一句；「逛街？」妹妹她以前可不太喜歡逛街啊，就算逛街，那也是一兩個星期才出門一趟，這連續三天……？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晚上，湯婧沐躺在床上，目光凝視著邵卓然的手機，拉開抽屜，放了進去。


  她這幾天，走遍了她跟邵卓然曾經去過的所有地方，除了他的家，跟京城。連他家對面馬路的公園，她都去走過了一遍。


  「回憶到此結束，我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湯婧沐喃喃自語的說完，閉上眼睛，休息。


  半個月之後，天氣越來越冷。湯婧沐的心，也漸漸下沉。這一個多月以來，邵卓然再也沒有來找過他。


  湯婧沐穿著一件藍色的羊毛衣，站在窗口，看著飄落的雪花，很美，伸手接了一朵雪花。看著雪花因為她的體溫，漸漸融化成水滴，最終消失在掌心內，如同她的心，此刻正在哭泣。


  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湯婧沐並沒有回頭去看，身上卻陡然落下一件她的外套。


  門窗也被一隻大手，隨即關閉。


  湯浩奕低頭看著妹妹沉靜的模樣，心裡微微一痛。自從他接手公司之後，每天都很忙，根本不知道她跟邵卓然之間發生了何事，因為每天聚在一起吃晚飯的時候，他的這個妹妹的表現，跟以前並沒有任何不同。


  要不是二弟告訴他，他還不知情。


  擁著她，走回床邊上坐下。起身去了角落的飲水機旁邊，幫她到了杯開水，遞了過去。


  看著她神色平靜的接過，嫌燙手放到一旁的書桌上，雙手卻撫摸著玻璃杯取暖，這才問道；「你跟卓然之間到底怎麼了？能告訴大哥嗎？」


  湯婧沐輕輕的搖搖頭，朝他微微一笑。「沒有事，我跟他很好。」


  湯浩奕眉頭一皺；「你二哥說你們吵架了，這還叫沒事？」


  「其實我們並沒有吵架，那是我騙二哥的。」


  「那你們……。」


  「邵省長他們不同意我跟卓然交往，我不想他夾在我跟他的父母之間左右為難，所以提出讓彼此分開一下，想想清楚。」她並沒有撒謊騙浩奕。


  自從她跟邵卓然確定關係以後，邵卓然也跟家裡人說了。後來，她去過他們家一次，可就是那一次，除了邵卓亦對她一如既往的熱情，邵省長跟邵夫人的態度，明顯變了，對她不喜。她能感覺到，所以，就再也沒去過他們家。


  此時，正好用來當借口。


  湯浩奕聽完，久久的沉默。當官的永遠比商人更在乎名譽，而現在，眼前的妹妹卻背負上，母親殺父，又進了精神病院，連他的命運都有受損，更何況是眼前的妹妹？

  上前，把她摟進懷中。「你還有大哥。」


  湯婧沐感動完，一把推開他。「馬上就過年了，我已經十七了，而你，已經二十七歲了！趕緊給我找個嫂子回來！」


  湯浩奕笑了。「隨緣，緣分到了，你想霸佔著大哥，不讓我結婚都不行。」


  湯婧沐笑了。


  湯浩奕見此終於安心的走了出去。下了樓，剛坐在沙發上，斜對面沙發上的湯皓軒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問出來，她跟邵卓然那個混蛋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湯浩奕冷漠的眼神蔑視著他，挑眉道；「你以為我是你？」


  「快告訴我！」


  湯浩奕無視他一臉嫉妒的樣子，挑眉道；「為什麼要告訴你？那是婧沐自己的事情，她會處理好，不需要你參合。」


  湯皓軒氣的直磨牙，卻不敢對湯浩奕怎麼樣。氣的扭過頭，繼續假裝看電視。


  樓上，湯婧沐拿出手機，撥打了邵卓亦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傳來邵卓亦的聲音。「婧沐，你跟我大哥是不是吵架了？」


  「他是怎麼跟你說的？」湯婧沐冷靜的詢問。


  「他什麼也沒說，還警告我不要去煩你，連電話也不讓我打給你，我是自己猜的。」


  「哦。」


  「婧沐，你沒事吧？之前你媽媽出事……我，我本想去找你，可是大哥突然發火，我就沒去……。你不知道，從小到大，我從來沒見過他發火的樣子，婧沐，是不是……是不是你又喜歡上了別人，我大哥才……？」


  又？湯婧沐蹙眉。「沒有，我跟你大哥之間確實出了點問題，你也應該知道，情侶之間，怎麼可能不吵架？」


  「一點問題？我看不是吧，你就甭想蒙我了。真的只有一點問題，我大哥怎麼會一整天不說話？每天去我爸的單位上完班回來，笑臉沒了，話也沒了。連我爸媽都發現他的異常，問過我好幾次。


  婧沐，你們之間到底因為什麼事情吵架？就不能告訴我嗎？」


  「卓亦，你大哥把手機丟在我這裡了，我聯繫不上他。你能幫我約他出來見個面嗎？我想當面跟他說個清楚。」無論怎樣，求個明白，也比拖拖拉拉的強。


  「原來他手機丟你那裡了，我就說，他怎麼說手機丟了找不到了，讓他買一個新手機，他也不買。你說個時間地點，我轉告他。」


  「嗯，就約在下個禮拜天上午的九點鐘，那一天，他肯定不上班。我會在西路街的一家肯德基門前約他見面。」


  「肯德基？」電話另一頭的邵卓亦滿頭黑線。「婧沐，就不能約在稍微高大上的地方嗎？」


  「……那是，我跟他初次見面的地方。」她還記得，當她從人販子手裡逃脫，一個人行走在冷清的街道上，是他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至今還記得，少年模樣的邵卓然，穿著校服，蹲下身子，一臉陽光燦爛的看著她；「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然後把她帶進了路旁的一家肯德基中。


  初次見面？哇塞，意義重大啊！「啊？好，等他下班回來我就告訴他。」


  「你告訴他，讓他親自來拿手機，如果……他沒有時間……你就代替他來，把手機拿回去。」如果邵卓然肯親自出現拿回手機，證明他們之間還有希望。


  如果是邵卓亦出現，那麼，預示著他們正式分手。她的暗示，相信，邵卓然能聽得懂。


  「好的。」


  「謝謝你了，卓亦。」


  「謝什麼謝。」


  「那我掛了，再見。」


  「再見……。」


  湯婧沐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到了禮拜天。


  起了個大早，穿著一件顏色艷麗的條紋呢大衣，繫上圍巾，戴著帽子，坐著司機小許開的車，到了肯德基門前的馬路邊上。


  下車，小許開車離去。


  湯婧沐選擇站在肯德基旁邊的一塊站牌下，站著等，那裡的地理位置很顯眼，無論邵卓然從什麼方向過來，第一眼，就能看見她。


  臨近過年，天氣非常寒冷，再加上今天還是陰天，陰風陣陣。


  湯婧沐雖然穿的很多，但是也架不住長時間站在冷風中，哪怕戴著手套，很快，手腳冰涼。她只能來回踱步，取暖。時不時抬起腕錶，看一下時間。


  湯婧沐提前了半個小時到達這裡，這是第一次，也將是唯一一次。


  以前，她每次跟人約時間地點，都是掐著時間出門。


  眼看著指針指向了九點，一向只會提前，從不會遲到的邵卓然沒有出現，湯婧沐的內心，冰冷一片。


  邵卓然失約了，只是不是表示……兩人之間的緣分，盡了？

  湯婧沐站在原地多等了十五分鐘，還是沒有等到要等的人。閉著眼睛，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當她再次睜開雙眼，眸中只剩下一片冷漠。


  轉身，離開。


  邵卓亦停好車，等他小跑著追到肯德基的門口，卻沒有見到湯婧沐的身影。著急的左右張望，終於在街的盡頭，看到一個背影靚麗的女孩。


  他一眼認出，那就是即將離開的湯婧沐。


  「婧沐！湯婧沐，等等！」邵卓亦追逐著那道靚麗的背影，跑了過去。


  當背後響起的不是邵卓然的聲音，而是邵卓亦的時候，湯婧沐深深的呼吸一口氣。轉身，面無表情的看著邵卓亦跑了過來。


  「婧沐，對不起，我因為有點事耽誤了。」邵卓亦看著眼前自己暗戀了多年的女孩，奔跑過的心，狂跳。


  「我等的是你哥，你不用跟我道歉。」


  邵卓亦看著湯婧沐冷淡的樣子，臉色為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婧沐，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吧？」


  湯婧沐搖頭拒絕。「我還有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遞了過去。「這是你大哥的手機。」


  邵卓亦卻沒有伸出手接。「婧沐，這個手機，我大哥說讓你暫時替他保管。」


  湯婧沐；？


  邵卓亦左右為難，突然一咬牙，實話實說道；「我大哥也不知道抽什麼瘋，訂了今天的機票，說要……出國。」


  「哦。」湯婧沐神色平靜的應了一聲。因為早有所料，心雖然疼的厲害，卻平靜的接受了結果，直接把邵卓然的手機塞進了邵卓亦的手中。


  「他的手機，你拿回家，我不會幫他保管。」既然已經出國，還特地選的是今天，表明了要跟她分手，卻偏偏留下手機在她手裡，恐怕是擔心以後後悔了，借著手機的名義，再跟她和好。


  既然他接受不了她的過去，她的前世，那麼……乾脆分手。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她永遠不會因為愛情，失去自己的傲骨，丟了她自己的尊嚴。


  －－－－－－題外話－－－－－－


  ps；祝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