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5|
溪總監就是路人x？！
季明靖震驚不已，瞪著雙眼，舉在半空中的手指遲遲放不下來。
在看到溪總監的瞬間，季明靖的腦海之中閃過了許許多多的念頭，巨大的衝擊讓脖子以上的這個cpu瞬間超過了負荷，思維卡頓，令季明靖話都說不流暢了：「你……你真的是……是那個路人x嗎？」
為什麼溪總監即使是被老闆為難也執意要聘請季明靖？為什麼明明已經去了停車場拿車的溪總監會出現在那條巷子里？
這下子，一切的問題就全都得到了解釋——因為溪總監就是路人x，他知道季明靖就是靖哥哥所以才力排阻礙請她回來公司工作，也知道季明靖要去見「小迷妹」所以會在季明靖遇到麻煩時及時出現幫助了她。
除了這些之外，季明靖還回想起之前，自己曾經在直播里說了公司這麼多壞話，把這間工作室批評得一文不值。以及前幾天都有在工作時間和別人聊q|q，說一些與工作無關的事情。
如果溪總監就是路人x的話，這些事，他不就全部都知道了？
季明靖頓時有些心虛和不好意思，本來緊盯著溪總監的視線變得飄忽起來。
然而緊接著季明靖又轉念一想，不對呀，這有什麼好怕的？
反正自己現在就是來辭職的，就算溪總監要秋後算賬，把她解僱了，季明靖也不怕。
而且他本人也好不到哪裡去，之前靖哥哥無論工作日還是節假日都會在下午開始直播，路人x在白天出現的次數也不少，很明顯就是在工作時間看靖哥哥的直播，根本他這條「上樑」也不正。
幾秒之內，這些紛繁複雜的念頭一個接一個地在季明靖的腦袋裡像是火車一樣「隆隆隆」地飛速跑過。
季明靖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炸了。
季明靖定了定神，又問了一遍：「你真的是路人x嗎？」
誰知溪總監完全無視了季明靖的問題，反而是反問她道：「你沒事了？」
「啊？」季明靖沒反應過來溪總監指的是什麼。
「今早你沒上班，也沒請假，我有點擔……」溪總監頓了一下，眼帘微微垂下，語氣有些無力，「以為你還沒有恢復過來。」
「哦，我沒事了。」
溪總監的目光又停留在了季明靖的臉上，「你的傷……」
季明靖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傷口，回答道：「已經快好了。」
一來一往地說了幾句，季明靖忽然醒過神來，發覺不妥。
為什麼話題的主角變成自己了？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溪總監究竟是不是就是那個路人x啊！
季明靖立刻止住了關於自己的話題，把當前最要緊的事情拉回來：「等等等等，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究竟是不是路人x？」
本以為溪總監提起自己的傷是想要岔開話題，沒想到再問一遍之後，他卻直接坦然地承認了：「是。」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季明靖倒是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好了，感到一絲尷尬：「真的是啊……」
此時，一直站在門口的溪總監邁步走了進來，停在了桌子的另一邊，低頭望著桌面上的那個白信封。半晌后，他伸手慢慢地將信封拿了起來，前後翻看了幾眼，眉間立馬泛起了褶皺，抬頭問季明靖：「你要辭職？」
季明靖不敢和他對視，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嗯。」
溪總監注視著捏在手裡的信封沒有說話，季明靖則是偷偷地觀察他的表情。
兩人站在辦公室里，沉默了好一陣子。
許久之後，溪總監沉聲問道：「你可以重新考慮一下嗎？」
「考慮什麼？」
「辭職。」
季明靖向溪總監確認：「呃，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辭職嗎？」
「嗯。」
季明靖搓了搓手，猶豫不決：「這個嘛……」
難得季忠輝點了頭，有機會脫離苦海，季明靖真的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家工作室。
但面前這個溪總監，也完全算得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萬一他藉此要求季明靖還他一個人情，季明靖又實在是很難毫不留情地一口拒絕。
季明靖只好用拖延迂迴戰術：「關於這件事情，你可以讓我考慮一下嗎？」
「好。」得到季明靖這樣的回復，溪總監馬上便把信封遞了過來，「這封信，先拿回去。」
季明靖勉強地扯著嘴角，從他手中接過信封，不情不願地問：「那我今天還要上班嗎？」
「給你三天假。」
「哦！」季明靖喜上眉梢，意識到不對，又收斂了一點，正經地道，「那我先走了。」
走出溪總監的辦公室，季明靖拍了拍自己不清醒的腦袋。
即使知道溪總監就是路人x，也和他經歷了一些事情，但是再怎麼說他目前還是自己的上司，謹言慎行，謹言慎行。
傍晚的時候，季明靖收到了沈芝艾發來的簡訊：【溪總監說你今天要請假三天，你不舒服嗎？】
「不是」兩個字打了上去，季明靖想了一下，又刪掉，撒了個謊：【嗯，每個月的那幾天】
【很嚴重嗎？】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你好好休息】
本來季明靖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晚上睡覺前，季明靖竟然發現自己的那幾天真的來了。
每次來月經，季明靖都必定會肚子痛，特別是第二天，幾乎每一次都疼得只能在床上躺著，是季明靖每個月最難過的一天。
晚上飯後，季忠輝來到了季明靖的房間里。
季明靖正用被子裹著渾身發冷的自己，卷在床上虛弱地哼哼。
「怎麼樣了？」
季明靖有氣無力：「不怎麼好。」
季忠輝來到季明靖的床前，把雙手裡的東西遞向季明靖，「來，紅糖水，熱水袋。」
「謝謝爸。」季明靖艱難地撐起了自己的身體，先把熱水袋敷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再把熱氣騰騰的紅糖水喝了下去，身體稍微暖和了一點。
因為過去的一些事情留下了後遺症，使得季明靖的體質即使在夏天也是手冷腳冷，冬天特別怕冷，而且每個月的這幾天總是很難熬，多虧了季忠輝的照顧，季明靖才不至於太無助。
雖然季忠輝是個大男人，但他絲毫不怕丟臉，專門去研究，到處去問人要怎麼改善季明靖這個情況，只可惜用了很多方法都不見成效。
季明靖非常感激自己的老爸能這樣每個月細心地愛護和照料自己。
季明靖重新躺下，季忠輝拿著碗準備離開，在經過衣櫃的時候，不經意間注意到了季明靖掛在衣櫃門上的外套，立刻皺起了眉，問道：「你這衣服怎麼這麼臟？」
季明靖聞言伸頭一看，心裡當即就打起了鼓。
季忠輝指著的那件外套是出事那天穿的，回來之後才發現接近屁股的位置和袖子上都沾了塵土，拍都拍不幹凈，這幾天還沒來得及洗，所以就先晾在了那裡。
季明靖暗暗告訴自己要冷靜，把臉縮回到被子裡面去，故作隨意地道：「哦，上星期上班弄髒的，一直沒空洗。」
「那我給你洗了。」季忠輝從衣架上取下衣服，捧在手裡看了看，「怎麼弄的？」
季忠輝彷彿還想要考究，季明靖的手機卻在此時響了起來，季忠輝只好走出了房間，帶上了門。
逃過一劫，季明靖連忙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一看，是個未知來電。季明靖疑惑地接了起來，只聽一把厚重低沉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了出來。
「是我。」簡明的兩個字。
季明靖認出了他的聲音與說話風格：「溪總監？」
「嗯。」
「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情嗎？」
溪總監的聲音通過電波的傳輸，聽上去更加沉靜如水：「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嗎？」
「啊？」
「你的聲音沒什麼精神。」
季明靖愣住了。
她已經打起精神來跟他說話了，就差氣聚丹田用美聲了，還是能聽出沒精神嗎？
真實的情況也不好解釋，季明靖只好胡亂編一個借口：「哦，是昨晚沒睡好。」
對面沉默了幾秒，似乎在顧慮什麼，最終溪總監道：「那你好好休息吧。」
「不用，溪總監，我沒事，你說吧。」
「……我想問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季明靖也明白，溪總監給她三天假期，深層含義就是給她三天時間考慮的意思。
但這才第二天啊，他就打電話來催了？
現在自己身體這個狀況，季明靖實在沒精力好好思考這麼重要的問題。
季明靖遲疑：「呃……這個嘛……我……」
說真的，季明靖心底里是很想要拒絕。
季明靖簡單地想過，其實要報答溪總監那天幫助自己不是不可以，但如果說要用留在飛隆工作室來交換的話，季明靖實在是不太願意。
聽到季明靖躊躇，溪總監語氣更沉：「不願意？」
「唔——」
聽到溪總監貌似透著失望的語氣，季明靖的內心又掙扎了起來。
不願意的同時，又覺得溪總監好歹也是救過自己，還作為路人x支持了自己這麼長的時間，只是留下工作都推託的話，在情理上，又好像過意不去。
思量再三，季明靖還是決定再拖一拖：「抱歉，溪總監，我真的還不能回答你。」
「怎麼樣你才會留下來？」
溪總監那邊話音剛落，季明靖這邊就聽見自己的房門被人重重地踢開，發出了一聲悶響。
專註於電話的季明靖被嚇得差點就把手機給扔了。
季忠輝暴怒的聲音響了起來：「季明靖！」
季明靖從被窩裡坐起來，不明所以：「什、什麼事啊？我在打電話！」
季忠輝揚著手中的一張紙，「這是怎麼一回事？你給我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季明靖困惑，望著氣勢洶洶的季忠輝，感覺事情有點難辦，只好對電話那邊的溪總監說，「對不起溪總監，我之後再打電話給你。」
「好。」
此時此刻，溪總監的聲音就如一潭綠水，和自家老爸的驚濤駭浪簡直就是對比明顯。
掛掉電話，季明靖對季忠輝動不動就獅吼有些不耐煩。
「幹嘛啊？」
「幹嘛？你還好意思問我幹嘛？我問你這是什麼！？」
季忠輝粗魯地把一張紙舉到了季明靖的面前。
季明靖一看清那張紙，立刻就慌了神。